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生日歌會

　　青鸞生日歌會晚上8點鐘開始，弦外之音早在一個月前就發佈了歌會宣傳海報，YY主頁也在主推生日歌會預告，報名參加生日歌會的人數早已經突破十萬，青鸞的直播間下午就聚集了三四萬人。

　　“小芫，你又打算開直播間了？”褚母將晚餐的最後一個湯端上餐桌。

　　“有這個打算，再觀察幾天。”褚芫解釋道，“今天要參加一位前輩的生日歌會。”

　　褚母輕點頭，笑著安慰道：“慢慢來，不要勉強。”

　　今天一整天都時不時地聽到褚芫在唱歌，褚芫從小就喜歡唱歌，在學校裡也獲得過不少大大小小的獎項，作為父母自然會替獲獎的兒子高興，幾個月前，褚芫說想去YY唱歌，他們就給他買了設備。

　　他們只有褚芫一個孩子，從小捧在手心裡怕凍著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褚芫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學習成績名列前茅，褚芫的要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褚芫想發展興趣愛好，他們也全力支持。

　　褚芫沒有讓他們失望，即使找到了新的唱歌樂趣，他也沒有沉迷於YY，雖然放暑假之後，褚芫稍稍有點失控，經常深更半夜還躲在書房裡不睡覺，直到一個月前，褚芫跟他們說要開直播間賺錢。

　　褚芫對唱歌非常執著，他們也看到了褚芫的努力，因為工作的關係，褚父褚母對YY倒不是很陌生，褚芫考核弦外之音時，他們甚至申請了YY去給褚芫加油，但他們從來沒打算讓褚芫以此為職業。

　　不過，他們很瞭解兒子的性格，褚芫一旦下定決心，想要讓他改變主意很難，最終他們妥協了，褚芫興致勃勃地開了直播間，還拜了YY裡一位知名主播為師，見褚芫如此興奮，他們也不忍心反對。

　　褚父這一生都在與遊戲打交道，從網游到頁遊，再到手遊，他接觸YY的機會非常多，知道直播間的競爭有多激烈，為了爭奪人氣榮耀，朋友間反目成仇互相陷害，女主播放棄自尊自願遭遇潛規則。

　　褚芫多多少少受到了一點打擊，剛開直播間那幾天還自我安慰，一個月下來依舊毫無起色，褚芫變得沉默寡言，整天關在書房內，連弦外之音都很少排麥，深更半夜不睡覺，臉色越來越憔悴。

　　褚父褚母都看在眼裡，每次安慰他的時候，褚芫總是強顏歡笑，讓他們格外心疼。

　　直到開學前的最後一個週末，褚芫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每天都精神抖擻，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白天乖乖待在書房裡複習功課，沒有再提起直播間的事，仿佛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褚母緩緩收回思緒，定定地看著安靜吃飯的褚芫，舉手投足都帶著溫和的氣息，明明很熟悉，卻總令她感到非常不安，這種感覺正是從褚芫突然說頭疼的那天開始，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尤其是迎新晚會那天，看到舞臺上一身古裝彈奏古箏的褚芫，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麼耀眼奪目的兒子，整個活動中心的觀眾都在為他喝彩，她明明應該驕傲，卻驚覺眼前的兒子如此陌生。

　　她不知道褚芫到底是什麼時候學的古箏，家裡根本沒有樂器這種東西，當主持人問褚芫時，他的回答是暑假裡剛剛學會，回家時她假裝不經意地問了同樣的問題，褚芫的回答是在音樂社學的。

　　褚母也沒有多想，褚芫從大一開始就加入了音樂社，音樂社裡就有一個古箏組，大概是跟著學長學姐臨時學的一首歌，說不定暑假裡還跑到會古箏的同學家裡練習過，迎新晚會正好用上了。

　　“媽，我吃飽了，今天先回書房了。”褚芫放下碗筷道。

　　褚母下意識地“啊”了一聲，猛然回過神來，對上褚芫那雙充滿疑惑的眼，忽然覺得自己的胡思亂想十分可笑，自家兒子明明只是遇到了挫折，人一旦勇敢跨越挫折，思想自然會變得成熟懂事。

　　“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別玩得太晚，待會兒媽媽給你做黃桃甜湯。”褚母溫柔地道。

　　“嗯。”褚芫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端起碗筷走向廚房，背過身去時輕輕鬆了口氣。

　　褚芫回到書房，輕輕倚進沙發，抬手揉捏著額角，褚母走神時偶爾飄向他的眼神，讓他膽戰心驚，他擁有的記憶太少，在褚父褚母面前，他無時無刻都倍加小心謹慎，扮演著一個聽話的好兒子。

　　他每天都在慶倖，幸好他只在家裡待了一個星期就開學了，至少白天不用面對褚父褚母，相處的時間越短，他被識破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心裡始終抱著僥倖，說不定哪一天就擁有了全部的記憶。

　　褚父褚母那麼疼愛原身，兒子有什麼細微的變化，父母定然看在眼裡。

　　褚芫揪過一個抱枕摟在懷裡，身體向一邊倒去，斜靠進了沙發角落，一邊是餘家，另一邊是褚父褚母，他的天秤永遠都擺不平，無論偏向哪一邊，只要稍有處理不妥，兩邊都會受到傷害。

　　褚芫輕歎了口氣，當初看到余景煊的憔悴時，他曾經有過一閃而逝的衝動，想要跑去告訴余景煊和所有關心他的人，他還活著，好好地活著，可之後呢？余景煊和母親會讓他繼續留在褚家嗎？

　　如果褚父褚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身體被一個陌生靈魂霸佔，褚父褚母一定會崩潰，褚芫最終放棄了坦白的念頭，畢竟，當他在這個身體裡醒來的那一瞬間，楚源就已經被宣告死亡了。

　　聽到書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褚芫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快步坐到了電腦前，假裝閒逸地單手托腮，另一手握著滑鼠，將披著“芫須-師尊斜陽”的馬甲掛進青鸞的生日歌會現場。

　　一進入歌會現場，激情而振奮的背景音樂《Shake it》響徹書房，夾雜著暖場主持歡脫的聲音，緊接著書房的門開了，褚母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將茶杯放到桌子上，探頭看向電腦螢幕。

　　“這位女主持長得不錯啊。”褚母戲謔地調侃道，“你們直播間的女主播都是美女。”

　　褚芫哭笑不得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解釋道：“長得漂亮，唱歌好聽，才有人捧場。”

　　“有道理，天底下的男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好色！”褚母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腳跨進書房的褚父。

　　褚父滿臉尷尬和無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硬著頭皮走了進來：“咳咳。”

　　褚芫端著茶杯掩住嘴角的笑意，儘管他也躺槍了，但看到褚父吃癟還是很好玩。

　　“今天我不洗碗了，我要在這裡聽兒子唱歌，洗碗的工作就包給你了。”褚母頗有氣勢地昂起頭，嫌棄地揮揮手示意褚父“滾蛋”，隨即拉了一把椅子坐到褚芫身邊，“小芫最近唱歌進步了吆。”

　　“師父教得好。”褚芫將功勞推到了斜陽頭上，偷偷給了褚父一個“你保重”的眼神。

　　褚父歎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書房，認命地去廚房洗碗。

　　青鸞的生日歌會排場很大，邀請的暖場主持都是YY極其有名的MC主播，一男一女一搭一唱，將歌會現場的氣氛調動得異常火熱，公屏滾得眼花繚亂，禮物刷到現在沒有停過，當然收禮物的是青鸞。

　　一般而言，主播舉辦生日歌會或者周年慶，麥序第一位都是直播間主人，參加歌會的嘉賓自動自發地排麥，順序按照先來後到的形式，輪到麥序時，管理會將嘉賓的麥序調到第二麥。

　　褚芫將馬甲的格式改成“芫須-師尊斜陽（青鸞生日快樂）”，他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受邀參加青鸞的生日歌會，只能以斜陽徒弟的身份參加，麥序已經排到一百之外，很多和他一樣是受師父邀請。

　　大家都知道斜陽是青鸞的好朋友，因此斜陽的徒弟基本都參加了這場生日歌會。

　　“這個人是誰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小芫，你參加不要緊吧？”褚母看到生日歌會的人數已經超過15萬人，正處在暴漲趨勢，不由得替褚芫感到緊張，“小芫，你要撐住啊，不要緊張。”

　　褚芫嘴角微微抽了抽，咳一聲解釋道：“青鸞是今年的年度盛典最佳男主播，是我師父在YY最好的朋友，和我一樣是弦外之音的歌手，我是收到了師父的邀請，才會參加青鸞的生日歌會。”

　　褚母托著下巴不斷點頭，表情非常嚴肅：“小芫，你要好好表現，別錯過機會。”

　　褚芫無力扶額，但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8點整，生日歌會正式開始，青鸞和主持人同時出現在直播間。

　　主持人是一位非常老資格的MC男主播，隸屬於Air娛樂公會，在YY擁有不可動搖的地位和人氣，曾經連續兩屆主持YY年度盛典，當時和他搭檔的還是娛樂圈擁有收視率保證的綜藝節目主持人。

　　青鸞這兩年的進步有目共睹，像他和斜陽都是屬於“老一輩”的直播間主播，剛開始大家都是公會的歌手，YY開啟直播間後，他們慢慢往直播間發展，起初青鸞並沒有加入他們，依舊待在頻道唱歌。

　　後來大概受到了斜陽的蠱惑，青鸞同意了開直播間，青鸞在弦外之音的人氣很高，開直播間時又有斜陽助陣，直播間開得很順利，而且青鸞的唱功和口才都很好，很快成了弦外之音又一位萬人主播。

　　參加生日歌會的都是直播間主播，褚芫讓褚母另外開了一台電腦，戴上耳機坐到他對面的位置觀看生日歌會，他待會兒還要開啟視頻直播，褚母坐在他身邊不方便，總不能讓褚母也出現在直播裡。

　　褚芫的麥序安排在9點半，由於參加歌會的嘉賓眾多，每個人的時間都控制在三分鐘以內，基本就是上去露個面，講幾句祝福的話，唱一小段歌就下麥了，但是只要懂得充分利用，三分鐘也可以帶來意想不到的人氣。

　　9點25分時，褚芫接到管理發來的提醒通知，他的馬甲被調整到了三麥，等二麥的麥序結束後，主持人報出他的名字，對面的褚母發出一聲驚呼，在他輕柔的安慰下，難掩激動情緒地捂住了嘴巴。

　　褚芫輕輕笑了笑，調整好最佳狀態，打開視頻直播，多年的直播驚豔，讓他面對直播鏡頭已經非常自信、自然和熟練，知道用什麼角度和眼神面對觀眾，呈現出最完美的視覺效果。

　　褚芫輕緩地說完祝福詞，無視公屏爆發出的激烈刷屏，打開《Larger than life》的伴奏，清了清嗓子開唱，直播最重要的就是調動現場氣氛，一首富有激情的搖滾英文歌，拿出“重樓”時期的最佳氣勢、狀態和唱功，直接將生日歌會掀起了第一個高潮。

　　“謝謝，最後再說一句，青鸞，生日快樂。”褚芫說完就關掉了視頻。

　　公屏已經瘋狂了，連褚母都激動不已地歡呼起來，裝模作樣地加入公屏的刷屏行列。

　　遊客：斜陽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個強勢的徒弟？

　　遊客：臥槽，這芫須哪裡冒出來的？

　　遊客：次奧，這芫須長得不錯啊，要火了！

　　弦外之音☆畫意☆天籟場控：小香菜太棒了，妥妥的男神范兒！

　　斜陽-祝青鸞越來越逗比：好徒弟，歌選得很好，有意義，送你三個字，棒極了！

　　芫須-師尊斜陽（青鸞生日快樂）：謝謝！

　　褚芫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如果可以打分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打滿分，對於一個新人而言，第一場大型歌會非常重要，首先機會難能可貴，其次必須要讓全場驚豔並記住自己的馬甲。

　　褚芫正端著茶杯潤喉，手機微信提示音響了，打開手機，笑容情不自禁地擴大。

　　余景睿：很好，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