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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總是在死》第110章
第110章 訴離殤

  內侍聽見屋內應了,才推開門將一應洗漱用具送進屋,伺候秦攸兩人洗漱。

  秦攸抬手揮退了伺候他淨面的丫鬟,將絞好的絲絹再度打濕,擰乾,把寧韶叫到他的身邊要親自給他淨面,寧韶一扭頭躲了,秦攸也不在意,扯開嘴角笑了一下,將絲絹遞到寧韶手裡,對身旁的侍從道,“去吩咐擺膳,順便讓鮑明將府內一應帳房管事都給本王叫來。”

  “是。”侍從細聲細氣的回答了,恭順的退了下去。

  一回頭寧韶已經洗漱完畢,秦攸才由著丫鬟給自己淨面,著楊柳枝和鹽水淨口,吐出口中的水,秦攸咂咂嘴,用著剛好讓寧韶能夠聽到的聲音道,“可惜了阿韶的好味道……”

  寧韶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面上的表情倒是沒變,秦攸見寧韶依舊雲淡風輕,不由得失望的撇了撇嘴,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一把拉了寧韶的手,便向外殿走去。

  侍從們一應低著頭,昨天秦攸突然發瘋,可把他們折騰的不輕,府中一應姬妾都打發了,這位王妃看來的確是有手段,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前那段時間,王爺明明都冷落他到了輕視的程度,王妃卻隱忍著,一出手就是這麼俐落——一個敵人都沒留下,還牢牢的抓住了王爺的心。

  以後對王妃,態度要小心了。

  向來會察言觀色,這些侍從丫鬟,怎麼會發現不了,現在秦攸對寧韶的態度,那是成婚之前那都比不上的。而且很奇異,這兩人之間,明明之前冷戰了這麼久,王妃也從沒低下自己的態度,而且昨天鬧出“賜死”的事來,按理說,怎麼著也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王爺是何等驕縱的人,要他首先認輸,難於上青天,沒見當初陛下訓斥王爺,讓他不許糾纏官員之子,他低頭了沒有?現在王爺不僅低頭了,還對王妃百般……討好?是討好吧?可也不全像是,王妃雖然還是那個樣子,但感覺也柔和了些,兩人相處的居然異常的和諧。

  不過侍從們是不會說什麼的,在煊王府當差,少說為妙,那位主子一不開心,隨隨便便打個半死,丟在大街上被自生自滅……

  王爺愛寵愛誰,都不是他們可以置喙的,他們只消盡自己的本分就好,聽王爺的安排辦事。

  用完膳,秦攸才帶著寧韶站起身來,從開著的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院子裡的管事婆子們已經等了近一個時辰,儘管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有些譜,卻也沒敢相互議論,一個兩個全部都規規矩矩的站著,比原來在寧韶面前趾高氣揚的公雞模樣,現在就像是鬥敗了一般,沒一個人敢耍威風。

  招了左笑言進屋,秦攸問道,“人都到齊了?”

  左笑言弓腰回道,“是。”抬首時卻見秦攸在拉寧韶的手,寧韶想要回避,但秦攸卻堅持的捉住,手指收攏緊緊的握在手心,頓時左笑言心中一黯,抿了抿唇,擋不住心中那片失落。

  秦攸點點頭,回頭看向甯韶,“寧韶,我想把王府的內務都交給你打理,這些人你看怎麼處理,是晾一晾讓他們再——”

  甯韶打斷了秦攸,“王爺不必如此,之前……不過一句玩笑話罷了,王爺不必特意將王府交給我來打理,府中原就打理的很好,不必我去費心。”

  “哈哈,沒讓你像管家一樣去打理。”秦攸笑起來,語氣頗有些寵溺的味道,凝視著甯韶,秦攸語氣有些不以為然,“我將管家的權利交給你,並不是要你事事都去費心,我還不知道這些奴才,給你權力,也好叫那些狗奴才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你不是他們能惹的人。你只需將這些奴才拿捏住,他們自然會幫你料理庶務。只是你是我的正君王妃,不理庶務可以,但總理是一定要做的……誰敢真的讓你頭疼,我頭一個饒不了!”說罷冷哼一聲,臉上倨傲的表情一如既往,跟寧韶第一次見到秦攸之時一模一樣,寧韶忍不住有些感歎,那個時候多麼反感秦攸,如今卻覺得秦攸這個樣子,也……順眼無比。

  甯韶看著秦攸,不自覺的蜷了蜷手指,覺得心中有點癢癢的,就像是羽毛輕撫心尖,此刻他才真正有了一種……眼前這個人,和他正在相戀的感覺,這樣的認知,讓他覺得欣喜。

  欣喜之余,寧韶心中又冒出一點疑問,看了一眼秦攸,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左笑言,寧韶終究什麼都沒說。

  秦攸對這些事情並不愚鈍,那為何……為何……

  “算了,我看也不必什麼下馬威了立規矩了,走。”秦攸拉著甯韶向外面走去,寧韶跟在秦攸身後,知道秦攸是想幫他立威,他很好奇秦攸會用什麼方法,於是也沒反對。

  左笑言相當盡責的跟在兩人身後,不露半分聲色,心下卻是有些擔心了,陛下若是知曉王爺不僅散盡後院與寧韶和好,還將管家的權利交給寧韶,恐怕會雷霆大怒!那樣的話王爺的處境——恐怕會遭到極點!當然陛下定然不會沖王爺發明火,但下場必然百倍淒慘……這該如何是好!

  見秦攸出來,一院子管事齊齊行禮,向秦攸與寧韶行禮。

  “諸位管事,本王招你們來的原因,想必你們也有猜度了,”秦攸清了清嗓子,也不多囉嗦,直截了當的道,“王妃是你們的主母,管家的權利理應交至王妃手上。諸位都是聰明人,本王想,應該沒有人覺得,這個王府之中沒了他就運作不了吧?誰有不同意見的,站出來說說理由。”秦攸的聲音淡淡的,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幾位管事悄悄對視一眼,琢磨著秦攸的態度,若王妃接管了王府,他們的利益勢必會被削弱,甚至會被擼下來,交換了眼神之後,庫房管事站出來,先對秦攸和寧韶行了禮,“回王爺話,王府由王妃接管自然是正理,只是王妃以前從未接觸過王府事務,奴才擔心王妃不能及時上手,不如……”

  “哦?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沒有能力咯?”秦攸打斷了他,“寧韶,我的王妃,從來在京城都有才名,還沒有你一個管事能幹?本王的王府可容不得你這樣的大佛——”

  “奴才不敢。”管事立刻跪下請罪。

  “不敢就最好。”秦攸說著眼神一冷,說出的話帶著一股陰測的狠意,“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本分。不要耍什麼把戲,弄什麼花招,不管你們原來是怎麼樣,你們要知道,王妃是本王的心尖子眼珠子,誰讓王妃膈應了,也不必過問本王,直接打了五十大板再攆出府去——這個世道,最不少的就是人呐。”

  “本王話就說到這裡,諸位務必謹記在心,令行禁止才是。好了,先向王妃行禮。”秦攸將寧韶拉上前來,自己微微退了半步,就站在了寧韶身後偏左,一手握住寧韶的肩,呈現一個堅實後盾的樣子。

  甯韶見秦攸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順著秦攸的心思,淡淡的立在臺階之上,雖然沒有說話,僅身上散發出的氣勢,也叫下方眾人不敢直視,儘管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拜。

  秦攸滿意的點了點頭,輕笑一聲又道,“很好,你們都下去吧,將中饋等一應帳本整理好,三日、不,兩日後就上交到王妃手中。”

  看著管事們一個兩個灰溜溜的離開,寧韶回頭看向秦攸——他有兩位嫡兄,長兄分了府也取了妻,他那時還是個七八歲大的幼童,倒不必太過避嫌,他可是有很深的體會,就算是當家主母,想要掌握當家大權是多麼的不容易,而有些奴才是多麼的棘手,奴大欺主也是有的。一個不好,與丈夫離心都有可能——他沒想過,秦攸把話說得這麼死。

  敢使把戲的,不論是誰,一律打了板子攆出府,這話說來簡單,實行卻不容易,這話單獨說來是試探,但對著這麼多人宣佈,就是實實在在的放權,他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誰敢給他寧韶使絆子,不必問過秦攸,也就是說,秦攸不會為任何人出頭,縱容寧韶在府中一手遮天,寧韶自問他們甯家家風清正,家中正妻都得丈夫的敬重,都還是掣肘頗多,內院之主怎麼能比一家之主。

  可秦攸這話,毫無疑問是把他也放在了家主的位置上。

  然而,這並不是什麼好事。甯韶看向秦攸,卻見秦攸對著鮑明招手,鮑明便躬身上前,手中捧著一託盤,著黑色的錦緞蓋著,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這是墨玉令。”秦攸掀開錦緞,從中取出一塊墨色的玉牌來,對寧韶道,“我阿爹給我阿娘的定情之物,我阿娘說給我媳婦留的。”秦攸說完,微微彎腰將玉令掛在了寧韶腰間,白色華服,墨色玉令,看上去更是高華無匹,“當年我阿娘也是名動京城,這塊玉令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看到這塊玉令,自然能認識到你的身份,管叫朝上那些老匹夫也不敢小瞧了你。”

  秦攸掛好玉令,又撐起身來,看著寧韶道,“你還有王妃印和王妃玉令,大婚之後便是要賜給你的……後來我混帳,也不知扔哪去了,我已經吩咐去尋了,明日再集了奴才親自授予你。”

  甯韶看著秦攸,突然就想到了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這般討好於他,也真是夠直截了當,也足夠的愚蠢。秦攸從來不擅長討好他人,所以他的行動,也一如既往的笨拙,把自認為好的,都捧到他的面前來。

  但是為什麼呢,他卻被這樣愚蠢的行為,有點打動了,管不管家他根本不在乎,一個男人,管了內宅家務,做的再好也不值得驕傲,看著腰間懸掛的墨玉令,思及秦攸俯身為他系令時露出的姣好頸脖,優美的腰線,寧韶垂下眸子,掩住那瞳孔之中的光滑流轉……事情不重要,可秦攸的心思,他確是感受到了。

  秦攸是怎麼樣的人,吃葡萄都不會自己動手的人,不僅為他更換衣物,絞洗臉錦帕,掛玉令……他本無需做這些,下人就能做的很好,可他做了,只是出於喜歡的心,秦攸在改變,為了讓他們的感情可以茁壯成長。

  好像,很開懷。寧韶忙抿唇,抑制住臉上那塊露出的喜意。

  就好像是空著的那片一直發著痛的區域,找回了原本該有的東西,一瞬間癒合了傷口,又像是夙願得嘗,終於吐露出的那一口幸福的歎息,暈眩般的淚意——終於,他們兩個能夠好好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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