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校園紅人

上午的課程結束，褚芫一手捧著書，另一手握著手機走出教室，隨著人流緩緩走下樓梯，剛走出教學樓就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陣喧嘩聲，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竟下雨了，還好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

今天早上出門時明明還有太陽，這一轉眼就變成了雨天，褚芫看著將書頂在頭上，冒雨跑向寢室或餐廳的同學，輕輕歎了口氣，想到顧笑言還在餐廳門口等他，考慮著要不要也沖一次。

“褚同學，你要去學生餐廳嗎？我有傘，我們一起撐吧？”一道溫柔的女聲打斷了他。

褚芫循聲往過去，不知何時身邊站了一名長髮女生，女生中等個子，長相頂多算清秀，此時正臉色微紅地望著他，明亮的眼眸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手中握著一把粉色的雨傘，指尖緊張地摩挲著。

褚芫回頭望了一眼雨勢，就算學生餐廳距離教學樓不遠，這麼冒雨沖過去也會淋濕，於是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

女生頓時受寵若驚，笑容迅速擴大，臉色緋紅地拼命搖頭：“不、不客氣。”

褚芫淡淡一笑，將手機放回制服褲袋，接過女生手中的傘：“我來撐，走吧。”

女生似乎顯得很緊張，小心翼翼地往褚芫身邊靠了靠，眼神卻情不自禁地飄向褚芫，見褚芫的視線注視前方，比褚芫矮大半個頭的角度望過去，剛巧看到對方線條優美的光滑下巴，眼神漸漸迷離。

褚芫沒有忽視落在身上的視線，不光是身邊這名樂於助人的女生，一路上走來遇到過無數腳步急促、抑或打著傘慢步的人，幾乎每一個與他擦身而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投注在他身上。

兩人沉默地往學生餐廳走著，褚芫感受到身邊的女生眼神過於專注，剛想提醒她小心腳下，對方身體一晃，驚呼一聲就往前撲去，褚芫眼疾手快地丟開傘，拉住女生的胳膊，另一一手也扶了一把。

“對不起對不起……”女生站穩後驚慌失措地道歉，害怕惹惱褚芫的慌張讓她雙目泛紅。

“沒事。”褚芫彎腰撿起傘，擋住越來越大的雨水，“雨天路滑，小心一點。”

女生愣愣地望著笑容溫和的褚芫，激動得幾乎渾身顫抖，抓緊手中的書道：“謝謝。”

褚芫輕輕應了一聲：“走吧。”

女生用力點點頭，趕緊跟上褚芫的腳步，小小的插曲似乎讓她對褚芫有了改觀，校園男神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難以靠近，反而讓她感到溫柔無比，鼓起勇氣道：“我叫倪玲，剛才謝謝褚同學了。”

“不要緊。”褚芫微微低頭下，女生臉上興奮的神色盡收眼底。

“褚同學，你今天一個人吃飯嗎？”倪玲小聲問，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唯有自己知道，在教學樓前的舉動，她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勇氣，褚芫抬頭仰望天際的模樣，讓她迷戀失神。

倪玲夾雜在喧嘩湧動的人潮中，那些因為腳步急促而撞得她身體不穩的魯莽行為，都無法讓她移動腳步和別開視線，耳朵裡再也聽不到周圍的吵雜，她的視野中只有那道修長淡然的身影。

人群漸漸散去，倪玲見褚芫將手機放回了褲袋，表情淡漠地望著前方，舉步就要紮入雨簾，就在那一刻，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拿著雨傘飛快地走上前去，說出了那句徘徊在心頭許久的話。

天知道當褚芫露出笑容的那一刹那，她差點激動得哭出來，褚芫在學校裡很有名，迎新晚會上驚豔全場的表演，讓褚芫成功晉升為新一代校園男神，無論走到哪都能聽到大家的議論紛紛。

“不，我約了人。”褚芫眼角余光瞥見女生又開始走神，出聲提醒道。

“這樣啊。”倪玲掩不住失望，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地問，“是任學長嗎？”

“不是，是顧社長。”褚芫沒有絲毫隱瞞。

倪玲當然知道褚芫口中的顧社長是誰，每一所學校都有校園紅人，在他們這所學校裡，校園紅人似乎特別多，顧笑言就是其中之一，學生餐廳就在眼前，她一抬頭就看到等候在餐廳入口的顧笑言。

“謝謝你。”褚芫將雨傘收起來，還給又在走神的女生。

“不、不用謝。”倪玲不舍地接過雨傘，手指不小心觸碰到褚芫的手，溫暖光滑的觸感讓她差點沒拿穩雨傘，然而對方像似沒有感覺一般，縮回手朝她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和顧笑言並肩離開。

直到和顧笑言走上樓梯，褚芫才輕輕鬆了口氣，他再遲鈍也看得出那女生對他有好感，一路上走來，那女生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熾熱得幾乎要將他燃燒，他呼吸一口氣，那女生都會驚慌失措。

“怎麼了？”顧笑言笑容戲謔地望著褚芫，走那麼遠，他都能感受到那女生的視線還停留在褚芫身上，只消一眼就能看到女生眼中濃濃的愛戀，抬手搭在褚芫的肩膀上，“沒傘幹嘛不和我說一聲？”

褚芫側頭看顧笑言，搖頭道：“本想雨下得不大，跑幾步就到了。”

顧笑言點點頭，見褚芫表情淡定，反觀餐廳裡許多同學已經注意到他們，神色各異地與身邊人交頭接耳，女生情不自禁地爆發出興奮的驚呼，竊喜地偷瞄著他和褚芫，讓他想起了校園論壇。

兩人排隊買了砂鍋粉絲，端著託盤環顧整個餐廳，靠窗邊還有兩個位置。

“小芫，你看過校園論壇嗎？”顧笑言剛坐下就忍不住問道，不過看褚芫那疑惑的表情，就知道這人一點都不關心別人的看法，難怪都這麼多天了，學校裡到處都在議論，褚芫卻始終無動於衷。

“校園論壇怎麼了？”褚芫好奇地問，他連學校還有個校園論壇都不知道。

“上過校園論壇的人都知道你在yy開直播間了。”顧笑言低頭喝了一口湯道，“等吃完了去我辦公室看吧，議論你開直播間的帖子已經飄熱門了，除了你直播的截圖，還有人放了視頻上去。”

褚芫笑笑沒有多餘的情緒，顧笑言不知道他就是楚源，如果知道就不會有那麼多顧慮，網上隨便搜索就能搜到一大堆他重樓時期唱過的歌和視頻，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坦然面對大家的眼神。

無論是讚美還是批評，他都無暇顧及，反正他每次直播，公屏就沒有安分過。

所以，校園論壇也莫過於此，無非就是驚訝于他褚芫竟然還在yy開直播間，圍觀者的心情也就三種，支持、事不關己和輕蔑，再難聽的話也在余景煊出現在他直播間的那一刻見識過了。

顧笑言見褚芫保持沉默，以為褚芫心裡不舒服，沉默半響安慰道：“你也別在意，人的八卦之心就是這樣，學校裡關於我和景行的傳聞還少嗎？校園論壇上猜測我們關係的帖子到現在都沒有減少。”

褚芫笑了笑：“凡事都有兩面性，我也不否認yy裡某些不好的傳聞，但是只要我行得正，就不怕流言蜚語，就像有些人給主播撒錢，的確抱有目的，但也有一些人是例外，比如景煊哥。”

褚芫以前不知道jing就是余景煊，過去的幾年余景煊給他砸過的禮物，絕對是整個重樓軍團貢獻最高的一位，yy有句話說，yy裡5%的聽眾貢獻了整個yy70%的收入，那就是土豪富二代的戰場。

不管是哪個領域，對於這個領域裡佼佼者的關心，比起佼佼者的成績，他們更關心佼佼者的緋聞，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興奮得控制不住自己，肆無忌憚地用過激的言論中傷這個人。

這個時候他們更相信流言蜚語，漂亮的女主播一定是靠潛規則上位，土豪都有不為人知的怪癖，他重樓絕對是被土豪jing包養的，否則同樣身為男人，jing怎麼可能給另一個男人刷數百萬的禮物？

褚芫身處這個圈子，自然知道這個圈子的水有多深，他不否認有人靠潛規則上位，但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也不在少數，至少他對自己的成就問心無愧，那些人為了中傷他，甚至製造所謂的證據。

有些人花了幾年的時間還在原地踏步，而有些人只用了一半、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時間，達到了他們連奢望都不敢的高度，於是他們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捧著手機抓著鍵盤，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一臉猙獰，用尖酸刻薄的惡毒言論攻擊那個人，發洩失敗的怨氣，滿足扭曲的心理。

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他們口中的金主，其實是他的哥哥，那些所謂的證據是不是很可笑？那個時候褚芫就在想，如果給那些人的面前豎一面鏡子，讓他們看看做這些事時，他們是怎樣的表情？會不會覺得很可怕呢？

成功的人無時無刻都在享受喜悅和超越，哪有空去關心一個失敗者？別人的失敗又關他什麼事？褚芫只相信失敗有失敗的原因，成功也有成功的理由，所以那時他的眼裡只有作為勁敵的斜陽。

為了自己和頻道，即使無法超越，也要保持平行，絕對不能落後。

而如今重樓成了芫須，過去的事情似乎又要開始重演，而主角仍是余景煊。

褚芫輕輕歎了口氣，關掉校園論壇，靠在椅背上，端起顧笑言給他泡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刺激著味蕾，也拉回了他沉浸在過去的思緒，轉頭望向一臉關切的顧笑言。

顧笑言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倚靠在辦公桌上問道：“小芫，看起來你和景煊哥相處得很好，聽景行說昨天景煊哥還去你家吃飯了？”

褚芫鎮定地點點頭：“比起景煊哥給我刷的禮物，我只是請他吃頓飯，微不足道。”

顧笑言低頭觀察褚芫的神色，說不上為什麼，這個學期的褚芫讓他心存好感，忍不住就想要靠近，總想約褚芫一起吃頓飯，為此余景行還面癱著一張臉，無聲地抗議了很久，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顧慮的不是褚芫和余景煊關係密切，余景煊不是個容易讓人看透的人，唯有一件事，他和余景行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那就是余景煊對楚源的感情，就在不久前，余景煊還猶如行屍走肉。

現在卻一頭紮進了褚芫的生活中，難道僅僅是因為褚芫像過世的楚源嗎？這一點顧笑言不否認，他會想要靠近褚芫，恐怕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余景煊是那麼不理智的人嗎？

當然，他絕對不相信余景煊會這麼快移情別戀，但是余景煊對褚芫的態度又讓他動搖，當初楚源開直播間時，余景煊還是默默支持，現在褚芫開直播間，余景煊竟然主動要求幫褚芫管理頻道。

如果余景煊不是移情別戀，那就是余景煊過度思念楚源而走火入魔了。

顧笑言收回思緒，岔開話題道：“對了，聽蘇畫說，你提升她做直播間全頻管理了？”

褚芫眼睛一亮：“我正想和你商量這件事，你也知道我的直播間剛剛起步，除了蘇畫和景煊哥，沒有其他人幫我管理，昨天和景煊哥商量過後，想讓你和未時過來幫忙，你有空嗎？”

顧笑言驚訝地道：“時間上我可以配合，不過我對yy不是很瞭解，平時也就在聲深動聽聽聽歌，未時在弦外之音做過幾年場控，他經驗比我豐富，應該沒問題，我恐怕還要學習一段時間。”

“其實也沒有多複雜，只要幫我掛掛機，以後若是參加活動，幫我宣傳和拉票。”

“行，到時候再讓蘇畫教我，看了你兩天直播，發現直播還蠻好看的，星期六那天有斜陽助陣，從沒見過一個頻道可以擠入這麼多人，昨天你一個人直播，人還是那麼多，厲害！”顧笑言豎起拇指。

“第一步算是獲得了成功，不過開直播間就是一場持久戰，有些人只是抱著新鮮感，看一段時間就膩了。”褚芫昨晚的首場個人直播，最高峰達到了一萬五千多人，作為新人他無疑是成功的。

“有實力怕什麼？”顧笑言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謝謝。”褚芫微笑著，忽然覺得身邊有一群人支持，比起隱瞞更來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