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芫須（2）

　　楚源見麥序時間還很長，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桌子旁，開始整理散亂了一桌的教科書，明天就要開學了，也不知道按照他現在這樣的狀況，會不會引起同學的懷疑，輕輕歎了口氣，只求記憶快點恢復。

　　楚源將課本整理好放到一邊，一本《實習鑒定手冊》映入眼簾，拿起來翻了翻，這好像是學校每年暑假發給學生實習用的鑒定手冊，需要實習單位給實習生評價和蓋章，不過手裡這本還空空蕩蕩。

　　“麥上的芫須請問你在嗎？弦外之音天籟頻道到你的麥序了，在的話請在公屏扣1。”

　　正在楚源拿著實習手冊想辦法時，音響裡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作為一位歌手主播，他對聲音比平常人要來得敏感，這位場控的聲音，絕對稱得上是動聽，甚至比天籟任何一位歌手都要好聽。

　　楚源趕緊放下手冊回到電腦前，在公屏上扣下一個“1”字，場控說了一句“請開麥”就放麥了，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公屏，公屏異常的熱鬧，整片整片地刷著“未時麼麼噠”，看來這位場控很有名。

　　“抱歉，剛才在整理課本，唱完這個麥序，我要出去一趟。”楚源點開伴奏，看到公屏都在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回答道，“明天要開學，今天晚上恐怕不能排麥了，以後有時間我會多多排麥。”

　　前天在弦外之音排麥後，這兩天他每天都抽出時間排幾個麥序，弦外之音天籟頻道的麥序很長，一個麥序300秒，唱完一個麥序就要等很久，一點都不影響他複習功課，倒是能當成中途休息。

　　效果比想像中的還要好，短短兩天時間，他就在弦外之音積累了不小的人氣，很多第一天聽到他唱歌的白馬遊客，第二天真的出現在了公屏，看到他在排麥，還很高興地說就是來聽他唱歌的。

　　很多歌手的聲音不錯，唱功也還過得去，但唱歌不走心，一首歌唱得沒有靈魂，很難讓認真聽歌的粉絲引起共鳴，就像原身褚芫，聽褚芫的錄音，他總感覺歌聲裡缺少了什麼，容易讓人聽過就罷。

　　他的積極和“進步”引起了斜陽的注意，這兩天斜陽很勤快地出現在天籟頻道，即使不排麥也會過來聽他唱歌，私底下也找他談過，希望他能繼續開直播間，說會幫他留意一些歌會，安排他參加。

　　楚源本就有這個打算，先在弦外之音累積人氣，到時候自然會有頻道邀請他參加歌會，不管是小活動還是大活動，參加歌會是吸引人氣的好機會，開直播間也不急於一時，人氣夠了自然能成功。

　　唱完一個麥序，楚源跳下麥，將YY繼續掛在弦外之音，剛要離開就看到斜陽出現了。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我家寶貝徒兒呢？明明剛剛還看到他的呢，香菜徒兒？

　　弦外之音☆未時☆天籟場控：剛下麥，有事出門了。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嚶嚶嚶，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我只不過晚來了一步，香菜，你就這麼拋棄我走了嗎？為什麼不能多等我一分鐘，哪怕一秒鐘都不可以嗎？上天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我？蒼天啊，你對我實在太不公了，香菜，香菜，老天，你快把我的香菜還給我。

　　弦外之音☆未時☆天籟場控：……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香菜，香菜，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獨自浪跡天涯，嚶嚶，我真是太高興了，香菜沒有拋棄我，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香菜，我愛你，請帶我一起走。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我出門了。

　　弦外之音☆未時☆天籟場控：路上小心。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臥槽，我這麼賣力的演出，就沒個人捧場嗎？

　　楚源以前就知道斜陽逗比起來不忍直視，但他和斜陽的每次相遇都是在YY官頻的大型歌會現場，還真沒見識過這麼沒心沒肺的斜陽，這傢伙開直播間也是這副樣子嗎？在官頻的一本正經都是假裝？

　　斜陽似乎和這位叫未時的場控很熟悉，在公屏上不斷地調侃未時，楚源無語地看著咋咋呼呼上躥下跳的斜陽，眼看時間不早了，要是再不提醒斜陽一聲，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想起正事。

　　楚源想了想點開斜陽的私聊，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對方很快恢復了過來。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師父，什麼事？我要出門了。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很重要？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嗯，我要去一趟爸媽的公司，馬上就回來。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行，那就長話短說，我幫你接了一場生日歌會，好好表現。

　　弦外之音☆芫須☆天籟歌手：我知道了，謝謝師父，等我回來再私敲你。

　　弦外之音☆斜陽☆天籟歌手：去吧去吧，徒弟一點都不愛我，一點都不可愛。

　　楚源很想再發一串省略號，想想斜陽這傢伙抽風起來沒完沒了，最終還是忍下了，默默地關掉和斜陽的私聊，拿起手機、鑰匙和實習手冊出了門。

　　楚源邊走邊給褚母打個電話，不出所料，被褚母狠狠念叨了一番。

　　他現在居住的是一座豪華的高級公寓，屬於國內赫赫有名的孟氏集團的產業，楚源記得原身褚芫擁有駕照，而褚父褚母也給褚芫買過一輛車，方便褚芫上下課，幸好他在國外的時候也是自己開車。

　　楚源憑藉為數不多的記憶走進車庫，果然看到車庫裡停著一輛白色奧迪A4。

　　一路驅車開往餘氏集團總部，車窗外倒退的風景既熟悉又陌生，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不記得有多久沒回來了，清楚自身在餘家的處境後，楚源就減少回國的次數，每年都要等到過年才回來。

　　將車子開進停車場，抬頭仰望這棟高樓大廈，“餘氏集團”四個字巨大而耀眼奪目。

　　楚源拿出手機給褚母打電話，褚母跟前台說了一聲，讓他在底樓大廳休息區等候，掛上電話後，在前臺做好登記，坐到大廳的休息區等待。

　　前臺接待熱情地給他端上一杯水：“請喝水。”

　　“謝謝。”楚源微笑著接過一次性紙杯，將紙杯放在桌子上，休息區的桌子上放著一本厚厚的雜誌，是餘氏集團的介紹，拿起雜誌隨手翻著。

　　此時大廳的其中一座電梯門開了，走出幾個人影。

　　楚源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一眼，待看清楚走出來的人後，心跳猛然加速，臉上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絲慌亂，像似逃避似的迅速轉移視線，低頭佯裝認認真真地閱讀雜誌，放在膝頭的手緊緊握成拳。

　　即使只是匆匆一眼，足夠他看清余景煊那張冷漠的臉龐，但讓他悸動的並非是遇到了前世的“親人”，而是余景煊的憔悴就和夢到的一模一樣，他和余景煊相處的時日不多，余景煊終究是疼他的。

　　“小芫。”就在褚芫愣神之際，另一扇電梯門開了，一身職業裝的褚母快步走了上來。

　　楚源猛然抬起頭，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看向余景煊，對方似乎也聽到了這一聲“小芫”，面無表情地朝他看過來，握成拳的雙手緊了緊，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禮貌地向余景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余景煊淡漠地撇開頭，對身邊的余景行道：“走吧。”

　　楚源注視著余景煊與余景行並肩離開，心裡說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余景煊和余景行才是真正的兄弟，而他已經死了，他和餘家的恩恩怨怨已經徹底結束了，從今以後他只能以褚芫的身份活著。

　　“發什麼呆呢？”褚母屈起食指敲了敲自家兒子的頭頂，“走吧，你爸在等你了。”

　　楚源點點頭，回頭望了一眼走出大廳的余景煊和余景行，跟著褚母乘坐員工電梯到達位於九樓的編輯部，餘氏集團的SX文學城包括網路連載和實體出版，褚母是負責實體出版的編輯，如今已是主編。

　　“你先在這裡等一下，你爸還在開會，開完會下來找你。”褚母讓楚源在接待室裡等。

　　“媽，你去忙吧。”楚源接過褚母遞給他的茶杯，待褚母離開接待室後，抬頭打量這間舒適寬敞的接待室，接待室的一堵牆上掛著《蒼絕紀》的巨幅海報，《蒼絕紀》是余氏集團現今最為熱門的大型網遊。

　　根據SX文學城大神作家日暮歸途的同名小說《蒼絕紀》改編，剛剛推出就受到了廣泛關注，楚源在國外時就經常玩這個遊戲，欣賞了一會兒這張氣勢磅礴的宣傳海報，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在YY開直播間的每一位名主播，經常會幫助一些遊戲開發商做宣傳，當然他們也不是免費給開發商宣傳遊戲，楚源接過的單子從手游、頁游到網遊不計其數，除此之外還給一些網店做宣傳。

　　之前聽說《蒼絕紀》今年準備做一個YY官方代言，楚源沒有聽余景煊提起過，但娛音的OW早就給他透露過這個消息，具體合作事項YY官方還在和《蒼絕紀》工作團隊洽談中，若能談成那必然聲勢浩大。

　　爭奪《蒼絕紀》代言人的過程，又將是一場殘酷的比賽，娛音的OW提前給他透露消息，也是希望他能參加比賽，一旦成為《蒼絕紀》的代言人，YY將會給予前所未有的殊榮，屆時YY的登入介面會換成《蒼絕紀》代言人的海報，為期一個月。

　　這樣的榮耀，楚源不可能不心動，《蒼絕紀》的代言一向是娛樂公司巨頭CHU的天王巨星們，這次會做YY官方的單獨代言，必然是想要發展更寬闊的市場。

　　楚源屈指輕叩桌面，如今他已經失去了“重樓”的光環，但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