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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替成名》第69章
第67章 影帝(二)

  沒過多久,二人結伴出席某市的電影節。

  電影節開幕前, 各大媒體紛紛對獎項的歸屬進行問卷調研。幾個大網站的娛樂版塊上面, 在對“影帝”的預測中,何修懿的票數均為最高!不過, 何修懿很清楚, 這並不能說明自己演得多好——許多的投票者只是喜歡左然,或者喜歡《萬里龍沙》, 這才在投票時全部勾選了與《萬里龍沙》相關的人和事。

  電影節第一天依然還是眾人齊上紅毯。明磊、蘇洋所飾演的兩個角色戲份也非常多,所以左然是帶著何修懿、明磊、蘇洋三個人上去的。

  在主持人“這一位是導演左然,他首次執導的作品《萬里龍沙》剛從院線下映並取得了良好口碑……他身後是主演何修懿, 還有明磊、蘇洋……”的聲音中, 何修懿邁開腿, 一步一步地走。

  前方眾多的閃光燈簡直令人睜不開眼。

  明磊、蘇洋還是互相不大說話, 氣氛其實有點尷尬。其實二人也並不是彼此討厭, 而是……何修懿說不好。他們二人分站左然與何修懿兩邊, 從“地位”上來講安排非常合理,可何修懿還是感到哪裡不大自在。

  國內的電影節紅毯一側大多是廣告板,另外一側是記者的鏡頭。這樣, 在新聞圖片中,廣告板上眾多贊助商的logo便會出現在各大明星的身後。

  《萬里龍沙》劇組照例走到紅毯中央站定,面朝記者,方便攝影師們進行一波非常集中的拍攝。

  擺姿勢時,何修懿見明磊微微有點駝背,便隨手拍了下明磊的肩, 說:“別老躬著腰啊,挺直,不然照片出來肯定會很難看。”明磊有一米九,比左然還高了兩到三釐米,總是“鶴立雞群”,所以有個非常不好的習慣,就是喜歡躬腰。

  何修懿是在對右側明磊說話,誰知左側左然卻突然頓了下,偏頭望向何修懿,說:“嗯?”

  何修懿:“……?”

  左然:“……???”

  “……!!!”何修懿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剛才他叫明磊“別老躬著腰啊”,然而因為現場聲音比較嘈雜,他又是在對右邊明磊說話,左然沒有聽清全句,只抓住了“老”、“躬”二字,還以為是“老公”,覺得何修懿是有事叫自己呢,根本沒有細想就答應了一聲。

  何修懿簡直要暈。

  他想:誰他媽的,會在走紅毯時,在廣告板中間,在其他演員在場時,在幾百個鏡頭前面,叫你“老公”啊?

  他輕輕搖搖頭,表示沒事,便專心看前面,露出微笑。以往這種場合他都是假笑的,可是今天……何修懿卻覺得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直往上撩。

  左然一向冷靜。偶爾犯糊塗時……還有一點可愛。

  ……

  接下來的幾天,電影節有許多活動,比如動畫電影交流會、老電影拷貝修復成果展覽會、日韓電影放映活會、青年導演扶持項目宣講,幾個電影論壇、酒會,還有什麼“跨界之夜”等等東西。

  何修懿陪左然參加了些論壇、酒會,還強忍不適出席了“跨界之夜”。“跨界之夜”,說白了,就是供電影人尋找投資用的。許多小的製片、導演針對專案進行路演,內容大多十分惡俗。

  ……

  閉幕式暨頒獎典禮如期而至,《萬里龍沙》劇組再度亮相紅毯。

  這次,左然與何修懿換了更正式的西裝,邁著步子拾階而上,一前一後走進會場。

  大廳可謂金碧輝煌,足有一千平米。觀眾席分三層,第一層有30排。左然與何修懿等人被安排在了第三排的中間。

  參加閉幕式的全都是有可能拿到獎項的人,再沒有魚目混珠濫竽充數的網路紅人或不入流小明星了,何修懿叫得出名字的人比例大大提高。

  沒等落座,便有很多認識的人過來寒暄。左然一向都對他人不感興趣,片子執行導演是一個美國佬,執行製片老婆要生二胎沒來,因此,何修懿幾個人承擔了主要對話任務。

  何修懿也並不健談,叨叨了半小時,臉都要笑僵了,閉幕式暨頒獎典禮才終於開始。觀眾席上刹那之間寂靜無聲。仿佛春日雨水滲入黑色土地,無聲地灌溉著欲新生的枝芽,每個人都希望最終得以破土而出的是自己。

  何修懿坐得端正,態度還算淡然。他總覺得,左然比他自己更想拿到那個“影帝”。

  第一個小時組委會都在頒發那些對他們而言無關緊要,但卻被另外一些人所期待的獎,比如什麼“最佳紀錄片獎”“最佳動畫片獎”。

  隨著現場氣氛越來越熱烈,獎項終於來到了當晚的重頭戲。

  最佳男主、女主。

  何修懿忽然緊張了。

  他終於意識到,他還是在期待著的。

  他需要一個獎。

  何修懿的眼前忽然閃過許多情景。

  ——左然對他說,“永遠不要試圖強迫自己變成情感豐富的人。”“偉大的演員之所以令人尊敬,是因為他們有勇氣保持自我。”“我迷戀的,便是你的風格,帶有何修懿特點的東西,別的我都不要。”而從那一刻起,他變得自信了。他不再想要將自己“變”成角色,而是能真正地感知人物靈魂。

  ——左然叫他大膽分析,並且耐心地等他找到感覺。他一遍遍大膽假設齊劍飛的表情、動作,越來越具體,越來越細緻,終於使“齊劍飛”從劇本中跳出。

  ——左然陪他練習語言基本功,令他能將臺詞講得更有魅力。

  ——左然……

  他真正進步了很多,甚至可說脫胎換骨。

  因此,他希望這一點可以得到承認。

  何修懿希望能有某一個獎盃直白地告訴他:何修懿,因為有了左然,你不再是《時間之旅》《崢嶸》時候的你了,也不再是當初參演《家族》時候的你了,你已經蛻變成更好的何修懿,你並沒有辜負左然做的一切。

  他想將自己的成長具象化。

  通過一個一個“符號”,記錄一點一滴。

  總有那麼一天,二人都會行將就木,過去一切輝煌都將退去色彩。他們將會忘記當年二人如何日夜分析劇本,如何反復研究演技,如何練習發聲發音,然而,即使忘記所有,他們只要看見、摸到這些獎盃,便能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樣在彼此扶持下,一點一點進步、片刻不停歇的。它們,就像路標一樣。

  而且,“影帝”這個頭銜,是一名演員榮譽的最高值,當上“影帝”就像進入了個殿堂。當自己息影后,隨著時間流逝,人們關於他參演的電影記憶終將消失,而新的觀眾,只會知道新的電影。然而……何修懿總渴望,能有那麼一天,雖然人們想不起何修懿風格如何,甚至講不出何修懿演過什麼,但是,他們都會知道拿許多個獎的自己,內心都會湧起尊重;只要想起這個“符號”,就仿佛能知道當年他曾經經歷過怎麼樣的勤勉。

  就好像……那些傳奇般的好萊塢演員一般。

  “……”何修懿心跳得好像擂鼓一樣,指尖卻是冰涼。他豎起耳朵,張大嘴巴,無聲卻大口地呼吸場內空氣。饒是如此,依然覺得空氣黏稠,氧氣仿佛總也不夠。

  左然輕輕拍拍何修懿的手背。

  臺上,拿過奧斯卡最佳女主提名的日本演員走上檯子,風姿婀娜,一身禮服裙顯得很美豔動人。

  她用中文說道:“五位演員,貢獻了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的表演。這五位演員是……”

  與此同時,五個人的名字一一出現在螢幕上。

  何修懿的名字是在正數第二。在巨幅照片中,顯得很有神采。而另外四人中,還有兩個來自中國,一個來自法國,一個來自伊朗。

  念完五人名字之後,日本女演員將手中信封打開,拿出卡片看了一看,湊近話筒,鮮豔紅唇吐出一句:“獲獎者是……”

  何修懿的心尖猛地顫了一下。檯子上的璀璨燈光,簡直亮得有些刺目,讓人有一絲眩暈的感覺。

  而後他便聽到:“何修懿,《萬里龍沙》。”

  很奇怪地,真正塵埃落定之時,何修懿的內心反而是平靜了。

  夢幻中的東西翩然走進現實。一個生機勃勃的他,戳破了圍繞在他身邊的氣泡。

  他在兩年之前見到“影帝”左然。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詳述太長,略寫太短。兩年前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十分神似,然而其實已經呈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風貌。一個對於未來一片迷茫,一個已經收穫到了影帝。曾經因為不安、動搖而乾涸龜裂的土壤如今已是終年芳菲。

  雖然這只是一個國內重要獎項。然而卻是自己首個影帝頭銜。

  真好,他想:第一個“路標”刻下了——這個說明,在左然努力下,他真正成長了。而這,還遠不是結束。

  旁邊劇組的人全都跳了起來,一個一個地過來擁抱何修懿,何修懿也坦蕩地接受了祝賀。

  左然最後才站起來,將何修懿摟在懷裡。與別人都不同的是,左然抱著他的同時,還摸了摸他的頭髮,動作溫柔但卻堅定。

  “上去吧。”左然說。

  何修懿回答:“嗯。”

  說完,他姿態僵硬地走到了檯子的中間,並且從頒獎嘉賓的雙手中接過了獎盃。

  獎盃……還有點重。

  何修懿看著觀眾席。在燈光璀璨中,每個人都面目模糊。在一片模糊中,只有左然眉眼清晰。

  “我……”何修懿聲音有點顫抖道,“能與喜歡的演員一起被提名,我感到萬分地榮幸。我想感謝整個團隊,尤其是導演和飾演尹長東的……左然。倘若沒有左然,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他似乎給了我……美好夢想中的全部。”說到這裡,何修懿看見,左然的眼睛分外明亮。

  ……

  接著,在何修懿的“最佳男演員”之後,《萬里龍沙》又拿到了一個“最佳新銳導演”!

  “最佳新銳導演”“最佳新人演員”和“最佳視覺效果”等幾個獎項是該電影節2019年新增設的獎項,它們使獎項的競爭更有看點。

  “最佳新銳導演”的歸屬是左然,電影節開幕前也有人預測到了,一方面是因為《萬里龍沙》的確出色,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鼓勵”新執導的左然。有人甚至認為,該電影節就是為了吸引左然的支持者,獲得更多關注,才增設了“最佳新銳導演”等獎——由於片中的確還有很明顯的不足之處,直接給他“最佳導演”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左然施施然地走上了檯子:“感謝評委會的認可,感謝我的執行導演,感謝其他工作人員……還有感謝全體演員。尤其感謝電影的主演何修懿,他的表演為我提供很多靈感。”

  ……

  閉幕式暨頒獎典禮是在晚上八點左右結束了的。

  慶功過後,左然與何修懿回到酒店房間。

  他們倆住一間。

  左然回屋脫了外套,摘了領帶,並且松了襯衣領口,問何修懿:“高興麼?”

  “……高興。”

  “很驚喜麼?”

  “不算。”何修懿說,“已經預料到了。”

  “哦?”

  “《萬里龍沙》的齊劍飛……本來就演得還不錯。”

  左然笑了,雙手舉到對方臉頰兩側,掌心之間距離很大,足有半米,說:“你的臉有這麼大吧?”

  “……”何修懿呆呆地注視左然的臉,突然伸出自己兩隻胳膊,從外側握住了左然的左右手,並將左然雙手掌心貼在自己臉上,說,“沒有,只有這麼大點。”說完,他還擺了擺頭,蹭了蹭那手心。

  “……”左然順勢捧起何修懿的臉頰,親吻下去。

  何修懿發出了一聲呻吟。左然修長之間插入對方發間,有一種奇特的觸感。

  在這樣的夜晚,何修懿的感情一直汩汩流出。

  他忍不住想:什麼是愛情呢。在他看來,愛情,既不像理性一樣循規蹈矩充滿限制,也不像感性一樣缺乏邏輯混亂不堪。硬是要講的話,倒像一種信仰,使人從一個境界到達另一個境界。從此,人對自身、對世界,有了一種新的認知,並因這種新的認知由衷感到充實、快樂。他還是從前的他,他又不是從前的他。而從無信仰到有信仰的飛躍,則不是件容易的事——二者不在同一平面,中間還有一道絕壁般的斷層。而這種飛躍呢,大概可以叫作“命運”——那個人就那麼來了,帶他走入新的世界。

  自己有了左然之後,大概就是這個狀態。

  他往我地親吻,似乎要與對方水乳交融,用永不分離。

  ……

  也許因為太過勞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左然還是睡得很沉。

  何修懿瞅著左然長長的眼睫毛,輕輕拿起放在床櫃上的手機,對著左然的臉哢嚓哢嚓拍了好幾十張照片,直到左然醒來。

  何修懿一張張劃過去,最後挑了一張極英俊的睡臉,給左然的微信帳號發了過去:“這張照片拍的咋樣?”

  “不錯。”

  “給你當新頭像。”

  “好。”左然靠在床頭,露出結實腹肌,手指在微信裡飛快按了幾下,便將那張睡臉設置成新頭像。

  “喂!!!”何修懿被嚇了一跳,“你有病啊!!!”睡顏,除了跟他一起睡覺的人,還有誰能拍到?雖然左然微信裡面的人不多,也沒什麼記者,可是……

  左然嘴角一勾:“你讓我用。”

  “行了行了,”何修懿真服了左然,“我不逗你,你也別逗我了,快換回來。”

  “哦。”左然果然換回了原來的性冷淡風格——三星手機自帶的一張圖,一棵樹。

  “……”何修懿松了一口氣。他想:睡臉照只用了幾秒,應該不會有人正好發現的吧?“左”字排在微信通訊錄的最後,除非正巧要給左然發送消息,否則大概不會察覺什麼不對。

  其實,就算被發現了,左然也可以說是自己回老家時早上父母叫早前隨意拍攝的,或者說是電影節時同屋的人先起床後偷偷抓取的,可何修懿覺得那樣也不保險,還是急吼吼地叫左然撤下來。

  左然這個櫃門,真是太危險了。

  “好吧,不逗你了。”左然忽然給何修懿發了張圖,“用這個當頭像。”

  “……?”

  一隻鳥。

  何修懿問:“什麼意思?”

  左然說:“連理枝,比翼鳥,也可說鳥歸巢。”

  “哦……”

  一棵樹,一隻鳥。

  這個恩愛秀得還挺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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