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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188章
第188章 御神道

  陰靈究竟是什麼?

  孟七七和陳伯衍四目相對, 卻誰都沒有說話。慢慢的, 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完全一致的答案,於是他們變得更沉默, 任荒野的風吹著, 髮絲輕揚、衣擺搖曳, 卻失了所有的語言。

  唯有低頭撥弄著火堆的小玉兒,忽然抬頭, 用那奶氣未脫的聲音問:「是那些死掉的人嗎?他們還在這裡嗎, 師父?」

  小玉兒的表情有點難過。

  孟七七揉揉他的腦袋,說:「不要擔心, 小玉兒, 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話音剛落, 孟七七卻忽然愣住。

  這句話似乎不對,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嗎?可是纏花和鬼羅羅卻回來了。也許在某個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裡,還有其他的歸來者。

  「我覺得纏花所謂的不入輪迴,與九轉生靈陣一定有關, 你以前聽說過這個陣法嗎?」孟七七看著陳伯衍。

  「不曾。」陳伯衍道。

  孟七七蹙眉:「我也沒有。在劍閣翻閱卷宗時, 也不曾在卷宗中看到過。但我覺得, 一切的問題都在這大陣上面。如今南島秘境中的獸王被釋放,壁壘亦被破壞,雖說我們盡全力殺了那隻獸王,可是若壁壘和那座屍山都是構成大陣的要素,那大陣恐怕離毀滅之期不遠矣。」

  「如此說來,白面具刻意關閉南島秘境, 就是為了不讓我們阻止大陣的崩潰。可是金滿卻在此時窺破了裂縫的真相,把你帶了進去。」

  孟七七點頭,順著陳伯衍的思路往下想,他忽然眸光微亮,「我與金滿無意中破壞了他們穩紮穩打的計畫,那麼他們為了防止我們從中作梗,必然會加快這個過程。那麼……很快又會有一個秘境被打破了!」

  「金陵。」陳伯衍立刻道出答案。

  可是要猜出金陵不難,難的是金陵那等繁華之地,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防禦。

  陳伯衍見孟七七蹙眉,便道:「小師叔可在憂心金陵的百姓?」

  孟七七瞧著他鎮定自若的模樣,挑眉道:「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擔心?」

  「小師叔聰明絕頂,身邊還有金滿,必定有所應對。」陳伯衍道。

  孟七七便笑了,「是啊,我與金先生確實有一計畫。不過……大師侄看起來不大喜歡他,我便不告訴你了,好不好?」

  陳伯衍不言語,只專注地看著孟七七。眉含霜雪,君子端方。

  都是假象。

  可孟七七就愛他這表裡不一的模樣,托腮看著他,說:「侯爺再美,可不如仙君勾人啊。」

  陳伯衍平靜垂眸,道:「小師叔慎言。」

  「偽君子。」孟七七笑罵。

  陳伯衍便勾了勾嘴角,道:「小師叔歡喜什麼,我便是什麼。」

  小玉兒摀住了自己的獨眼,覺得大師兄壞壞的,不能看、不能看。

  片刻後,孟七七抬頭遙望那天地間如風般飄蕩的陰靈,眸中的嬉笑淡去,道:「帶我去看看那天坑吧。」

  與此同時,金陵。

  御神道上,被挑選出來的六十名王家子弟,正在趕往莫愁湖的路上。很快,他們就會從纏花仙子石像處進入秘境,同行的還有十位雁翎衛,並二十餘位其他門派弟子。

  這是頤和公主居中調和的結果,王常林為了向公主殿下表忠心,自然一口答應。

  至於長老堂如何想?

  各派相幫、神京出力,若他們拒絕,才是不識好歹。

  頤和公主親自為他們送行。因為神武司被燒一事,如今整個金陵城中到處都是黑衣佩刀的雁翎衛,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巡邏。

  這讓王家子弟深深地感覺到了落差——這金陵城,到底還是不是他們王家的金陵城?

  行進的隊伍裡,不少人看著道路兩側威風凜凜的雁翎衛,心裡犯著嘀咕。還有許多百姓們聚集在旁,看著這陣仗,不敢大聲喧嘩,但竊竊私語必不可少。

  那些聲音裡,究竟是如往常般對王家子弟的豔羨多一些?還是感嘆「天子終極是天子」的聲音更多一些,已有待商榷。

  路旁的酒樓裡,一道輕佻的聲音滿含嘲諷,吐出些微的酒氣。

  「這王常林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如今這等危急關頭,早早打開秘境便是,竟還要讓人在御神道上大張旗鼓地走一遭,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王家付出了多少。你說他這是在為他自己造勢?還是在為公主殿下造勢?」

  被問話者臉上肥肉一顫,「這不是在為你的計畫造勢麼?」

  金滿眉眼含笑,唰的一聲打開摺扇掩在嘴邊,道:「王兄今兒這火氣大得很。」

  王宛南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怎麼還在這裡?御神道可馬上要走完了。」

  「王常林不是想讓人看麼,我不滿足他,怎好意思拆他的台?」金滿笑著,餘光瞥向隊伍中的王常林,眸光微冷。

  王常林似有感應,霍然回頭掃向酒樓處。卻見那二樓半開的窗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是我看錯了嗎?

  王常林疑惑著,終是按捺住了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免得節外生枝。

  隊伍平穩前行,等出了御神道,王常林便會一聲令下,命所有人御劍前往莫愁湖。金陵自古以來便有內城不得御劍的規矩,但這數百年間王氏子弟來來去去,已少有人遵循。

  王常林今日將這條古令搬出來,合情合理,誰也說不得。

  這些日子以來,總有某些人想要陷害他,想要挑釁他身為家主的權威,爬到他頭上來作威作福。他便要所有人都看看,真正在帶領他們的,究竟是誰。

  秘境?妖獸?

  呵,金陵若真的出事,是他們能擋得住的嗎?簡直是痴心妄想!只有趁這時候向公主殿下靠攏,拱衛神京,才是唯一的出路。

  等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明白,他才是正確的。

  「父親。」王子謙跟在王常林身側,小聲呼喚。

  王常林知道他要說什麼,目光掃過雄糾糾氣昂昂走在前頭,一副少主派頭的王子靈,道:「他要走前面,那便讓他走,日後有他哭的時候。你只管與殿下打好關係,其餘不用理會。」

  「是,父親。」王子謙垂眸應下,可眸中的怨毒仍無半分消減。想起那日王子靈與青姑當眾羞辱他的光景,他就無法平靜。

  心海在沸騰,一滴毒液掉進去,瞬間便融於海內。「咕嘟、咕嘟……」毒液翻滾的聲音和著他的心跳,讓他再看不見王子靈以外的人。

  不,他要忍。

  王子謙握緊拳頭,死死盯著王子靈的背影,表情卻漸趨平靜。對,他要忍,忍一時風平浪靜,等到了秘境裡……

  忽然,前方出現一道模糊黑影。

  王子謙眨眨眼睛,正欲看仔細些,王子靈的喊聲就和妖獸嘶鳴聲一同響起。

  「是妖獸!小心!」王子靈一馬當先,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拔劍衝出——他也確實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個,只眨眼間便衝到了妖獸面前。

  「啊——」尖叫聲此起彼伏,圍觀的百姓們哪料得到這等變故。在他們的印象中,吃人的妖獸只存在於傳說中,即便如今流言四起,那也僅僅是流言罷了。

  這裡有王家。

  有欽差大臣帶來的官差。

  他們也曾人心惶惶,可妖獸怎會真的出現呢?這裡是金陵啊!

  可是那猩紅的眼睛、張開的血盆大口還有粗壯的四蹄,都近在眼前。那兇猛的身子印在人們驚慌失措的瞳孔裡,死亡,在步步逼近。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人影衝上來,英勇地擋在了妖獸前面。他舉起混天杵擋住妖獸的利爪,滿面肅穆,額上暴起的青筋足見他有多拚命。

  「快走!」他回頭斷喝,倒在地上的年輕姑娘便慌忙爬起來,而後被同伴一把拽入人群。奔跑中,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驚訝地看到剛才救她的人,竟然是王家那個被稱為草包的少主。

  她從前也與閨中密友悄悄議論過他的肥胖臃腫、他的無能,可是如今……這怎麼會?他怎麼會衝在最前面?

  「噗!」恰在此時,王子靈一杵刺入妖獸的心臟。

  妖獸哀痛著從半空墜落,他便以一種英勇無敵的姿態隨之落下,如一柄出鞘的利劍,踩在妖獸背上。

  「大家不要慌!」他大喊著,「請躲到我王家子弟的後面!不要慌!我們一定會保護大家周全!」

  話音落下,陽光恰好灑落在他的肩頭、他的劍上,讓他的身影看起來高大莫名,甚至於那柄並不如刀劍那般鋒利、華美的混天杵,看起來都耀眼極了。

  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充滿真誠,他焦急的呼喊、毫不退縮的舉動,都牢牢地刻印在人們心底。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從裂縫忽然張開到王子靈怒斬妖獸,不過瞬息光景。

  其餘的修士們回過神來紛紛沖上,不消片刻,便將裂縫中衝出來的五六隻妖獸全部斬殺。可無論後來人如何,都掩蓋不了王子靈的風采。

  他永遠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個,英勇無敵。

  王子謙因為父親的吩咐,一直待在頤和公主附近。此時見狀,恨不得立刻飛到王子靈前面,取代他的位置。

  可是他稍有動作,肩膀上便被人扣住。

  一道清麗的聲音隨之響起,「子謙堂弟,前面有你堂兄在,你就不要過去了。好好留下來保護公主殿下吧。」

  王子謙豁然回頭,只見青姑笑盈盈地看著他,眼睛裡卻滿是威脅。

  「雁翎衛聽令,全力誅殺妖獸!」這時,公主殿下高舉長劍,慨然迎敵,眼中哪還有王子謙的身影。

  王子謙急忙跟上,可青姑死死地纏著他,讓他恨不得一劍刺過去。可他不能,眾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對青姑出手,那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王子謙恨吶,恨得差點把牙齒咬碎。可他沒料到的是,更讓他恨得牙癢癢的還在後邊。

  只見妖獸被御神道上百餘位修士一通砍殺,有的剛衝出裂縫便一命嗚呼,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修士大佔上風,群情激昂。

  可就在此時,西側的民宅中忽然衝出一個戴著黑色兜帽的白面具,持劍殺來。

  「叔父小心!」王子靈一聲驚呼,叫眾人紛紛向王常林處望去。

  那白面具目標明確,就是奔著王常林去的,一身殺意難掩。

  王常林到底是一族之主,臉上絲毫沒有慌亂,冷哼一聲,便提劍殺去。

  「鐺!」二人於半空中狹路相逢,竟斗了個旗鼓相當。

  眾人看得心驚,來人到底是何修為,竟能與王常林打成平手!

  糟糕的是,眨眼間,又是一個白面具從側裡衝出,目標依然是王常林!

  「住手!」一聲斷喝,王子靈怒擲混天杵,將來人的劍鋒打偏。而後他飛撲上前,呵斥道:「休要殺我叔父!」

  來人轉而與王子靈纏鬥,譏諷道:「王常林背信棄義,人人得而誅之!」

  王子靈大驚,「你休要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去問你那好叔父!」來人似是被激怒了,劍上元力澎湃,全力一擊將王子靈打退。

  王子靈整個人砸在屋頂,震碎瓦片無數。

  王家人見狀,哪還管是支持王子靈還是支持王常林的,個個血氣上湧,恨不得立刻將兩個白面具誅殺於此。

  王常林更是臉色鐵青,「你們當眾污衊,其心可誅!來人啊,把他們殺了!」

  天地良心,王常林真的跟白面具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平白無故被人潑髒水,還是在整個仙門與皇室面前,縱然他有能力自證清白,可今日之恥,非血洗不能忘!

  可是白面具的實力遠超出他們的預期,在如此重圍之下,竟然還不落下風。不知不覺間,裂縫關閉了,妖獸沒有了,第三個白面具卻在此時殺出。

  目標——仍是王常林!

  王常林氣急,躲在暗處的屈平亦氣得頭頂生煙。他回頭瞪著陳伯兮與十七,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十七翻了個白眼,閉口不答。

  陳伯兮道:「不是我們派去的人。」

  「誰他媽又冒充我們!?」屈平氣死了,他就等著這群人進入秘境後,殺他幾個來回。誰曾想隊伍走到御神道就出了事,還冒用了他們的身份。

  這與神武司走水案簡直如出一轍!

  陳伯兮比他更沉得住氣,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屈平眯起眼,恨不得立刻殺出去,可是眼珠子一轉,又硬生生忍住了,「先別動。反正我們都是敵對的,多一個罪名不壓身,我倒要看看那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忽然,陳伯兮靈光乍現,道:「金滿。」

  屈平問:「何以見得?」

  「因為只有他與孟七七知道裂縫的秘密,孟七七如今去了陰山,那就只有金滿。」陳伯兮語氣篤定,目光快速在三個白面具身上流連。

  聞言,屈平沉吟片刻,咬牙下了決心:「我們去把他的面具打掉!」

  此時,普通百姓已被雁翎衛隔離在御神道之外,無一人傷亡。他們四散驚逃,可還有許多人,墊著腳回頭遙望。

  他們在看王子靈。

  不知不覺間,他們竟覺得那胖乎乎的身影變得可愛起來。

  王子靈捂著胸口從一片碎瓦裡站起來,抬眸瞥見王常林被兩個白面具圍攻,立刻提杵奔過去。

  眾人陷入亂戰,人越多、越是亂。

  「叔父,你快走!」王子靈渾然不懼地衝到王常林身邊,替他擋下了一個白面具。

  王常林怎麼會認為王子靈有這等好心,可他心念一轉——若王子靈在此地被白面具所殺,豈不是皆大歡喜?

  於是他推開王子靈的動作頓了頓,作出一時不敵的樣子,任由王子靈與其中一個白面具廝殺。

  可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又一群白面具忽然衝出來,插入亂局。而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這群人完全在搗漿糊。他們既打王家人,又打之前的那三個白面具,總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其中一個白面具更高喊道:「殺死那三個冒牌貨!」

  冒牌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頓時連劍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揮了,可就是這麼一遲疑,白面具的劍就砍了過來。

  這還得了?

  「殺啊!」

  「管他娘的白面具還是黑面具,凡是戴面具的都是敵人!」

  「……」

  喊聲四起,而屈平很快就發現——他居然也開始分不清楚哪些是隊友哪些才是敵人了,因為他們的白面具是一模一樣的。原本那三人還穿著斗篷戴著兜帽,很好認,可等屈平他們出現後,那三人立刻脫掉斗篷扔進了人群裡。

  白面具對白面具,面面相覷。

  就在此時,又一道裂縫倏然出現了。最早出現的白面具,自然便是金滿,裂縫出現後他立刻閃身進入,速度之快讓王常林都無法阻攔。

  其後,又有幾個白面具掠進裂縫。

  王常林黑著臉,憤怒之餘,心中一時難以決斷——追,還是不追?

  劍閣、五侯府等等那幫老狐狸,御神道大亂,他們竟是一個都沒有出手。即便是他們許多人並不在此處,可打了這麼久,他們會感覺不到此地的元力變化麼?!

  今日若不追,恐怕王家就要顏面掃地了,他王常林的聲望也會一落千丈。

  思及此,王常林喝道:「追!」

  王氏子弟和其餘修士們正打得熱血沸騰,頓時呼啦啦往裂縫裡沖。

  陳伯兮一看,臉色驟變。

  他們原本打的盤算,是在那三座山上埋伏,將王氏子弟一網打盡。這樣,也省了他們再去找人獻祭的麻煩。

  可他們現在提前進去了!入口也換了!

  這意味著,原本應該從正面來的敵人,可能會忽然繞到背後。而那些埋伏在秘境中的人,對此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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