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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總是在死》第272章
第272章 魂歸處

  “心有所慕,鬱鬱蔥蔥。你就叫慕鬱罷。”長者一臉慈愛, 摸著孩子的頭頂賜下名字, “寄望鬱鬱今後也要醉心醫術, 力爭上游。”

  孩子雙眼仿佛盛著星光, 開心的表情怎麼也擋不住, 跪在長者的椅子前規規矩矩的磕頭行禮,奶聲奶氣的回答, “徒兒謝師父賜名,定不辜負師父的教導。”那玉雪可愛的小孩從地上撐起身子, 回頭看著一邊少年露出大大的笑容, 將幸福傳遞給他。長者眼神悠長,也將目光放在了少年身上,少年為著孩子感到高興,肩上卻沉甸甸,跪了三天的膝蓋隱隱作痛, 可心中卻有著那樣的信念, 哪怕受了師父責罰,卻不後悔,看看小孩……啊, 不, 看看鬱鬱現在多開心啊。

  從跪在地上回頭那一笑,小孩稚嫩的笑臉一點點長大,眉眼長開越來越好看,笑容依舊能讓陽光都遜色三分, 那臉上神色一點點變換,笑容漸漸變得勉強變得苦澀,掩飾不住的受傷,最後那靈動的雙眼死氣沉沉,臉上的表情全是防備與冷漠,那如墨黑髮也一寸寸雪白,面目全非。

  喘不過氣來,心臟中傳來的刺痛經久不息,耳邊一遍又一遍迴響著那決絕的話語,“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顧舟你記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永遠恨你!”,一字一字如同尖刀,從他的心中四散而去,攪的他血肉模糊,剝皮剔骨,就是這種感覺嗎?顧舟在簡陋的床上,將疼的抽搐的四肢蜷在一起,看著外面的一片漆黑眼中頹然留下淚來,這些痛楚,比得上當初鬱鬱嗎?

  死亡已經夠可怕了,可他最好的鬱鬱,還要獨孤的經歷死亡——他的身邊,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不那麼害怕,明明該死的人是他。恐慌如同以往每一個夜晚,今夜也抓住了顧舟,從慕鬱死後,每天晚上顧舟都做這樣同一個夢,看著慕鬱一點一滴的長大,看著慕郁如何從天真可愛,被逼的絕望斷腸,一次一次從噩夢之中痛醒,手指都在疼痛之中顫抖,他就仿佛一個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的旁觀者,看著夢中的慕鬱,一次一次的走向同樣的道路。他一次次的質問自己,究竟為什麼,為什麼捨得?他怎麼捨得!他簡直該死!

  而後被那巨大的恐慌感緊緊扼住咽喉,驚恐的在窒息之中醒來醒來,臉上麻木又涼涼的,摸上去就是一臉的淚。

  驚醒的時間點總是不定的,可那些畏懼一點都不曾減少,顧舟再也不知安眠兩字,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捨不得夢境之中的一切,能夠再看鬱鬱一眼,哪怕鬱鬱對他全是怨憎都無所謂,每每閉上眼睛,就做這種讓他痛的死過去的夢,可就如同飲鴆止渴,顧舟停不下來。

  曾有數次,顧舟只差一命嗚呼,不是沒有想過引頸就戮一了百了,可終究還是選擇苟延殘喘——鬱鬱死不瞑目,他有什麼資格下地獄?他要活著,無論如何也要救活鬱鬱,歪門邪道也好,魔物魔功也罷,他要救活他!

  而如今,他終於能夠回到那個地方。顧舟摸摸自己懷中,觸到那小小錦囊之時,再次閉上眼睛,師父……不,班神醫又第二次遠走東瀛,正是機會所在,希望不會發生任何變故才好,哪怕有陰陽兩生草,鬱鬱也沒有那麼多三年可以耗,他承擔不起那些無數的萬一。

  ——

  定將穀,青峰鎮,雲來客棧。

  大堂內熙熙攘攘坐了幾桌人,喝著茶水等著小二上菜,小二肩上搭著抹布腳步輕快,手腳麻利的招呼又一位客人進店,那眼睛一瞥賊溜的打量,一身白衣做工精緻,面容很是俊朗,靴下風塵,手中提著一把劍,劍鞘平凡無奇,劍柄光滑兩眼,看來是為趕路的江湖人士,一般這樣的人不缺銀錢,小二弓著腰熱情的招呼,“喲呵客官裡面請!”

  白衣男子進門的一瞬間,角落中帶著斗笠的灰衣人便是一凝,等了這麼久終於到了,總算不是白費功夫,灰衣人一口飲下口中的酒,直覺辣的火燒燎原,放下酒碗灰衣人一拉包裹站起身來,低聲叫到,“小二,算帳。”

  “誒,來嘞!”小二將手中白衣男子點的酒菜放上桌,哈著腰到了灰衣人桌邊,口中念念有詞,放鞭炮似的將灰衣人的消費總結了一遍,而後笑道,“二兩三錢銀子,您的馬兒在後院馬廄裡,也已經喂飽了料喝足了水,您過去牽就行。麻煩您到掌櫃的那兒結帳。”

  灰衣人低聲應了一下,從腰間摸出一塊碎銀拋給小二,小二一掂量分量多了,便聽那灰衣人道,“不必找了。”

  小二頓時眉開眼笑,跟著灰衣人送到門邊,“客官您慢走,下次再來!”

  誰料到那灰衣人還沒走出門去,背後嗖的一聲,空氣被急速劃破的嗡鳴,小二來不及反應,便見一隻筷子已經牢牢的釘在門上,尾端還在微微顫抖,小二頓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睜大了眼睛嚇得滿頭大汗——這筷子偏一點點,可就要定進他的腦袋了啊!釘進門框況且兩寸有餘,打在他腦袋他還有活路不成?

  心驚膽顫的回頭,小二赫然見到剛剛接待的那白衣男子已經站了起來,眼神出奇的淩厲,殺氣騰騰的鎖定著他……身旁的灰衣人。

  “你、居然還有臉來這裡?”白衣男子將放在桌子上的劍我在手中,大拇指抵著劍柄,那流光溢彩的劍身便瀉出一絲冷光,頓時整個大堂的空氣都凝重了起來。灰衣男子並不做應答,小二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一僵,見白衣男子沒有立刻大開殺戒,小二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想哭,但也明白這個時候沒他們什麼事,除非是自己想找死,頓時連滾帶爬到了櫃檯後邊,靜待江湖人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只但願他們不會在店裡打起來,又或者,能夠在打完之後補償一點,當然可千萬別鬧出人命來……不少食客也是能避就避,不過片刻,大堂就空空如也,只剩下兩人隔著丈十對峙著。

  白衣男子問了一句,似乎也不想聽到回答,而是握上劍柄,手指收緊,緩緩將那寒光四射的劍拔了出來,“罷了,你既敢來,就——”

  若有其他江湖人在此,便能認得這名動江湖的名劍流光,形如寶物,可叫女子愛而不舍,珠光寶氣卻拔劍見血,三年便成就流光凶名。

  話音未落,白衣男子便是一劍劃出,那灰衣男子反應也十分快,一掀頭頂斗笠擲去,急速與那劍光撞在一處,哢擦一聲被破城兩半,被劍氣震開,露出灰衣男子的面容,白衣男子俊朗的臉頓時有些扭曲,幾乎是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名字,“顧舟!”

  飛身起來,白衣男子怒髮衝冠,殺意騰騰,他武功本就高超劍法精妙,連連出招之下灰衣男子有些手忙腳亂招架不住,過了十幾招便頗為狼狽的就地翻滾,借著客棧之中桌子阻擋,從腰間摸出自己的武器,桌子在淩冽的劍氣下四分五裂,碎屑之中一柄碧綠的玉簫就架住了劍尖,內力蕩開,兩人飛身褪去,各站在二樓的圍欄之上,大堂之中的桌椅又劈劈啪啪碎了無數。

  白衣男子見灰衣男子負隅頑抗,心中更加恨的厲害,下手更狠厲了幾分,兩人纏鬥一炷香左右,招式過的極快,終於那灰衣男子被白衣男子一腳踢中胸口,氣力不支從撞破了窗戶,嘭嗵一聲摔落在地上,驚起一地木屑灰塵,還不等他起身,白衣男子便從破掉的大洞之中飛身而出,一腳踏在灰衣男子胸口,三尺青鋒上滑下黏膩的紅,唰的一聲抵在他的頸側。

  衛練師甚至不曾氣喘,他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顧舟,心中那無盡的恨又湧出來,劍劍向前送了一分,殷紅的血溢了出來,衛練師狠狠的皺起眉頭,唇角更加冷硬,手背上青筋迸起,“當年沒在穀外殺你,是怕你的血髒了他的安眠地,你居然還敢出現在這裡?居然還落在我的手上,你說我要怎麼殺你,才算給他報仇雪恨?”

  顧舟聽見這話卻呵呵笑了起來,牽動內傷咳嗽了起來,唇邊湧出鮮血,顧舟卻還是止不住笑,“你給他報仇雪恨?你是他什麼人?你有資格這麼做?你我不過一丘之貉,害死他你沒有責任嗎?”

  顧舟的眼神冷的很,衛練師恨他,可他也不想衛練師好過,他是對不起鬱鬱,他是該死,但不是死在衛練師手上。他是始作俑者。衛練師也並不無辜。誰都不無辜。所以衛練師和孟之淵才會在出穀後反目成仇,江湖之中人以為是衛練師殺了洛青歌,兩人於是不共戴天,事實卻並非如此。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衛練師頓時紅了雙目,十分可怖,愛生心魔。他看著鬱鬱死,或許還推了一把,這事是衛練師一輩子的噩夢,又是一腳踢在顧舟心窩,衛練師舉起手中的劍,狠狠揮下。

  “你不能殺我。”顧舟語氣平靜,“我能救他,我能復活他。”

  劍尖,在距顧舟眼睛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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