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請吃夜宵

　　褚芫穩住心神，打開《天策槍魂》的伴奏，由斜陽先唱，當斜陽的歌聲傳來時，弦外之音的公屏已經瘋狂了，而今天天籟的值班場控是未時，公屏聚集了一大群活潑開朗的女粉絲，特別熱鬧。

　　“Jing”送給“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10組*66朵藍色妖姬

　　褚芫一直關注著弦外之音，看到他的麥片上方突然跳出的閃亮流光，驚得差點唱錯了歌詞，公屏瞬間爆發了，弦外之音天籟頻道是普通的麥序模式，雖然有人刷禮物，卻不像MM團那麼頻繁。

　　何況余景煊的這筆禮物數目還不小，放在MM團還算正常，在天籟就有點引人注目了。

　　一個麥序結束，褚芫靜靜地看著貴賓席上的馬甲，天籟頻道的貴賓席就余景煊一個國王，排在第一位傲視群雄，YY裡跳出了斜陽的私聊，點開私聊框，那一大片抽風的“啊啊啊”不忍直視。

　　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作為YY知名的人氣風雲主播，對各家的團長和直播間高管都會有一些瞭解，在其他主播眼中，Jing是他重樓軍團的忠實土豪，除了他重樓，從不給其他人刷禮物。

　　斜陽：臥槽，香菜小徒兒，你怎麼認識重樓家的土豪？還是這麼個神秘的死忠土豪？

　　芫須-師尊斜陽：他是我們學生會會長的堂哥。

　　斜陽：Σ( ° △ °)︴這個世界好玄幻，腦子不夠用了腫麼破？

　　芫須-師尊斜陽：師父，我明天早上還有課，今天先下了，明天晚上見。

　　褚芫關掉和斜陽的私聊，切換到斜陽的直播間，直播間的公屏上也在激動地討論他和余景煊，輕輕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余景煊曾經是重樓軍團的人，那就是斜陽軍團的敵對勢力。

　　而今天這股強大的敵對勢力卻給他刷禮物，褚芫匆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就關掉了視頻直播，打開YY好友列表找到余景煊的馬甲，剛打開余景煊的私聊框，對方心有靈犀般發了消息過來。

　　Jing：小芫，唱得很好，氣勢上一點都不輸給你的師父。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謝謝景煊哥，害景煊哥破費了，今天才發現景煊哥竟然是國王，土豪中的戰鬥機。

　　Jing：我認為小芫值得擁有這些禮物，我以前是重樓軍團的人，以後也會為小芫加油。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我才剛剛起步，怎麼能和重樓前輩比呢？

　　Jing：相信你，屬於你的榮耀還是會屬於你。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謝謝景煊哥。

　　褚芫總覺得余景煊話裡有話，仔細看了好幾遍，只是一些安慰和鼓勵他的客套話，余景煊不是個很會聊天的人，以前他在澳大利亞時，余景煊就像報告公事一般，跟他講生活中的趣聞。

　　今天余景煊主動跟他提到重樓，褚芫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余景煊為什麼要說這些？腦子裡一個念頭一閃而逝，他的性格和原身有些相似，但生活習慣還是原來的他，余景煊覺得他像“楚源”嗎？

　　褚芫又回過去將余景煊的聊天記錄看了一遍，驚訝地發現，余景煊叫的是“小芫”，而不是連名帶姓地叫他，他用褚芫的身份只和余景煊相處過兩次，那時身邊還有一個余景睿，余景煊沒說幾句話。

　　兩人互相加了微信後，余景煊每天都會發消息給他，早上詢問他起床了沒有，今天的課程怎麼樣，中午問他吃午飯了沒，晚上問他會不會去YY唱歌，褚芫自然也會反問回去，余景煊也是認真回答。

　　除了普通的寒暄，余景煊還會跟他講公司的事情，還有餘景睿的趣事，就在昨天余景煊跟他說新遊戲的版權洽談提上了日程，讓褚芫產生了一種幻覺，他和余景煊仿佛回到了過去的相處模式。

　　因為是余景煊，褚芫從未有過防備之心，余景煊給他發微信，他都會認認真真地回答，現在回想起來，忽然感到心驚膽戰，可轉念一想，借屍還魂這麼天方夜譚的事，說出來都未必有人信。

　　褚芫的心情沒來由地矛盾不已，一方面很想讓余景煊發現他，另一方面又很害怕被人看穿，如果余景煊知道他的欺瞞，會不會很生氣？到時候他既不是完整的楚源，也不是完整的褚芫。

　　褚芫輕笑搖頭，他在這邊胡思亂想什麼？既然已經打算好做“褚芫”，就該放下過去。

　　Jing：小芫，你明天晚上要開直播間了嗎？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開直播間是我在YY的夢想，不瞞景煊哥，其實暑假的時候，我開過一段時間直播，但是人氣不夠理想，是我太心急了，沒有充分的準備就貿貿然地開了直播間。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當時也沒有和師父好好商量，以為通過了轉正，從弦外之音的樂團實習轉到了天籟歌手，我就有這個實力開直播了，事實證明是我不自量力了，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那段時間我連YY都不想上，說白了就是自暴自棄，後來想想YY這麼多主播和歌手，誰都不是一上來就能成為萬人主播，連師父都是從一名樂團實習，慢慢到今天的地位。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想通後我就一個人躲在YY小窩裡練唱功，進步還算明顯。

　　YY另一頭的余景煊看到私聊框裡跳出大段大段的文字，意味深長地摸摸下巴，褚芫YY頭像上的小鉛筆還在輸入中，他沒有急著打斷褚芫，而是拿起了放在電腦旁的一個檔袋，袋子裡厚厚一疊資料。

　　余景煊抽出其中一疊資料，資料上赫然是褚芫的個人資訊，為了這一疊資料，他欠了韓牧澤一個人情，只有韓牧澤才有這個本領，能將一個人從小到大的資訊和身邊人的資訊都調查清楚。

　　余景煊花了幾天時間，仔細翻看了褚芫的資料，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褚芫的性格和楚源極其相似，唯一出入的就是褚芫不會古箏，雖然從小到大參加過不少文藝演出，唱功卻大不如現在。

　　資料上顯示，褚芫放暑假後一直都待在家裡，沒有機會出去學古箏，開學前半個月和同校的任靖遠出去過一天，那一天褚芫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具體什麼原因不得而知，不過余景煊現在知道了。

　　按照剛才“褚芫自己”的說法，褚芫是開直播間不順利，心情十分消沉，把自己關在家裡練習唱功，開學前一個星期，褚芫忽然又回到弦外之音排麥，並且唱功進步神速，人氣暴漲。

　　練習唱功？唱功進步？這傢伙還真會編，要是練一個星期就能擁有出眾的唱功，人人都能成為歌手和人氣主播了，至於古箏，那傢伙的謊言更離譜，哪有人學一個暑假，就能彈奏得這麼好？

　　楚源從幼稚園開始就學古箏了，去世的時候19歲，彈了十幾年的古箏，國內國外獲得過無數的大獎，別人聽不出來，他難道還聽不懂嗎？楚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早就深深地刻在他的內心深處。

　　韓牧澤給他的這份資料十分詳細，讓余景煊更加確定的還有一點，褚芫開學後表現得有點怪異，對周遭的人事物像是很陌生，除了任靖遠和顧笑言，褚芫經常獨來獨往，刻意避免與人接觸。

　　余景煊回想起和褚芫的相處，難怪會在他和余景睿面前表現得這麼熟識，這傢伙大概沒有褚芫的記憶，就算有也只是一點點，不熟悉褚芫的生活圈子，避免與人接觸，也是害怕被人看出端倪吧。

　　余景煊不由得笑了，眼中飽含著濃濃的情意，目前還不能得知褚芫究竟出了什麼事，楚源才有機會借屍還魂，看褚芫父母的表現，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活著的是另外一個人。

　　說他自私自利也好，余景煊對原因沒興趣，他只要楚源活著，其他什麼都不在乎。

　　事到如今，余景煊也不想計較楚源為什麼不回家，或許剛確定的一刹那，他會感到心痛，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憐惜，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楚源的心思，這傢伙總是在為他人著想而一次次地妥協。

　　小時候是這樣，知道爺爺不喜歡他，不願讓自己的母親傷心難過，他就離家裡遠遠的，小小年紀一個人出國留學，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為了不讓褚父褚母發覺，他又扮演著別人兒子的角色。

　　余景煊擱在桌上的手緊緊握成拳，許久才慢慢放鬆，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既然你不願意用楚源的身份回到餘家，那就換一個更合適的身份吧，如此更好！

　　余景煊想到這裡，嘴角的弧度越擴越大，雙手擱到鍵盤上，快速敲下一串文字。

　　Jing：你有這個實力，明天的直播間一定會成功，肚子餓嗎？請你吃夜宵。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好啊，明天不用上課，今天晚上可以晚點睡。

　　Jing：不要熬夜，對身體不好，你在家裡等我，我過去接你。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嗯，路上小心，我和爸媽說一聲。

　　褚芫高興地退出YY關掉電腦，拿起手機腳步輕快地走出書房，褚父褚母還在客廳裡看電視，茶几上堆滿了列印稿，還有幾本小說，好奇地拿起其中一本，驚訝地睜大眼：“日暮歸途出新書了？”

　　“對啊，這是日暮歸途新作的第一部，過幾天就要上市了。”褚母興奮地解釋道，隨後狐疑地盯著興致勃勃翻閱新書的褚芫，“你什麼時候對小說感興趣了？書房裡那麼多書，也沒見你翻過。”

　　褚芫心下一緊，很快恢復鎮定，笑道：“任靖遠介紹的，聽說很好看。”

　　“哦。”褚母不疑有他，反正男生都喜歡看這一類的玄幻仙俠小說，何況日暮歸途還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暢銷書作家，見褚芫還坐在沙發上翻閱小說，疑惑地問道，“你這是要出門還是幹嘛？”

　　褚芫的心思已經在書上，漫不經心地道：“要和景煊哥出去吃夜宵。”

　　聞言，褚母和褚父對視一眼，道：“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知道了。”褚芫含笑點頭，靠在沙發上安靜地看小說，半個小時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接到余景煊打來的電話時，他還沉浸在精彩的小說情節中，看得欲罷不能，雲裡霧裡地握著手機出了門。

　　“怎麼了？”余景煊替褚芫打開車門，見褚芫明顯在走神，疑惑地問道。

　　“我在想日暮歸途的新書，剛才看了樣書，很好看。”褚芫老實地回答。

　　余景煊淡淡一笑，這傢伙真是一點都沒變，搖頭將人塞進車子，盤算著是不是又該去編輯部走一躺，有段時間沒給褚芫收集新書了，最近有好幾位大神作家出版了新書，日暮歸途就是其中一位。

　　兩人商量著吃夜宵的地點，最後決定去吃骨頭煲。

　　剛到達骨頭煲店門口，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小身影迎面走來，小小身影一看到他們就掙脫顧笑言的手，朝他們飛奔而來，咧開小嘴心潮澎湃地歡呼：“褚哥哥……”

　　余景煊的嘴角抽了抽，寒著一張臉瞪視著膩歪在褚芫身上的余景睿，好不容易將這小屁孩送回了家，計畫了一整天，就為了約褚芫出來吃夜宵，兩個人的獨處又被這個小屁孩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