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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默契無間 葉谷主還給你什麽了

  “說清楚, 什麽叫鬼打墻?”納木兒拎起他的衣領。

  來人結結巴巴, 用了半天方才將事情說明白。今日一早,營地取水的馬車照舊前往鹿飲泉, 將桶灌滿後想要折返, 卻被湖邊那些亮晶晶的石頭晃花了眼, 也不知為何,腦中突然就像是灌滿了漿糊, 只知道駕著馬兒往前跑, 卻又想不明白該去向哪裏,待到終於從大夢中驚醒時, 太陽已經落了山, 木桶中的水也早已在顛簸中灑了個幹幹凈凈。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納木兒聞言只覺詭異, 踱步回到案幾後,原想要將這詭異蹊蹺的事情從頭至尾再想一遍,卻沒過多久就又站起來,道, “我親自去看看。”

  “大人!”帳中另一名親信在他身後道, “不如將此事稟告王上吧。”

  納木兒問:“現在?”

  “是, 現在。”親信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我們已在此駐紮多日,可從未見過此等異像,怕是有人故意為之。”這話只說了前半句,納木兒卻很快就想明白了後半句——先前沒有過, 而在王上與大沙鷲來之後就有了,既然如此,那正好說明對方的目標並非自己,自己又何苦要主動跑去趟這渾水。再退一步,就算當真趟了這渾水,將問題解決了,那對方還會再來第二回 第三回,到時候將這大營攪亂了,王上也只會覺得是自己辦事不利,倒是稀裏糊塗替大沙鷲挨了刀。

  想及此處,納木兒立刻就改了主意,沒有再去鹿飲泉,而是徑直去了耶律星的大帳。

  陸追將門簾輕輕放下來,轉身道:“計劃之中。”

  蕭瀾拍手:“厲害。”

  “你猜猜看,耶律星與大沙鷲下一步會不會也如我們所料?”陸追坐在他對面的地毯上。

  “會。”蕭瀾道,“不過這倒不是因為你我猜得準,而是因為他們壓根就不會有別的選擇。不吃飯尚且能挺兩三日,可大漠裏若缺了水,這些做苦力的勞工,一天都熬不過。”

  “我給你的東西,收好了嗎?”陸追又問了一回。

  “自然。”蕭瀾從袖中掏出來一個小瓶子,“將來遇到大沙鷲,先將這東西劈頭蓋臉灑過去。”

  “沒錯。”陸追點頭,“這是谷主讓小山帶給我的防身之物,據說只要沾一點,就能奇癢難耐全身潰爛,你可要小心別碰到。”

  “葉谷主還給你什麽了?”蕭瀾又問,這回的聲音裏卻多了幾分壞笑。

  陸追往後一退,警惕無比:“幹什麽?”

  蕭瀾道:“不如我猜猜看?”

  陸追捏住他的嘴:“你不準猜!”

  蕭瀾說不出話,只看著他笑。

  陸追踢他一腳,收回手甩甩胳膊,繼續掀開門簾一角往外看,沒過多久,果然就見耶律星與大沙鷲出了大帳,後頭跟著納木兒,三人神色皆是匆匆,翻身上馬後很快就離開了營地。

  “那匹馬,”陸追回身,“是很不錯。”

  蕭瀾點頭:“只管交給我。”

  “耶律星八成會活活氣死。”陸追感慨,“也不知夕蘭國裏究竟還有多少存貨,估摸將來會被你搶空。”都說自己曾經做過土匪,但與面前這人比起來,還是很自愧不如的。

  而與此同時,耶律星絲毫也沒有預感到,胯下這匹赤金麒麟頂多再過十日,就又會變成“別人的馬”,他還在看著面前星光閃爍的鹿飲泉,道:“鬼打墻?”

  “這……”納木兒有些想要冒汗,也不知為何白日裏還是迷魂圈,晚上卻就又正常了,於是不自覺就將目光投向大沙鷲,畢竟對方是唯一精通陣法的人。

  大沙鷲搖頭:“看不出有何玄機。”

  耶律星眼底微寒。

  “王上。”納木兒匆匆下馬跪地,心裏暗自叫苦,“或許是取水的士兵走錯了路,或許是大漠蜃影,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可我、我著實沒有必要拿這件事情說謊啊。”

  耶律星又看了一眼大沙鷲,見他依舊無話想說,便對納木兒道:“木木起來吧。”

  “多謝王上。”納木兒站起來,又嘆氣,“這種小事還要驚擾王上,真是慚愧極了,我這就差人重新前來取水。”

  耶律星微微點頭,擡手揚鞭向著大營的方向馳去。納木兒看了眼大沙鷲,原以為又會招來一個輕蔑諷刺的眼神,豈料對方卻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只箭一般緊隨耶律星離開。

  陸追穿著利落短衣躺在床上,閉目悠閑地聽外頭一片嘈雜,並且仔細分辨著那都是什麽。先是耶律星回來,再是納木兒訓話,再往後就是骨碌碌的車輪碾過沙地,木桶在後方“哐當”碰撞,逐漸遠去。

  蕭瀾隱蔽在暗處,聽著營帳裏兩個人的對話,是大沙鷲與早上取水的士兵,內容正是鬼打墻。士兵親身經歷,自然能說得繪聲繪色險象環生,大沙鷲看起來雖不動聲色,心中疑惑卻越來越多,若按這小兵所言,那早上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會是他的臆想,也不會是什麽蜃樓,倒當真挺像正經迷陣,可自己方才去查看時,卻又的確什麽都沒有,莫非真見鬼了不成。

  蕭瀾眉梢微挑。今日下午,若非他依照陸追所言打破陣法,那迷糊的馬車也不會成功闖出鹿飲泉。而在馬車駛遠後,他又將所有石陣都推了個亂七八糟,晚些時候耶律星率人前去時,自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將那取水士兵打發走後,大沙鷲又在大帳中待了許久,整個人都陷入了沈思,坐在地毯上活脫脫一尊雕像,直到聽到外頭的馬嘶與木桶碰撞聲,方才回過神來。

  這回取水很順利,並沒有什麽異像。不過納木兒擔心鬼打墻的事情還會重現,因此又打發人多去了兩回,直到營地內囤積了夠所有人飲用三天的水,方才松了口氣。

  晨光微熹,眾人也重新忙碌起來。大沙鷲一夜未眠卻睡意全無,索性出帳去了馬廄,看架勢是打算再去鹿飲泉。蕭瀾清清嗓子,站在他身後小聲道:“國師。”

  大沙鷲頓住腳步,回頭看著面前這絡腮胡子的塌眼男人,問道:“怎麽?”

  “我名叫阿武,平日裏負責看守那些楚國的奴隸。”蕭瀾趕緊道。

  大沙鷲也聽納木兒對耶律星提起過此人,因此點點頭:“找我有事?”

  “我聽說了鬼打墻的事,”蕭瀾道,“覺得同小時候鄉人講給我的一模一樣,就鬥膽來找國師。”

  “你聽過鬼打墻的故事?”大沙鷲果然就來了興趣,將手中的馬韁又栓了回去。

  “是。”蕭瀾道,“不如我一則一則說給國師聽。”

  “來吧!”大沙鷲帶著他回了營帳,又叫下人泡了茶,“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仔仔細細說一遍。”

  蕭瀾連連點頭,壓低聲音道:“在許多年前,大漠中有一顆明珠。”他滔滔不絕,正如大沙鷲所要求的那樣,講得十分仔仔細細。從明珠說到狐貍,從鬼兵扯到沙女,一口氣將所有陸追昨晚教他的、與大漠有關的故事都說了個繪聲繪色,若放在說書館裏,估摸能賺回一個月的米面油。

  大沙鷲聽他扯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最後一個故事講完,才驚覺自己本該在他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就將此人丟出去,免得浪費這許多時間。

  “國師?”蕭瀾問,“這些故事,可還有用?”

  大沙鷲冷哼一聲,拂袖出了門。

  “國師若不想聽這個,我還有別的。”蕭瀾聲音殷切,抱臂靠在門口看大沙鷲一路遠去,眼底的笑容也逐漸凝結,最後變成了一把刀,嗜血而又貪婪。

  “啊喲!”不遠處,張茂驚呼一聲,端著空盆狗吃屎跌倒在地,短暫吸引了看守的目光。而就在這一瞬間裏,蕭瀾影子一般掠出營地,也向著鹿飲泉的方向而去。

  先前那些烏七八糟的故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拖住大沙鷲,好讓陸追能有更多時間去布置陣法。營地裏已經有了足夠三日飲用的水,不會再有人輕易去湖邊,除了大沙鷲——陸追斷定此人一定會再回鹿飲泉,而事實也證明,他果然將人心猜得極準,大沙鷲的確對鬼打墻充滿疑慮。

  戰馬長嘶著停在沙丘下,有些焦躁地跺著蹄子。大沙鷲握著馬韁,看著四處綿延無邊的茫茫黃沙,後背不由沁出薄薄一層汗來。這裏本該是鹿飲泉,可眼前的景象卻分明又不是鹿飲泉。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

  鬼打墻,鬼打墻。大沙鷲環顧四周,猛然拔刀砍到地上,利刃沒入沙地,卻沒有翻卷出濕潤的深色沙塊,是最真實的幻覺。他向來自詡精通陣法,卻也不知困住自己的究竟是什麽,想要靜心好好研究,耳邊偏又不適時地傳來鈴鐺聲,清脆的,細碎的,那不是大漠中常見的駝鈴,更像是女子手腕上的銀珠。

  而大沙鷲所不知道的,在洄霜城裏的蕭家老宅,那裏也曾響起過無數次這樣的聲音,癡傻的紅衣少女被困白骨廢宅二十余年,城中百姓竟無一人覺察。在陸追失憶後,陶玉兒將這陣法重新教給了他,真真假假,水月鏡花。

  陸追獨自站在高處,遠遠看著鹿飲泉周圍的彌漫黃沙,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親手布下那片迷陣,鎖住不單單有大沙鷲,還有蕭瀾。

  大沙鷲坐在地上,用食指在松軟的沙地上劃出縱橫交錯的直線,想要從這一片幻境中找到出路。然而還未等他理出頭緒,身後卻又傳來了腳步聲,與那腳步聲一道逼近的,還有毒蛇遊過沙丘的聲音,比先前的銀鈴聲更令人毛骨悚然。

  蕭瀾手中拖著烏金鐵鞭,挑眉看著面前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明玉:爹!我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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