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可怕的青春期（1）

　還沒到夏天， 天就熱了起來，到處一片燥熱。房間裡的錄音機卻不知疲倦地重複播放著「瀟灑走一回」。這是九十年代， 手機罕見，mp3、mp4都沒出現， 小型錄音機在學生裡面還是稀罕物的時候。葉心這台藍色的華碩錄音機還是葉良平一個戰友從深圳來時帶來的， 本來是學英語用的，但今天下午葉心無心學習，找遍了家裡，最後在那個誰常呆的角落裡找到這麼一盤磁帶，塞了進去，越聽越煩。

　終於，葉心忍不住了， 「啪」的一聲關掉了錄音機。

　他叫她去秦城公園， 到底去不去？

　今天家裡沒人， 爸爸剛剛升了一級， 就遇到一件大事，秦城山水區副區長被人綁架了，現在生死不明， 他爸連夜趕赴現場；她媽呢， 一二五持槍殺人案今日開庭審理，她媽一大早就去法院了。夫妻倆都忙的要死， 誰管她。也是她平時乖的很，再說，還有那個誰在， 平時瞧著把她照顧的好的不得了，放心。

　放心，他們是不知道……

　是挺放心的，把她丟給他。都不知道她現在是個大姑娘了嗎？

　早上吃飯的時候，他們就沒看見他看她那眼神？她不過就穿了一件半截袖的裙子，半截袖也穿不成了嗎？

　是是是，他對她的好人人都能看見，接她上下學，給她做飯，給她補習，晚上有個半大的小子在家，總抵得上半個男人，他在，鄰居家那隻貪吃的狗都不敢來找她要吃的。可是這危險要是在家裡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就是那一次她發現自己的內衣被人洗了，問她媽，她媽說不知道。誰會那麼「貼心」洗她的內衣呢？她不但沒有感覺開心，還感覺被冒犯了，畢竟那是少女的貼身衣物。

　後來，她鼓足勇氣跟她媽說，剛說了一句，他就端著一大盆衣服出來，笑著對她媽說要是她媽工作太忙的話，以後家裡的衣服都交給他洗好了。她看著她媽高興的點頭，熱情的拒絕，最終卻沒拗過他，讓他洗去了。

　奸詐，她沒法往下說了，也許是他無意中做了，他根本沒想那麼多。

　她儘量往好的地方想，畢竟那是她叫了好幾年的「哥」，學習又超好，大考小考次次第一，爸媽都驕傲的恨不得他是親生兒子。在學校裡也不用說了，人人歡迎，有一大幫女生喜歡，開學以後光是找她遞情書的數都數不過來了。

　他那麼聰明，竟然會走錯房間。

　她回家的時候，發現他正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腿還夾著過生日他送給她的那隻小熊。

　她一喊他倒是跑了，小熊從他腿中間掉下來，害得她再也不敢抱那個小熊了，丟了又捨不得，乾脆鎖進櫃子裡。

　沒了小熊，總感覺身邊空空的，晚上有點睡不著，她一睜眼，發現窗外站著一個人，臉貼在紗窗上，隔著紗窗直直地看著她。

　天熱了，她晚上睡覺就穿著一個小吊帶和內褲，林雨桐經常取笑她胸大，那一層布料根本遮掩不住什麼，而且更把輪廓襯的清晰，她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貪婪地流連在上頭，很得不舔舔舌頭，一口吞下去。

　她害怕，就要叫出聲，突然聽見她爸的聲音。

　她爸也發現他在外面了。太好了，她心想。

　「叔，紗窗爛了，好多蚊子。」她聽見他鎮定的回答聲。

　「小清，你回屋睡覺，先點上蚊香，我來修。」她爸答道。

　「不用了，我自己修，兩下就好了。」

　她聽見錘子敲擊窗戶的聲音，還有她爸似乎又躺下了的聲音。

　「心心的紗窗上也有個洞，我一塊給釘上了。」他又道。

　她爸幾乎沒有遲疑地就答應了，她真懷疑她爸媽是不是中了什麼迷藥。

　她坐在床上，叫叫不出來，裹緊了床單看他一面捶她的窗子，一面看她。

　奇怪，就算她裹上了床單，還是感覺他的眼睛會透視一樣，把她看得清清楚楚。

　終於，他幹完了活，走了。

　她大半夜都沒睡著，第二天頂著熊貓眼去吃早飯，她爸她媽一面誇他熬的粥好喝，一面笑她睡的太死，肯定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幫她釘紗窗的事。

　她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微笑，心裡害怕極了。

　物理試卷發下來了，她又被老師留了下來，這一次，老師還給她爸打了電話。果不其然，回去以後，他爸就要求她跟著他好好補習物理。

　補習是在她的房間裡，房間一共沒多大地方，書桌也不是很大，兩個人並排坐就擁擠了。於是他坐在床邊，她坐在桌子前。他態度嚴肅，時不時嚴厲地瞥她一眼，叫她不敢多想，只好認認真真聽講。

　「不對，不是這樣，左手定律是這樣的……」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胳膊從後面伸過來，幾乎把她圈在懷裡，手握著她的手教她。

　她面紅耳赤，嗅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的香皂味兒，他的身子就貼著她，像一座火爐熱氣騰騰的。她忍不住往前靠了靠，側臉便看見他凸起的喉結。

　「又走神？小心回來我告訴你爸。」他把她拉了回去，她的身子幾乎撞進他懷裡，而他下巴貼著她的頭頂，像是完全沒有發現，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繼續演示。

　渾渾噩噩的，她不知道怎麼結束的，只記得他身上的氣味和他凸出的喉結。

　她想洗澡，先確定他不在家，把門窗都關好了才進浴室。但洗著洗著她突然感覺不對，總覺得有人在看她。匆忙擦乾淨出來，他竟然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哥……」她猶豫地叫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他才轉過頭來。她立即後悔叫他了，他看她那眼神，跟有兩團壓抑不住的火似的。

　他朝她走過來了，她也不曉得為什麼站著不動，一直等他走過來，但她害怕死了，心臟一直在撲通通的跳。她怕他幹出什麼，但又想知道他會幹什麼似的。

　「你洗完了？我正好要洗。」

　幸好，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進去了。

　等她進去了，她才猛地想起來，她換下來的髒衣服都還在浴室裡。

　果然，等他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給她洗乾淨的衣物，一件件地給她晾在院子裡的繩子上了。

　她媽才給她新買的粉紅色的胸衣和粉紅色的小內內在風裡迎風招展。

　「吃蘋果嗎？」他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蘋果，上面還帶著水痕，一看就是剛洗過的。

　她哪有心情吃？

　「不吃。」

　「哦。」

　他也沒有勉強她，只是用那一種眼神看著她，看得她渾身不舒服，才擱下蘋果走了。

　「不吃不吃就不吃！」她走過去，越看那隻擱在櫃子上蘋果越來氣，忍不住拿下來狠狠咬了一口。

　門外有腳步聲！

　她嚇了一跳，忙把蘋果放回原位。

　他推門進來，她把嘴裡的蘋果費力地嚥了下去。

　「有事？」

　「哦，蘋果你不吃我拿走了。」

　她看著他拿下蘋果，看見蘋果上缺了大大的一口。

　她以為他要說什麼，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把蘋果放到嘴邊，看著她就著她咬過的地方吃了起來。

　……

　房裡的女孩兒猛地摀住了臉，不去想了。

　昨天，又有一個大姐大攔住她讓她帶信，大姐大對她還蠻客氣的，給了她一包糖。

　她把信和糖收好，預備放學給他。

　沒想到放學的時候沒見到他，等了一會兒，她就從小路走了，結果看見他把大姐大堵在小路上，兩隻手臂撐著牆把大姐大圈在懷裡。

　現在信和糖還在她書包裡，他叫她去秦城公園，她到底去不去？

　外面突然轟隆隆的一聲，葉心往外看了一眼，天沉了下來，要下雨了。他還在公園裡！

　葉心快速衝到櫥櫃前面，找出傘裝進書包裡，跑了出去。

　把信和糖給他就行，她心裡想。

　她對秦城公園並不陌生，秦城一高毗鄰秦城公園，體育課經常放在秦城公園裡，但這次他說的地方是在大石獅子那裡。那是摩天崖，她聽林雨桐說過，學校有早戀的都喜歡在那邊約會。

　早戀，約會……她心裡跟揣了個一窩小兔子似的，這只下去了，那隻又站了起來。

　他只是她哥，他高三了，她才高一。

　遠遠的，她看見那隻大石獅子了，但是沒有看見他。

　他突然從石獅子背後蹦下來，把她嚇了一跳。

　她看著他大步朝她走過來，直接拽住了她的手，她準備的話全忘了說了，注意力只在他握著她的手上。

　他的手很大，她知道，也很好看，投籃的時候特別帥氣。

　他以前常牽著她的手，就她升入高中以後，突然發生了變化。

　她擰著手，想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可他握的很緊。

　「你再亂動我就親你了。」他突然說道。

　她嚇了一跳，緩過神來時已經被他拽著往樹林深處走了。

　他剛才說什麼？他親她，親她……

　忽然暗下里的光線讓她驚醒了，她環顧四周，發現除了樹就是草，空無一人、密不透風的環境讓她慌亂起來，強做鎮定地把信和糖掏出來遞給他。

　「林苗苗給你的。」她說。

　她看見他笑了，伸手接了過去，當著她的面打開那信，看完隨手一拋。

　「你要想寫就親手給我寫一封，我肯定喜歡。」

　他什麼意思？

　她看他拿過那一包糖，打開，撿了一顆奶糖撥開糖紙塞進嘴裡，他的牙真白。

　「心心……」

　她預感到什麼，向後退去，卻被他抓住了。

　「哥，我想回家，你、你放開我！」看到他那個樣子，恐懼陡然上升。在她的生活裡，沒人教過她該怎麼面對這些事情，但她知道爸媽是不允許的，老師也是不允許的，他是她哥。

　但他力氣太大了，不顧她的哭喊，把她壓在了草叢裡，熱乎乎的軀體貼著她，她感覺他還摸了她兩下。但看她一直哭，他把她提了起來，讓她靠著樹站好，他捏著她的嘴，嘴往前一伸，就把他吃剩的半顆奶糖帶著口水塞了進來。

　她怔了一下，他突然捧住她的臉親了上來。

　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親，就感覺他的嘴到處拱，又舔又咬又含的，疼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摸了上來，揉在除了她從來沒被人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