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下午倒是風平浪靜，華昭有點失望，略感無聊。

　　好不容易坐到三點鐘，離下班還有兩個半小時，她惆悵，有點想去逛街了。

　　Givenchy 家昨天打電話給她說今天上新款，她還打算去看有沒有中意的。

　　手機響，是殷天朗的微信：我等下登機，晚上到家。

　　華昭決定去買身新衣服，穿給老公看。

　　嗯！多麼正當的翹班理由。

　　起身，拿起小挎包。

　　轉頭，聲音不大不小，「董小姐，我有點事先下班了。」

　　大家都停下手裡的動作，豎起耳朵聽。

　　不等回答，路過崔葉，跟她擺擺手，瀟洒逛街去。

　　留下一臉難以置信的董小姐和一臉景仰的崔小妹。

　　打電話給張叔讓他來接她。

　　她先去丁曉維那坐坐。

　　倒是遇到了個熟人。

　　「姐，好巧。」許音走過來親熱地要拉她的手。

　　華昭手讓了一下，微微笑，「你在這幹什麼？」

　　「聽說曉維姐開了健身房，我來報名學習，我要練出像姐一樣的好身材。」許音俏皮地眨眨眼。

　　「骨頭真是輕啊，」看不出喜怒，華昭輕笑，又打量她胸`前一眼，「噢，有些部位你還是隆的比較快。」

　　許音也不惱，捂嘴笑，「我是隨我媽。」

　　華昭譏笑，小丫頭長進了。

　　曉維走到兩人中間，「好了，別站著了，許音你去健身房吧，我已經給你安排了最好的教練，你報你名字就行。」

　　「好，不打擾兩位姐姐說悄悄話啦！姐，走的時候帶我一起，我今天沒開車。」

　　華昭沒回應，許音吐吐舌走了。

　　「她越來越像你了。」丁曉維調侃。

　　華昭譏笑，「穿一個牌子的衣服，化一樣的妝容，一個爹的種，連健身課都報的同一家，不像也難。」坐在桌子旁，搗鼓桌上藝術瓶里的插花。

　　丁曉維知道她不高興了，怪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忙岔開話題，「你不是在上班嗎？這個點出來。」

　　華昭想起自己出來的目的，「翹班，要不要去逛街？」

　　「行，這段時間忙，我都好久沒出門閑逛。」

　　張叔打電話來說到了。

　　華昭起身。

　　「……不叫她？」丁曉維指指健身房方向。

　　「她不是要練胸練臀？」華昭率先出門去。

　　兩人先進商場喝了個下午茶，逛了一圈，最後進了Givenchy 店。

　　「華小姐！」店裡的導購很熱情。

　　「有新款么？」華昭問。

　　「有的，請隨我來，這邊都是今年春季新款，昨天下午剛到的。」

　　「好的，謝謝！」

　　「曉維，這件怎麼樣？」華昭指著一件黑色的V領針織連衣裙。

　　「嗯，你皮膚白穿了肯定好看。」

　　「季風，你看這件怎麼樣？」

　　「你喜歡就好。」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都很熟悉，丁曉維抬頭看華昭。

　　華昭面無表情拿著那件連衣裙進去試。

　　搖搖頭，丁曉維也挑了一件去試穿。

　　華昭穿著連衣裙出來。

　　她對著鏡子前後都照了照，鏡子里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愔愔。」英俊的臉龐，憂鬱的雙眼，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華昭翻了個白眼，覺得掃興，頭也沒回進試衣間去。

　　「季風，你在叫我？」許音從後面走過來。

　　「怎麼樣，好看嗎？」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轉了一圈，笑得天真無邪。

　　「好看，就這件吧！」季風扯了下嘴角。

　　「好，我們結賬去吃東西，下午去健身了，現在肚子好餓！」裝作沒看見他失落的眼神，許音撒著嬌。

　　結完賬，許音挽著季風的胳膊走出店外。

　　進停車場，無意間看到華昭的車，她不經意地朝里看，張叔坐在駕駛位，跟她打招呼，「二小姐。」

　　此時車窗開著，副駕駛隱隱坐著人。

　　許音奇怪，彎腰去看，驚訝，「姐夫，你回來啦！怎麼沒聽姐姐說。」笑意盈盈，又似有點委屈埋怨。

　　殷天朗不置可否跟她點點頭，看向她身後的季風。

　　兩人對視，卻並未說話。

　　許音笑笑，「姐夫，我跟季風回家吃飯，你們要不要一起？姐姐好久沒回去了，爸爸昨天還提起她。」

　　「下次。」殷天朗淡淡拒絕，卻吝嗇地連個理由都懶得想。

　　許音並不覺得尷尬，依舊嬌俏地笑，「那我們走啦，姐夫拜拜！」

　　主動挽起季風的胳膊離開。

　　華昭穿著新買的中長款連衣裙和丁曉維出來，打電話給張叔讓他把車開出來。

　　兩人一左一右坐進後座。

　　丁曉維一上車就感覺氣場不對，這才發現副駕上坐的是已經出差幾天的殷天朗。

　　「殷總。」丁曉維打招呼。

　　「咦？老公！你到啦！怎麼不打我電話？」華昭抬頭，這才後知後覺自家老公在車上。

　　「張叔說你跟丁小姐過來逛街，正好接了我等你一起回家。買到喜歡的了？」殷天朗緊緊盯著好幾天不見的人。

　　「買好了，我們走吧！」華昭心情一下子很美麗。

　　殷天朗開口，「先一起去吃個飯。」

　　「不用不用，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張叔，麻煩先送我回尚承那邊。」丁曉維哪能這點眼力見都沒有，殷天朗的眼睛看老婆看的都快燒著了。

　　「好的，丁小姐。」

　　殷天朗心中滿意，看著後視鏡，「丁小姐健身房生意怎麼樣？」

　　丁曉維一聽這話，就知道跟著殷老大有肉吃，忙笑著說：「馬馬虎虎，殷總有什麼建議？」

　　「你明天可以來尚承日化找簡易，健身卡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員工福利。」

　　丁曉維大喜，「殷總太英明！我明天一定過去。」

　　殷天朗「嗯」了一聲。

　　張叔車開的飛快，很快把丁曉維送到目的地。

　　下車前，她在華昭耳邊說了句，「小別勝新婚啊！拜拜！」嬉笑著下車了。

　　殷天朗很自然地換到後面來坐，摟著老婆舒服地嘆了口氣。

　　張叔兩眼目視前方把車開的越發的快。

　　華昭乖順地靠在殷天朗懷裡，把玩著他的大手掌，輕輕在他手心撓了兩下，他手縮了一下，警告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痛！」她有點誇張地輕聲叫，嘟起嘴，皺著眉頭仰視他。

　　殷天朗低頭看她，粉嫩的臉蛋，勾人的眼神，嬌艷的粉唇，都在昭示無聲的誘惑，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提醒自己不要輕舉妄動，這是在車上，萬一收不了手。

　　挑逗失敗，華昭坐直身體，「哼」了一聲。

　　殷天朗又一把把她摟回自己懷裡，側頭在她白皙的額角親了一記。

　　她也像小貓似地蜷著不再作怪。

　　張叔終於最後一腳油門踩到家。

　　殷天朗牽著華昭下車，張叔拿了購物袋。

　　張嬸事先已經接到張叔電話，正在擺飯。

　　洗了手，兩人按照往常位置面對面坐著。

　　「這邊住的還習慣？會不會無聊？」他們早在三年前就領了證，華昭之前一直在國外，美其名曰留學，實則吃喝玩樂。這裏的家也就這次回國才來住。

　　「不會，我喜歡這裏。而且你知道，我自己會打發時間。」她現在在尚承打發時間。

　　「那就好，岳父讓許音叫你回去？」

　　華昭撇撇嘴，吃飯的動作一頓，「不知道，有什麼好回？」

　　知道她不想再說，殷天朗結束這個話題，「好了，先喝點湯再吃飯。」

　　盛碗湯放在她手邊。

　　不一會華昭吃好，擦了嘴，摸著肚皮站起來，扭腰走到殷天朗背後，「老公，我給你按按肩膀。你吃你的。」

　　殷天朗先是身體一僵，她溫熱的小手覆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夠，與其說是在按，不如說是撫摸，從脖頸摸到背脊，再回到兩肩，他全身酥麻一片。這還怎麼吃？

　　華昭改趴在他肩膀上，在他耳邊吹氣，「人家想吃西瓜。」

　　殷天朗用手拿了切好的一小塊送到她嘴邊，她張嘴咬了口慢慢咀嚼，又去咬第二口，這下連他手也一起咬住，輕輕吮xī了一下。

　　像是有電流，他心中忍不住顫了一下，抽出手，轉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懷裡帶，用力一提，她已跪坐在他腿上。他圈著她，看著嬌艷的唇，毫不猶豫狠狠親了下去。

　　耳鬢廝磨，良久，她輕輕咬了一下，他才停下來。

　　俯身貼到他耳邊，輕輕說：「我先去放洗澡水。」然後像魚一樣滑溜跑開去。

　　殷天朗懷裡一空，有點失落又有點慶幸，他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在這個不怎麼隱蔽的空間把她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