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藏青色發的少年覺得有些無趣的拍了拍手中的籃球， 抬起手隨意一扔， 那顆橙黃色的球直接從球筐裡面掉落下來。

　　他並沒有在意球到底進沒有， 垂眸看了看手心， 即使好久沒有認真的打球了， 但是殘留在身體裡面的本能的感覺還彌留著。

　　有些人， 是真的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就能夠將大部分的人甩到身後的……

　　而青峰大輝便是其中之一。

　　「好無聊啊……」

　　他這麼說著 ，這麼後仰著靠在長椅上， 一旁的籃球慢慢的滾在了他的腳邊。

　　「不玩了嗎？」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將青峰大輝嚇了一大跳， 差點從椅子上面給摔坐下去。

　　「嘖， 別嚇我啊……」

　　看到身後的人的臉之後，藏青色發的少年鬆了一口氣，這麼稍微帶著抱怨的說道。

　　羽生芥愣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之前黑子哲也告訴他的第一次和青峰大輝的相遇。

　　好像是在學校的籃球部裡面， 因為天藍色發的少年存在感極為弱，所以讓青峰大輝以為是鬼，當時似乎也嚇得不清。

　　明明長的這麼高大狠戾的樣子， 竟然還會怕鬼這樣的東西。

　　稍微有些可愛。

　　黑髮的少年眉眼柔和，然後在青峰大輝一臉莫名的時候， 朝著長椅的旁邊走過去，坐了上去。

　　「怎麼不去找黑子他們？火神的話應該會讓你提起興趣的。」

　　羽生芥說著， 然後俯身彎腰從地上將籃球撿了起來， 眼眸前細碎的發也跟著微微動了下。

　　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將籃球拿起， 藍色的眸子寥深， 深邃如同海面一般沉寂。

　　「……我又不是因為沒有人陪我打籃球才覺得無聊。」

　　青峰大輝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看著一旁單手輕輕地拍著籃球的少年，覺得稍微有些玄妙。

　　之前算得上憧憬的對象，此時卻這樣和自己坐在一起，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這樣聊著。

　　他眼眸沉了些，黑髮的少年白皙俊美的臉頰上依舊是褪不去的冷冽，只是一瞬間，他就覺察到了青峰大輝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怎麼了大輝？」

　　「沒，沒什麼……」

　　竟然看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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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青色發的少年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然後起身。

　　「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去吃點？」

　　羽生芥停止了拍球，單手抱著，藍色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青峰大輝，歪了歪頭。

　　「可以，我也恰巧沒有吃飯，今天母親沒在家，一個人回去做飯吃的話稍微有些寂寞。」

　　「羽生阿姨又沒在啊……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是鋼琴家，應該會有很多演出的吧。」

　　青峰大輝這麼說著，然後和黑髮的少年並排著走著，聊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一些瑣事。

　　因為這麼排著走，羽生芥身上冷冽的氣息藏青色發的少年能夠感覺的很清楚，原本還有些煩躁的心情也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那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麼走了一會兒，青峰大輝開口打破了原有的平靜的氣氛。

　　「嗯？」

　　羽生芥眼眸看著他，聲音低沉，只是這樣發出了一個單音，卻意外是蠱惑撩人。

　　「你當時，為什麼會退出籃球部？聽他們說，你在進入高中之後，就沒有真正的意義上打過比賽了……」

　　剛剛說了這句，黑髮的少年頓住了腳步，藍色的眸子在此時並不算暗沉的天色之中，卻顯得格外的寥深。

　　他只是停下了，下意識的停下了。

　　但是，讓青峰大輝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撓了撓後腦勺，視線也沒有直接和羽生芥對視，硬著頭皮繼續將沒有說完的話說完。

　　「是因為想要停下來等待他們，還是……因為那個時候，已經對籃球有些失望了？」

　　這個是一直纏繞在藏青色發少年心裡的一個疑問，自從那場全國大賽結束後，他就再也沒有在任何一場正式的比賽裡面見到過羽生芥了。

　　以至於，他已經漸漸的忘記了，在初中時期，還有這麼一個人，自己曾經那麼深刻的印刻在腦海裡面過。

　　在之後重新再遇到之後，那原本以為淡忘的感覺，慢慢清晰細緻到，每一步，每一次扣籃，每一個眼神，還有那個時候在眾人的歡呼聲之中，少年逆著燈光的身影。

　　奪目耀眼。

　　他也想要，稍微試著去理解，知曉羽生芥的想法。

　　青峰大輝，漸漸的，不再是將黑髮的少年當做一個憧憬或是朋友，更多的是……

　　想要成為，他眼裡那個特殊的人。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我只是好奇隨口問一下而已……」

　　「沒事，這並不是什麼難以說出口的事情。」

　　黑髮的少年開口，淡淡的打斷了青峰大輝的話。

　　「那個時候，我只是害怕了。」

　　這樣的回答，是青峰大輝從來沒有想過的。

　　那個時候，可以說整個籃球初中界裡，沒有任何人能夠碰觸到羽生芥，他的水平，是被認可的。

　　這樣強大的存在，也會害怕嗎？

　　「害怕？」

　　藏青色發的少年不明白，他眼眸閃了閃，晦澀不明的看著羽生芥。

　　「啊……因為我害怕一個人，這樣遠遠的在前面的感覺，不是我想要的初衷。大輝的話，你打籃球的動力是為了變強，去接觸更加厲害的對手……」

　　黑髮的少年抿著唇，繼續說道。

　　「而我的話，因為一開始，就站在了一個高度。雖然這麼說自己稍微有些自大了，但是……那樣被奉在神壇的感覺，並不好。我喜歡籃球，但是，生命裡面卻不僅僅只有籃球……」

　　「當籃球開始讓我覺得壓抑難受的時候，這麼放一下，沉澱一下，也未必不是什麼好事。」

　　少年這麼說著，藍色的眸子看著聽了自己的話陷入了沉思的青峰大輝，眼眸溫和。

　　「現在的話，也有了自己更加在意的東西，所以，當時的沉澱也並不算是得不償失。」

　　「更加在意的東西？」

　　青峰大輝不大明白，不過對於黑髮少年的決定，他並不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這麼聽著之後，然後抓住了他話語裡的關鍵詞，疑惑的問道。

　　「想知道嗎？」

　　他這麼說著，眉眼如畫，藍色的眸子裡面是細碎的光澤，在此時柔和的不可思議。

　　順著他的話，藏青色發的少年點了點頭，然而，心裡卻在羽生芥溫和的注視之下，隱約有了答案。

　　羽生芥唇角微微翹起，抬起手輕輕地將手中的籃球遞給了青峰大輝。

　　「大輝的話，有些東西即使知道了也不能夠完全明白吧……」

　　「下次吧，等你稍微長大成熟一些，再告訴你。」

　　「喂！你和我差不多大吧！什麼叫我不懂啊，真是！本大爺的悟性可是很高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知道的！」

　　藏青色發的少年氣極發笑，這麼嘟囔著，又想要接著說什麼的時候，走在前面一點兒的黑髮的少年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慢慢回頭看向了他。

　　那雙藍色的眸子寥深，如同寶石一般的色澤。

　　美的近乎窒息。

　　青峰大輝這麼晃神的注視著羽生芥，忘記了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那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喜歡你……

　　歡你……

　　你……

　　……

　　青峰大輝徹底的回過神來的時候，面上已經紅了個透，即使黝黑的皮膚也還是能夠看到緋紅的色澤。

　　他抬起手，手背遮掩住自己的面頰，深藍色的眸子裡面滿是羞赧，視線都不敢放在羽生芥的身上。

　　過了良久，臉上還是熱的厲害。

　　然後，悶悶的開口說道。

　　「……那你知道嗎？」

　　這麼冷不防的一句，讓黑髮的少年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青峰大輝話裡的意思。

　　那我也喜歡你，你知道嗎？

　　羽生芥緩緩的彎起了眉眼，面上少有的帶著溫和的笑意，將原本的冷冽，都生生的柔和了下來。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藏青色發的少年的眼眸，在注視著他的時候，是藏不住任何心事的。

　　完完全全，純粹乾淨。

　　可愛極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