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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總是在死》第27章
第27章 望卑微

  吃過了虧,祁景選擇了隱忍。

  竟然……會這樣。祁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竟然還期待著莊非會喜歡他,歡歡喜喜去送簫,想來這簫合該是莊輕鴻喜歡的吧,是的,依稀還記得莊輕鴻愛簫。

  為一人折腰……嗎?呵,如今想來真是可笑,他以為他是那個人,卻錯的徹底。原以為莊非只是重情重義,所以在紅麗逼迫莊輕鴻的時候,挺身而出做了無奈的選擇。

  誰能想到,竟是為了愛。

  “爺。”一道身影出現在祁景身側,恭敬的跪下,舉起的雙手上是一遝資料。

  祁景拿起來,暗衛跟來時一般,刷的消失。

  看完屬下呈上的一點一滴,祁景面色更加平靜,誰也不知道這是真的平靜,還是只是暴風雨前的安寧。好,很好,他不知道的事情居然這麼多。

  不僅是替莊輕鴻成為妓子,竟然還在成為花魁之後為莊輕鴻保道;雖然不復無塵公子榮耀,可一點也沒受氣,就連受的傷更是精心養著;又在莊輕鴻身體恢復之後前去,表明敬意,叫人輕易不敢為難;之後相處其樂融融,跟著莊輕鴻學習討論,棋道琴技詩詞樂禮,君子六藝……

  祁景想起早些時候,莊輕鴻抓著莊非讀書,就曾稱讚過莊非十分有天分,只是總是不願去學。

  如今看來,果然如此。莊非能把花魁當的如此穩當,聲名如此之高,怎麼可能只是憑著皮相?與他相處,他表現出來的每一樣,都是那麼令人稱道,雖然不說佼佼,和他在一起,永遠不會尷尬冷場,只覺得心情舒暢……這不是天賦驚人是什麼呢?

  明明就是討厭他的吧,莊非之前。可是在莊非初次,卻再沒有表現對自己的畏懼和疏遠,好像端起了花魁的架子,把自己包圍在裡面,除了面對莊輕鴻,對別人他都只是花魁而已。所以,不管他費多少心思送莊非東西,莊非都只有感謝,不曾有動容;所以在歡愛的時候,莊非的眼睛、身體都只會出現欲,而不會有情……

  祁景如醍醐灌頂,捂住眼睛苦笑起來,再不情願也只能承認莊非根本對他無意。當初是罵了莊非婊子,恐怕在莊非心裡,他也不過是個嫖客罷了。

  為什麼,要讓我在發現喜歡你之後,發現這麼殘酷的真相呢?自己這是自食苦果吧?當初不因為那些無聊的原因去發作莊輕鴻,莊非就不會入賤,要不然當初就直接將莊輕鴻打死,再以被託付的身份去接近莊非,那樣就能跟莊非好好發展,迎為侍君多好……

  可如今都晚了。

  祁景將手中的紙張揉成一團,隨便的扔進廢紙簍——如果,沒有莊輕鴻呢?

  在莊非心裡,其他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話,那作為特別的莊輕鴻消失了的話?祁景這個想法一旦生出,就如同瘋狂生長的藤蔓一般,纏繞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莊非絕對不會跟定王贖身離開,其他人恐怕也沒有那個膽量和胸懷去贖莊非,只要沒有莊輕鴻,那他和莊非之間的大山就再也沒有。

  再去紅麗那裡打點一番,等莊非的熱度稍微降下,再為莊非贖身……

  為莊非贖身的數目巨大,決不能一下子拿出來,否則惹來的麻煩絕對不小,只能委屈莊非呆在長風樓一段時間。

  祁景目光沉靜了下來,實在不行,直接讓花魁病逝,只是這樣的話,莊非就再也不能出現在人前……他不想這樣。

  他喜歡莊非,莊非也要喜歡他。

  重新去了庫房,選了一柄上好的玉簫,祁景輕輕笑起來,他該慶倖,莊非喜歡的是莊輕鴻,莊輕鴻地位低微,很好處理不是嗎?

  如果真喜歡像祁席那樣難纏的人物,才是煩惱。

  而且兩個人都在長風樓,長風樓禁止小倌之間有私,就算莊非再怎麼喜歡莊輕鴻,都只能忍著。紅麗不會處理莊非,可莊輕鴻呢?一旦紅麗嚼出一點不對,最先倒楣的一定是莊輕鴻。所以莊非絕對會隱藏的滴水不漏。

  也的確,莊非隱藏的很好,以前他從來沒發現。而今天,如果不是他突然回去,也不會碰巧看到……

  ——

  翌日,祁景差人送玉簫給莊非。

  莊非沒有多想,收下之後為表謝意,著人請了祁景,在桃園中庭擺了長琴約見,祁景赴約而來,久違的帶著柳新,柳新似乎和最初的樣子不同,沉著冷靜,只是看莊非的眼神裡帶著些苦澀。

  其實莊非不知道,柳新從來都是這樣,只是知道沒有希望,恢復了開始的樣子而已。

  祁景落座,祁景含笑看著莊非,拉過莊非的手,輕輕摩擦,面上笑道,“今日你竟主動相邀,叫本王好生高興呢。”

  莊非抽了抽手,卻沒有抽動,反而被握的更緊,看向祁景,才發現他的面上隱去了笑容,眼神執拗就像小孩一般,顯得單純無害,又格外固執。

  見莊非看他,祁景把莊非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蹭了蹭,“本王還以為莊非你生了本王的氣,以後都不親近本王了。”

  “殿下說哪裡話,”莊非就著貼著祁景臉上的手,大拇指緩緩劃過祁景眼下,輕輕笑道,“莊緋豈配生氣,生氣的是殿下呢。”

  始作俑者,不過我感謝你,契約完成了一半,剩下的非常簡單了。很快我就要離開這裡——所以最後莊非也懶得偽裝的過於謙卑了,心中閃過種種思考,莊非掩住眼中的情緒。來吧,祁景,這是最後的交鋒了。

  祁景似乎有些詫異,然後是激動,似乎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他高興無比,“你不生氣,本王……很高興。本王,再也不會生你的氣。”

  莊非懶得跟祁景說話,便也不接話,只是笑道,“今日請殿下來,既是道歉也是道謝。”莊非收回手,這次祁景沒有再阻止,“莊緋原本低賤,偶然得到殿下喜愛,不敢生驕,卻沒想到數度惹得殿下不快。莊緋的入幕之賓,已經不再只有殿下一人,是真正的下賤之人。”

  祁景心中一窒,這是拿著針往他心尖上戳,他從沒想過自己隨口一說的話,竟然都是這樣斷情的話。祁景看著笑的溫順的莊非,心中的不安愈來愈深,也越來越慌亂,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為花魁,就知道不該祈盼擁抱,”莊非捨棄了謙卑的自稱,眼神落在祁景身上,“殿下很好,格外憐惜我,讓我作為花魁的幾個月,沒有下賤到自己也看不下去,更是揚名天下,殿下待我也是溫柔,我自知卑微,不敢有非分之想,可也很感謝殿下。”

  “莊非,你在說什麼。”祁景看著莊非,似乎在這一刻,莊非終於脫下花魁的外衣,展露真實的自己,他原來一直期待的就是這樣,可真的發生的時候,卻讓祁景如此可怕,“莊非,你不許說了!”

  “……”莊非看了祁景一眼,順從的笑道,“殿下不耐煩聽,我卻不敢不說。殿下是我的恩客,於我也算有恩,我不能如此失禮。定王殿下屈尊降貴,兩次約見我,我都沒有給他好臉色,三次求見,招的伶人是紅麗媽媽最喜歡的班子,班頭是媽媽的族妹,我便知道再拒不得。”

  “定王殿下不嫌棄我粗鄙,更是奴僕出身微賤,言要替我贖身,我愧不敢受。”莊非說著笑起來,似乎是極其高興,“但我現在明白了,在殿下心裡,認定了莊非下賤,縱使如何也高貴不起來;但在定王殿下心裡,即便我不是完璧,也是珍寶,我莊緋只要有一個人曾如此珍視,今後也足夠了。”

  “即便為花魁,也不過珍貴一時,就連這最珍貴的時候,還是被人從心裡輕賤。”莊非歎息一聲,坐到了長琴之前,含笑望向祁景,“殿下既然厭惡莊緋,以後請都不要相見。今日,便做訣別。”

  “殿下想聽莊緋琴聲,便請一聽。”莊緋撫上長琴,撥動琴弦,同樣和琴而歌,比起之前的歌,這首也完全不遜色,一曲畢了,莊非站起身來行禮,躬身道,“殿下贈玉簫,莊非便以此長琴還之。殿下厭惡莊莊緋,莊緋也不會自甘下賤硬是討好于殿下,日後不再相見。還請珍重。”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祁景坐在暖氣熏人的亭中,只覺得寒氣入骨,看著莊非的背影,俊美的面龐漸漸扭曲,恐怖的氣壓叫簾子外的柳新都忍不住心驚。

  莊非!祁景一拳砸在石桌上,頓時將石桌邊緣劈下半塊石頭來,手掌更是痛的發麻,他憋了一肚子火,卻不知該向誰發——莊非嗎?祁席嗎?

  他一次那樣,莊非就不願意見他了!

  莊非感謝祁席,因為祁席尊重他,祁席給了莊非足夠的尊嚴。

  祁景心中有一個想法,可他不敢去深想,也許,最可恨的人是他自己,心中就算清楚這一點,祁景也不願意承認,他直覺的逃避了這個問題,看著碎石之中夾雜的血色,眼裡漸漸露出陰狠——莊非!休想逃離我!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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