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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第62章
第六十二章-風聲鶴唳 人人都要對付冥月墓

  “冥月墓也是為了紅蓮盞而來?”陸無名問。

  蕭瀾遲疑了一下, 道:“並非只為紅蓮盞, 她還想殺了明玉。”

  陸無名皺眉,卻也並不覺得意外。畢竟自己當初交給兒子的任務便是毀了冥月墓, 若鬼姑姑能對他不聞不問, 才叫奇怪。

  於是他繼續問:“那你呢?”

  蕭瀾道:“我?”

  “鬼姑姑要殺明玉, 你呢?”陸無名又重覆了一次。

  蕭瀾道:“我自然會保護好他。”

  “不惜與鬼姑姑為敵?”陸無名看著他。

  蕭瀾道:“此事我會處理妥當,前輩多給我一些時間。”

  陸無名搖頭:“你可知明玉當年之所以不肯同我一道出海, 就是為了救你出冥月墓?那裏是吃人的魔窟, 他卻堅持你與所有人都不同。”

  蕭瀾道:“我自會好好珍惜這份情意。”

  “你珍惜哪門子情意?”陸無名有些莫名其妙,“我是要問你, 倘若明玉與冥月墓只能選一個, 又當如何?”

  蕭瀾面上發熱, 卻又很快就掩飾過去,道:“這些年我一直率人守在紅蓮大殿中,並不知墓穴深處都發生了些什麽,若當真如明玉所說, 裏頭已經烏黑臟透了, 那也沒必要再留著冥月墓。”

  這話聽著倒是還順耳些, 陸無名對他的看法總算是好轉些許。

  “關於李府內的兇案,”蕭瀾道,“前輩有何看法?”

  “我不信鬼神。”陸無名道,“挖眼掏心再弄的滿地血,更多是故弄玄虛,好讓旁人生出懼意罷了。”

  蕭瀾道:“我猜八成是冥月墓的人。”

  “依據呢?”陸無名問。

  蕭瀾道:“數年前在冥月墓中, 也曾有一名人犯離奇斃命,死狀與這回幾乎一樣,不過當時我率人查了許久,也沒找出究竟是誰所為。”

  “冥月墓的人?”陸無名有些意外,他先前以為是李府內那些江湖人自己所為,要麽是為了私怨,要麽是想借機嚇走一批人。

  “當年姑姑因此震怒,所以我猜她也不知情。”蕭瀾道,“況且殺一個無足輕重的江湖人,對此時的冥月墓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激得各門派愈發蠢蠢欲動,若說是死對頭幹的,倒還更加能說得過去。”

  “冥月墓有內鬼?”陸無名問。

  蕭瀾猶豫了一下,點頭。

  陸無名又往火堆中丟了一塊木柴,沒再說話。

  兩人圍坐在火堆旁,一邊議事一邊等著天黑,洄霜城中卻早已炸開了鍋。

  誠如先前蕭瀾所言,在厲鬼掏心的變故發生後,還有膽子繼續留在李府的,都是為了錢能不要命的。眾人原本想著沒有紅蓮盞,至少還有一個活生生的陸明玉在眼皮子地下晃,不算全無線索,只要得了他,也能進得冥月墓中,卻沒曾想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竟會與蕭瀾一起跳了崖。

  一時間流言塵囂而上,有人說兩人是練功走火入魔,也有人幹脆說兩人是殉了情——畢竟冥月墓的少主人與陸無名的兒子,不管怎麽聽,都極像是那種坎坷曲折的驚世話本,不虐不要錢。

  陶玉兒在茶樓聽到,腦袋隱隱作痛。

  朝暮崖的眼線在遇到李老瘸後,已將陸追拿到解藥的事情簡短告知,岳大刀一聽頓時心花怒放,也顧不上城內其余人,一甩帕子就往青蒼山裏跑。陶玉兒則是留在了洄霜城中,滿頭霧水,因為等她得到消息時,城中已經開始沸沸揚揚傳說冥月墓的少主人帶著陸追雙雙跳了崖,甚至還有漫天白色蝴蝶翩翩飛舞,十分感人。

  梁祝什麽樣。

  就這樣。

  陶玉兒:“……”

  對於這種傳聞,她自然是不信的,不過卻也不知道蕭瀾究竟有何打算,所以就暫且留了下來。李老瘸在城中打探半天,也只從朝暮崖的人那裏探得一絲風聲,說蕭瀾此舉是想將冥月墓逼出洄霜城。

  陶玉兒易容成普通男子,叫了一壺茶邊飲邊聽後頭一群人談天——說是閑談,卻與潑婦罵街也沒什麽兩樣,都在抱怨說推舉出來的掌事大哥太怯懦,竟然直到現在還不下令包圍冥月墓,也不知在磨磨唧唧些什麽。

  事已至此,還有何好怕的呢?陸追已經墜崖,不管是生是死,一時片刻怕都是回不來了,那便只剩下了距離寶藏最近的冥月墓。此時出手,倘若贏了至少能一起大搖大擺走過鏡花陣,只要能入墓,哪怕沒有紅蓮盞,哪怕是用巨石鐵鍬又砸又挖,總能找到,還怕金子邁開腿跑了不成。

  算盤越打越響亮,再一想連蕭瀾也沒了,剩下一個鬼姑姑,一群模樣醜陋的鬼怪侏儒,哪裏還是這麽多江湖人的對手。其中一人說到興奮處,站起來伸手狠狠拍了下桌子,唾沫星子飛濺,眼前幾乎已經出現了金燦燦的珠寶金銀。

  陶玉兒心裏搖頭,這些年待在王城米油鋪中,未與外界打過交道,倒是當真挺久沒見過這般狂妄自大的草包了。

  茶樓中正說著話,外頭大街上已經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一群人扛著刀騎著馬,所去的方向正是冥月墓暫居的胡同小院。

  “啊呀!”茶樓中的人受了驚,也趕緊拿起武器向下沖去,心裏連連埋怨對方不厚道,分明就說好要等掌事大哥下令後統一行動,沒曾想居然還能搶先。

  其余門派聽到消息,也爭先恐後追了上去,如同冬日裏的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直到最近逼近胡同口,竟是浩浩蕩蕩集結了黑壓壓一群人。

  人多了,底氣也就足了,再加上蕭瀾不在,知道沒有人會出來甩鞭子,態度也就更囂張了三分。圍在小院門口叫嚷了大半天,裏頭卻依舊毫無動靜。

  最前頭的一人卯足勁,“哐當”一聲大力踢開院門。一股寒風從裏頭刮出來,吹得院中一片狼藉,四處都是空空如也,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冥月墓的人沒了,就意味著到手的銀子飛了。事已至此,江湖眾人其實都已毫無理智可言,在李府中彼此間的勾心鬥角,在加上對未來不切實際的花花暢想,導致整個人都瘋魔起來,自私,暴戾,貪婪,人本性中所有的弱點都被那懸在空中的縹緲財富無限放大,連面容也染上了猙獰。

  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冥月墓,哪怕是逃了,只要還沒過鏡花陣,那這麽多人加起來,足以生擒鬼姑姑,逼她說出墓穴裏所有的秘密。

  守著城門的老人戰戰兢兢,半天才說清楚,說的確有一群人駕著馬車,在幾個時辰前離開了洄霜城,叫什麽“姑姑”的。

  月色高懸,本該是入眠的時刻,山道上卻馬嘶一片,煙塵滾滾。洄霜城內的馬驢騾子被搶走大半,百姓躲在屋中,也只有自認倒黴——只希望走了就別再回來,可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火盆中木柴發出細細的碎裂聲,忽明忽暗照著鬼姑姑的臉,安靜而又詭異。

  黑蜘蛛重傷初愈,手臂上依舊纏著繃帶,眼底狂風與黑霧一起呼嘯。過了許久,才道:“姑姑認了吧,少主人已經不是先前的少主人了,只要與陸家沾邊,就都會瘋。”當年的海碧如此,現在的蕭瀾也是如此。

  鬼姑姑依舊未說話,細看那嶙峋的手卻有些顫抖,死死握著,像是在壓抑心中的怒意。

  先前探子說在茶樓見到了陸明玉與紅蓮盞,她便派了人出去一探究竟,也沒太當真,卻沒料短短一個時辰後,弟子竟帶回了蕭瀾與陸明玉一起跳崖殉情的消息。

  她不覺得蕭瀾會這麽愚蠢,蠢到用如此蹩腳的戲碼,就想瞞過自己,好讓他帶著陸明玉遠走高飛,神仙眷侶。

  所以便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性,他這場戲根本就不是演給自己,而是演給城中那些烏七八糟的江湖門派。

  沒有了蕭瀾與陸明玉,冥月墓變成了眾目睽睽下最後一塊肥肉——且不論是真是假,至少它看上去是鮮嫩而又油水充足的。

  所以蕭瀾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將矛盾的中心引向冥月墓,好掩護那不知躲在何處的陸明玉,或許還抱著另一個心思,想將自己逼出洄霜城。

  鬼姑姑整個人都隱入了黑暗裏,看不清神情,可若屏住呼吸,就能聽到從雙手骨節傳來的響聲,那是能捏碎頭骨的力度。

  與此同時,山洞中。

  蕭瀾將火堆挑得更加旺盛一些,自己坐在一邊,拿著半截木炭在地上寫寫畫畫。

  陸無名道:“陣法?”

  “迷魂陣,只會這一個。”蕭瀾笑笑,“在茶樓中布陣之時,我還擔心過會不會失靈。”不過幸好,看冥月墓弟子著急回去報信的反應,似乎還挺好用。

  “你娘是布陣高手,你只會這一個?”陸無名將信將疑。

  “我天生不擅於此,母親教了幾回,也就放棄了。”蕭瀾道,“這迷魂陣也是現學現賣,難得有用一次。”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即便這回馬馬虎虎學會了,也不是母親教的,而是陸追在自己下山前,握著手又在紙上畫了一遍陣法,才能勉強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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