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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劍》第262章
第262章 情之深

  封燁氣勢如虹, 抬手便是一招「破月之夜」, 細長的黑色月輪從劍上剝離,橫掃妖獸。月輪無聲而雅緻, 殺傷力卻令人咋舌。

  觀其月輪的長度, 封燁的實力比在孤山劍閣時更上一個台階。

  他用最快的速度衝至沈青崖身邊, 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聖君請我來救你, 快跟我走!」

  「等等!」沈青崖不認識他, 但也不懷疑他的身份。「破月之夜」乃是郎胥的成名絕技,除了他和他的弟子, 普天之下沒有第三個人習會。但是他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他立刻將封燁推向沈星竹, 道:「你帶她走,我隨後就來。」

  「你是不是瘋了!」封燁趕得急,並沒有聽見沈星舟的喊話,所以也並不知道什麼沈星竹。此刻見到沈青崖竟然連命都不要, 讓他帶一隻妖獸走, 驚愕得瞪大了眼睛。

  就這麼一愣神, 妖獸便又撲了上來。

  封燁急忙護住沈青崖,三下五除二又殺死幾隻,咬咬牙,打算把沈青崖打暈了帶走。至於那白鹿,據說天姥山的白鹿靈性十足,能御風而行, 想必可以自己跟上。

  可沈青崖卻彷彿洞悉了他的企圖,目光堅決地盯著他,道:「我來不及跟你解釋,馬上帶她去找聖君!」

  話音未落,呦呦鹿鳴聲再度響起。

  白鹿抵擋妖獸的攻擊,一隻角折了一半,發出痛呼。沈星竹則被它護在身後,看著虛弱得很。

  封燁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天姥山的白鹿,竟然像護犢子一樣護著一隻妖獸,簡直匪夷所思。可是現實不容許他思考太多,封燁知道若今日自己不把這妖獸帶出去,沈青崖絕不會離開,於是只得答應下來。

  封燁體力尚存,御劍帶走一隻妖獸不在話下。

  沈星竹卻並不肯走,一雙眼睛望著沈青崖的方向,不斷地低吼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沈青崖卻忍住了沒有回頭,最後,封燁強行帶走了沈星竹。

  「撐住,我馬上回來救你!」

  沈星竹一走,沈青崖沒了牽掛,心中頓覺輕鬆許多。趙狄亦終於殺出一條血路來到他身邊,兩人背靠背喘著氣,彷彿又回到了平城之時。

  「沈兄,還行嗎?」

  「馬馬虎虎。」

  呼吸聲中,是兩人逐漸培養出的默契和信任。沈青崖握緊了劍,深吸一口氣,無比慶幸自己還活著,不僅有遠方的、和身邊的友人,還能找到小師妹。

  「阿白,要挺住。」

  白鹿已傷痕纍纍,可它的眼瞳裡依舊純淨無暇,彷彿藏著這世上最美好的希望。

  下一瞬,兩人一鹿,再次衝入汪洋的黑海中。

  這一戰足足打了一個時辰,死去的妖獸堆成了小山,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所有的草木。最終,沈星舟一聲令下,死傷慘重的白面具退出山谷。

  修士們劫後餘生,放聲歡呼,白面具那邊的氣氛卻異常凝重。

  為首的白面具憤怒地上前質問,「沈星舟,你究竟在搞什麼鬼?!為什麼不全力將沈青崖擊殺,你這是放虎歸山!」

  沈星舟卻垂著眸,只是淡淡地應道:「一個時辰到了,神京的事情更重要,我們必須立刻出發。」

  白面具噎住,他沒想到沈星舟把自己說出去的話又還了回來。可若是沈星舟沒有私心,他絕對不信!

  「哼,你妹妹早就被那個封燁救走了,你完全沒有理由再饒過沈青崖,可你還是沒肯下狠手,為什麼?你難道以為你自己是一個叫沈星舟的人類嗎!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他們口中喊打喊殺的妖獸罷了!」

  「住嘴!」沈星舟終於動怒了,雙眼死死地盯著白面具,拳頭緊握。

  「你最好想清楚,該怎麼跟阿秋交代。」白面具冷聲。

  「交代?」沈星舟嗤笑一聲,忽然一把掐住白面具的脖子,將他抵在堅硬的山壁上,沉聲道:「我要怎麼交代,不需要你來操心。」

  說罷,他將白面具放開,冷冷一眼掃過去,道:「馬上回京。」

  另一邊,趙狄和僥倖活下來的修士們帶著沈青崖趕往雲來客棧。沈青崖與顧叔同分別時曾作下約定,三天後在雲來客棧匯合。

  山谷距離雲來客棧約有一個時辰的路途,可沈青崖受傷太重,未等抵達客棧,便暈了過去。趙狄緊趕慢趕地帶他抵達目的地,卻意外地碰到了已經在此等候的聖君花弄晚。

  平城與蒼庭素來不對付,雖未大動干戈,可小打小鬧是常有的事。是以趙狄與聖君甫一照面,臉色便沉了下來。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大家因著沈青崖聚集到一處,又有大敵在前,再如何看不順眼也不可輕易動手。

  「他怎麼樣了?」聖君問。

  「重傷,但是我已為他服下丹藥,應無性命之憂。」趙狄維持著面上的平和,卻在看到房間裡探出頭來的妖獸時,微微蹙眉。

  其餘的修士亦看到了她,大腦尚未反應過來她就是沈星竹,身體便已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爾敢!」聖君大袖一揮,強勁的袖風將所有出鞘之間盡數推回鞘內,臉上一派冷肅。

  修士們大怒,不知聖君為何要維護一隻妖獸,還以為她這樣的狠毒之輩果然已與妖獸同流合污,一個個怒目而視。

  雙方劍拔弩張,只要誰的劍再動一下,就能輕易地打破平衡。

  趙狄最先反應過來那隻妖獸的真實身份,而此時,顧叔同亦匆匆趕到,避免了一場內訌。

  當然,雲來客棧裡發生的一切,沈青崖還不知道。他昏睡了很久,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身上已纏滿了繃帶,而沈星竹和白鹿就睡在他的床畔。不知是那個好心人給她們用乾草搭了一個窩,還鋪上了毯子。

  白鹿用一個保護者的姿勢圈著比它要大一圈的沈星竹,下巴擱在它的背上。它與沈青崖心意相通,沈青崖剛醒,它也睜開了眼睛。

  沈青崖艱難地坐起身來,伸手撫摸著它的角,心中一片柔和。他隨即朝屋外叫了一聲,便有人推門進來。

  來人正是封燁,看到他醒了,甚是開心,忙招了小二端來膳食。

  沈青崖與他見禮,「我還未謝過兄台,謝謝你帶我小師妹出來。」

  封燁擺擺手,饒是已經知道了實情,可聽沈青崖把一隻妖獸喊做小師妹,仍覺得彆扭,「你要謝就謝聖君姑姑吧,是她讓我救的。」

  「不知聖君現在何處?」

  「在樓下與那平城城主商談呢,一會兒就來了,你先吃點東西吧。」

  封燁說著,掃了眼沈青崖身上的傷,心說送佛送到西,便幫他把碗筷擺好。

  沈青崖對他露出一個微笑,正欲用膳,腳邊卻傳來異樣的觸感。他低頭,便見沈星竹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走到他身邊,低頭蹭著他的小腿。

  「小師妹,你可是餓了?」他問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到底有多柔和。

  封燁目睹了他與妖獸親暱相伴的全過程,聞著空氣中隱約的來自妖獸的腥臭味,幾度想開口打斷,卻又硬生生忍住了。

  因為沈青崖看起來沒有半分不適,他眼中的心疼與柔情,無論哪個女子見了恐怕都會化作繞指柔。用情至此,當世罕見。

  於是看著看著,封燁心中那點怪異竟奇蹟般地開始消退,甚至覺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餘。於是他主動告辭,卻在路過另外的房間時,聽到些讓人眉頭大蹙的言論。

  「這終歸不是個事兒吧?」

  「是啊,再怎麼說,那也是一隻妖獸。」

  「白鹿仙君對我們有大恩,我們怎能看他在這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可這妖獸畢竟是他同門師妹所化,這會不會……」

  「沈星舟已經叛變了,你們焉能保證沈星竹不會?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

  「可沈星舟不是已經與她恩斷義絕了麼?」

  「……」

  一句接一句的小聲議論裡,包含著擔憂與無奈。封燁知道他們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但他向來不是個很講道理的人,於是一腳踢在門板上。

  「你們嘰嘰喳喳說什麼呢?很閒嗎?」

  滿屋寂靜。修士們面面相覷,面色漲紅,卻不願與封燁爭論。若吵開了,打擾了沈青崖休息,便又是一樁罪過。

  封燁轉身離開,心中卻莫名煩躁。他自幼跟著師父修行,不愛與人打交道,這麼多年下來,還是孤山劍閣的那些人最對他的胃口。

  如今師父已經被周自橫一封親筆信請入關內,他或許也可以跟著沈青崖一道去神京。只是那沈星竹……怕是會給沈青崖帶來無窮的麻煩。

  封燁是個藏不住事的人,轉頭便去提醒沈青崖。他自認自己的措辭已經非常委婉,可實際上依舊直白。

  沈青崖知他真心提醒,便笑道:「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惱怒。其實他們的擔憂不假,妖獸毀我山河、殺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之仇。諸位修士與小師妹毫無干係,自不會、也不必設身處地地為一個敵人考慮。只是……我亦舍不下小師妹,這大約便是我的一點私心了。不論如何,我都要帶她安全返回神京。」

  聞言,封燁略有動容。他曾聽聞孤山劍閣的陳伯衍是個一等一的君子,可今日一見,他覺得沈青崖才是真君子,溫潤如玉,謙和有禮。

  末了,沈青崖又道:「再者,神京有我兩位至交好友,有他們在,可保小師妹安然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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