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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75章
第175章 第四戰

  孟七七心繫劍閣, 遂將小玉兒交託給金滿, 自己先行一步返回孤山。

  初晨,天光破曉。

  封燁再度走上通往孤山的石階, 像昨天一樣, 步行上山。路兩旁的林子裡、還有這山道上, 不乏有許多探究、打量的目光,包含警惕或來者不善, 卻並不被封燁放在心上。

  他只是很好奇, 今日迎戰的會是哪一個,又能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山雨殿前的青石廣場上, 劍閣的弟子們已早早等候在這裡。

  修煉非易事, 一個晚上的時間並不足以改變什麼, 所以他們心中不免擔憂,卻又無一人怯戰。閣老們商討了一夜,弟子們也商討了一整晚,針對封燁的弱點、他的劍招, 做了詳細的分析, 並推舉最有可能獲勝的弟子出戰。

  「如果大師兄還在, 他一定希望我們輸也要輸得有骨氣。」

  此話出自前任小師弟徒有窮,於是頗有骨氣的徒有窮就被第一個派上場。這倒不是師兄們給他小鞋穿,而是因為徒有窮年紀雖小,可在眾多弟子中,他的天賦和修為確實出眾。尤其是在叩仙大會之後,徒有窮忽然比以前勤奮了許多, 修為更是日益增長。

  徒有窮誓為戴小山報一臂之仇,雄糾糾氣昂昂地上陣,目光盯著封燁的右臂。

  他原本想學戴小山昨日那樣,來個帥氣的開場白。可是他清了清嗓子,幾度張口卻發現學不來那神韻,乾脆換個人學。

  他單手持劍、風儀玉立,一身正氣,道:「在下孤山劍閣徒有窮,請賜教。」

  一條胳膊給師娘給包成大鐵錘的戴小山也出現在觀戰的人群中,聞言立刻認出徒有窮這是在模仿大師兄,不禁莞爾。

  封燁看著面前比自己還小的少年修士,心中更激起幾分興趣。只是在開打之前,他從背上背著的盒子裡取出用藍布包裹著的劍,鄭重道:「此乃凶劍,若不是我的劍被損毀,我也不願意用它。你需知道,它煞氣甚重,威力極大,便是我也無法完全控制住它。你若想活命,撐不過時當立刻開口,讓你師父救你。」

  封燁善意提醒,可奈何嘴巴太臭、表情太欠扁,把徒有窮氣得,恨不得立刻跟他打上三百回合。

  「少廢話,來!」徒有窮擺好架勢。

  封燁當真不再廢話,手腕一抖震開藍布,通體漆黑、劍身上隱隱散發著煞氣的凶劍就這樣重現世間。

  「這劍……」唐禮身為徒有窮的師父,自然對此戰最為關注。只是他一時半會兒竟也想不起來這凶劍是什麼來頭,想他們孤山劍閣被尊為劍道正宗,曾為天下名劍編纂過名錄,可這把劍……著實眼生。

  封燁一個少年郎,哪兒來的實力擁有這樣一把凶劍?這凶劍多半是郎胥給他的。

  關外,郎胥……

  唐禮倏然站起,「這莫不是、莫不是那把滴血劍?!」

  裴元蹙眉:「滴血劍不是被蒼庭的人拿走了嗎?」

  「蒼庭和郎胥同在關外,郎胥有此劍,不難理解。」薛滿山道。

  「看吧,師兄都這麼說!」唐禮振振有詞,隨即又頭痛起來。

  滴血劍雖不是一把多麼厲害多麼不可戰勝的神劍,可它身負凶劍之名,實力也是不差的。他那寶貝的、可憐的小徒弟,怎麼打得過哦?

  可此時兩人已經打起來了,唐禮坐不住了,在幾人落座的平台上方來回地走。

  儲令庵嘆口氣,道:「師弟,莫急。」

  唐禮回頭道:「我不急啊!」

  裴元忍不住他的暴脾氣了,「你有本事停下來再說你不急啊!」

  「都給我閉嘴!」裴夫人一招河東獅吼,把兩師兄弟都給鎮壓了。

  唐禮不敢忤逆嫂嫂,只得乖乖坐下。

  可他再往徒有窮那邊掃一眼,心就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只見徒有窮每每近封燁的身,兩人的長劍相擊,那柄凶劍上的煞氣便會順著徒有窮的劍往上爬。

  徒有窮要驅除煞氣,便分了神,在被封燁抓住機會狠打一通,那叫一個險象環生。

  熱血衝動如徒有窮,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他尋著機會退開來,喘了口氣,腦中飛快地分析形勢——此戰與昨日戴師兄那戰不同,戴師兄有精準的控制力和天生神力,一開始便有計畫地毀封燁的劍。可徒有窮沒有這樣的頭腦和條件,再加上封燁損失了自己的佩劍,卻又拿來了這麼一把凶劍。若要將煞氣對自己的影響降到最低,只能快刀斬亂麻!

  此戰,需速戰速決!

  「看招!」徒有窮斷喝一聲,端的是氣勢驚人。

  封燁還以為他要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招,卻見他左一劍、又一劍,毫無章法。

  圍觀修士們亦看不出什麼名堂,唯有劍閣的弟子們,眼前一亮——亂打,這是徒有窮最擅長的亂打!看似毫無章法的招式,實則是完整的劍招拆分後的結果,讓他在快速的令人眼花繚亂的亂打中,打亂對方的節奏,為自己贏得勝利。

  這一種打法,徒有窮在叩仙大會中就曾用過。只是那時他還只能使出一個花架子,十之六七都是廢招,看似驚豔,實則白白浪費了元力,效果不大。

  戴小山微微眯起眼,企圖從那亂打中找出徒有窮的出招規律。可幾息後,戴小山看到眼睛發酸,都沒有找到。

  難道他的亂打較之以往,一點進步都沒有,還是胡亂地打嗎?

  戴小山蹙眉,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封燁確確實實被徒有窮的亂打克制住了,這一波突如其來的猶如狂風暴雨的劍招,讓封燁一時反應不及,一步錯,步步錯。

  反觀徒有窮,他像是找到了手感,愈打,眸光愈明亮,神情愈幸福。

  又是幾招過後,戴小山終於確定——徒有窮的亂打確實進步了,且進步顯著。可他這位小師弟,根本就是個憑感覺出招的人!什麼哪一招更合理、哪一招更能給對方造成麻煩,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想到什麼來什麼,什麼趁手來什麼,什麼威力大來什麼,酷啊!

  打打打打打!

  打死你個龜孫兒!

  「看招看招看招!」徒有窮的劍上光芒大放,他一個激動,竟是用出了一招「風鶴翔林」。這一招是孤山劍訣中偏冷門的一招,劍招既出,他整個人控制不住地被劍帶著飛了起來,從封燁上空翻了過去。

  可其實他原本想要強攻來著。

  封燁也想要強攻,以攻代守,結束這令人作嘔的打法。他手上握著的可是一把凶劍,硬碰硬,誰怕誰?

  可徒有窮忽然從他頭頂翻過去了!

  沒有一絲預兆!

  就這麼翻過去了!

  「神來之筆啊!」人群中發出一聲驚呼。

  知情的戴小山忍不住扶額,對徒弟秉性再瞭解不過的唐禮也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可封燁並不瞭解徒有窮,於是徒有窮的心智在他心中瞬間被拔高到戴小山的檔次。

  他開始謹慎。

  徒有窮卻依舊奔放。

  該謹慎者不謹慎,該奔放者不奔放,這場對戰,逐漸往詭異的方向狂奔而去。直至此時,在場諸人從最初篤定封燁會贏,到現在已經不敢輕言勝負了。

  頤和公主亦微微眯起眼,纖纖素手敲打著椅子扶手,若有所思。

  戴小山卻並不樂觀,那封燁並非平庸之輩,遲早會反應過來。

  果不其然,封燁幾番試探,發現徒有窮他媽的根本就是在亂打。把他給氣的,差點想一劍捅死他。

  於是封燁終於開始大開大合地強攻,如此一來,徒有窮便漸漸被壓制住,落了下風。他的出招不再那麼毫無約束了,無論他出什麼招,封燁都只管提劍殺來,用絕對的實力碾壓,而徒有窮哪怕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抵擋,也難掩其鋒。

  這太讓人沮喪了。

  徒有窮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描摹著他日漸成熟的臉龐。那一瞬間,戴小山好像看到這位總是吵吵鬧鬧的師弟終於慢慢長大了。

  若能再給他一點時間,必定能展現出更耀眼的風采。

  徒有窮不願服輸,愈戰愈勇,亂打也逐漸變成了更有效率的快攻。

  封燁即便在各方面都壓他一頭,在徒有窮的頑強抵抗下,也不得不打起十足的精神來應對。

  戰,只需要戰!

  此時此刻兩人的眼中只有對方,只有熊熊燃燒的戰意!

  「不好!」忽然,唐禮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個閃身進入場內。

  電光火石之間,封燁的凶劍上煞氣四溢。他每一次與徒有窮對戰,雙劍交擊,那煞氣都會從劍上震出些許,化作霧、化作煙,繚繞四周。

  而此時此刻,在封燁全身心投入戰鬥後,煞氣爆發了!

  徒有窮直面煞氣,瞳孔驟縮,心中驚懼的同時迅速後退。可是那煞氣卻如冰涼繩索,將他的腳步絆住。

  就在這絆住的剎那,他看到封燁的神色忽然凝重,本該刺向他面門的劍硬生生頓住。

  唐禮到了。

  他連出幾掌驅散煞氣,掌風推開二人,強迫雙方分開。

  但徒有窮到底還是被煞氣所傷,整個人像是被冰凍一般,經脈都好似被凍住,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封燁卻也不好過,他連退三步穩住身子,嘴角卻又滲出血來。

  「這一局,仍由封燁獲勝。」薛滿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封燁又贏了。

  可是徒有窮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卻說不出罵人的話來。剛才是他在最後關頭收了劍,所以才會遭到反噬的吧?

  這人怎麼這樣呢,贏了不說,還不讓他罵人!

  「哼,我下次一定打敗你!」徒有窮撂下狠話,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跑。

  封燁不明所以,這個叫什麼有錢還是沒錢的,有病麼。於是封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再度掃過劍閣弟子們,仍如昨天一樣,揚聲問:「還有誰應戰?」

  「我!」

  「讓我來!」

  劍閣連敗,眾弟子憂心忡忡,可氣勢不減。

  封燁要的就是這樣,隨手塞下一顆丹藥,就要再次比過。

  誰知人群裡卻忽然傳出一句不和諧之聲,「封燁小兄弟,你連敗四人,劍閣已無人矣!你再比下去純粹就是浪費時間!」

  「是啊,連敗四場,劍閣徒有虛名,還比什麼?」

  「陳伯衍一走,劍閣無人啊!」

  「……」

  非議如浪,倏忽而至,卻並不叫人驚訝。

  劍閣連敗四場,他們能沉得住氣,繼續比下去,可其他人未必。薛滿山知道,劍閣傳承至今千餘年,盛名在外,可對頭也不會少。這仙門中想要看劍閣沒落的人大有人在,無論在廟堂還是仙門,落井下石、趨炎附勢者也必不會少。

  「裴師弟。」薛滿山沉聲,壓住黑著臉的裴元。而後他竟是站也不站起來,對所有非議都置若罔聞。

  而後他沉著鎮定地看著他的弟子們,道:「都愣著做什麼,我劍閣弟子以劍證道,何時需要聽從他人非議?有人約戰,我們便戰,無論輸贏,無愧於心。」

  聞言,滿臉怒容的弟子們紛紛紅了眼眶,就連圍觀修士中亦有人動容。

  一句「無愧於心」,好一句「無愧於心」。

  就在這時,封燁卻忽然發出一聲冷哼,嗤之以鼻。

  劍閣弟子們立刻怒目而視,卻見封燁抬眸看向了人群中率先發出非議的那些人。他微抬著下巴,仍如昨日上山時那般傲慢,臭著臉,很是欠扁。

  「你們算哪根蔥啊?我與劍閣打,那是因為他們曾擊敗了我師父。你們可都是我師父的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你!」

  「休得猖狂!你以為你是郎胥嗎?!」

  人群中有人臊紅了臉,亦有人怒而指責。而就在他們話音落下之時,一道人影自天邊來,如流星墜落,倏然而至。

  錯愕在眸中一閃而過。

  下一瞬,叫得最響的那位就看到一雙鞋底在他眼前放大,他來不及眨眼,便被鞋的主人硬生生踩在腳下。

  「砰!」

  天青色衣角飄蕩,揚起的塵土漸漸落下,露出了嘴角含笑、負手而立的孟七七。日光穿過孤山的雲霧灑落在他身上,薄薄的紗衣便像那天邊的雲,將他整個人襯得一如謫仙。

  可在場所有人,都不敢這麼想。

  因為微笑著的孟七七,腳下還踩著個不斷掙紮著的人。

  他愈掙扎,便愈掙不開。

  孟七七直接一腳踩在他後腦勺上,而後笑盈盈地問:「我剛剛聽見你們在說劍閣壞話哦?來,當著孟某的面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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