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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凰》第70章
第70章 時來運轉

  冬至後一百零五日為寒食, 是這個時代的大節日。

  寒食的主要活動就是祭祀、踏青。

  是的,看起來與清明十分相似, 其實這裡也有清明, 而且與寒食只相差一兩日, 不過是個單純的節氣而已。素波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寒食節沒有了, 卻衍變成清明節, 但她倒覺得叫寒食節更好一些。

  到了這裡已經幾年了, 寒食節也過了好幾個,素波學會了做子推餅,寒食粥,也曾祭拜過徐家的先人,在相府花園裡踏過青, 但是今年又是不同,她身為皇子妃要參加皇家的祭祀,再與皇家人一同在皇家山莊裡踏青。

  衣裳不必發愁,前些日子吳望已經送了來, 不論是祭祀時的禮服還是踏青時的便裝都有好幾套,首飾也配得整齊, 最正式的就是那隻銜著珍珠的金鳳,雖然留福看出珍珠不是正宗的合浦珠子,但其實只要不湊到面前是分不大出的,而且素波也不在意。

  她照著鏡子覺得自己已經很美了,於是就得意地說:「我就是詩中說的『天生麗質難自棄』那種氣質美女,別人就戴上滿頭的合浦珍珠也沒有用!」

  膠東王此時也換了新的禮服, 也是宗正寺新送來的,才幾個月時間,他的個子一下子就躥了起來,肩膀也變寬了,原來的衣裳都變得又短又小,是以宗正寺給他送的衣裳比自己還多,因為有一套是備著他再長高一些用的。此時他聽了王妃沾沾自喜地自誇便向留福使了個眼色。

  留福當然看到了,而且他也明白了,王爺是想讓自己問問王妃「天生麗質難自棄」這句詩從哪裡來的,自己聽王爺讀過那麼多詩,可從沒聽過這一句。

  但是,留福就是裝做沒看到,而且他把嘴閉得緊緊的,有如蚌殼一般,就是拿刀子去撬也撬不開那種緊。自己好心為王爺打探王妃的秘密時得到了什麼?春天第一次的櫻桃酪沒吃到,蔥燒海參也只吃到了一條!

  王爺是足夠狡詐,他裝成最最無辜的樣子得到了王妃的維護,然後他還只維護王妃,最後自己成了最不受待見的受氣包!既然如此,自己就堅決不開口,就是開口也只讚美王妃,與王爺一樣比誰能得王妃的歡心——因為王妃為了寒食節準備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現在都裝到了籃子裡,等著踏青時吃。

  於是留福就笑眯眯地扔下膠東王迎著王妃過去,「王妃真美呀!諸位皇妃、公主、皇子妃都遜色多了!」

  王妃笑著點了點頭,「還算你有眼光!」

  可是她說著就從留福身邊略了過去,停在了膠東王面前,伸手去捏他的臉,「可誰也不如我們家王爺好看!」又關心地道:「你今天第一次騎馬出門,一定要小心啊,我可是做了許多好吃的等你呢!」

  原來小美男在宮裡時多病多災的,竟沒學過騎馬,到了陸相府裡陸相也只讓他學幾招劍術裝樣子,還是不會騎馬,可在這個時代不會騎馬實在丟人,因此留福就讓馮律教會了膠東王騎馬。

  素波原本不同意的,但是她知道時膠東王已經學了些時日,一則留福十分堅持,再則是馮律再三保證王爺無事,也只能反對無效了。現在寒食節到了,聽說諸位皇子皆要騎馬護在聖駕周圍,她又是慶幸又是擔心,送膠東王出府的一路上不管他聽沒聽懂叮囑了半晌,回過頭來又吩咐留福,「你可要跟緊了王爺,小心王爺從馬上掉下來。還有馮律,一會兒再替我傳話,要他一定保證王爺安全,等祭祀過後,讓他到我那裡拿好吃的。」

  王爺是新學的騎馬不假,可是自己也一樣是新學的呀!而且論起騎術,王爺學得比自己好多了!於是他就小聲說:「若是有人掉下馬,肯定是老奴而不是王爺。」

  王妃就說:「你什麼都懂,一定能照顧好自己,我擔心的是王爺。」

  留福心裡苦呀,王妃就是不知道王爺比自己狡詐多了,反而事事都覺得王爺要自己照顧。他跟著面帶笑容的膠東王出了門,將王妃的話傳給馮律時心裡更苦了,連馮律都得了王妃的關切,只有自己沒有。

  素波看著膠東王騎在馬上走了,向他揮了揮手,小美男便回過頭來向自己一笑。他可真好看,素波早就知道,但是每一次她還是要被驚呆。膠東王今天頭上束著白玉冠,烏黑的頭髮整整齊齊地梳上去,露出漂亮的美人尖,一雙烏黑的眼睛含著笑意就像春天的潭水一般溫柔,高聳的鼻樑,棱角分明的嘴角,沒有一處不完美!尤其他今天騎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上,英俊中便又添了勇武,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真是標準的白馬王子呀!

  春風吹來,吹動了素波的心,不知不覺將一個飛吻送了出去,然後掩了口笑了起來。自那天親過膠東王后,素波經過冷靜的思考覺得膠東王還是不同於自己的小外甥,所以自己錯了。雖然兩人住在一張床上,而且膠東王什麼也不知道,可她再不做過分的事了——當然捏捏臉不在過分的範圍之內。

  今天自己又犯錯了!但是素波卻沒有懊悔,誰讓小美男那樣可愛呢?就算自己不是膠東王妃,在路邊看到他也會送個飛吻的吧!

  然後她就想到了,膠東王一路去皇宮,然後隨駕去皇陵,接著還要踏清,這麼長的一段路,一定會有許多人向他飛吻的!

  素波就不開心了!

  忽然見膠東王也向自己飛吻了回來,素波就又高興了。小美男越來越懂事了,竟然能學會了飛吻,而且他一定只會向自己飛吻的!

  膠東王一行走遠了,嚴懿笑著跑過來,「王爺的儀仗可真威嚴,我剛剛在馬車裡看得都不敢大喘氣了。」

  原來素波在長沙王的親事上答應了要請嚴小姐到膠東王府來玩兒,可是偏巧這些日子有這樣或那樣的事,竟沒有能成。恰好趕上寒食節,她得知嚴懿也會隨著父親去皇陵,就邀她一同坐自己的車子出行,正好兩人一處說話。此時就笑道:「王府的儀仗先前不成個樣子,正好我們府里長史家的兄弟子侄們自邊地來了,我就將他們都排到了儀仗之中,果然精氣神兒就不一樣了。」

  嚴懿就讚歎一聲,「怪不得我父親再三稱讚王妃才華過人呢,果然了不起!」

  素波其實一直覺得自己擔不起御史大人的讚揚,現在便道:「我不過道聽途說了幾句,不想正好在審案中用上了,不算什麼的。」

  「我父親最敬佩的是王妃的氣度,面對著誣陷坦坦蕩蕩,風度過人。」而且父親還說,不知為什麼外面傳言膠東王妃從小沒受過好的教養,生性暴虐,就是他先前去膠東王府審案時也未免受到些影響,後來才知道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他想為膠東王妃正名,才再三於眾人面前誇讚,但很快他的稱讚就被不好的風評壓住了。

  「我哪裡有那麼好!」素波趕緊擺手,「先前坊間四處傳言御史大夫稱讚之語,我都不好意思見人。最近方才沒人提了,你可千萬別在別人面前說。」自己就是有點小才,也要低調,低調才是膠東王府的生存之道。

  嚴懿見王妃說得鄭重,便趕緊點頭,且她民間,聽到的消息反而比王妃多,果然閉口不,只笑著道:「我一直盼著王妃給我下帖子呢,總算盼到了!」她穿了身淺綠的曲裾,頭上插著素銀釵,整個人清新得就像才長出嫩葉的柳枝,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顧盼生輝,正是個嬌憨的少女。

  素波就有點歉意,「我其實一直想著呢,可是府裡總有雜事。」

  「我原本以為王妃還會再過幾個月才能給我下帖子,我爹也說讓我別急呢。」嚴懿就趕緊擺手說:「王妃自然有許多正事的,不像我整天閒著,只想著找王妃說說話。」

  那天在長沙王府素波就覺得嚴懿很對自己的心思,現在更是肯定了,便笑道:「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忙,偷懶兒的時候更多。」

  「真的?我也常偷懶兒。可父親說王妃出身江陰徐家,家學淵博,又說我要是想與王妃做朋友就要好好讀幾本書,免得因為不學無術被王妃笑話。」嚴懿笑了起來,便打開手裡的匣子,「這是我們山陽那邊的面點,我自己做的,父親說我也只有這麼一點微末的手藝還能拿得出來,請王妃嘗嘗。」

  不大的匣子裡面放著一排排的子推餅,這餅是為了紀念介子推才如此命名的,正是三日不許舉火的寒食節的特色食物。嚴懿做的餅一層層面雪白蓬鬆,中間加了紅棗、芝麻、核桃,最上面用餳澆出了各種花紋——餳其實就是麥芽糖,也寒食節必備的東西。

  素波被這精緻的寒食餅迷住了,拈起一塊放到口中,綿軟香甜,「真是又好看又好吃!」就笑問:「原來你也喜歡琢磨廚藝?」只一塊寒食餅就能知道嚴懿的本事不差,定然也是醉心於此道之人。

  不料嚴懿卻道:「我母親做得一手好面點,這子推餅就是她教我的。後來母親過世了,只剩下我和父親,平日都是我做飯,到了京城父親當上了御史大夫,俸祿也高了,家裡才雇了廚娘幫忙。我的廚藝其實不算什麼,不過父親說我做的飯與母親做的一個味道,便很喜歡。」

  素波便想起了嚴正的傳聞:嚴家出身貧寒,嚴正性子又特別耿直木訥,雖然很早就追隨皇上,但其實卻一直不受重視,多年在皇上起家的山陽縣當個小小的主薄,與陸相、張勳、鄧太尉等人根本無從相提並論。誰想到三年前山陽縣內豪強爭鬥,一連換了三個縣令也沒壓住,蓋因那些豪強都是隨皇上起兵的功臣之家。最後也不知是誰將嚴正提到了縣令之位,結果就將山陽的亂事一舉平了。

  據說後來是山陽的豪強們想辦法將嚴正推到了知府的位子上,因為有他在誰的日子都不好過,而想抓住嚴正的把柄把他弄下去又不可能。

  時來運轉就是這樣,此後嚴正便在仕途上一帆風順起來,去年年底時京城裡審孫將軍等官員強佔民宅案件時他又立下大功,被皇上賞識,將空懸已久的御史大夫之職給了他。

  所以還在不久前,嚴家還只是中低級的官員之家,日子過得應該很緊巴,嚴懿在家裡親手為父親做飯也就很平常了。

  素波就說:「我和叔父在相府住的時候,我也時常做飯給叔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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