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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總是在死》第201章
第八卷 仙俠

第201章 燃烈焰

  陷入絕望的人,永遠看不到希望,因為他已經失去了看到希望的眼睛,越加掙扎,只是陷得越深而已。

  即便到了現在,沐子青腦中依然迴響著那個靈魂的哭喊和質問——

  “憑什麼?我和他同日而生,憑什麼他受盡寵愛,而我卻被人無視,連我的存在都不被承認?就因為他天賦好嗎?為什麼,在我什麼都沒做的時候,就給我定了大罪……這樣不是很奇怪嗎?這樣我會做那些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逼著一個人犯罪之後,擺著一副悲天憫人替天行道的樣子的他們不可笑嗎?!憑什麼是我——憑什麼是我——受到所有不公平的待遇?”

  靈魂的聲音那樣悲戚,杜鵑啼血一般,讓人感同身受,“誰規定我生下來就是一個小人?誰認定我一開始就卑鄙?啊——啊——我不甘心——我也可以不比輕染差——”

  沒有誰可以說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小人,可大家都公認你是小人,只會讓他人遭遇不幸;沒有誰有權利為人釘上卑鄙的標籤,可所有人都默認你的卑鄙,哪怕你什麼都沒做。

  你罪大惡極,只因為你出生了。

  你受盡磨難,只因為你還活著。

  你經歷冷眼,只因為你在抗爭。

  你千夫所指,只因為你未放棄。

  被逼入魔之後,別人就會端著一副深情大義的痛心表情,說,“我就知道會這樣”,而後替天行道,死無全屍連個長草的墳頭都沒有,沒有人會緬懷你,就算提起也是一副鄙視口吻,將你貶低的什麼也不是。從不曾想過,這一切是為什麼,從未對人進行教養,又怎好腆著臉站在長者地位?

  總之一切都是你的錯,他們把這,叫做宿命。

  一奶同胞,誕下雙子;一子令人喜,一人令人惡。這情況與他們何其相似,沐子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若是以前,他的夢魘必定再深幾許,恐怕要以為宣宣也是從內心之中憎恨他的了。

  當然,一個人從噩夢之中徹底醒來之後,回頭再看噩夢,便如旁觀默劇,除了感受到當時的一點驚懼之外,再沒有被噩夢之中小小細節牽動全部情緒的感覺。相反,會發現噩夢之中令人忽略的隱藏要素。

  他和宣宣自然是不同的。而他,也從來不相信宿命。

  “我知道了。”沐子青回答靈魂,這是他第一次在與靈魂對話時,聲音產生明顯的波動,他放輕了聲音,梗了一下說道,“你很不容易了,那麼,這次,你想要如何呢?要我……為你斬了輕染麼?”

  靈魂聽出那抹安慰,有一瞬的怔忪,那一刹那的疑惑,幾乎瞬間就被洶湧而來的瘋狂所淹沒,聽到沐子青後面的話,靈魂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發出桀桀桀桀的怪笑,尖利又詭異,聲音之中壓抑不住過多的情緒,使它顯得又可悲又可怕,“怎麼會?我的一切都被輕染奪走了,就算斬了他,又有什麼用?我要的是,背負我的一切活下去的輕染!我不再對輕染動任何壞念頭,卻不會再千方百計隱瞞他我們雙生的秘密!我要讓他知道,他之所以活得這麼好,全部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讓他知道,我的不幸全是他剝奪了我的幸福!待我涅槃而亡,便化作他的心魔!叫他有生之年都擺脫不了我的陰影!”

  沐子青有愕然,最多的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感概,被困住的人,除了從源頭那裡獲得解脫,無論如何都只是徒然而已。他也不差點如此嗎?沐子青應下,將契約魔紋放出來,卻在契約成立之前的最後一刻問道,“你既知輕染為天之驕子,可曾想過有一日,名為景顏的心魔會被他克服,甚至祝他更上一層樓?”

  那時靈魂緘默了,銀朱色的火焰色澤那樣暗淡,喑啞的笑起來,“即便如此,我也甘心,至少,我在他心中有永遠磨滅不了的印記,哈哈哈哈……善良、正義,哈哈哈哈……他也再不復當初,可以挺直脊背來羞辱我,哈哈……”

  將契約約定的兩個約定在心中默念,“不懷傷害輕染之意,引導輕染髮現雙生密事;死於涅槃,使輕染愧,進而為魘。”沐子青將雙手虛握成拳,臉色凝重了起來。

  ——

  這個世界是沐子青從未接觸過、瞭解也十分有限的世界。

  有神有魔,有妖有鬼,有仙也有人。人處在其中最為平凡的地位,卻能通過修行進階,延展壽命,直至成仙。成仙之後便能飛升仙界,而仙界之上還有神界,此兩界並稱天界。凡人凡上升仙界之後,便由神庭登記造冊,從最下層的散仙在想晉升,就要綜合考慮實力和貢獻,兩者都積累到一定程度時,便能升仙階。

  天界有鼎立的三方陣營。

  最強盛廣大的便是由天帝所創立的神庭,統治著天界;其下有生而為神的兩族,鳳族和狐族,此兩族因其習性,大多不在神庭供職,是以屬於天界卻不屬於神庭,但狐族、風族與神庭在大的方面利益一致,是以多年來也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倒是可以用武林盟來形容,風族、狐族相當於隱世或中立大派,平時自己搞搞建設,但一旦武林有什麼血雨腥風,還是會聽從盟主的號令。不過風族、狐族雖都交好神庭,他們兩者卻是有些積怨,關係不睦。

  只是兩族相距甚遠,倒也相安無事。

  故事起源在於數十萬年之前隕落的遠古魔神有復蘇之勢。其位於八荒秘境,隱隱凶光直指聖域四天,天帝恐造成神庭浩劫,遂令其子帝君帶領天界聯軍處理此事,意在魔神未成氣候之時將其徹底殲滅,卻不想魔神已經重塑了軀體,封閉秘境將此去神兵神將打的措手不及,激戰之後幾乎折損九成,合眾人之力才將魔神的軀體打的飛灰煙滅,帝君趁勢就要將他好不容易凝聚的魂魄打散。

  魔神見勢不妙,萬不得已硬抗一招,接機使出解魂術,將沒聚齊的魂魄一分為三,一分最強大的與帝君纏鬥,一份最狠厲的用以偷襲,最核心也最少的殘魂化作數十股分散逃往八荒各地,靜待十幾萬年再次復蘇。

  帝君原本以為魔神吃了他的攻擊已經無力回天,正是精神放鬆,驟然受到纏鬥分顧不暇,那一道兇險的偷襲卻要先得逞了!魔神散出的這些魂魄,本就是自爆式襲擊,這道攻擊要打在帝君身上,恐怕危矣!

  就在此時,風族鳳子景顏挺身而出,替帝君吃下這一擊,當即失去意識,而那散魂威力已失,也消散無形,帝君也終於滅掉與他纏鬥的散魂,做法打開被魔神隔絕的秘境,讓增援的神庭之人得以進入,自己也撐不過去暈了。

  神庭之人進行的後續工作暫且不提,真正的故事也從這裡開始——風族小王子景顏替帝君受過,承受魔神重擊,被風族長老接回風族之後,重傷不治開始涅槃——差點沒讓風族與神庭反目成仇,還好景顏涅槃成功。

  ——

  景顏也從這裡才正式出現。不,不該叫他景顏,在這之前,他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與風族鳳子景顏為雙生之子,卻不似景顏是靈鳳,而是修煉天賦奇差無比的惡鳳,連存在都不被肯定,風族內部是他為無物,若不是他母親那微弱的仁慈,他該是一生下來就被掐死的。

  是的,現在的景顏,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了。

  一個人在風族偏僻的禁地邊緣長大的惡鳳,諸多不甘怎能平息?他趁著景顏重傷之下,用了從禁地之中偷學來的血祭換魂之法。而那次涅槃,也不過是血祭的障眼法,而景顏情況危急,又無參考,也沒被人發現不妥。

  景顏於是偷取了景顏的名字和身份,活了下來。他第一次離開自己那個小屋子那麼遠,第一次聽到別人不是仿佛談論髒東西一樣說他,他多麼高興啊!

  而天帝此刻開始封賞此次有功之人,因著景顏的功勞與安撫風族,儘管景顏修為不夠,天帝也破例封他為上神。景顏行事越發往得體寬容的方面去,克己復禮三省吾身,小心翼翼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過了開始一段興奮的日子,景顏開始擔心真的景顏,他悄悄前去自己的小窩,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陷入失魂狀態——景顏的靈魂沒有在他的身體裡!

  慌亂,害怕,憂慮,景顏無處可訴,只得按在心裡,原本傷就沒有癒合,此番折騰之下,更是顯得虧損極大。景顏再一次體驗了被很多人關心的感覺,那種溫暖讓他迷戀,讓他不舍,於是他狠下心來,不再去想景顏的事,珍惜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夢寐以求的生活。

  改了以往過度驕傲的性子,現在的景顏比以往更加討喜,天帝更是滿意他,心中有意讓景顏成為帝君的妻子,也同風族長老商量此事,兩方便有了口頭約定。而景顏早就對俊朗無匹的帝君有好感,知道這個消息那些好感也發酵成了喜歡,得了天帝的話,自認為和帝君的關係很親近了,時常關心帝君,儼然一副戀愛中的狀態。

  而帝君不是一個開了竅的,對景顏十分冷漠,被景顏的關心多了,不僅莫名其妙還覺得煩不勝煩,景顏自然難免受傷黯然,天帝便提點了一下帝君,帝君一聽火了,只是礙著兩方關係沒有直說,第二天便當著眾神的面跟天帝請命——

  魔神殘魂未滅,上次天界受創嚴重全是他這個最高將領的鍋,自請受罰去下界曆輪回劫,直到消滅所有的魔神殘魂之後,再回到神庭。

  在眾神面前如此罪己,說的又如此懇切,有理有據,天帝下不來台,不允似是有失公允之嫌,只得點頭同意,並囑咐幾句好聽的官話,就此作罷。

  帝君就此下凡,景顏原本有些不開心,又憂心著“景顏”,偷去他的師父凝陌神君寢殿,用一件遠古法器尋找“景顏”魂魄,還沒開始輸入發力,凝陌神君便已解決麻煩回來,見景顏偷用法器,以為他在偷看帝君,頓時怒上心頭,當即砸了好不容易修復的法器,一頓大罵訓斥處罰。天帝聽了很不好意思,自己兒子做的什麼孽,於是安慰了景顏一番,賜了些好物,讓景顏安心修煉。

  景顏也只得靜下心來,開始修行。

  如此一過就是兩千年,景顏因為心思過多又有隱慮,始終沒有大的突破——他在神庭越是如魚得水,越是覺得自己盜取人生,整日終是不安,覺得周圍的人和他隔著一層,借法器,也未能肯定“景顏”是否還活著,他就更加焦慮;而每每下凡看望帝君,帝君對他都很冷漠,一次比一次更不耐煩,甚至讓他少下凡,免得破壞凡間秩序,景顏哪裡開心的起來。而旁人卻以為是舊傷作祟,入了魔上了歧途,這個別人又幫不了他,也只得如此,神人之間本就淡漠,做不出什麼徹夜開導的事情來。

  就在景顏最為鬱鬱寡歡心情鬱結之時,他的一個得力手下,鳳族小將尹愚,向景顏說他有方法能幫景顏療傷,景顏原不是很熱心,但他做事一向妥帖,不想叫忠心之人看出他敷衍,可當他聽到療傷之法時,卻忍不住提起了精神——

  尹愚擅醫,說景顏的傷是神魂不穩,而他在下界找到了一個凡人,與景顏神魂相合,可用誘魂之術將魂魄誘出,溫養景顏神魂,達到療傷的效果。景顏在尹愚的指導下看了那人一眼,只見是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糾結許久,終究放棄了這個計畫,如若真如他所料,那人便是真的“景顏”,得知他還活著,修煉天賦還那麼好的時候,景顏不是沒有嫉妒,不是沒有恨天不公。

  天之驕子,就是不論你做什麼,都無法勝過。

  他得到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十分滿足,而以他的資質,註定過不了涅槃那一關,皆是他也能無怨的將一切還給景顏,而在那之時,景顏也能飛升仙班吧。

  吩咐尹愚不得對任何人說此事,並拒絕這個療傷方法之後,景顏總算放下一樁心事,“景顏”活得好好的,且遠在人界,遠遠影響不了他。因此,景顏的實力也有了一點小突破。

  原本事情就這樣進行下去,景顏未必不能迎來坦然的死亡。但意外這種事情,總是在任最為放鬆的時候給人意外一擊,帶來致命之痛。

  之後五十年,景顏修為再無寸進,尹愚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對景顏保密準備做瞞天過海之事,辛苦準備等待了一番,終於盜取了“景顏”的兩魄,準備為景顏療傷所用。

  而真正的景顏那邊,也在這五十年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那個不懂情為何物帝君,愛上了人間的“景顏”,當然現在他不叫景顏,而叫輕染。帝君與輕染在五十年內相識、相知、相愛,經歷了很多事情,感情早不是景顏這個僅在天帝那兒有過口頭婚約的人能比。而他跟輕染定情許下生死誓,此事傳至神庭,景顏一瞬間只覺得天崩地裂!

  他等了帝君兩千多年,結果就等來這麼響亮的一個耳光?

  而更令景顏崩潰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發現天帝所愛那人竟是他那雙生的哥哥,這下景顏所有的神經都被崩斷了,瞬間就入了魔障,這兩千多年他沒有一刻忘記過“景顏”,只想借“景顏”圓自己小小的夢,而“景顏”呢?多年來,對他的存在一無所知。他的事雖然族裡避諱著,但身為鳳子,想要知道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麼,只能說“景顏”根本不在意這些!憑什麼他要活得這麼艱難,而“景顏”卻事事順風,甚至連他的一點點念想都要奪走?一點點尊嚴都不留給他?!

  輕染丟魄一事,他自己實力不足並未察覺自己丟了不甚重要的兩魄,而這怎麼瞞得過帝君的眼睛?帝君一怒之下,自然是帶著輕染追凶千里,誓要斬賊而洩憤。

  正值景顏怒火燒心的時刻,尹愚來請罪偷魄之事,景顏心生頓時一計,假裝要去相助帝君,在輕染面前透露自己與帝君的婚約,想試探輕染態度。此刻景顏便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帝君自然不認,他在凡間歷練兩千多年,早已不是當年情竇未開時的樣子,對景顏的心思也知曉幾分,當即對景顏毫不留情一頓冷言冷語,雖沒帶什麼個人情緒,卻絲毫沒給他留一點點自尊;而輕染與帝君生死同契,對景顏也是一頓嘲諷。毫無疑問,兩人的做法將景顏推落懸崖,景顏心中對輕染就生了深深恨意,頓時拂袖而去,心中卻是冷笑無比。

  隨後,景顏便將輕染的兩魄,一魄驅至魔界,讓其沾染魔氣;一魄沉入忘川河底,使輕染受忘川腐蝕之痛。而帝君與輕染兩人越發心急,卻難以找到兩魄具體位置,輕染漸漸得了離魂之症,兩人如何克服困難暫且不提,總之後來事情查到尹愚頭上,尹愚卻為景顏瞞下罪責,自盡而死。

  而尹愚與輕染並無仇怨,沒有理由這樣做。他雖懷疑景顏,卻也相信景顏人品,做不出這樣的事,最多也只會向上次那樣直接針對他們。但輕染可不想帝君認識景顏好多年,且上次他感受到景顏的敵意,見到景顏便是一番言辭犀利的質問,景顏本就恨輕染,態度一反常態,對於輕染的一些質問也回答不出來,帝君看著便都認定這些事情都是景顏一手操縱,心中將景顏定了重罪。可是礙於兩族關係不能明說,尹愚也死了沒有對證,輕染體貼帝君也咬牙忍下這口氣,景顏則是烈火油烹了——師父覺他手段狠辣,撂下狠話不再管他;神庭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風族也覺得在神庭失了面子,對於帝君堂而皇之從風族壓榨一些特有療傷之物,也都讓步給了,他們嘴上不說什麼,態度上難免有變化,那種眼神更是讓景顏羞憤異常,而且還會背著他悄悄說什麼話,他一出現又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讓景顏生出一種,重新回到當年的感覺,讓他心態更加扭曲,越加恨輕染。

  而此刻,魔神殘魂奪舍的魔界魔君卻找到了景顏合作。

  景顏恨輕染,魔神恨帝君,而輕染和帝君有死生之契,他們目標也可算是一致,魔神答應幫景顏洗刷汙名,景顏動心答應了魔神。魔神便動用自己的能力設計,讓人們插出尹愚是魔神的人,特別用這個計策來離間,當著不少神的面前嘲笑眾神愚蠢,將景顏摘的乾乾淨淨,而景顏以一個受害者表示自己也有錯的姿態再次贏得眾人愧疚與尊重。

  景顏一路偽裝成為好人,也不再為帝君吃醋,對輕染態度有些小彆扭,卻也是人之常情,他恢復了兩千多年的處事態度,讓輕染解開心結,這樣一個克己復禮的人,即便有小脾氣,也不能那樣去害他的。

  於是,景顏一路給帝君和輕染下毒。

  毒是魔神給的,遠古詭毒,便是天帝也輕易察覺不出,但景顏留了個心眼,他只對輕染下了毒,一來是他知道魔神只是在利用他,二來是通過上次魂魄的事情之後,他知道最最能折磨帝君的是,輕染有恙,三來是對付魔神,還需要帝君。

  待輕染不知不覺死在詭毒之下,他就能將“事實”告知帝君,帝君倒是被仇恨蒙蔽眼睛,必定去找魔神拼命——合作之時他就想了許多,兩人都發了保密魂誓,而景顏用了小心思,說的是魔君而非魔神,再者景顏本身也不是他的名字。可保證魔神不會將他抖出來,等帝君走後,他再通知神庭,派兵去援,必定能殲滅魔神,立下大功。待到事成,他就能以景顏的身份活到自己涅槃,看著帝君痛苦一輩子了卻心願!

  詭毒一天天生效,輕染的身體逐漸垮下來,然而魔神卻沒有想到,自也無從告知景顏,生死之契能感應對方的危險,帝君發現問題不妙,開始新辦法克制此毒,各種辦法想盡,都沒有作用。最後帝君拿了許多的天材地寶,想讓輕染在短時間內褪凡成仙,那時就可洗淨身體一切雜穢餘毒。

  但帝君卻不知道,境界越高,此詭毒效力越強。

  輕染天賦出眾,堅強挺過詭毒,褪凡成仙之際,詭毒卻更加嚴重的爆發出來,帝君顧不得許多,撲上前將自己的神力不要命的往輕染身體之中度去,卻也沒能阻止輕染死亡的腳步,就在景顏內心狂笑,眾人都望而生戚的時候,火焰包裹了輕染——

  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輕染恢復了他鳳凰的靈體,開始涅槃!

  而就在此時,天界湧入大批魔軍,開始攻陷神庭,他要的本身只是一個機會,可景顏的陽奉陰違著實也惹惱了他,一到神庭便叫破了景顏的臥底身份,將景顏至於眾矢之的,神魔開始混戰,景顏自知被自己在哪方都好不了,渾水摸魚準備逃跑——世界這麼大,總有他的容身處,而他總有一天能夠報仇!

  輕染涅槃很快成功,嘹亮的鳳鳴響徹神庭,風族之人才驚訝發現,這才是他們的鳳子!輕染令風族輔佐神庭之人對敵,自己去為帝君助陣,兩人心意本就相通,輕染涅槃之後實力大大提升,還有風族的天賦神技,而帝君得知愛人無事更是越戰越勇,三百回合便占了上風,狐族也在來援途中,魔神見勢不妙,傳令手下配合,先是轉移視線圍魏救趙,而後果斷捨棄部分兵力逃走!

  被他拋出的景顏阻擋了帝君和輕染追寇的腳步。

  輕染涅槃之後也回想起當年之事,就著還未打掃的戰場,一條條列出景顏的症狀,最後將景顏斬於劍下,景顏死的毫無尊嚴,作為神庭的罪人,風族鄙夷的存在,到最後還是像一個笑話一般——

  最終都只是不甘罷了。

  明明同樣的出生同樣的父母,他們的地位本應是平等的,他卻從小承受著所有名為“宿命”的迫害,而輕染卻從小享受“宿命”的饋贈;真的就如同宿命一點都沒有差錯嗎?如果他真是只會帶來災禍的惡風,那麼那兩千多年之中,為什麼也沒犯下什麼了不起的滔天大罪呢?

  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受到迫害的人被逼的走投無路,到最後人們卻將所有的罪責加諸於他的身上,然後指著說,“這就是惡。”

  他的確做了壞事,但在最初,他沒有那麼壞。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對於一個放下屠刀的人,究竟要不要斬盡殺絕——景顏沒有,但景顏卻被這麼對待了。他到死都是痛苦的,除了剛開始那段時間,景顏其實沒過幾天舒心日子。

  沐子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是他作為景顏的視角,看到的東西。

  景顏所困,只有一樣,卻將他鎖的死緊,永遠都無法解脫——同是雙生,為什麼命運不同。同是雙生,為何輕染從不曾為他仁慈一絲。

  這個問題,沐子青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這是唯有輕染,才能告知景顏的。恐怕除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之外,也要將這個問題解開,他才能真的得到解脫。

  沐子青將雙手虛虛握成拳,仿佛握著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放心吧景顏,我必定能實現你的願望,還要完成你的奢望,叫你看看——只要是鳳,無論淪落至何處,都能重燃起烈焰!

  當然,那樣的話我必不會死在涅槃之中了。沐子青勾起嘴角,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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