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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總是在死》第127章
第127章 訴離殤·王侯

  秦詡覺得,從秦玨死了之後他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慌亂過,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離開,讓秦詡心中很是惱火,可他的確不願意再呆在那個空間,他有種直覺,一旦發生便會不可收拾,絕對會遠遠超出他的預想,疾步回了上清殿,揮退了宮人,看著床上那個人影,依舊是安安靜靜乖巧的躺在那邊,秦詡才鎮定了下來。

  自己褪了衣衫,秦詡在秦攸身邊躺下,將秦攸的手拽在手心握在胸前,秦詡看著秦攸的睡顏笑了笑,自嘲得想,究竟他在寧韶面前只是敗者,所以底氣到底不足,有什麼好亂的,只要能守在這個人身邊,即便面對的是……他都能所向披靡。

  可歎他先前竟將寧韶看的那麼棘手,如今看來真的沒什麼可怕,沒有人比他更加喜歡秦攸,也沒有人能比他能更好的守護秦攸,只要十年如一日的對秦攸好,也會有滴水石穿的一天,也會有頑石點頭的那一刻。

  明日剛好是休沐,也能多陪小攸睡一會兒吧。

  秦詡在秦攸側臉輕吻了一下,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識沉入黑暗,縱然再怎麼勸服自己,無論表面上恢復的多麼完美,儘管表現的多麼輕鬆,但秦詡心中始終蒙上了一層陰雲——那是他最初,也一直沒來得及改變的一個意識,那就是,在潛意識之中,他從未想過要殺死寧韶。

  即使清楚這一點,秦詡現在也不想去探究,縱使清楚也是無可奈何,現在已經不是他能隨心所欲的時刻了,寧韶,已經殺不了了。

  秦詡收了收手指,將秦攸的手握的緊了些。

  ——

  秦攸醒來的時候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房間之中昏黃的燈光,影影綽綽照射著殿內的景物,抽回手秦攸翻了下身,背對著秦詡,此刻他真的不想看到秦詡的臉,渾身就像被碾碎過一般,沒有一處地方不酸不痛的,特別是腰,稍稍一動,就像要斷掉一樣……後面那個地方也非常不適,明明已經拿出來了,他卻還感覺裡面脹的厲害,異物感很重,是做太過的證據。

  整個胸腔之中撕裂的感覺依舊存在,甚至比昨天還要厲害,秦攸睜著眼睛看向華麗的窗柩,空氣之中燃的似乎是龍涎香,吸進肺裡像是細細的刀,刺得他胸腔生痛,喉中發癢,秦詡縮起手腳,雙手緊緊抱在胸前,抑制想要咳嗽的感覺。

  越是抑制,反而越是清晰,無論是痛,還是……

  秦攸捂住嘴,將聲音全部壓入腹中,無聲的咳了起來,灼熱的呼吸打在手心,喉上湧出溫熱,鐵銹一般的腥味迅速充斥口鼻,連帶著耳朵裡面,似乎都痛了起來。

  然,這一番動靜到底是將秦詡吵了,“小攸?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聲音低沉而溫柔,在這深沉的黑暗之中,竟有種明光一般溫暖的感覺,怕是錯覺,出聲吵到秦攸,心中又擔心,秦詡特意說的小聲。他以前從未想過,有一個人,能夠將他的情緒左右到如此程度。

  到現在為止,已經沒有什麼,比秦攸在他的心中更加重要。

  秦攸聽到了秦詡的聲音,也索性不壓制了,狠狠的咳了幾聲,那聲音也是沙啞的不像樣,吞下未來得及吐出的血,秦攸輕聲開口,“皇兄,好熱。”

  伸手探了探秦攸後背,秦詡發現秦攸果真蒸出了一身汗,手掌之下的身體溫度也稍高,秦攸退開了些,又替秦攸蓋了蓋被子,溫聲安撫道,“乖,這點被子還是蓋著,對你的身體好。”

  猶豫了一下,秦詡斷了叫宮人加冰盆的念頭,秦攸現在這樣狀況是因為情事,身子有些發熱,萬萬不可受涼,不能因為一時,讓秦攸虧身子。

  “嗯。”秦攸輕輕應了一聲,緩緩翻個身平躺著,歪了頭去看秦詡,眼睛沒什麼精神的半垂著,“熏香,難受。”

  秦詡一聽也不說什麼,自個爬起來,到香爐前滅了熏香,才回到床邊,替秦攸理了理額前汗濕的亂髮,看了看天色,離天亮也不遠了,睡意也就歇了,“小攸,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秦攸搖了搖頭,抿了下唇道,“想喝水。”

  “好,你等等。”秦詡又起身去倒水,茶水是整晚都供的熱水,每隔一段時間便換的,守茶的宮人見陛下親自起來,嚇了一跳急忙起身下跪,秦詡一抬手制止了宮人開口問安,待宮人戰戰兢兢的沏了茶,秦詡拿著茶杯,小心的試了試溫度,才扶起秦攸,給他喂了幾口。

  見秦攸喝了茶水,秦詡將茶杯放在一邊,也不更衣就坐在秦攸身邊,扶著秦攸靠在自己胸前,扯著被子裹著秦攸,輕聲問,“小攸,肚子餓嗎?要不要朕讓……”考慮到時間,也該吃點東西了。

  秦攸搖了搖頭,將頭放在秦詡頸窩,手也覆上放在他腰間秦詡的手的手背上,將自己整個人都放在秦詡的掌控之中,聲音輕的就像是天邊的一絲雲,風一吹就消散了一般,“皇兄,你是真的,真的喜愛臣弟嗎?”

  秦詡聽得清清楚楚。

  秦攸話語中的不確定與彷徨讓秦詡怔楞,他這才發現,除了平日裡的縱容,他從來不曾給過秦攸安全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然想如何就如何,何曾關注過下面的人是什麼想法,會不會不安,會不會害怕呢?他和秦攸的關係特殊,一旦被眾臣攻訐,那時候縱然他會全力保護秦攸,可對於秦攸來說,並不是有他的保護,就能免於傷害的。

  這麼多年以來,他雖是出於別的原因,也一直都在為秦攸護航,可秦攸的名聲,在民間依舊差得很,就像是上次秦攸遣散後院,不明就裡的人就在罵秦攸草菅人命,明明誰都沒事,但罵聲卻止不住,人們已經習慣將秦攸想的很壞。

  而且朝中多的是人,想要做做史書留名的忠骨諫臣,一旦來個金鑾殿死諫,那秦攸毫無疑問,會被變成一個奸佞,釘死在狐媚惑主等等一系列罪狀之上,對他聖王之尊就足夠諷刺。而且到那個時候,滿朝文武是不是會聯名上書,請求他賜死秦攸?

  秦攸在向他討要保證。

  是,秦攸確實不害怕別人對他的污蔑,也不在意他人對他的評價,甚至介意在史書上是什麼形象,他從來只顧自己活得開心舒心,有看不順眼的,仗著權勢能先打了罵了就先出了氣,自己不能處理的,就回來告禦狀,說到底還是仗勢欺人。

  秦詡想著想著笑了一下,他就愛死秦攸的仗勢欺人了,他的滔天權勢,若這點用處都沒有,那也顯得太沒用了。

  可就算是這樣的秦攸,也會有害怕的事情,那就是,秦攸現在所倚仗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關係,大秦尊貴的聖王爺,陛下唯一的僅存的無威脅的兄弟。一旦這層關係不再存在,秦攸的立場,就非常危險了。

  秦攸在向他討要保證。

  嘴角不可控制的上揚,勾出的是滿足和幸福的弧度,秦攸的坦誠與信任讓他心熱不已,秦詡忍不住低頭親了親秦攸耳畔,低聲細語,像是誓言一般鄭重而有力,“當然,小攸,皇兄愛你,朕愛你,我……愛你。不僅喜愛你是朕的人,更喜愛你是朕的兄弟,小攸,你明白嗎?”

  不僅是因為你是我的人,與我變成這樣的關係我才愛你,而是我愛你這個人,不管你是我的兄弟,亦或其他。所以你依舊是我的兄弟,天底下最最尊貴的血統,誰都不敢、誰都不能,欺辱與你。

  秦攸心中一跳,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卻被秦攸強壓下去,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垂下蓋住了他漂亮的眼眸,面上輕輕勾出一點點的笑意,動動腦袋蹭了蹭秦詡頸脖,像是小動物一般的動作讓秦詡笑出聲,秦攸點頭表示知道,頓了一下才開口,有些猶豫,“皇兄,臣弟,有話,是一定要說的。”

  做的太多太過,秦攸的嗓子本就難受,如今說起話來,更是艱難。

  秦詡抽出手覆在秦攸手上,心疼的不得了,可他知道秦攸的性子,說是一定,那必然是要說完的,便縮了縮脖子,貼秦攸更近了些,不曾想過他的動作出現在一個帝王身上是不合適的,更是可笑的,秦詡只是拍了拍秦攸的手做安撫,柔聲道,“你小聲些、慢著些說,朕都聽著呢。”

  雖是如此,秦詡心中卻是一澟,秦攸這鄭重的態度,除了寧韶的事,他想不到其他。而且,秦攸的猶豫,是怕他發怒吧?想到此處,秦詡又添了一句,“小攸別怕,無論你說什麼,朕都不會發怒,也不會生小攸的氣的。”

  “皇兄……多謝皇兄。”秦攸聲音非常輕,語氣也似乎因為音量變得輕鬆了些,比先前顯得不再那麼死氣沉沉,秦詡也笑了一下,他早就設想過了,自然也不再會為這個而生氣,反而壞了他與秦攸之間的感情,將秦攸推向寧韶,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情。

  聲帶震動發聲,依舊讓秦攸喉中有微微的痛感,他深吸一口氣,才慢慢開口,有種舊事重提的沉重與釋然,“皇兄,甯韶許配給我這麼長的時間,臣弟其實沒有多少開懷的日子。甯韶並不如同臣弟所說那樣喜愛于臣弟,這些臣弟都知曉,不然臣弟也不會趁著病發作為要脅,主動獻身給甯韶……寧韶也是在那之後,對臣弟才有一絲上心,臣弟很開心,便一廂情願的認為臣弟與甯韶是兩情相悅,反正寧韶話少,也不會跳出來反駁臣弟。”

  皇帝聽著並不說話,只是漆黑的眸子閃了閃,身體倒先於思想先行動,將秦攸抱緊了些,一時氣憤有些沉悶。

  秦攸一下說了這麼多,喉嚨有些承受不了,歇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開口,“這麼長時間來,臣弟對甯韶一直心有虧欠,他原本是松柏一般有志有才的人,卻被我囚於後院做一株嬌花,還因為臣弟與甯家關係不睦,更是被士子們所不齒……如今我與皇兄,與皇兄成了好,對寧韶更是……咱們皇家虧欠了寧咳、咳咳——”

  說的多了,秦攸忍不住又輕聲咳嗽了起來,不復平日清越的破敗嗓音叫秦詡心疼,急忙為秦攸順氣,順手拿了茶杯,茶還有些溫度,喂了兩口茶水,秦攸才緩過來,將沒說完的話說完,“咱們這樣,在普通人家都是叫‘偷情’,我們虧欠了寧韶太多,皇兄便允許甯韶與臣弟合離,臣弟對甯韶確實還有情,皇兄若不放心,就將寧韶放會老家,臣弟以後就都不見寧韶了。”

  秦攸說到合離兩個字,心中一陣尖銳的痛,哪怕只是想像,他都覺得難受極了。可他不得不這麼做,皇帝是多疑的人,不說清楚或者避開寧韶固然可以安然一時,可就是把寧韶放在火上烤了。

  也怪他昨天,以為皇帝要顧忌綱常倫理與身後名,才說出那樣的話來,叫皇帝知曉了甯韶在他心裡的位置,所以輕輕掠過是不能保證甯韶安全的。

  秦詡輕撫秦攸如雲黑髮,一時心中感觸頗多,秦攸承認他們關係的狂喜,秦攸坦白對寧韶的愧疚與虧欠的感概,秦攸要放手寧韶的愕然,最終都化為一腔溫情,在秦攸額上親吻一下,秦詡沉吟了一下歎道,“小攸,你是大秦的聖王,縱使三妻四妾,也算不得什麼,無須因為與朕的關係與寧韶合離,寧韶是你的正君王妃,豈能兒戲般合離?你喜愛于寧韶,朕雖然吃味,卻不至於叫你們勞燕分飛……朕不會傷害寧韶的。”

  秦攸睜大眼睛,詫異的看了一眼秦詡,秦詡笑了笑,一臉坦然的樣子,秦攸眼眸之中一下湧現淚意,連忙眨了眨眼睛,甕聲甕氣帶著濃厚的鼻音,“皇兄……”

  “好啦,多大還哭鼻子。”秦詡刮了一下秦攸的鼻子,輕聲笑了起來,笑聲清朗仿佛從內心高興一般,“真覺得對不住朕的話,可要常常來皇宮見朕,見見你養在外面的小情兒。至於虧欠寧韶……這樣,馬上秋闈要開始了,朕著寧韶去國子監學習,到時候與天下學子一同參加秋闈,博一個前程。不過這結果,就得看寧韶自己的本事了,朕可不會徇私。”

  “這,甯韶是外戚……”

  “噓。”按住秦攸的唇,秦詡堵住了秦攸的話,露出一個自信至極的笑,“朕說無事,誰敢反對?小攸不用擔心,朕自有法子,你回去之後,且告訴寧韶做好準備便是。”

  秦攸抓住秦詡的袖口,良久才鬆開,“謝謝,謝謝皇兄。”

  秦詡歎了一口氣,“小攸,你我之間,不必說謝。”看了一眼天色,已然泛起了魚肚白,外間宮人行走也漸漸多了起來,看著秦攸臉上的倦色,秦詡將秦攸安置在床上,掖好被腳,輕聲道,“天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朕先去處理公事,一會兒回來叫你一起用早膻,用過早膻你再回去,讓章院判隨你去住三天,你也不必擔心甯韶知曉……”

  說罷,秦詡便自己拿了一邊的衣衫,自己穿戴好了,轉身時卻發現衣擺被人拉住,秦詡回頭,見到了秦攸那泛著水光的眼睛,秦詡笑了笑,在秦攸額頭印下一吻,“睡吧。”

  秦攸這才乖乖閉上眼睛,任由眼前的黑暗將自己淹沒。

  ——

  借由他身上的病,讓章院判一起回府,的確可有完美的方法掩飾過昨天發生過的一切,不用擔心露餡。

  秦攸坐在皇宮派出的馬車之上,用過早膻之後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藥,苦雖然也苦,可潤喉的效果不錯,又連含了幾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丸子,秦攸的嗓子已經好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些沙,但卻不會說話便痛,便是旁人聽見,也只會以為秦攸受了些涼。

  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透過窗外的景物,王府越來越近,秦攸越看,心中越是悶得慌,最後乾脆放下了簾子,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剛收回手,胸腔便是一痛,秦攸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溫熱的液體從口中湧出,打濕了手掌,爭先從指縫之中劃出,秦攸一邊咳得彎了腰,一邊抽出一塊手帕,阻止了血跡的蔓延,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便聽見側壁被敲響,章院判的聲音響起,“王爺,您怎麼樣,可要下官來為您瞧瞧?”

  秦攸拿著手帕,將唇邊和手上的血跡擦乾淨,隨手將沾了血的手帕往坐下的褥子下一塞,抬起眼睛聲音冷淡無比,“本王不過咳兩聲,有什麼打緊,你退下吧。”

  “是。”

  秦攸感覺章院判走遠了些,才垮了面色,纖細的手按上胸口,慢慢浮出茫然的神色,雙眼漸漸無神,唇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甚至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旁人看不見自然不知,那笑是多麼彷徨,現在寧韶溫柔的目光,能否承受他的骯髒……他的路,究竟該往哪裡走呢?

  他,還有路可以走嗎?

  頹然閉上眼睛,秦攸再睜開眼睛,已經與平時無異,好歹,不算是無謂的犧牲,寧韶參加科考,便可入朝廷,還有兩個月,能做的事情很多,至少能保證寧韶手中多些權力,讓他們的離開添一份籌碼。

  儘管心中盤算清楚,秦攸也無法阻止心臟之中涼意入侵,手指用力,阿韶,你說,心若是被生生挖出一塊來,是不是像此刻一般痛呢?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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