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抬起頭,道:“怎麼了?”小姑娘馬上要入學考試了, 她正在給她做考前衝刺的資料。而小姑娘自己也在晴苑用功。
玉雪喜形於色道:“夫人, 聖人讓賢王就藩。”
李荷花楞了一下,才問:“是讓所有的王爺就藩嗎?”
皇帝目前有六位皇子, 嫡長子被立為了太子,二皇子為賢王,三皇子厲王, 四皇子平王,五皇子宣王, 六皇子昭王。目前最受寵的就是只有五歲的六皇子了。一般來說皇子都是在大了之後才會有封號的。而六皇子是在一出生就被封為了昭王, 除了他的母妃玉貴妃受寵意外,皇帝對他也是非常喜愛。
如果皇帝要讓王爺就藩的話, 那麼除了年幼的昭王, 只怕都要離開京城了。
玉雪笑道:“是,但是聖旨言厲王身子虛弱, 宣王和昭王年紀小, 只有賢王和平王就藩。”
李荷花也笑了, 道:“聖人自然是沒有錯的。叫廚房去看看有沒有新鮮的魚蝦,今日晚上我們吃水煮魚和油悶大蝦。”
玉雪高興道:“好,奴婢這就叫朱嬤嬤去準備。”
和陸家的喜氣洋洋的氣氛不同, 賢王府卻壓抑得厲害。
賢王妃成妙施施然的走進了正廳,看著滿地的狼藉,俯下身撿起其中一支最完好的荷花,道:“王爺, 你即便憤怒又如何?妾身早就和你說過,要小心陸子銘。如果拉攏不了,就提早解決了他,免得玩鷹被鷹啄了眼睛。可惜了今日早上王爺親自采摘的荷花。”
齊正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荷花重新落在了地上,只是這次它再也沒有那麼幸運,花瓣四散飛舞,花蕊正好落在了齊正羽腳邊,他看也不看,一腳踩了下去,荷花再也不成原來高潔冷傲的模樣。
齊正羽陰鷙的看著她,道:“你是在看本王的笑話嗎?”
成妙並不害怕,輕輕的笑道:“王爺,你是我夫君,夫妻一體,我看你的笑話於我有什麼好處?只是遺憾王爺不信任妾身罷了。”
聽到這話,齊正羽慢慢的放下手,走了上首坐下。
成妙心裡松了一口氣:只要齊正羽沒有失去理智,就是她的機會。前世他也是被皇帝勒令就藩,只不過今生提前了三年。也許和她重生是有關係?但她再次決定,她重生的秘密還是自己一個人爛在肚子裡吧。
她揮揮手,讓奴僕收拾好了大廳,才坐在了齊正羽旁邊,道:“王爺,你現在可相信妾身的話了?”
齊正羽看著她的眼睛,壓住心裡的怒火,道:“只此一件事,難道本王就要完全聽你的嗎?何況你也說你這是一個夢,且此事和陸子銘有沒有關係,本王還需要查證。”
他雖然喜歡成妙,可是還是大業更重要。尤其是大男人怎麼可以被一個女子牽住鼻子?不過他可以聽聽。
成妙前世今生最了解的人除了齊正羽不作二想,他的疑心病是所有皇子中最大的。她要想在他的心裡占據重要位置,讓他日後不敢動她,還需要徐徐圖之。所以在她不能改變的再次成為賢王妃的時候,她就決定要改變上輩子的命運。她自己的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她要讓齊正羽相信她,那麼她前世知道的事情發展就是她最大的發展。
哎,要是陸雋宇娶了她,她就不用這麼費心費力了,且他也不用這麼辛苦,這麼早就招惹齊正羽這麼一個敵手。不過,哼,誰叫他惹了她呢?只能送他去死了。
她收斂了笑容,垂下頭喝了一口水,道:“那就等王爺查證之後,妾身再和王爺說吧。”
齊正羽差點又要暴走,但是看著成妙如花似玉的臉龐,深吸一口氣,道:“妙兒,你剛剛也說是夫妻一體,本王肯定是相信你的。”然後越過桌子,拉著她的手,嘆了一口氣道:“妙兒,上次你說做夢夢見因為陸雋宇在父皇耳邊進讒言,父皇就會讓我就藩。本王方才去大概了解了一下,讓本王就藩的,主要是禮部尚書、兵部尚書等人,都是太子或者玉貴妃那邊的人,這些人和陸雋宇也無多大干係。且陸雋宇目前管著莘縣的案子,父皇也就召見了他三回,這三回都是匯報案子相關,父皇並沒有單獨聆聽他的奏對。只怕和他關係不大。”
其實他早就發現他父皇只喜歡太子和昭王,他們這些成年的皇子肯定是要就藩的,只看時間早晚問題。
成妙當初和他說起這件事,還以做夢為託詞的時候,他並不相信,尤其是她還總是帶上陸子銘。陸子銘和她都算是仇人了,他覺得這是她想借用他的手來為自己出氣。
陸子銘書生意氣,忠於大齊,愛護百姓,素愛以理服人,所以父皇才看重他。他自己也是認可陸子銘的能力的。要是最後他得了大寶,治理江山,也需要陸子銘這樣的人才。
既然他要用她,那麼他就不願意和他之間的關係你死我活了。大齊江山總是需要這樣的人才的,總不能重蹈前朝覆轍。
再說陸子銘,他現在也就是一個刑部郎中,即便有個大學士的名頭,卻是比不上朝廷重臣的人脈和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的。要說他能讓他就藩,他是不相信的。
而且成妙自己也有問題,皇家血脈,被人拒絕了,怎可死纏爛打?要不是他及時請求父皇指婚,父皇定會生氣的。他救了她,可好似她並不明白。
想到這裡,他輕微的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恢復了神情,道:“對了,妙兒,這個夢如今已經也算實現了,最近可有再做夢?”也許成妙還真有些才能,對朝廷略知一二,那麼他聽聽外人的想法也能換一種思路。至於夢不夢的,他並不在意。
成妙抽回自己的手,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卻只看到了漆黑的眼眸,齊正羽一向心機深沉,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她即便重生了,也依舊看不明白。不過她也不在乎,她知道他接下來的行動就夠了。
她裝作委屈道:“有啊,夢裡妾看到陸雋宇一直對您和您的人使絆子,讓聖人誤會你。上次妾準備扣住李氏,讓陸雋宇投鼠忌器,投靠王爺。誰知王爺不相信,還責怪妾,才讓他鑽了空子,害了王爺。不過現在猶是未晚,妾覺得您在就藩之前,至少讓陸雋宇再也不能威脅到你。”
她都逮住李荷花了,卻被截胡了,她回來氣得幾天沒有吃下飯。齊正羽是不知道陸子銘的厲害,可是為了以後,齊正羽登基不要像上輩子那麼驚險,那時要不是有那麼一點點運氣,可能就被陸子銘得逞了。這輩子她要徹底先把這點苗頭扼殺在搖籃之中。誰知齊正羽這混蛋壓根不相信他。
她有的時候甚至想,要是齊正羽當不了皇帝,她就當一個王妃也許更不錯。可是一想到自己要給別人跪拜,看別人臉色,她又受不了了。她只能前進,決不能後退。
所以陸子銘必須死。真是可惜,上次莘縣怎麼就沒有殺死他呢?都是一群廢物!或者她得找找她母親?
齊正羽氣得差點吐血,成妙這女人就這麼點小心眼,為什麼非要和陸子銘一個五品官員過不去呢?什麼再也不能威脅他,是讓他殺人滅口嗎?要是被父皇知道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再說陸子銘和他真沒有什麼厲害關係。他不親近他,也沒有親近太子和其他的兄弟。他是壓根不想與皇子們打交道。這樣只忠於皇帝的人人,他上台也願意用。
他有些不高興的道:“妙兒,陸子銘雖然得罪了你,可是他也受到了懲罰,被貶到了莘縣,還差點被莘城伯殺了。現在他揪出了逆賊懷王二子,乃是大齊的有功之臣,你就不要再和他過不去了,否則,”他盯著她:“本王會認為你對他余情未了。”
成妙只能住嘴,她在婚前可以肆意,要是不嫁給齊正羽,她也可以對任何男人肆意。可是現在她是賢王妃,如果賢王有一丁點懷疑自己頭上的■色,她就永遠得不到他的心,甚至還有可能被冷落。
沒有權利的皇后和普通女人有什麼兩樣?
她垂下頭,無聲的流下淚來。
齊正羽煩躁道:“你還委屈上了?你說說你自己是不是對陸子銘太過關注了?上次你對付李氏,外面的傳言已經很不好了,你這是想讓我徹底沒臉嗎?”不知道那些兄弟背後怎麼嘲笑他呢,看來得給姑母去一封信了。
成妙哽咽道:“妾一心為了王爺,王爺卻如此誤會妾,妾心裡怎麼好受?”
齊正羽起身走了兩圈,見成妙還在哭,只好道:“你想怎麼樣?”
成妙抬頭,眼睛堅定的說:“把陸雋宇弄出京城,至少在五弟獨當一面之前,不能讓他在父皇耳邊進王爺的讒言。”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美人們,今天我會多更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