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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40章
第140章 此時別

  忍冬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十七, 但既然碰到了, 那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十七看到忍冬時卻有些驚喜,她打得越凶狠, 他便越興奮。但是過了幾招之後, 他的眉頭就蹙起來了, 一劍盪開忍冬的劍,他退後落在一棵大樹上, 似是不解地問:「你怎麼這麼弱?」

  忍冬眸光冷冽, 回答他的,只有手中再度刺出的劍。

  十七再躲, 躲避之餘仍契而不捨地問:「是因為剛醒麼?所以你還在恢復?」

  「你太多話了, 周自橫沒有教你這麼多話。」忍冬終於回了他一句。

  「你少拿他來壓我, 我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十七眸光微沉,終於抬手回了忍冬一劍。兩人的身影在林中輾轉騰挪,瞬息之間已交手了幾個回合。

  等等,周自橫?!

  王子靈看得目不轉睛, 不敢靠近, 卻又不能離去。這附近的妖獸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了, 圍在四周虎視眈眈呢。它們似乎害怕那兩人的氣息不敢圍攏過來,可王子靈如果此時衝出去,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於是王子靈只好握緊混天杵,心驚膽顫地跟著那兩個人。

  此時忍冬架住十七的劍,兩人長劍相交靠得極近,澎湃的元力互相衝擊著, 誰也壓不過誰。忍冬看著十七近在眼前的平凡的臉,道:「你不要忘了,是他把你從那個小漁村裡帶出來的。如果沒有他,你現在就只是個漁夫。」

  十七冷哼一聲:「那是他自己非要與我決裂,他甚至還要殺了我!」

  「那是你自作自受。」話音落下,忍冬體內的元力全部從掌心轟出,瞬間的爆發力將十七都遠遠震開。

  十七晃了晃,這才堪堪在樹上站穩。可是忍冬的攻擊已至,他連忙抬劍又將她攔住,後腳用力抵住樹幹,手腕用力,將忍冬硬生生往回壓了一點。與此同時他說道:「山人,你還不是我師娘呢,不用這麼急著來管教我。」

  忍冬神色未變,抬腿向他掃去。

  十七便笑著退開來,一個縱身躍上樹梢,只見他的足尖只是在那新綠的葉子上輕點,整個人已倒懸殺來!

  忍冬瞳孔微縮,然而就在十七的劍尖即將觸及到她頭頂之時,她素白的身影晃了晃,下一瞬便出現在十七上方,雙手持劍砍下!

  「嚯!」王子靈看得目不轉睛,這一來一去之精妙,可是他現在這個層次還完全做不到的。而就在此時,他看到那個被叫做十七的男人隨手摘了片葉子含在嘴中,悠揚的笛聲頃刻間飄蕩在林中。

  樹笛!

  王子靈記得這個孟七七也會的,可他吹這個幹什麼?

  疑惑只在王子靈心中閃過一瞬,因為他很快就看到了答案——四周的妖獸開始暴、動了,他們原本只是對三人虎視眈眈,可現在被這笛聲一攪和,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紛紛嚎叫著向他們衝來。

  上樹!

  王子靈逃跑技術一流,眨眼間就到了樹上,可即便如此,橫衝直撞的妖獸也差點咬到他的屁股。

  「好險、好險……」王子靈拍著胸脯暗自慶幸,可緊接著妖獸就開始撞樹。撞得整棵樹東倒西歪的,差點把王子靈給晃了下去。

  王子靈趕緊換地方,而這時,悠揚的樹笛聲再起,直接讓王子靈的心涼了半截。他直接御杵往上飛,可先不說他僅剩的元力能撐多久,他已經看到那幾隻仰頭望著他的妖獸嘴巴裡,積蓄起了元力的光芒。

  那廂十七與忍冬也正在激戰,笛聲一起,忍冬的攻擊更加凌厲,眸光也更冷:「抱守宗,果然是你們搞的鬼。」

  「那又如何,憑現在的你是打不過我的。」十七踩著妖獸的背飄然遠退:「還是去看看那個草包少主吧,你再不去救他,他可就要死了。」

  話音落下,忍冬前衝的身影一頓。暴虐的獸吼聲在她身後響起,她驀然回頭看向王子靈,牙齒輕咬,終是放棄十七回身救援。

  與此同時,另一邊。

  孟七七三人趕到沈青崖圖上標示的位置,果然看到了緩緩張開的白色氣旋。此處就在一個村落旁的樹林裡,天濛濛亮的此時,已經有人起床做飯,在不遠處的溪旁打水。幸虧三人來得快,趕在妖獸衝出去之前將它們攔截,否則必定又得搭上許多條人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們陳家駐守陰山那麼多年,可有什麼辦法?」孟七七一邊殺一邊與陳伯衍說話。

  可如果陳家有辦法,早把陰山的秘境入口給封了。

  陳伯衍看向侯暮雲,侯暮雲此刻就站在一處大樹上,並未出手。他凝眸似乎在思索什麼,除了臉上還帶著一絲蒼白,幾乎無法看出是個將死之人。

  「前輩。」陳伯衍落在他身側。

  侯暮雲看著下面的亂局,問道:「我當時就跟它們一樣嗎?」

  陳伯衍:「是。」

  「那可真是有夠醜的。」侯暮雲忽然發出一聲譏笑,像是在自嘲著什麼,眼神裡卻也閃過一絲落寞。

  這時,孟七七的身影從他們身前掠過,右腳在一棵大樹上借力,整個人倒飛而出,左手刀右手劍,在妖獸群中帶起兩道血光。

  下一刻,他刀劍交錯斬下一顆妖獸頭顱,抬起頭來時,挑眉道:「兩位,我正忙著呢,這麼悠閒不好吧?」

  陳伯衍便轉頭看向侯暮云:「前輩,你獨自追查了那麼多年,關於秘境裂縫,真的沒查出什麼嗎?」

  侯暮雲反問:「那你呢?守了陰山那麼多年,守出什麼名堂來了?」

  出乎意料的,陳伯衍很直白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除了用人命去填,我沒有想出任何的辦法。然而如今裂縫四現,天姥山秘境一旦崩潰,必將天下大亂,屆時前輩覺得要用多少人命去填?才夠?」

  說罷,陳伯衍揚起無妄劍,破曉的晨光在劍上掠過的剎那,一道劍籬阻擋在裂縫口。一道之後又是一道,足足三道劍籬,將通道徹底堵住。

  可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陳伯衍道:「前輩知道為何我們陳家能守住秘境千百年不倒嗎?因為陰山口有一個大陣,那是一個血陣,每一次我們守不住了的時候,大陣就會開啟,維持六個月不被衝破。可是那些踏進大陣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聞言,侯暮雲面露動容。

  陳伯衍繼續道:「我可以在這裡的每一處裂縫前布下血陣,可是誰來犧牲?」

  誰來犧牲?這是一個永恆的問題。

  妖獸全部倒下了,孟七七亦抬頭望著侯暮雲。

  侯暮雲翻了個白眼:「你們當我狼心狗肺嗎?如果知道辦法,我會不說?」

  孟七七微笑:「前輩說笑了,我們只是合理的懷疑。況且,前輩不覺得你出現在蜀中的時機有些巧麼?」

  侯暮雲深吸一口氣,道:「我也只是有一個預感。」

  說罷,侯暮雲望了一眼破曉中的蒼茫群山,道:「我一直追著十七這條線在查,抱守宗的那個御獸決就是我查到的線索。但對方很警覺,我確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除了一點。」

  「什麼?」陳伯衍問。

  「秘境裡的鐘。」侯暮雲沉聲道:「那個御獸決裡記錄的以聲音驅使妖獸的法子,與鐘聲如出一轍。如果能把秘境中的鐘全部敲響,或許能吸引妖獸回去。」

  聞言,陳伯衍和孟七七對視一眼——他們聽到過鐘聲,對於這個法子,有些驚訝,但卻並不懷疑。

  但問題還是那一個。

  「誰去?」孟七七道。

  「我去。」侯暮雲道。

  「不行。」孟七七立刻拒絕:「先不說獨自深入有多危險,前輩你確定能撐到鐘前?況且,秘境中不止一個鐘,光靠你一個人是不行的。」

  「那不是還有你們嗎?三個人,正好,一人一個。」侯暮雲道。

  「前輩你一早就有這個打算吧?」孟七七眯起眼。

  「你可是周自橫的後人,不要告訴我你怕了?」侯暮雲亦眯起眼,一大一小互相這麼瞅著,火花噼裡啪啦地往陳伯衍臉上躥。

  陳伯衍道:「問題是,我們必須留一個人在外面守著裂縫。」

  「你守,一直守到有人來接替你為止,我們會把距離最近的那一口鐘留給你。」孟七七當機立斷。

  「不行。」陳伯衍比他更果斷。

  這時,陳伯衍的劍籬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崩裂聲。孟七七掃了一眼,道:「現在可不是你行不行的問題了,大師侄。」

  說罷,孟七七拍了拍陳伯衍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道:「從此刻起,你不再只是孤山劍閣的大弟子了,你是陳家的人。論如何抵禦妖獸,沒有誰比你們更在行,你需要留在外面。」

  陳伯衍沉默著沒有說話。

  孟七七便笑了笑,說:「如果這世間還有誰能解此困局,我相信那個人會是你。」

  「即便你這樣說,我也不會接受。」陳伯衍神色驟冷。

  「放心,秘境裡不會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我有預感——此時的秘境裡一定很熱鬧。況且,一切的根源必定在秘境中,我們本來便是要進去走一遭的。」孟七七忽然想到了什麼,露出一絲充滿邪氣的笑來。

  「那也不……」

  「噓。」孟七七以指抵唇,末了,他朝陳伯衍眨眨眼,道:「代我向子鹿問好。告訴他,在我們敲響鐘聲、引回妖獸的這段時間裡,天姥山必須想出修復裂縫的法子。」

  「咔!」就在此時,劍籬徹底崩裂,妖獸傾巢而出。

  三人齊齊望去,孟七七道:「下一道裂縫恐怕就快要張開了,我們沒時間了。」

  「那就快走,別婆婆媽媽的了。」侯暮雲已是箭在弦上。

  說罷,侯暮雲率先朝裂縫衝去。

  孟七七緊隨其後,跑出幾步後卻又轉回來,拉住陳伯衍的衣領讓他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個一觸即走的吻。

  「走了!」孟七七隨即轉身,身形只一閃便掠入裂縫內,消失不見。

  陳伯衍看著裂縫口,任憑妖獸嘶吼卻沒有動。或許是一切變故都來得太快,快到讓他們都失去了從容應對的時間,不管是暫時的分別還是陰陽兩隔,都顯得快到不真實。

  他想著,轉頭望向林子外的村落。

  一個婦人端著木盆來到溪邊搗衣,她還不知道遠處的林子裡發生了什麼,臉上還掛著平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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