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生命不止眼前的苟且
當我摘下口罩和帽子後,這個自稱開寶馬,住高檔小區的人立馬就傻眼了,當即就渾身一抖,隨後極其誇張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臥槽,你,你,你竟然是於飛,」他瞪大著眼睛,指著我結結巴巴的說:「那個剛剛打贏大阪靜雄的於飛,」
我聞言笑了,說:「沒錯,就是我,怎麼,你認識我,」
他急忙點頭,而後起身,一臉激動的說:「何止是認識,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那一戰,直接把小日本打得屁滾尿流,簡直太他媽解氣了,不僅是我,我身邊的幾個哥們還有姐妹,都很崇拜你呢,甚至還說,要是能拜你為師就好了,」
他說道這裡忽然眼前一亮,然後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於飛,咱倆能在這裡遇到,也算是一種緣分,要不……你收我為徒,教我功夫吧,」
我聞言一愣,隨即在心底暗罵,心說媽的,你追老子的女人,挖老子的牆角,就這,還算是緣分,
那特麼這天底下有緣分的人可就多了啊,
他見我不吭聲便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繼續道:「於飛,啊不對,飛哥,內啥,要不咱倆合個影吧,」
這貨太能磨嘰了,最後在他的軟磨硬泡之後,我只能無奈的和他合了個影,合完影后,這貨興奮的就差手舞足蹈了,而後拿著手機一邊鼓弄,一邊說:「能和飛哥合影,這個B夠我吹一年的,不行,我得發個朋友圈,」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拿出手機看了看,就見已經十一點半了,而納蘭飛雪的辦公室大門依然緊閉著,似乎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來,
「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呢,」就在我猶豫要不要給納蘭飛雪打個電話之際,那個油頭粉面的小年輕卻忽然湊到了我的身前,一臉賤笑的說:「內個,飛哥,既然你也是來約納蘭院長的,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成功啊,」、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車鑰匙往休息區外面走,而幾乎是他剛走出休息區,就見他對著手機一臉興奮的說道:「姐妹們,你們猜我看到誰了,哎呀我去,我看見於飛了,本人老帥了,比照片帥多了,簡直帥炸,啊對,就是那個打敗了大阪靜雄的於飛,對對對,還有啊,我給你們爆個料,這個於飛,竟然是來約納蘭飛雪的,我去,這個消息老勁爆了,要是被那些花邊小報知道,肯定能上頭條,」
我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而這時,就聽他繼續說道:「他現在人在城南區人民醫院呢,對對對,你們快來啊,把小花小翠都叫來,她們也賊拉崇拜於飛,你們要是來晚了,可別說我不講姐妹情誼啊,」
我聞言一個趔趄,險些就從椅子上出溜下去,
這尼瑪的,這麼一會工夫這貨就把我給賣了,這尼瑪的,這一會要是真來一群人,那我也不用約納蘭飛雪了,
正琢磨要不要先出去避避風頭的時候,就見院長辦公室緊閉著的大門忽然就被推開了,而後,從裡面走出兩個中年人,一邊往出走,還一邊討論著什麼,
「唉,今天納蘭院長的狀態似乎很不好啊,連研究案例都無精打采的,這麼下去可不行啊,」其中一個人一臉惋惜的說道,
「是啊老李,病人的病情已經不能耽擱了,就等著咱們給出治療方案,然後手術呢,現在院長不拍板,咱們做不了主啊,這麼下去,病人的病情,肯定要加重啊,」
「老劉,要不咱們……把納蘭院長的情況和上面反應反應吧,院長一職,乃是重中之重,被說成是整個醫院的大腦也不為過,但現在,咱們醫院的大腦死機了,你說這……唉,」
這兩人一邊說一邊搖頭嘆息,而我聞言卻是眉頭一皺,
飛雪的狀態很不好,
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嗎,
這一刻,我再一次想起了那個??轉身,獨自離開的落寞背影,
我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便出了休息區,徑直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我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而當我推開門後,立馬就看到,一個落寞的背影正站在落地窗前,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在看著窗外的遠方怔怔出神呢,
說實話,這一刻的她很美,那是一種靜怡的美,再加上她略有些落寞的背影,就更加為此刻的她添加了一絲別樣的風情,
一個身著長筒緊身牛仔褲的長腿女人,腳上踩著一雙?色的高跟鞋,上身穿著一個高領淺色系毛衣,手中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這一幕若是被拍下,那絕對會是一副很美的作品,
尤其是她被緊身牛仔褲勾勒的極其修長的雙腿,還有那很挺翹的PP,對於男人來說,更是誘惑無比,
我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心裡暗道,許久不見,她還是那麼美,只不過,她的氣質似乎有些變了,
沒有了往昔做事雷厲風行,對下屬一副嚴厲霸道的模樣,但在骨子裡卻多了一絲靜怡與憂愁,
這是歲月的沉澱,更是情感的堆積,
我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慢慢走到了辦公桌前,輕輕的坐在了椅子上,我的動作很輕,所以她並沒有察覺到辦公室有人進來了,依然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遠處靜靜的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而她,卻宛若一個時裝模特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這樣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之久,她似乎還沒有動一下的意思,
就在這時,她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這鈴聲響起的太突然了,瞬間就打破了此間的寧靜,而她也一下回過了神來,從那種靜怡的氛圍中回到了現實,
就見她深吸了一口氣,而後便轉身,只是,當她轉身,看到坐在辦公桌前一臉笑意的我之後,頓時就渾身一僵,隨後就聽『嘩啦』一聲,卻是她手中端著的杯子直接摔落在地,裡面早已經涼透了的咖啡,更是迸濺了滿地,
而我們兩人,卻都沒有去理會,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彼此,
這一刻,我們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麼互相對視著,
我臉上掛著一絲笑意,靜靜的看著她,而她,卻僵直在原地,用滿是淒楚的眼神看著我,
忽然有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她原本就無比淒楚的眸子,在這一刻更是變得哀怨無比,而我見狀卻收起了笑臉,然後起身,對她輕聲道:「許久未見了,你……還好嗎,」
我一邊說,一邊對著她伸出了手,想要將她的手抓在手裡,而她卻下意識的往後一縮,
我見狀神色一怔,就連伸出去,且抓了個空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你,你怎麼來了,」她擦了擦眼淚,用略有些慌亂的語氣說,說完後還沒等我說話呢,便繼續道:「咖啡灑了,你褲腿上被濺到了,我幫你擦一擦,」
說完後,她便從紙抽裡抽出了兩張紙巾,然後蹲下身子,想要幫我擦拭褲腿,
而我見狀卻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然後笑著說:「不要緊的,」
此刻,我們兩人的距離近極了,幾乎都要貼在了一起,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她因為慌亂而略有些不穩的氣息,還有她起伏的胸口,
而她根本就不敢與我對視,在我扶起她之後,緊忙就別過了頭,然後理了理垂在耳邊的發絲,說:「於飛,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當然是特意來看你的,」我慢慢鬆開了她的手臂,說:「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隨便給你買了支腕錶,看看喜歡嗎,」
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香奈兒的包裝盒,而她卻搖頭,苦笑著說道:「認識你這麼久,這似乎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她拿起了包裝盒,說:「就算在我懷孕的時候,你都沒有送過我禮物,現在孩子都沒了,你送我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聞言神色一僵,一顆心更是顫了又顫,
我慢慢的低下了頭,滿臉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呵,」她笑了笑,然後將香奈兒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冷聲說道:「於飛,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聞言猛然抬頭,看著她愕然道:「你說什麼,」
她聞言咬了咬嘴唇,然後一臉決然的說道:「我說讓你走,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
這一句話她說的很堅決,但說完後,我卻看到她的眼中有淚花湧動,
我見狀嚥了口吐沫,隨即二話不說,直接伸出手,極其霸道的將她攬進了我的懷裡,
「你幹什麼,於飛,你放手,放手,」她在我懷裡劇烈掙扎,而我不理不會,甚至將她抱的更緊了,然後再她耳邊輕聲說:「飛雪,對不起,」
她聞言渾身一顫,原本劇烈掙扎的身體頓時就僵住了,那架住我胳膊的雙臂,也慢慢無力的垂下,最後,她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化成了眼淚,自她眼角洶湧而出,
我緊緊的抱著她,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一邊在她耳邊喃喃說:「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
「於飛,你為什麼才來看我,」這一刻的她,把之前全部的偽裝都卸下去了,哭的就像一個孩子,一邊哭,還一邊用委屈的語氣在我耳邊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念,我肚子裡的孩子,在無數個難以入睡的夜裡,你知道我都是怎麼過的嗎,幻想,我總是幻想著,你就在我身邊陪著我,甚至還會幻想,我們的孩子依然在,有時候,我還會幻想他到底長什麼樣,像你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是男孩,還是女孩,可是……每每當我想的入神,幾乎就要當真之際,卻總是能從那美好的夢境中驚醒,讓我回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孩子沒了,你走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聽到她的話我忍不住心頭一酸,就連眼角,都變得濕潤了起來,不過最後我還是強忍著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後,便看著她說道:「飛雪,你所承受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們還年輕,如果你想要孩子,我們還可以再要,我只希望,你能振作起來,變回原來的那個你,」
「還可以再要一個,」她聞言慢慢抬頭,用有些愕然的神色看著我,喃喃道:「你,你真的還願意和我……」
「嗯,」還沒等她說完呢,我便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飛雪,生命不止眼前的苟且,振作起來吧,你想要的,終有一天,我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