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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郎》第67章
第67章

  楊楨今天的生物鐘徹底失了效,鬧鐘震到第三遍他才醒過來。

  左眼被眼眵糊了個密不透風,昨晚吹的冷風也一點都沒浪費,全部置換成了頭疼腦熱,楊楨艱難地將身體從床板上撕下來,有點眩暈地完成了洗漱程式之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尖叫雞的歌喉一直沒有“如約”而來。

  他到權微房門口瞅了一眼,臥室里拉著遮光窗簾,亮度跟夜裏差不多,被子隆起了彎蝦似的一條,底下的人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權微糾結到5點才迷糊著,這會兒才進入深度睡眠。

  思考人生打破了權微的老年作息,他今天是個還沒醒來但情竇初開的年輕人。

  楊楨沒有叫他,發了條微信說自己上班去了,將平時買早飯的時間拿去買了感冒藥。

  他眼眶上的浮腫下去了一些,但淤青比淩晨更深了,由於睡眠時間不夠,整個人的精神顯得有點枯萎,而且禍不單行,發燒引發了一系列炎症,嗓子眼火辣聲音也嘶啞,遵照醫囑的話他今天不宜多說話。

  到了門店之後,在走道上遇到的同事都關懷地問他眼睛怎麼了,楊楨不能說自己跟人動過手,只好胡謅說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用臉撞到了牆,好在大城市的人都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大家立刻接受了這個不太真誠的回答,各就各位地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然後倒楣終於亮出了它的下限,9點37分,楊楨接到了周馳他爸的電話,約他兩小時之後到核心商圈的萬盛酒店大堂咖啡廳見面。

  從門店過去就要1個小時多,楊楨連忙請示組長、收拾東西,大步流星地往地鐵口走去。

  鑒於周馳的爸出了約定碰面一句別的話也沒說,楊楨拿不准他會面的意圖,邊趕路邊給周馳打了個電話。

  周馳正走在收租的路上,他有個好爸爸,活得比很多人都輕鬆。

  方思遠在遊戲了帶他打過幾場競技,他的大腿抱得開心,對於介紹人楊楨也就客氣,聽明來意後賣爹沒商量,大大咧咧地說:“你別緊張,我爸這個人比較裝,就喜歡高冷那一套,你見到他了以後他一定會表現得特別冷淡,但心裏不是那麼想的,他買房的癮比我女票買口紅還大,你這單子妥妥的。”

  楊楨雖然喜歡聽最後一句,但周艾國怎麼都是他親爹,楊楨哭笑不得地說:“你這麼說你爸是不是不太好?”

  周馳說著就打了個哈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你不就是來找踏實的嘛。”

  “是的,謝謝你,”楊楨沒想到他還挺通透,開玩笑說,“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坑你爸嗎?”

  周馳嘲笑他說:“誒喲喂,他要是會被你坑,那就是白活這麼多年了,行了我有電話進來,不跟你扯了。”

  楊楨掛掉電話,切進微信去看了一眼,權微沒有回復,也不知道是看了沒回,還是仍然在睡。

  ——

  權微已經醒了,孫少寧來把他吵醒的。

  昨天孫少寧回去以後,覺得按照權微的脾氣,楊楨回來以後這屋裏鐵定會變成一個修羅場,雖然記錄裏的楊楨不是什麼好鳥,但孫少寧心裏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他跟楊楨接觸的那幾天,這人對他挺好的。

  這就是人性的矛盾之處,心裏想的和身體力行的,基本都是背道而馳的。

  然而今天孫少寧抱著一種勸架、打圓場的心態過來一看,發現權微居然還睡得老穩。

  這是權微身上讓他最服氣的一點,什麼時候都睡得著、而且幾乎從不做夢,但你要說他心大吧,這人的心可一點都不大。

  已經日山三竿了,孫少寧一點沒客氣,直接把權微推醒了。

  大爺的被子上可能長了眼睛,頭都沒轉過來就罵了一句:“孫少寧你大爺。”

  “我大爺就是你,”孫少寧胡亂在被子上拍了一下,催促道,“快起來,好讓大侄子伺候你。”

  權微一個咕嚕翻坐起來,頭頂上炸了幾撮呆毛,他將眼睛眯成縫地說:“你很煩。”

  孫少寧謙虛地說:“還好還好。”

  權微是醒了就睡不著那種,只有起床一條出路了。

  他去洗漱,孫少寧在書桌上翻開電腦坐了一會兒,腦子裏只有八卦,完全沒有給稿子讓記憶體,不太坐不住,乾脆站起來出去了。

  權微在刷牙,他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鏡子裏的人眼睛沒腫、臉色也如常,絲毫看不出昨天輾轉反側了一個通宵,可心思是用心來琢磨的,痕跡都在他心裏。

  淩晨他想過什麼,現在都還記憶猶新,楊楨這會兒不在家,權微就開始想他。

  不過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種思念的想法,而是在糾結這個人,對自己對他有意思這件事,會有什麼反應。

  目瞪口呆?氣成雞崽?避而遠之?還是不歧視不支持、就是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平靜?

  權微這居心起的太急,因為平時對於相處細節的關注不夠,現在有點想像無能。

  不過他基本能確定自己應該是對楊楨有意思的,權微雖然沒有戀愛經驗,但他不是傻子。

  他跟孫少寧的關係鐵了十幾個春秋,在那紙檢查報告出來之前,兩人勾肩搭背、穿一條褲子甚至睡一張床都是常有的事,但所有的身體接觸都單純而且有理可據。

  勾肩搭背是因為高興、穿一條褲子是審美相同、睡一張床是因為沒有兩張,然後摟了就是摟了,拼床就是拼床,不會有任何的然後。

  可是對楊楨的感覺就明顯不一樣,被他靠著會想去摟、他笑一下了還想看一下、他冷了就想給他捂熱乎,對他每一種狼狽的樣子都特別不順眼,他不開口也會為他做點什麼。

  雖然目前只是幫他往鍋裏丟個水煮蛋的程度,但這種默默付出的樣子,跟權詩詩最愛看的狗血肥皂劇裏的一種經典形象簡直是如出一……

  “微啊,便秘應該去廁所,”孫少寧是先聞其聲、再見其人,大頭忽然從鏡子裏冒了出來,看著他不解地說,“你在想什麼啊?這麼苦大仇深。”

  權微此刻的表情就跟他含在嘴裏漱口的不是自來水而是泔水一樣,滿臉都是不情願,他被孫少寧的打岔驚回魂,低下頭將那個垃圾結論和著漱口水一起吐了出去。

  呸——要是他這樣的都會變成備胎,那還有男主什麼事兒。

  權微從鏡子裏瞥了孫少寧一眼,想起這人是個情場老手,可能會有些過來人的建議,心思轉了兩圈,直言不諱地說:“在想感情問題。”

  這可真是鐵樹開花,哪怕是在替別人操心,至少說明他到了關注這些事的時候,孫少寧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圓,往洗臉台跟前湊了一大截說:“誰感情問題?”

  權微最好的朋友就在背後,背後這個的感情問題他都不關心,拿關係更遠的比如李維之流來充數的可信度顯然更低,而且喜歡誰對他來說是挺光榮的一件事,權微誠實地說:“我的。”

  孫少寧其實有點預感,聞言並沒有特別驚訝,反倒有點不願意往下聽。

  現在人的核心價值觀比以前自我得多,傳統的結婚生子的婚姻體系也正在朝更自由的選擇上轉型,同志的路從受歧視這點上來看,要比以前好走得多,但從物質上來說,感情變得更容易變質了。

  這不是同性戀之間的問題,而且所有情侶必須面對的現實,面對不斷上升的社會高壓,疲於奔命讓人們正在喪失拼搏的動力,更善於逃避和自我安慰,欲望變低、責任感變低、耐心恒心變低,醞釀出一種除我之外、都是累贅的冰冷情懷。

  有生之年想看見權微有人陪,但陪他的人不該是一看就是拖他後腿的……這個念頭冒出來的時候,孫少寧忽然被嚇了一跳。

  他曾經是個堅定的愛情和享樂至上主義者,放浪形骸只是因為這樣做能獲得心理上的自由和痛快,世俗和家人怎麼看都無所謂,然後生活並沒有用什麼風暴來洗滌他,只是時間悄悄地過了幾年,他自發自動地就世故了起來。

  變得像他的父母和親人一樣,開始不自覺地否定權微的選擇了。

  怎麼會這樣?

  孫少寧覺得迷茫,人是不是某種被設定好程式的生物,到了一定的時期,不管經歷是豐富還是空白,都會不可避免地進入下一個階段。

  這麼一想挺讓人心寒的,什麼活出自我全成了狗屁。

  權微見他反應冷淡,倒是沒受多少打擊,除非是對方明確拒絕他提問,一般他都會說完他想說的,因為要是意會錯了對方的表情,就會錯過溝通的機會,要是對方真有敵意,那就更不能如他的意了。

  “大坑,”權微跟沒看見孫少寧心不在焉的表情似的,“我問你一個問題。”

  孫少寧情緒暗自低落,面上卻勾唇笑了笑,說:“來。”

  “我對一個人有意思,但又不知道他對我是什麼想法,”權微將牙刷扔進口杯裏,專門回過頭來說,“怎麼辦呢?”

  孫少寧強行擯棄掉內心對楊楨的芥蒂,一語中的地說:“撩啊。”

  權微:“怎麼撩?”

  孫少寧聳了下肩,開始傳授秘笈:“二話不說就是約、逮著機會就耍帥、見縫插針地增加肢體接觸、夜裏學習白天裝逼、法式到處巧遇、無腦刷存在感、故意找人看他醋不……”

  權微聽不下去地打斷道:“還有別的嗎?”

  孫少寧想了想,把以前壓箱底的攻略獻了出來:“讓他知道你的錢多的是。”

  此路壓根沒法通,權微說:“他知道我的按揭多的是。”

  孫少寧慘不忍睹地閉了下眼睛:“那你完了,沒錢又老實,標準的備胎命。”

  權微登時就覺得這個人的眼神有問題,孫少寧的餿主意都很傻逼,不適合他,權微覺得他還是得靠自己,這不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嗎?

  他有臉啊,雖然有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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