第十五章

　　華昭拎著兩袋戰利品坐在一樓的甜品店，大概全商場三分之二的顧客都去看裴莉雅了，店裡沒什麼人。

　　裏面的服務生只剩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哥哥，又不能擅離職守去看大明星，只能坐在桌子旁扒拉手機，刷微博現場。

　　門鈴響，看到一位一點也不比茉莉公主遜色的大美女進來，立即提起了精神，站起身。

　　「歡迎光臨！請問小姐是一個人嗎？」

　　聽著過於熱情有點飄忽的嗓音，華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小哥哥「刷」的一下臉紅了。

　　華昭選了個視野比較好的位置坐下來。

　　小哥哥似乎是平復了剛才的激動，聲音正常了許多。

　　「這是菜單，您看看喜歡什麼？」

　　「有什麼推薦嗎？」

　　「我們最經典的是芒果黑糯米和芒果班戟，另外還新推出了草莓芝士奶凍，您可以嘗嘗。」

　　華昭大致翻了翻菜單，「唔，那就草莓。。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華昭看手機，殷天朗的微信：來例假，不準喝冰的。

　　忍不住笑，這個操心的男人，管真寬！

　　肚子確實有點隱隱的酸痛，她改變想吃奶凍的慾望，最後點了一盅熱的琥珀果仁雙皮奶和一塊芝士蛋糕。

　　話筒聲音模模糊糊傳來，她托著腮看著遠處聚集的人群發獃。

　　想想不對勁，他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不會是已經知道她在尚承的事？

　　她仔細回想，並沒有哪邊露陷，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她的跡象。

　　而且今天他只是以為她來麗都逛商場，他身邊還帶著工作人員，明顯只是巧合。

　　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雙皮奶還不錯，奶香十足，潤滑可口。

　　芝士蛋糕口感一般，感覺沒她自己做的好吃。

　　這幾年下來，估計她的手藝比國內一般的西點師傅都要強。

　　她以前只是喜歡外公家阿姨做出的各種小餅乾，殷天朗也不知從哪裡知道她的這點愛好，特地聘了位有名的西點老師來家裡，每周三次一對一教學，連續學了半年。

　　她剛開始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卻不想辜負他的好意，很多時候只是勉強敷衍，打發時間。

　　當學習了一段時間，在老師的指導下，她也能親手做出一塊完整的提拉米蘇，竟然有些感動，覺得美好。

　　後來某一天，她突然靈機一動，有了個想法，立即打電話給簡易，問他知不知道殷天朗的生日是哪一天。

　　簡易也不知道，卻很快幫她打聽到了。

　　竟然就是在那個月月初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有點遺憾，她還是振作精神，不停地實驗，期待他月底過來。

　　那時是她去英國的第二年。

　　那個月，他跟往常一樣，月底最後一個星期過來。

　　她早上五點多就睡不著了，起床洗漱打扮，等他傍晚的時候到達。

　　下樓的時候，管家告訴她先生夜裡已經到了，現在正在房間休息。

　　她又驚又喜，把前一天提前做好的小蛋糕從冰箱里小心翼翼拿出來，放到餐桌上，等他起床。

　　坐在沙發上，盯著古董鍾，才過去十分鐘她就等不及了。

　　於是她捧著蛋糕去他房間門口，想敲門又怕打攪他睡覺。

　　就在她在他門口來回徘徊了二十幾趟的時候，門開了。

　　他穿著淺色的家居服，頭髮凌亂，眼裡還帶著睏倦。

　　深深地看著她，低語，「還準備站多久，怎麼不敲門？」

　　她有點尷尬，又裝作若無其事舉起手裡的蛋糕，「我給你補過生日，這是我自己做的。」

　　他驚訝地看她手中那個很精緻的蛋糕，內心一陣激蕩，難怪簡易前陣子旁敲側擊打探他生日。

　　昨天中午剛簽完最近一個很重要的訂單，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到機場，最快的航班只剩經濟艙，他毫不猶豫買了機票上了飛機，十二個小時，只是為了能儘快看到她。

　　剛剛才睡了三四個小時，頭還有點昏沉，此時此刻看到她親手做的蛋糕，他卻覺得無比值得。

　　接過蛋糕，讓她進房間，殷天朗先去洗漱。

　　她坐在床邊上，彈了彈床墊，四周看看。

　　他每次過來，這裏就陸陸續續多了很多他的衣服鞋襪，書籍雜誌，生活用品。

　　她對他的房間可能比他還要熟悉。

　　在他不在的時間里，她經常會來這個房間，甚至有一半的時間她是偷偷睡在這張灰色的大床上。

　　每次他要來之前，她都會事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乾淨。

　　她喜歡待在這裏，這裡有他的氣息，讓她更有安全感。

　　水聲停止，他很快出來，穿著白色的浴袍，露出結實的胸膛，半濕著頭髮，早沒了剛才的睏倦。

　　迷人又性感，她竟然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

　　他像是聽見了她的心聲，轉臉看過來，她還直愣愣地看著。

　　他第一次在這樣一個衣衫不整的情況下，和她這麼共處在他的房間，小丫頭又是一副毫不掩飾的目光，他心裏就有點想入非非。

　　他覺得剛才叫她進房間簡直自找苦吃。

　　不行，得先把衣服換了。

　　他到衣櫥拿衣服，卻一眼看到晾在衣架上的白色文胸，明晃晃地貼著他的黑襯衫，他頓時覺得喉嚨有點發乾。

　　他僵著身體，克制自己。

　　他早就知道她在這個房間睡，偶爾落下一兩件貼身衣物也是有可能的。

　　同時，他在心底暗暗發誓，將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吃了她，現在卻還不是時候，她還不到二十歲，再忍忍，等她再大一些。

　　好不容易平息身體的渴望，他走到書桌旁，招手叫她。

　　「有蠟燭嗎？」

　　她明目張胆地看他的胸膛，臉不紅心不跳，「有。」

　　走到桌邊，交出一直捏在手裡的蠟燭和打火機。

　　他插上蠟燭，點上火。

　　他問她，「是不是要給我唱生日歌？」

　　「好。」她大大方方在他的注視下，唱了英文版的生日歌。

　　「許個願吧！」

　　他從沒做過這種幼稚的事，卻還是聽她的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默數應該要幾秒才能睜開眼睛時，她突然靠近，猝不及防在他嘴角親了一下。

　　他心驚，睜開眼睛。

　　她已經竄到門口，丟下一句「送給你的生日禮物！」，蹭蹭蹭跑下樓。

　　想到這，她不由覺得好笑，那次偷襲是她的初吻，也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後來他們真正在一起那個徹夜未眠的深夜，大戰幾個回合后，他才問她那次是不是故意放了自己內衣在他衣櫥里。

　　她當時埋在他胸膛里，吃吃地笑，「對，就是要勾引你。」

　　他似懲罰輕拍她柔滑細膩的背，「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想吃掉你？」

　　「知道，」她抬起頭眨了眨眼，腿環繞上他的身體，「你當時看著我的眼睛都冒著綠光。」

　　他一翻身，壓著她，「愔愔，你真是吃准了我。」

　　「你不愛？」她無辜地睜著那雙媚眼，風情流轉。

　　「愛，愛死了！」他兇狠地俯下`身去，身體力行告訴她，什麼叫愛得死去活來。

　　拍拍腦袋，阻止自己再繼續有顏色的回想。

　　吃了溫熱的食物，肚子似乎都舒服了點。

　　她想著等下叫張叔來接她，不想去公司了，直接回家。

　　剛拿起手機，簡易來電話。

　　「簡小易？」

　　「愔愔，你在哪呢？」

　　「麗都。哎人大明星都來了，你今天怎麼沒過來？不符合你一貫作風了喂。」華昭吐槽他。

　　「我本來的行程是要過去，殷老大臨時又交給我一要緊活，我一直處理到現在，這才有空喝口水打個電話。」

　　華昭看看不遠處，人群在慢慢解散，「可能活動要結束了，你不過來？」

　　「我訂了桌飯在西亞，給裴莉雅接風洗塵，你要不要過來？」

　　「我就知道，有美女的地方怎麼能沒有你。幹嘛叫我過去？居心不良。」

　　「沒有，我是好心，你們之前不是有點小過節？趁著這機會喝杯酒一笑泯恩仇。」

　　「這我倒還真沒放在心上，況且她也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對這位美女嘛我確實還有點興趣，行，我等下過去。千萬別把我給暴露了。」

　　「知道，等你。西亞三零一包廂。」

　　掛了電話。

　　華昭慢吞吞吃完甜品，出了商場打車去西亞。

　　西亞，三樓包廂。

　　大家都已經落座，簡易坐在主位，右手邊坐了裴莉雅，依次還有裴莉雅的經紀人徐琳，日化的研發總監丁總，銷售總監金總，電商中心的劉維，王宇，董晚露。

　　董晚露和簡易之間還空了一張椅子，董晚露心中正暗喜，打算把空椅挪開，第一次和簡總這麼近距離。

　　簡易親切地對她笑，「小董，不用搬了，等下還有一位。」

　　董晚露就有點尷尬，心裏卻又在猜想，還有什麼重要的客人？

　　右手邊的裴莉雅也尋思，難道是自己的老闆陳總，或者是殷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