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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28章
第28章 獅子頭

  蕭瀟領命而去,房間裡只剩下孟七七與陳伯衍二人。對於孟七七所作所為,陳伯衍不曾置喙,然而這次他卻不能再沉默了。

  「小師叔方才給蕭師弟的,可是蒼庭的令牌?」陳伯衍的語氣中不見凝重,可盯著你的目光卻讓你無法躲避。

  孟七七料到他會問,餘光瞥著紙窗上隱隱綽綽的人影,逕自在桌旁坐下,道:「不用擔心,小師叔不偷不搶,來路光明正大。」

  陳伯衍無奈,「小師叔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哦,那你問的是什麼?」

  陳伯衍開門見山:「這令牌上有聖君的特殊標記,所以師侄斗膽問您:聖君此刻是否在金陵城中?您與聖君又是何關係?」

  「你在擔心我與聖君暗通款曲?」孟七七挑眉。

  「您是我們孤山劍閣的小師叔,師父還在盼著您回去,當然不能被蒼庭奪走。」陳伯衍答道。

  孟七七將白紗掀開,支著下巴看著陳伯衍。聞言他笑了笑,道:「我是你的小師叔,當然不會背棄你而去。」

  微妙的措辭,教陳伯衍心中微怔,然而他沒來得及細想,便又聽孟七七道:「況且聖君是個女子,縱是再漂亮,也不是我心頭好啊。」

  陳伯衍是何等聰慧之人,哪能聽不出孟七七言下之意。可孟七七也未免太狂放、孟浪了,這種事情,怎能如此輕易地說出口?

  他下意識仔細去瞧孟七七的神情,卻見他眉眼含笑地看著自己,半含揶揄半含調笑。那雙眼睛,彷彿直直地看進他的心裡。

  「咳。」陳伯衍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雙眸微垂,「小師叔喜歡誰,師侄不敢過問。」

  孟七七卻不出聲了,良久才幽幽說道:「芳君真愛開玩笑。」

  孟七七心中恨得牙癢癢,從前這人跟護犢子似地護著他,去河中沖個涼他都能提把柴刀護在岸邊。不敢過問?待你有朝一日想起來,孟爺爺教你做人。

  罷了罷了,跟個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木頭置什麼氣。孟七七如此想著,給自己倒了杯茶消消火,而後道:「蒼庭乃關外第一勢力,他們也有一個秘境,就在茫茫黃沙之中。只是關外不似關內,秘境並不對別派修士開放,一年多前我為了追查小師叔行蹤,想方設法混了進去。那時聖君還不是聖君,蒼庭內部分化嚴重,各派系都鬥得厲害,有人想要將她殺死在秘境之中,卻恰好碰到了我。」

  「小師叔救了她?」

  「非也。那不算救,只是為了活下來的互幫互助。後來我們都活著從秘境中出來了,我離開蒼庭,她當上了聖君。人人都說這一任聖君野心勃勃,早有一日會攻入關內,但你知道她當上聖君之後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嗎?」孟七七問。

  陳伯衍搖頭。

  孟七七便又取了一個杯子替他也斟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然後繼續說道:「聖君跟小玉兒和青姑一樣,雖然長在關外,可卻是實打實的關內人。她這次來金陵,是來找她親爹的。」

  聖君尋親。這四個字在陳伯衍腦海中浮現時,驚訝多於好奇。孟七七提醒他,「不過你可千萬別說出去,也別告訴她是我告訴你的,否則她又要來與我算賬。等到大比那日,她便會自己現身了。」

  「她父親……是哪一位?」陳伯衍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孟七七學著一念大師的模樣豎掌在前,「佛曰,不可說。」

  這廂叔侄倆進行著秘密對話,那廂小玉兒已經在王子謙的帶領下順利進入王府。王子謙對小玉兒不是沒有戒心,但一來他說要去找師門長輩,這合情合理;二來小玉兒不過十二三歲,又長得如此玉雪可愛,王子謙對他實在生不出多少惡感。

  這不,他把人送到門口,小玉兒還站在台階上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多謝子謙哥哥。」

  奶氣未去,又恁地乖巧。

  王子謙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唐禮出來迎小玉兒,看到如此可愛的晚輩,忙牽著他的手進去。今日唐禮原本要去纏花樓看著孟七七以防他闖禍的,可是他輾轉反側一整夜,還是覺得眼不見為淨。

  禍總是要闖的,人總是要惹的,何必去親眼見證呢?其餘的便讓大師侄去承受吧,他只要在最後和個稀泥便可。

  為了保證稀泥和得順暢,唐禮也不主動跟其他門派的人攀談。這會兒小玉兒來了,他終於有了說話的伴兒,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可小玉兒甜甜地叫了一聲「五師伯」後就逕自跑去裡屋換了一身衣服,而後在唐禮錯愕的目光中把眼罩一摘,露出了一隻完好無損的左眼。

  「你、你這眼睛是好的?」

  「是啊!」小玉兒把眼罩放進懷裡藏好,這可是師父給他縫的,他要好好保管。可唐禮不明白了,「既然你眼睛是好的,為何還要遮著?」

  小玉兒登時嚴肅起來,道:「師父說小玉兒的眼睛,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

  「可你現在不是給我看了嗎?」唐禮更不明白了,彎腰仔細打量著小玉兒的左眼,想搞清楚這眼睛究竟有何名堂。

  小玉兒忙後退一步,解釋道:「小玉兒的眼睛真的不能隨便看的。」

  可此時已經遲了,唐禮忽然在那隻左眼的瞳孔中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小點,小玉兒突然後退,那小點兒一晃,便像什麼花似地綻了開來。

  那漂亮的、紅色和黑色的花瓣不斷地往外翻著,如水暈一般一圈圈擴散。

  「咚!」唐禮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小玉兒「啊呀」一聲,可為時已晚。他不由懊惱起來,不該這麼早摘了眼罩的,可是他也沒想到唐禮會倒得這麼快呢。

  於是小玉兒只好使出吃奶的勁兒把唐禮搬到床上去,確定他只是暫時暈過去,便拿出方巾把小臉兒一遮,打算去三長老的院子裡查探一番。

  此時已是申時三刻,日落將近。

  獅子樓裡恢復了一貫的熱鬧與平和,可無論是跑堂的小二還是坐著飲酒的客人,都不約而同地留意著二樓某扇門內的動靜。

  孤山的小師叔,就坐在裡面。

  目光右移,右邊的那個雅間裡坐著的是北斗門的弟子。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夜心的到來,等待使人焦灼,一顆心撲通撲通興奮地跳著,彷彿即將見證一場曠世大戰。

  蔣斜卻是片刻也坐不住,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臉色沉凝得欲滴出水來。他心中清楚,無論夜心長老來與不來,方才孟七七那番話都值得人說道。

  現在壞就壞在無人知曉孟七七的修為深淺,他本就來歷成謎,行蹤又太過飄忽。這幾年有關於孟七七的傳聞皆是從關外傳來的,而仙門中真正認識他的人根本沒有幾個。

  思及此,蔣斜心中一凜——他竟到此時才發現,他們對孟七七幾乎一無所知。

  忽然,一道洪亮的透著絲絲縷縷不耐煩的聲音自外面傳來,「是誰點了我的紅燒獅子頭?」

  蔣斜蹙眉,揮手讓師弟前去探看。孟七七卻霍然抬頭,「來了。」

  來人正是獅子樓的大東家,王氏最不成器卻最有錢的子弟王宛南。

  此時王宛南正拎著衣擺,肥胖卻靈活地往二樓走。獅子樓的客人們從小二和掌櫃的反應中得知他的身份,目光追隨著他一路往上。

  王宛南走到一半停下來,他那位置恰好處於整個獅子樓的正中央。於是他喘口氣轉過身來,扶正帽子,撣去衣服上的灰塵,見無人應答他剛才的問題,便沒好氣地說道:「到底是誰點了我的獅子頭?吱個聲啊!」

  可眾人面面相覷,他們根本沒人點紅燒獅子頭,小二說獅子頭是特供的,除非東家來了,否則廚房不做這道菜。

  如今東家是來了,可也沒人點啊。

  殷無華摸摸自己的大光頭,站起來,「要不我點一個?」

  「我呸!」王宛南呸地太用力,全身肥肉抖三抖。

  殷無華嘖了一聲,「不是你喊的嗎,到底做不做?」

  「我問你們誰點了我的紅燒獅子頭!」

  「那我來點一個嘛!」

  「呸呸呸!」王宛南最討厭這樣的攪屎棍。氣死他了,被姨母叫過去一頓罵,罵完不算還要被趕來這裡做菜。偏偏姨母還不告訴他點菜之人是誰,叫他自個兒來問,他容易麼。

  可孟七七還在等人。

  他等的人遲遲不出現,這讓孟七七神色有稍許凝重。

  獅子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樓裡輕易不擺宴,若要擺宴,必擺獅子宴。換言之,酒桌上必定要有紅燒獅子頭這道菜。可這道紅燒獅子頭不是凡品,它改採用的原料皆出自秘境,普通人食之可強身健體,修士食之可漲修為。

  是以它極其珍貴不說,整個金陵城只有研發出這道菜的王宛南能做。更妙的是,如果修士在食用這道菜的前後服用妖獸內丹,二者相輔相成,效用翻倍。

  雖說名門大派的修士們平日裡不缺靈丹妙藥,對這道菜也並無甚執念,可孟七七費盡心思求來這道菜,為的卻不是這道菜本身的功效。

  他想讓王子靈開一場獅子宴,一場能夠博得人心、讓他能藉機在叩仙大會期間站穩腳跟的酒宴。

  但王子靈到現在還未現身,而王宛南卻已經來了,看來為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思及此,孟七七就要開口應下。只是他的第一個字剛出口,便被陳伯衍攔下。

  陳伯衍衝他搖搖頭,目光越過樓內諸人落在獅子樓大門口,「小師叔,你看。」

  孟七七轉頭望去,入目是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扶著門口喘著粗氣,仿若年輕了二十多歲的王宛南。

  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手的主人催促著,「快應啊。」

  王子靈回眸,不解地看著蕭瀟的俊臉,「我應啥?」

  「應你叔啊。」

  「啊?我叔?」王子靈又滿臉呆滯地回頭望向樓內。

  一個大胖子,一個小胖子,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

  王宛南狠狠剜了王子靈一眼,就因為這小胖子,害他被姨母好一頓削。王宛南不欲理他,便又扯著嗓子問:「到底誰點了我的紅燒獅子頭,不出聲我可不做了啊。」

  蕭瀟悄悄戳了戳王子靈的背。

  王子靈一個激靈,小聲辯解,「我沒點啊!」

  「你點了。」蕭瀟十分肯定地告訴他:「而且你將會在明晚做東,宴請各派弟子。」

  王子靈:「我???」

  這一聲太過響亮,王宛南聽見了,見了鬼似地看過來,「你???」

  王子靈:「我?!」

  王宛南:「……」

  這侄子,是不是個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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