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籠中金雀19
當然不好。
季嘉衍沒有出聲, 他態度強硬地將鶴歲擁入懷中,不厭其煩地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少年偏白的膚色一如上好的瓷釉, 胭脂色的花印綻放出別樣的動人, 無端生出幾分旖旎。
這一個晚上季嘉衍對鶴歲極盡溫柔,然而再溫柔鶴歲也被欺負得厲害, 他咬住手指頭不停地哭,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發紅的鼻尖兒讓他看起來既可憐又招人疼。鶴歲趴在季嘉衍的肩上哭鬧不住:「嗚……討厭你。」
「哥哥總是口是心非。」季嘉衍將手放到鶴歲稍微鼓起來的肚皮上, 他低笑著說:「哥哥平時那麼貪吃, 一定還沒有吃飽。」
之後無論鶴歲再怎麼抽抽噎噎地求饒,季嘉衍也無動於衷,鶴歲抽泣著將臉埋進他的脖頸裡, 季嘉衍湊到鶴歲的耳旁啞著聲音說:「哥哥,你是我的。」
一直到後半夜,鶴歲體力不支地歪倒在季嘉衍的肩上,他都睡得迷迷糊糊的了還在哭唧唧地說不要, 季嘉衍低下頭親了親鶴歲的額頭,為鶴歲把身體清洗乾淨後才將人放回柔軟的絲絨毯上。
等到鶴歲睡醒過來,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午後。
「喵嗚。」
身旁的貓咪小口小口地咬著玫瑰花瓣兒, 圓滾滾的貓眼還透著剔透的水光。小傢伙一步三打滾兒,叼著花瓣再難吃也不肯吐出來,而趴著的鶴歲眼睛還不大睜得開就開始生悶氣了,他全身上下都疼得厲害, 特別是屁股那裡。
鶴歲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尺寸偏大的白襯衫,連扣子也沒有繫好,他把手抬起來,袖口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內側的紅痕只有花瓣兒大小,卻被他那過於白皙的膚色襯得極為顯眼。
鶴歲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說:「我再也不理他了。」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難得沒有忍心潑他冷水,畢竟鶴歲昨晚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被欺負了一通。系統把話題岔開,慢吞吞地問道:「你有沒有發現你被關進籠子裡了?」
鶴歲茫然地抬起頭,他以前總是喜歡抱著咪咪窩在這個金籠裡打盹兒,所以有點沒反應過來,不過被系統這麼一說,鶴歲才看見自己趴在深色的絲絨毯上,而那往日大開著的金籠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住。
「討厭季嘉衍。」鶴歲的情緒有點低落,他鼓起臉不大高興地說:「早知道他真的會把我關進籠子裡,我就應該問他要巧克力做成的籠子,這樣我一把籠子吃掉他就關不住我了。」
「你對著季嘉衍哭出幾顆金豆豆,他就捨不得再把你關到這裡面了。」好感度滿格,仇恨值卻連及格線也沒到,系統幽幽地說道:「反正你哪回不是只要嘴一扁,季嘉衍就什麼都依著你了。」
「他才沒有什麼都依著我。」鶴歲的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他小聲地咕噥道:「我昨晚哭了那麼久,他、他還是不許我走。」
「除了在床上。」系統立馬改口道:「別的時候只要你的嘴一扁,他什麼都依著你來。」
鶴歲:「……」」
儘管系統說得是大實話,但是鶴歲怎麼也不肯承認。不過無論在哪個世界,這個人都是這麼討厭,鶴歲越是哭啼啼,他就越是喜歡欺負,可是鶴歲一被帶上床就會哭個不停,疼一點會哭,被填滿會哭,太舒服也會哭,一點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鶴歲氣鼓鼓地對系統說:「我要嚇唬他一下。」
「怎麼嚇唬?」系統隨口問道,鶴歲慣用的伎倆就那麼多,不是瞪圓眼睛發脾氣就是舔著小虎牙威脅著要揍人,其實一丁點的震懾力也沒有,「擼起袖子就是干?」
「不是。」鶴歲撅起嘴巴,烏溜溜的瞳眸眨巴了幾下,他脆生生地說:「你快點跟我講一講自閉症是什麼樣子的。我要裝成自閉症復發把季嘉衍嚇一跳,讓他以後都不敢再欺負我了。」
鶴歲就是再作天作地,系統也不會攔下來的。它言簡意賅道:「不要做出任何回應,必要時候還可以咬自己幾口來自殘,不過你要是怕把自己咬疼就往季嘉衍身上咬,反正他被你咬多了。」
頓了頓,系統又說:你大概只要能忍住不說話、不發脾氣,季嘉衍就會發覺你不太對勁兒了。」
鶴歲歪著腦袋半信半疑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簡單?」系統覺得光是讓鶴歲忍住不發脾氣這一點就比登天還難,它慢吞吞地問道:「一來這個世界就把季遇安自閉症的人設崩掉的人是誰?」
鶴歲摀住耳朵裝作聽不見,結果系統一提起來這個就又喋喋不休地和鶴歲算起了舊賬,鶴歲自己被系統吵得不行就算了,他還非常壞心眼地去給致力於把每片花瓣都咬出一個牙印的咪咪搗亂,咪咪被他用手指頭戳得一下子栽倒在絲絨毯上,小傢伙的性格向來軟糯,都這樣了還軟綿綿的「喵」了一聲,沒有伸出爪子來撓人。
「咪咪怎麼也在這裡?」咪咪乖順的樣子又讓鶴歲的手有點癢,他沒忍住捏了幾下咪咪軟趴趴的小耳朵。小傢伙搖頭晃腦地往後躲,它連叼在自己嘴裡的花瓣都顧不上了,一小團雪球滾來滾去。
鶴歲好奇地問道:「是不是季嘉衍也把它關進來了?」
「咪咪只是進來玩兒。」
系統的話音才落下,被鶴歲揉得不開心了的小傢伙就邁著四條小短腿輕而易舉地鑽了出去。不過咪咪就算鑽出去也沒有跑遠,只是站在金籠外面歪著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睜圓了亮金色的貓眼一個勁兒地瞄著鶴歲,身後蓬鬆的小尾巴搖來搖去。
鶴歲哼哼唧唧的糾正道:「那麼咪咪肯定是來陪我的。」
「咪咪和你一樣嘴饞,它只是過來咬幾口玫瑰花。」系統無情地粉碎鶴歲的幻想,適時地補充道:「玫瑰花不好吃,主子也煩人,咪咪決定追求它的星辰和大海,現在你可以繼續你的鐵窗淚了。」
鶴歲:「……」
鶴歲又不依不撓地和系統鬧了一會兒,系統煩不勝擾,最後直接把痛感給鶴歲調到最低,世界可算安靜了下來。不過這個時候季嘉衍也把他的視頻會議開完了,他不緊不慢地從書房走出,來到鶴歲待著的臥室。
入目就是幾乎佔據了大半空間的金籠,它被安放在臥室的一隅,而鋪陳於籠底的深色絲絨毯極為柔軟,趴在那裡的少年穿著偏大的白色襯衫,衣擺下的兩條腿極為白皙。也許是玫瑰花瓣,色白瑩潤的腳踝那裡留有一抹紅痕,顏色綺麗而嬌艷。
季嘉衍望著被他囚禁在金籠裡的小金絲雀,嗓音低沉而沙啞:「哥哥,我來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