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敲吧，門終究會開的

　　當天玩樂結束後，休息了一個白天， 第二天下午雫石賢戈載著一家人再次來到遊戲中心。

　　對雫石美子以及其他人來說， 是第一次被家人帶來這裡。

　　黃昏之時，橘黃色的日光照在開啟了燈效的遊戲中心入口巨大的招牌上， 把上面彩色的燈光也變得金黃金黃的。

　　遊戲中心內很熱鬧，人們嬉笑的聲音隨處可聞。

　　一路走到遊戲幣兌換處換了遊戲幣， 雫石賢戈把它們分給除了他自己、海涅以及雫石唯以外的五個人。

　　「今天，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雫石賢戈說，「你們可以看到， 這裡有兩個新的跳舞機。」

　　他們來到跳舞區，這個區域內是各式各樣的跳舞機器。既有傳統的ＤＤＲ玩法有著鍵位踏板以及顯示屏幕的跳舞機， 也有現代科技感十足的新的跳舞機——ＶＲ跳舞機。

　　這裡的ＶＲ不僅僅是指玩家可以身臨其境感受到虛擬現實的刺激感，還指跳舞機整體搭建的小型舞台可以根據遊戲效果利用投影技術形成一個觀眾肉眼可見的實質虛假卻又外表真實的舞台場景。

　　「ＶＲ？」雫石真子有些躍躍欲試。

　　「遊戲規則是， 你們不論是誰， 只要有人能在這台機器上拿分超過萬分就可以過來找我拿一個獎勵。」雫石賢戈眨了眨眼睛，「遊戲幣應該足夠你們刷好幾次分了。為了遊戲的娛樂性，這兩人我可要帶走。」

　　雫石唯還在圍觀那個跳舞機， 就被雫石賢戈一把環住了脖頸。另一邊， 海涅也被他手臂搭著肩膀環在身側。

　　「我和小唯、海涅在那邊盡頭的扭蛋區等你們。」

　　等到雫石賢戈帶著兩人走了， 雫石真子和雫石美子面面相覷。

　　「你想要獎勵嗎？」雫石真子問她。

　　「不是很想，但是老爸這樣二話不說帶走唯哥……」雫石美子深吸一口氣， 捏著遊戲幣在投幣處把它塞了進去。

　　「過萬就過萬！」

　　扭蛋區，屬於扭蛋系列的小店中，雫石唯見到了前段時間才見過面的扭蛋博士卜部一郎和年輕的助手——單名為零的英俊少年。

　　「歡迎光臨。」

　　零首先迎了上來， 把三人帶進店裡。

　　「想喝點什麼？……雖然這裡只有咖啡和果汁這兩個選項。」

　　雫石唯搖搖頭，說：「不用了。」

　　零笑了笑，讓他們坐到沙發上。他看了看海涅，說道：「這位是新的扭蛋？已經決定好了嗎？」

　　「你好。」海涅對零說道，「是的，我們決定簽訂契約。」

　　瞭然點點頭，零在和博士卜部一郎對視後去到桌櫃處取出一張契約紙交給卜部一郎。

　　「你比美子的速度慢得多，」零說，「那時候，美子差不多是一天換一個扭蛋呢。」

　　「唔。」雫石唯應著聲，看到卜部一郎確認契約紙後把它拿了過來，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這次卜部一郎沒有蓋著什麼，直接把契約紙露在了雫石唯的眼前。

　　從筆筒抽出筆，雫石唯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後把契約紙遞給海涅。

　　海涅拿著筆，一串簡潔整齊又不失好看的花體字從筆尖如流水般順著墨跡流淌了出來。

　　如此，契約便是成立了。

　　卜部一郎拿走契約紙，看了一眼在場的人數。

　　「小唯啊，你家的人呢？」

　　按照契約要求，為了防止引起普通人的恐慌，與扭蛋有過接觸的人在簽訂契約後應當服用能夠消除扭蛋相關記憶的藥丸。

　　這也是為什麼簽訂契約的時候往往要求家人一起陪同，因為大部分情況下，契約者的家人是接觸扭蛋時間最長的對象。

　　海涅把筆放回筆筒，對身邊的雫石唯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關於這個，不知道我是否可以以一個扭蛋的身份來和你們談一談。」

　　海涅端坐著，纖弱的少年身軀卻攔不住他此刻自然散發的威嚴的氣場。

　　「我認為，只要不讓普通人感到恐慌，消除記憶這件事情大可不必做。只要我們在和普通人接觸時不暴露自己的扭蛋身份，就沒必要讓與扭蛋接觸的人消除記憶了。」

　　雫石唯聽著他的話，不由得一愣。

　　這，莫非是海涅所說的「後續的處理」？

　　雫石賢戈終於出聲了，他臉上掛著笑，對卜部一郎和零說：「哥哥扭蛋系列之所以沒有這麼嚴格的隱瞞條例，是因為它們的契約對象是孩子，而孩子們說的話往往不會被大人輕易相信。那麼，按照這個思維推斷……我認為，海涅的思路是正確的。這件事情，也是可行的。」

　　雫石賢戈從身上取出手機，他點開文件，在裡面翻出了一個許可文件。

　　「先斬後奏，我已經向上級提出申請了，這是上頭的回覆。」

　　卜部一郎嚴肅了神色。而零也把已經拿在手上的藥瓶放回了原處，悠閒地靠在一邊的櫃子邊看著談話的幾人。

　　「人的大腦是一個很精密的機器，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對它們動手。雫石，既然你已經拿到了許可我就不會阻止你。」卜部一郎說，「……但是，你確定如果讓接觸弟弟扭蛋的普通人保持記憶，他們能夠在下一個扭蛋到來後，依然給予他家人的關愛嗎？」

　　「我能。」

　　雫石賢戈站起身，他走到沙發後，走到了沙發上的雫石唯身後。

　　「我相信我的家人。」雫石賢戈笑道，「他們都擁有一個溫暖的、接納的、包容的心。」

　　……

　　海涅還沒走，他會留在店裡，直到和雫石家一眾人分別。

　　「既然是最後的時間，就讓我好好玩一把吧。」

　　海涅和雫石唯走出扭蛋店，雫石賢戈懶懶的在店裡和他們揮著手。他們先去換好了遊戲幣然後走到舞蹈區，雫石真子和雫石美子還在兩個跳舞機上奮鬥。雫石佳子和雫石裡久兩個小朋友被媽媽雫石莉子帶著跑到了不遠處的其他設施區，那裡有他們更喜歡的。

　　跳舞機開啟的虛擬場景可以自己進行設定，也可以直接套用原本就有的模板。這個機器投影出來的舞台大小都是可以調節的，但為了方便直接固定成了原本就搭建好的小舞台的大小。說是小舞台，其實也有五米的寬度了。

　　雫石真子把舞台設定成了一個漂亮的花園，她則在花園中的鵝卵石小徑上隨著音符以及指示踏著舞步，手上點著空中的虛擬點。一聲聲清脆響聲伴隨著ｐｅｒｆｅｃｔ字效在每段ｃｏｍｂｏ連擊下來後都會彈出，一段又一段成功的操作判定展現出了雫石真子精湛的反應能力和技巧。

　　另一邊，在星空舞台上的雫石美子卻有些狀態不佳。她連續失敗了好幾次，最後憤怒地在一曲結束後調整了難度。

　　雫石賢戈沒有規定難易度必須是哪個，也就是說即使是最簡單的模式只要達到分數都可以得到來自他的獎勵。

　　海涅和雫石唯看著她們流著汗仍舊不放棄的樣子，多看了一會兒給她們加油鼓勁兒才走開。雫石唯和海涅沒走多久，海涅就在一個射擊遊戲面前停下腳步。

　　雫石唯想到了剛才的事情，他唇邊的笑意止不住，那是最後一絲疑慮打散後的快樂和感動。

　　「海涅，你們為什麼會……」

　　「為親愛的家人做些事情，也是以一個成年人的心在為一個陷入迷茫的少年撥開迷霧——這個答案你是否滿意？」他手上拿著遊戲機配有的木倉，低聲道，「看上去和真的差不多，就連使用方式也一樣啊……唯，要不要來玩一下？」

　　「……好。」

　　雫石唯走到旁邊的對戰機，投幣後連接上了海涅的那個機子。

　　「荒野求生模式，可以嗎。」

　　「可以。」

　　雫石唯念了一遍模式名字，海涅選好了模式，兩人進入角色選擇和裝備選擇。

　　角色各有各的長處和短處，例如有的有的敏捷高代表著躲閃速度快但負重能力低，在遊戲裡查探資源後能攜帶走的資源就有限度，甚至連身上的裝備也要思考一番仔細搭配好，畢竟人物攜帶的裝備是有負重的，負重有限。

　　激烈的對戰開始了。木倉聲充斥在兩人耳邊，腳下的遊戲機地面是可以移動的，在奔跑中做出動作，遊戲中的角色也會捕捉到玩家的動作隨之做出同樣的舉動。

　　海涅的頭腦很聰慧，這代表著當他提起精神時，算計的心思也很可怕。海涅的木倉技遠勝於雫石唯，明明只是一個對戰遊戲，他擊出子彈的角度卻精確又刁鑽，讓雫石唯只能想辦法躲避。

　　同樣出眾的是他的體力，但雫石唯在這方面並不比他差，甚至還要略勝一籌。雫石唯選擇的角色正是敏捷度高的角色，這代表著他可以躲過來自海涅的子彈，也代表著他的體力消耗比較大。

　　一輪交火過後，雫石唯附身躲到了樹叢中接住這些灌木遮擋住他的身影。他的武器是一把脅差，輕巧的刀身揮舞起來非常方便。

　　海涅和雫石唯的機器連接成對戰機器後，機器與機器之間的格擋就彈出來了。這讓海涅看不見雫石唯現在藏在哪裡，雫石唯也看不見海涅躲在樹枝上拆解著手上的木倉械用異常熟練的手法使用蒐集到的材料改裝了它。

　　一些在現實裡做不到的事情遊戲裡做得到，但一些在遊戲裡做得到的事情需要現實中的理論基礎亦或者是實踐基礎。

　　海涅從未對雫石唯說過他對木倉械的瞭解，但這不代表他不擅長於此。遊戲屏幕前，酒紅色的眸中冷靜得可怕——宛若緊緊盯著獵物的獅子。這沉睡已久的獅子，醒來露出了獠牙。

　　它要於這模擬舞台中熱身，以最鋒利的爪牙指向真正舞台上的敵人。

　　毋須疑慮，更毋須懼怕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