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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71章
第71章 隱情現

  匆忙趕來的張庸, 接住了張丙生倒下的身體。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風中,還有破碎的呻吟聲殘留。

  「救人!快救人!」張庸急切地喊著, 隨他而來地幾個僕從立刻在廢墟中四處扒拉, 可是看到遍地的斷肢殘骸, 甚至是黏在碎裂木板上的模糊肉塊,一個個臉色煞白, 噁心欲吐。

  孟七七則撿起一片帶血的葉子, 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沈青崖很快便出現在他身側, 問:「你看出什麼了嗎?」

  「剛剛那個忽然全身鼓脹, 進而碎成肉塊的人, 你看清楚他的臉了嗎?」孟七七問。

  「是張老太爺。」沈青崖的語氣難得的沉凝:「可是我昨日見他,他還安靜地睡著,身材幹瘦。」

  孟七七隨手把葉子遞給他,道:「你先回去, 幫我想辦法抓一隻老鼠。我離開一會兒, 馬上回來。」

  二人分頭行動, 約莫半個時辰後,又在孟七七的房中聚首。

  孟七七步履匆匆,看到陳伯衍與沈青崖正說著什麼,快步走過去,問:「老鼠抓到了嗎?」

  沈青崖從桌下拿出一個籠子來,默契地將樹葉也遞給孟七七。

  孟七七隨即拿起茶杯, 將樹葉上已經幹了的血跡化在少量茶水中,然後將茶水倒在一塊糕點上。糕點很快被孟七七放入籠中,毫無靈智的老鼠撲上去便咬,吃得極為歡快。

  三人都不說話,仔細留意著老鼠的一舉一動。

  忽然,老鼠開始抽搐。此時它已啃食了將近一半的糕點,一陣瘋狂的「吱吱」聲後,老鼠徹底死亡。

  孟七七盯著老鼠紅得似在滴血的眼睛,抿著唇一言不發。

  陳伯衍平靜道:「如此看來,張家在用妖獸之血為老太爺治病這一點上,並未說謊。」

  沈青崖深吸一口氣,面露不忍地把籠子放回桌下,道:「但是妖獸才死了僅僅兩天,張老太爺怎麼就忽然暴斃?」

  孟七七抬眼,單手放在桌面上,指尖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面,道:「老太爺得的什麼病,我們不知道。假設這妖獸之血真是給張老太爺治病的,那麼無論如何,張家必定有一兩瓶存貨,他們不會如此不謹慎。可是昨日還好好的老太爺,今日便仍然死了,而且死相根本不像病亡,他忽然發狂,體內元力暴走,更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剛才在那裡,我好似聞到一股腥臭味。」沈青崖道。

  「對,像妖獸的腥臭味。我剛才趁著張庸等人還在小廬處理後事,四處打聽了一下。給老太爺治病的藥都是張庸父子親自經手的,平時小廬戒備森嚴,也根本不容許閒雜人等靠近。我懷疑,張老太爺的死跟張庸父子有關。妖獸之血裡含有那麼暴虐的元力,如果把一瓶血都給老太爺灌下去,你們覺得會怎麼樣?」

  「可是他們之前明明拼了命為老太爺續命,如今為何又殺了他?」沈青崖不解,仔細一想,又覺荒唐:「難不成是想殺人滅口?」

  孟七七道:「用妖獸血續命的把戲已經被戳破了不是嗎?張老太爺重病的消息也保不住了,他們根本不信我會保守秘密。那麼幹脆把有關於妖獸的一切都迅速抹乾淨,這樣至少能掩蓋一下另一個有關於血晶石的真相。」

  「棄車保帥。」陳伯衍道。

  「對。」孟七七雙眼微眯,道:「張庸來找我說的那番話,你們覺得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受了張丙生指示?是真心,還是只是為了穩住我?」

  沈青崖無奈搖頭:「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長揣度人心。」

  孟七七便攬過他的肩,溫和寬慰道:「尺有長短麼,放心吧,我不會嫌棄你的,子鹿兄。」

  「去。」沈青崖哭笑不得。這小瘋子也真是的,陳芳君還在呢,他是想把人氣死不成?

  陳伯衍目光掃過孟七七攬著沈青崖的手,不發一語。

  孟七七渾不在意,把沈青崖按到椅子上坐下,道:「其實我也看不大清張庸與張丙生的底細,看似平庸的人反而不容易被人看穿。不過張府裡還有一個能破局的人——陸雲亭。方才我回來時,特意繞過去看了看他,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小廬發生的事情,正往那兒去呢。」

  一顆石子很快被投入平靜的湖面,接下去會發生什麼,還需要耐心地等待。只是這顆石子來得太及時了,讓孟七七忽然開始疑心。

  但他並未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終日算計來算計去,便會讓人忘了肉眼可及之處還有天邊的雲、窗外的花。

  他坐了下來,整理整理思緒擠出一點雅意,與沈青崖對坐喝茶。

  陳伯衍陪了他們一會兒,說要去找陳戰,孟七七便讓他去了。待人走了,沈青崖摩挲著茶杯,斟酌著用詞,問:「你們……昨晚……」

  孟七七:「我睡床,他打坐。」

  沈青崖:「……」

  孟七七幽幽地嘆了口氣:「子鹿兄啊,我覺得芳君他變了。七個晚上,夜夜打坐,跟禿驢似的。」

  沈青崖忍俊不禁:「你還想要他怎樣?」

  孟七七眨眨眼,道:「不如你今晚來陪我睡?」

  沈青崖搖頭:「你可放過我吧。」

  兩人說著笑,時光流逝得飛快。陳伯衍是日暮時分才回來的,期間外頭又下了一場雨,雨水打濕了他一襲青衫,鬢邊的頭髮貼在臉頰上,眉心的劍痕也斂去了幾分凌厲——仙君,好似忽然下了凡來。

  「回房去,換件衣裳再過來。」孟七七卻稍顯嚴厲。

  彼時大家都在,正準備用晚膳。今日張家出了大事,席上人少,可孟七七還是不大願意讓人瞧見陳伯衍那副樣子。

  瞧瞧那幾個婢女偷瞧陳伯衍的小眼神,羞澀得如枝頭的木棉花一般美好。

  張庸姍姍來遲,與孟七七和陸雲亭告罪。孟七七抬眼打量著他,才不過半日,他整個人已變得憔悴不堪,眸中滿是愁容。

  「令尊呢?他無礙吧?」張家的管事已將老太爺忽然暴斃的消息告知了孟七七,是以孟七七總要關懷一二。

  「父親許是太過傷心了,正在臥床休養,不能前來招待兩位前輩,還請海涵。」張庸勉強保持著基本的禮數,可一頓飯吃下來,他頻頻走神,嘆氣的次數比他夾菜的次數都多。

  晚膳後,張庸又匆匆告辭。孟七七與陸雲亭對視一眼,淡笑道:「喝杯茶?」

  陸雲亭心中疑惑堆積,正想找個人說說話,便沒有推辭。兩人行至院中涼亭處,屏退了所有人,獨留下一壺酒。

  「不是喝茶嗎?在下不喝酒。」陸雲亭自律,從不喝酒。

  「沒有茶。」孟七七掃了他一眼,道:「難怪金滿總說你無趣,真真無趣。」

  「不喝酒,怎麼就無趣了?」陸雲亭也實在無法理解金滿與孟七七之輩的想法。

  「我有美酒,贈與佳客。佳客拒我,豈非無趣?」孟七七道。

  「可你又未曾說請在下喝酒,你若說喝酒,我一開始便不會答應你。況且這酒,是張家的酒。」陸雲亭蹙眉。

  孟七七忍不住朝他飛了一個白眼:「閉嘴,愛喝不喝。」

  陸雲亭張張嘴,欲與他再論,但終是忍住了。他現在確定了,孟七七與金滿就是同一類人,與他永遠都說不到一塊兒去。

  孟七七也總算瞭解金滿為何總要與他作對了,這麼一個不解風情、脾氣又犟的人,縱使贏他百次,也不舒心。

  一仰頭,杯酒入肚,孟七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頭一次認真打量起眼前人來。仙門修士壽數長久,百來歲的人,看著也與青壯年無疑。似金滿年紀不小,可看著年輕得很,更時常埋汰孟七七的長相太普通。

  這陸雲亭比金滿稍長幾歲,長相倒與年紀很匹配,五官周正,氣質沉穩,特別像民間話本裡剛正不阿的前輩高人。

  孟七七沾了輩分的光,年紀輕輕,卻能與他們平起平坐。好在他心大,從不怯場。

  陸雲亭看孟七七喝了一杯又倒一杯,忍不住問:「酒如穿腸毒,有什麼好喝的?」

  孟七七笑道:「就憑酒能擺平金滿,而陸大俠你不能啊。」

  「你說吧,找我來喝酒做什麼?」陸雲亭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孟七七便道:「你剛才去小廬,看到什麼了?」

  陸雲亭頓了頓,如實答道:「看到了棺木,張家想要為老太爺秘密發喪,在下答應他們暫時不把消息傳出去。」

  頓了頓,陸雲亭又道:「你也別往外說,做人需得講信用。」

  孟七七笑道:「我又犯不著與張家作對。」

  陸雲亭點點頭,接受了孟七七的說法。只是他很快又皺緊眉頭,道:「張族長受了打擊,似乎也臥床不起了。在下想要的那朵花……恐怕也沒了著落。」

  「陸兄還惦記著那朵花呢?張老太爺忽然暴斃,小廬一片廢墟,你就不覺得奇怪?」孟七七問。

  「有何奇怪?」陸雲亭覺得孟七七問的話才奇怪,他反問道:「你不知道張老太爺已臥床多年了嗎?」

  孟七七詫異:「你知道?」

  陸雲亭道:「當年老太爺受傷時,我就在場,怎會不知?」

  孟七七默然,看來張老太爺的事兒,還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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