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吃晚飯, 又帶著小姑娘在院子裡散步消食,一起哄小姑娘睡覺了, 兩人才坐在涼亭裡說話。
初夏的涼亭, 微風徐徐,身邊的大樹搖曳生姿。
李荷花突發奇想道:“要是這裡有個荷花池,再唱一首荷塘月色,噗, 是不是更有夏天的感覺?”
陸雋宇笑道:“倒是可以挖個小點的池塘, 種上荷花。不過荷塘月色是何曲子?”
李荷花一陣語塞,隨即搪塞道:“我聽別人唱的。你知道的, 李家村有很多奇怪的人。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能認出摸金校尉, 也是跟著他們學的。”
陸雋宇想了想, 李家村旁邊的流放之地以前的確是被真正的流放犯,後來因為冤案, 倒是讓很多有識之士也成了罪犯, 被流放到此地。比如太子的外家沈家, 那一家子一大半人都是驚采絕艷的人物。只是可惜犯了……忌諱, 以至於如今只存在於人們的記憶中了。
而他早就發現他家娘子會寫字, 可是詩詞、駢文、策論卻是不會的, 很明顯是沒有受到專人的教授,但有些偏門、雜七雜八的事情倒是知道不少。比如摸金校尉,再比如這什麼荷塘月色。
想到這裡,他笑道:“那娘子唱給我聽聽,嗯?”
李荷花瞪他, 不過抬頭看看天上的月色,心緒頓時有些惆悵,也不知道現代的她怎麼樣了?是死還是活呢?時間都過了這麼久,她都快忘記她了。
不過她很快收起了思緒,這些負面的情緒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又何必自尋煩惱。再說她現在有一個夢想中摸樣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女兒,她該高興,該笑,也該……唱歌。
她咧著嘴道:“好啊,子銘聽好啊,只是我可能稍微有些五音不全啊。”
剛開口唱了兩句。
陸雋宇:………他娘子是不是對五音不全有什麼誤解啊?他雖然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但是他聽著內容應該是很有意境,只是他娘子唱出來的那是什麼?鬼哭狼嚎?
李荷花乾嚎了兩句,然後看向陸雋宇,歉意的說:“子銘,我是不是唱得特別難聽?”
陸雋宇忙道:“沒有,娘子繼續唱,我給你伴奏。”說著示意陸成去拿自己的玉笛。
李荷花看著陸成很快不見的身影,tiao笑道:“子銘,我看陸成武功好像進步不少啊,不過怎麼沒有多教教玉雪呢。”玉雪生了孩子之後,發胖的臉蛋和身子都沒有恢復,雖說說明陸成對她不錯,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也是陸成沒有好好教她。
陸雋宇心道:那是陸成被你的歌聲嚇住了。不過面上卻是微笑道:“好,等我明日敲打一下他,讓他對玉雪多用點心。”
陸成剛到,就正好聽到這一番話,心裡一陣哀嚎:主子,您引以為豪的公正呢?一碰到夫人,您什麼底線都沒有了。
但他也只敢心裡偷偷吐槽兩句,身子還是玩下去,將玉笛舉過頭頂,道:“大爺,玉笛拿過來了。”
陸雋宇接過玉笛,發了善心,道:“陸成,你先回去吧。”
陸成感激涕零,恭恭敬敬的給陸雋宇行了一個禮,道:“是。”夫人的歌聲和她的菜刀一樣,要人命啊!
李荷花拍著手,道:“太好了,好久沒有聽到夫君吹笛了。”
陸雋宇笑著將笛橫在嘴邊,將方才聽到的荷塘月色的調子完整的吹了出來。
寂靜的夜,銀盤一樣的滿月,月色下是無雙的公子,他烏黑的長髮,如玉的臉龐,修長的手指撫摸著翠綠的玉笛,端得一副美人畫。
一曲完罷,李荷花連羡慕嫉妒恨的情緒都沒有了,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她灰頭灰臉的說:“夫君,我下次不敢再唱了。”他竟然只聽了一遍她不在調上的曲子,就能吹出原歌曲的調子,實在太打擊人了!她還是不要自爆其短,惹人笑話了。
陸雋宇忙放下玉笛,起身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柔聲安慰道:“娘子,因為你唱得好聽,我才能吹出來,都是你的功勞,你要是不唱了,我聽不到如此美妙的歌曲了,我就沒有興趣吹玉笛了。”
李荷花半信半疑的道:“你真的覺得我唱得好?可是我以前唱K,歌的時候,別人都嫌棄得我很。”
陸雋宇摸摸她的頭,道:“那些人有我厲害嗎?中了狀元嗎?沒有吧,那就說明那些人沒有知識,不懂欣賞,娘子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不值當。還是說娘子不相信我?”
李荷花看著他清澈的眼神,終於又高興起來,在他臉上啵了一個,道:“我當然相信夫君,夫君最好了。”她其實是麥霸,但是總有人嫌棄她,後來她就不敢開口了,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放開喉嚨。沒有想到穿越一場,他喜歡的人也欣賞她!嗯,這就叫志趣相投。
陸雋宇鼓勵的看著她,道:“娘子,不如再唱一曲,我再給你吹一曲。”
“好啊。”
總算李荷花自己知道夜深了,又唱了兩首,就罷了。等打理好自己,就說起了正德的事情。
陸雋宇笑道:“嗯,莘城伯案件還有些後續事情要處理,聖人的意思是要我留在京城。囡囡都五歲了,所以我想著讓她跟著其他的孩子一起上學堂,就不用那麼孤單了。”
李荷花聽到這話,哪裡還有不同意了,再說留在京城,對他們一家人都是有好處的,不過她突然想起了他的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夫君,要不要找個大夫給我看看?我們這幾年也沒有避孕,卻一直沒有懷上。”尤其是兩人如膠似漆,也生了囡囡,在囡囡三歲左右的時候兩人就在準備要第二個孩子,誰知囡囡都五歲,她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
陸雋宇摟著她的細腰,輕聲道:“娘子,你不要有壓力,在莘縣,你不是叫王大夫看過了嗎?我們倆身體都好得好,不用再看了。再說了孩子來不來,要看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不用想太多,也別亂吃藥,對身體不好。好了,今夜你也累了,睡吧。”
李荷花靠近他的懷裡,閉上眼睛,道:“夫君,你真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在現代,重男輕女,把女人當成生育機器的也不在少數。更加不要說在傳宗接代觀點更加光明正大的古代了。本來她還想陸雋宇對她這麼好,她就隨大流,至少也讓他有個兒子。不過她是下定決心不會虧待囡囡的。要是懷不上,咬咬牙,也吃點什麼生子偏方。誰知陸雋宇比她想象中更加的開明大度。她絕對也許她真是上天的寵兒呢,要不然怎麼會遇到幾乎完美的丈夫呢。
聽著他平穩的呼吸,陸雋宇也笑了,更加的摟緊她,吻上她的發絲:“娘子,遇到你,也是我最大的幸運。”他是他平靜如同死水生活中的一抹亮色,讓他重燃了希望。
他願意包容她的一切,就想她的歌聲,開始他也覺得有點難聽,但是越聽心裡就越覺得好聽,舒服。只要是她,他的心,他的身體就自動理解為愉悅了,這要不是愛,什麼是愛呢?
第二天一大早,奴僕們相互看著自己的黑眼圈,無聲的交流著。
“喂,昨天真是冰火兩重天啊,夫人,哎。”
“是啊,夫人,哎。不過大爺,好厲害啊!”
“對啊,大爺是這個!”說著豎起了拇指。
陸雋宇坐在馬車裡,看著神情有些萎靡的陸成,皺著眉頭道:“怎麼?昨夜沒有睡好?“
陸成腹誹:除了大爺和姑娘,誰睡好了?大爺和姑娘不愧是親父女,昨夜聽玉雪說,姑娘被吵醒了之後,竟然也說夫人唱得好聽??弄得他都懷疑也許真是他們這些下人不懂欣賞了。
他小心翼翼的賠罪道:“啟稟大爺,我睡好了,只是早上孩子吵了一早上,我有些頭暈。”我絕對不是因為夫人唱歌難聽睡不著的,所以大爺您別冷著臉,他害怕啊。
陸雋宇緩了緩臉色,道:“哦,陸信怎麼了?要是病了,就去找大夫看,孩子可不能耽擱。”
“是,多謝大爺恩典。不過只是小孩子調皮,沒有什麼大礙,已經好了,大爺不用擔心。”昨夜孩子他娘照顧了姑娘一夜,大郎早上就開始鬧,幾巴掌過去就老實了。這孩子一點苦頭都不吃,就容易嬌氣,他的想想辦法把他的壞習慣給撇下來。他好不容易跟對了主子,活了下來,要是因為一個敗家兒子,讓他的後代又重新吃苦,他絕對不饒他,哼。
陸雋宇一聽沒有事了,也就放下了。雖然他很看重陸成,他家裡有事問問就是了,沒有必要事無巨細的都搞清楚,當然前提是他不會背叛他。
不怪他多疑,他全身心相信的只有他娘子和他姑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君:陸大人,你是不是太沒有原則點?你家夫人唱歌要人命啊!
陸大人:誰說的?站出來!聽說天牢的夥食不錯。
作者君勇敢的道:陸大人,你這是公報私仇?
陸大人挑眉:有嗎?站出來!
作者君灰溜溜的遁走了,黑化的丞相大人,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