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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總是在死》第288章
第288章 魂歸處

  “你想要見見他們嗎?”哪怕時隔多年,齊墨也不曾忘記, 當初紀嘉中毒之後的痛苦, 又那些痛苦帶來的恨, 以至於紀嘉到死的時候, 都囑咐他不可讓紀謙舒舒服服的死了一了百了。

  有仇報仇, 有怨抱怨,方能不傷肝肺, 不損心志。

  紀謙喪心病狂,因為嫉妒心行報復之事, 連連累家門九族抄斬的事都敢犯, 若不是他早前捉拿了他,被皇室退出來做替死鬼,恐怕早就被五馬分屍,族親們也一個都落不了好,紀嘉向來尊重母親, 愛護姊妹, 紀謙存心想要紀嘉在乎的所有人給他陪葬,紀嘉恨他是理所當然的。

  六皇子、紀謙,都是害的紀嘉死亡的罪魁禍首。

  沉吟了一會兒, 紀嘉終究搖了搖頭, 現在回想過去,當初那種極致的折磨仍不曾消失,痛的身體仿佛都要四分五裂一般,更讓人憤恨的是, 他明明還有大好年華,卻不得不接受死亡的命運,留下許多牽掛,連安心的閉上眼睛都做不到。可現在閉上眼睛,可恨之人的臉依舊清晰,卻無了那種恨之入骨的感覺。

  仇已報了,皇室成員幾乎凋零,對六皇子來說就是世界的坍塌;而紀謙被齊墨關照的活著,難道還會有什麼好日子不成?既然如此,他自不會耿耿於懷,何必委屈自己變成那小人嘴臉,去看一眼已經落魄之人的醜態,做出些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行徑來?平白給自己找事,也不會有任何痛快的感覺。

  而且、而且現在也早已經不是當初了,已經過去九年了,也許夜深人靜之時會出現一許懺悔,但那註定是他看不到的,估計只能看到滿目仇恨,還不如不去,紀嘉低頭輕笑一下,搖頭道,“不了。”

  頓了一下,紀嘉又接著道,“你我既有了決意,就不必留著他們節外生枝了,你派人處理一下吧,別給人抓到什麼把柄。”

  齊墨樓了紀嘉肩膀一下,長歎一聲才道,“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做的太過了?我齊家與皇家並未到圖窮匕見之時,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不必傷及無辜。三皇子……我記得當初也對你頗為友好,我……”

  “我明白。”紀嘉抓了齊墨的手,“你無需多言。”

  一旦事關權利爭鬥,又哪裡會那麼簡單?當初他與三皇子卻是並無嫌隙,也許確實能有旁的方法兩全其美,但更多的可能就是齊家倒楣——臥榻之側豈容猛虎鼾睡,皇家勢必會對齊家動殺心,屆時對於皇室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齊家上下老小恐怕逃不脫一個人頭落地;齊墨選擇先一步動手,自然不會大意自傲留下禍患。這就註定結果不可能是皆大歡喜的。

  三皇子有治國之野心,也頗為有城府心機,若是留下他,恐怕橫生事端。況且齊墨做的那些事,本就使兩人徹底站在對立面,成為全然的仇人,對這樣的人心慈手軟,就是等著別人來殺自己。

  活在權與利的中心,就必須要鬥,就必須要爭,就必須要贏,一句話的功夫就有無辜的人喪命?不,這樣想的話恐怕一生都無法進步了,無辜的人?這樣的人不存在的——下屬選擇自己效忠的主子,臣子選擇自己看好的皇子,妃子要麼得寵要麼站進佇列求庇佑,這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立場對立。

  誰的命運都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齊墨的一個決定會讓許多看似無辜的人喪命,而在這之前,他們也可能只是那些人之中的一員,會因為一個自己都不甚清楚的原因被牽連死去。若心存婦人之仁,放走一個無辜之人,那麼下一個無辜的人,就會變成自己的親族朋友。

  這就是官場,這就是他們面對的現實。從小在這樣環境之中長大,齊墨不是會憂心這種事情的人,大抵是,三皇子是為數不多,能和他一起緬懷自己的人吧?而在齊墨做了那事之後,三皇子就不是原來的三皇子。

  就像是齊墨,在自己死後,也不再是原來的齊墨。

  “三皇子那般心性,你留著他的性命反倒是折辱了,這樣最好。”紀嘉歎息一聲,“大丈夫俯仰之間,只管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審問罪行的事,還要交給閻王爺。好叫你下輩子變個貓兒狗兒,逗得爺高興了,還能賞你幾口飯吃。”

  “就你能耐,”齊墨抬眼笑道,“豈知你會轉世成人,爺就變個貓兒狗兒?我看是爺要先賞飯給你吃,你現在也醒了,不必委屈在這個密室之中長眠了,就先到爺的身邊做個小廝,伺候的爺高興,爺便是葡萄美酒、黃金明珠,沒有什麼不能賞給你的。”

  紀嘉便一拱手做個小廝的樣子,到齊墨背後給他捏肩,假意諂媚道,“爺,小的手藝如何?不知可否賞小的一樣東西?我紀家正缺個當家主母,只是差這新娘子不肯進門。”

  梆——梆——外面敲更的響聲打斷兩人談話,卻沒有打斷齊墨的好心情,“都這個時辰了,該起了上早朝了。我給你梳梳頭,一會兒你跟我出去就行。”

  “王爺,怎麼能讓您為小的梳頭呢?”紀嘉安坐了,含笑假意連連推辭,身子卻是一動沒動,任齊墨拿起數字為他束髮,“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啊!”

  “怎生使不得?”齊墨手指靈活的在紀嘉黑髮之中穿梭,“你呀,只需準備一樣寶物去迎,那新娘子豈會不進門?到時候為你束髮算什麼呀,這新娘子文武雙全,品貌兼優,屆時不僅能陪你吟詩作對舞劍彈琴賞花賞眉……還能給你暖床,端看你舍不捨得寶貝了?”

  紀嘉給他說的一愣,他隨口一說,不過是打趣,想看看齊墨會不會惱羞成怒,誰想到這人一丁點都不介意,跟多年前沒得一點區別,還是那麼能實力自誇——只是寶貝?他身上難道真的有什麼,是連齊墨也看得上的寶物不成?齊墨當了這些年攝政王,什麼珍奇的玩意沒有?

  只是心中好奇,口頭卻不願意認輸,便只戲謔的笑了一下,“是啊,只是這新娘子的年紀著實打了一些。”眼睛一轉,“唉,我要是這新娘子啊,恐怕心中焦急,怕是什麼寶貝都不要了。”

  齊墨便撲哧一笑,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充滿笑意。

  紀嘉也頓時反應過來,紅暈便一點一點爬上了頸脖臉頰,正待坐立難安之時,齊墨拿起一條發帶,將頭髮束了,一拍紀嘉肩膀,大笑著扭開密室出口機關,依在門邊壞笑,“你這寶貝,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就別婆婆媽媽,趕緊收拾包袱,嫁到爺家裡來,爺保證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

  “好呀,你竟敢取笑於我。”紀嘉站起身來,竄到齊墨身邊,眯起眼睛小聲哼哼道,“告訴你,再這樣別說啥新娘子,連你家家當一併卷走!”

  說罷先行一步,氣鼓鼓的前面走了。齊墨在後面笑著摸摸鼻子,眼神溫柔,多少年了,再不曾體會過這樣的快意。

  這一次,他一定會把握住。什麼都不能阻止他。

  ——

  永昭十年,皇帝及冠,在兩位輔國大臣的協助下,雖稱不得是個明君,但好歹勤勉,頗得臣子稱讚。同年秋天,攝政王齊墨,多年沉屙病的嚴重,臥床不起連日不朝,皇帝親探數回,發皇榜尋求天下名醫,看了都只說醫術尚淺,不得根治,只能靜養,稍有不慎,則要復發。

  攝政王只能向朝中告罪請辭,言有負先皇所托,奈何身體不爭氣,不能再為皇帝效力,望陛下恩賜還鄉修養的不情之請。帝挽留數次不果,只得准奏,保留齊墨並肩王王位權利,一年後攝政王稍好,帝請攝政王回京城,又一年,攝政王舊病復發,此次運氣不好,纏綿病榻將近一年,終於沒能戰勝病痛,英年早逝。

  臨死前上奏一疏,言不負先皇重托,終於看到陛下成為獨當一面的好皇帝,心甚蔚之,先皇泉下有靈,定然含笑九泉,又提了改善朝政的十余項建議,最後懇請陛下允許,容府中安排將他葬在故土,千萬不要大興土木打擾百姓等,直叫小皇帝紅了眼眶,所請無有不准。

  這天下誰人不知,攝政王為了南宮天下操勞,最後竟然連個香火都沒能留下,臣子們回想起攝政王的一生,無不唏噓,哪怕是曾經數次猜忌齊墨用心,懷疑他心懷不軌的官員,都不得不贊一句攝政王忠心為國,從永昭七年來開始放權,親自教導陛下處理政務,嘔心瀝血,連兩位輔國大臣都經常被齊墨拜託,啟發陛下等等,也使小皇帝成長的極為迅速……

  不知皇帝心中作何想,卻是賜下無數殊榮,舉國同悲,為攝政王戴孝一月,攝政王齊墨當真是生榮死哀,成就一出君臣佳話。

  曾經在歷史上留下濃烈一筆的齊家,從此退出了政治舞臺。

  紀嘉坐在馬上,俯瞰著不遠處的京城,看向身邊沉默不語的人,“齊墨,捨不得嗎?”

  齊墨輕輕一笑,將頭枕在紀嘉頸窩,貓咪一般眯起眼睛,“是啊,捨不得你今後不能橫著走,想踢哪叢草,想打哪知鳥,都不能隨心所欲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儘量讓你如願的……娘子。”

  最後一句說的小聲,隨著清淺的風,溜進紀嘉耳朵,像一隻小手在心裡勾了勾似的,紀嘉一拉韁繩,任由坐下神駒踏風而去,只留下一串暢快的笑音。

  不能橫著走,按照自己的心意走,不也是一樁美事嗎?此生,定不會再有半點遺憾,迎著風,紀嘉大聲問道,“我們往哪裡去?”

  早一年前就跟爹娘通了氣,紀嘉父親沒了之後,母親也由大女兒紀婉接去奉養,沒什麼好擔心的,齊墨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那些曾憧憬的地方,有這個人在身邊,哪裡不好呢?

  “那就要問馬兒了!”齊墨同樣大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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