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B612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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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總， 你未來有什麼打算呢？」

　那個問題明顯是在問他未來的事業計畫的，這種財經新聞類雜誌還能問什麼問題呢？或者，他們會期待怎樣的問題啊？

　但是雜誌上的沈總是這樣說的：是這樣的， 我覺得人還是得向前看， 我覺得這個醫療行業做的實在是太沒意思了（笑）。正好我未來的妻子畢業了， 她人挺爛， 連高中文綜比我高五十分都吹了四年……

　花曉（震驚）：文綜還能比你高五十？！沈總你不是北大的嗎？理論上應該接近滿分吧？

　沈總哂道：高中學習不好，高三加了把勁考上的。她如果嘲笑我大學沒畢業，那我真是非常冤屈。

　花曉：……？？

　沈總說：所以我打算不幹了， 把手裡的股票清一清， 回去唸完大學。

　花曉， 目瞪口呆：哈？！

　……

　顧關山：「……」

　顧關山難以置信地對沈澤道：「你……你……」

　沈澤囂張地問：「顧小姐， 怎麼了，看不慣你男人被小姑娘覬覦麼？」

　顧關山也沒法說是你哪塊腦子搭錯了居然又想回去念大學——但是她一想，又覺得沈澤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並不是個衝動行事的人， 於是決定壓下揍他的衝動， 回國去，再問。

　然後， 顧關山好奇地點了一下那條微博評論。

　評論區裡， 滿是爆炸的小姑娘：

　…………

　……

　渣子今天烤鴨成功了嗎：臥槽這是什麼配置啊！北大說不念就不念，事業如日中天了倒是回去唸書了， 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人……

　Acomi：這也太帥了（窒息）我他媽以為我看的是ELLE……

　世界第一外貌協會：我日簡直是吳彥祖本祖了， 我要做他迷妹！！

　……

　PETP亞洲善待你北協會：這人是光華金融以前的院草。我們大一的時候一起吃過飯惹。他和他媳婦恩愛到令人髮指， 大噶當個言情小說看了就行，別zqsg，手黃再。

　還有人怒吼：這樣的帥哥我一個人能操十個！！

　顧關山：「……」

　顧關山智憋地心想，現在年輕人精力真好，一個沈澤她都頂不住，誰能操十個沈澤？她把沈澤捆了送過去。

　沈澤在微信囂張道：「怎麼樣？看到下面的評論了嗎？顧小姐你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顧關山說：「……」

　沈澤：「嘖，顧關山，至少給我知道你男人有多炙手可熱啊？我出去往那一站，到處都是小姐姐……」

　顧關山想把沈澤這種瞎幾把膨脹的狗東西直接掐死，她沒回沈澤，在微博直接轉發了那個同好的po，說：

　「這個男人我認識，高中同學，身嬌體軟好推倒，當年還產過ALL他的糧，抹布本。」

　顧關山的粉，瞬間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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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布本是什麼？ALL他又是什麼？

　抹布本，意思就是本子裡面沒有故事情節，只有瘋狂□□的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或者五個人六個人，連15P的都有，這麼多人一起把一個人抹布（艹）掉；而ALL他的意思也非常簡單，意思就是沈澤是□□的那個。

　那時候顧關山已經忙於畢設很久沒開過車了，微博全都是她的清水小畢設，她的粉絲雖然也會為畢設打call，可是誰不想看點帶顏色的東西呢？

　性和變異使人不再永生，卻也正是人生斑斕之所在，試問哪個人能抗拒一個產肉特好吃的太太的車的誘惑？

　答案是，沒有啊！

　顧關山那句話並不是開玩笑。不過關山月太太以前，的確沒又認認真真正兒八經地日過自己男人，就高二的時候畫過一本□□的火柴人，還被常老師沒收了。

　於是顧關山為了不食言，在回鍋的路上專程給沈澤開了一本子的車……

　……

　她在芝加哥的四年，實在是買了很多小玩意——但是這裡的絕大多數東西，她都只有兩個選項，出售或者丟棄。

　沈澤讓她別帶太多東西回去，怕她在路上累著，有什麼東西想要的話，回去再買。

　——沈澤一直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他從第二輪融資，公司步入正軌之後，給顧關山買什麼，就沒眨過一次眼。顧關山不願意收自己父親的東西，卻對沈澤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格外鍾情。

　而那些東西沈澤買的東西，顧關山哪一件都舍不得扔。

　其實到了大四，他們哪個人都不缺錢了。

　那時候顧關山的經濟幾乎完全獨立，她從同人稿過渡到商稿畫手，早就已經變成了交四位數稅金的人——只是她交的稅和沈澤交的一比，有三四個零的差距。

　顧關山一開始還覺得有點不平衡，想為國家多交點稅（賺得多一點），但仔細一想，自己好像確實也沒有沈澤那種在辦公室安壁掛床的意志力，心理也就平衡了。

　然後，顧關山拖上了自己的行李，回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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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行，是非常無聊的。

　顧關山一開始的時候還覺得跨越太平洋很好玩，倒時差也很有意思，飛躍晨昏線簡直是太有趣了——人類咋這麼能呢？而這個好奇寶寶的狀態大概持續到她大一飛回去和沈澤過元旦的那一次飛行，她飛回美國的那趟飛機。

　那趟飛機裡，她坐在機艙裡看著底下的海和雲，滿腦子都是『去他媽的狗屎，還有十四個小時』。

　在飛機上的時光非常無聊，顧關山只得抽時間摸和粉絲們約定好了的魚，把沈總翻過來覆過去地畫了一通，甚至動用了道具，一邊思考沈澤這個混蛋到底為什麼不打算幹這個APP了。

　他那個APP其實發展的很好，幾乎已經完成和所有二乙級醫院的對接了，而且他又付出了那麼大的努力，到底為什麼不想幹了呢？

　顧關山一邊思索這個問題，一邊在素描本上用花樣百出的體位抹布沈澤，並且莫名地，得出了一種變態的趣味來……

　沈澤在折騰人時人特別壞，這個不需贅述，甚至都都沒人樂意譴責，只消知道他是個爛人就行了。

　顧關山憋沈澤這些破習慣憋了四年，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變態，然後她終於在自己的素描本上，找到了發洩的地方。

　顧關山將沈澤畫成了小**誘受，把自己代入了超級帥氣大叔攻，畫了個9P捆綁小黃漫，並且特地在微博強調了一番：

　『說到這個沈總，至少我高中的時候沒見過他有胸肌腹肌！但我知道他高中的時候上廁所，被人嘲笑唧唧小喔！』

　……

　顧關山的粉絲震驚至極：「天啊，真的嗎？！」

　顧關山在下頭惡意地編排道：「對，然後他這個人超爛的，大概被戳到了痛點，直接帶著人就把那個嘲笑他的人揍了一頓。」

　她的粉絲——蛋黃酥酥酥十分震驚：「還有這等羞恥之事？！」

　「那是自然！」顧關山充滿惡意地打字：「沈大爺高中的時候就是個校霸，扛把子，我校的人都知道！他在學校裡喜歡調戲小姑娘，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機艙裡那個小WiFi網速並不快，但聊勝於無，於是顧關山和她的小粉絲，瘋狂編排沈澤……

　蛋黃酥酥酥：QAQ天啊沒想到沈總竟然是這樣的帥哥！可是我覺得他和他女胖友那麼恩愛，他是後來從良了嗎？

　關山看著『後來從良』四個漢字，滿腔血淚地打字兒：我、不、了、解、哦。

　機艙裡開始播報北京的溫度，大約距離降落已經不遠了，顧關山甚至都已經感到了霧霾的氣息。

　這時候，有個叫ZenithanGle的，頂著科比頭像的人，在評論區問她：

　「太太，他真的唧唧很小麼？」

　顧關山看到那句話的瞬間，彷彿看了一篇揚眉吐氣的宅斗爽文，立即感到了造謠的爽快……

　她痛快地回覆那個人：

　「嗯，據可靠的消息，只有三公分！聽說是青春期發胖的錯，青春期發胖要不得啊！」

　顧關山想了想，為了佐證這句話的真實性，特地配了個悲傷蛙表情包，又回覆道：

　「只有三公分，他是真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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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佔點便宜有什麼錯？這不就是積怨已久的結果嗎？就算被發現，沈澤也應該受著。

　以顧關山的瞭解，她造沈澤的謠又不要代價，沈澤難道會神經病到自己在微博搜自己的名字麼？當然不會，他這人狂得要死，絕不可能做出搜索關鍵字這種丟臉事兒。

　微博是個開放卻又封閉的平台，對於同好同擔們而言，微博這個平台完全開放；但是對於非同圈人士而言，這個平台卻又封閉得不可思議，顧關山的微博首頁幾乎只能刷到自己圈子相關的微博，永遠看不到半分他們什麼NBA，什麼RNG什麼WE的賽況——同理可得，沈澤首頁肯定沒有任何二刺猿博主。

　顧關山對沈澤非常放心，並且知道沈澤這種平時非常嫌棄各種動漫，嫌棄腐向的，沒事就刷刷NBA刷刷電競的直男，絕不可能找到自己的馬甲。

　能找到嗎？當然不可能！車神太太的馬甲如果能這麼容易被扒掉的話，天理何在？

　顧關山想到這一層，將手機一關，揣在了兜裡。然後她拖著行李箱，在廣播聲中，愜意地出了機艙。

　……

　北京的夏天已經有點熱了，首都機場光亮的地板映著天穹，顧關山拖著自己的行李箱，擠過了海關。

　海關的小姐姐對她微笑道：「歡迎回國。」

　顧關山也對她微笑著說：「謝謝。」

　然後她捏著畫滿了ALL沈澤的素描本，昂頭走出了海關。

　關山月太太那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幾乎稱得上滿面紅光，她從行李轉盤上取了行李，想起沈總大約正在外頭等著——就把9p捆綁小黃漫打包發了微博，拿水把本子一潑，將素描本上頭的水性筆全毀屍滅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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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場的國際到達口擠滿了人，有人手裡舉著英文或西語的橫幅，西裝革履地等待自己的合作對象，那些人其中就有一個沈澤，顧關山四處張望著尋找他。

　他能在哪呢？顧關山想。

　沈澤大聲喊道：「顧關山！這裡！這兒！你是聽不見我嗎！」

　顧關山回頭看了一眼，那一時間，嘈雜的人群瞬間遠去，天地間只剩一個沈澤。

　他頭髮剪短了，剃了很短的板寸，整了個頗潮的鬢角剃痕，站在人群裡頭，拿著個手機。顧關山看到他之後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觸動。

　終於畢業了。

　……她等待這一天，等待了整整五年。

　她等了整整五個春秋，在萬里之外熬過了無數個思念他的夜晚，與他克服著時差和距離的挑戰，他們互相思念，痛苦又滿懷希望地掙扎。

　五個春夏秋冬，一切都改變了，一切都滄海桑田。

　顧關山眼眶有些發紅，她站在到達口，拖著巨大的行李箱艱難地跑了幾步。那個行李箱太大了，她有點跑不動，卻又想抱沈澤，又急又難過，忍不住嗚一聲哭了出來。

　——那些思念，那些愛情，那些無眠的，掙扎的夜晚。

　沈澤硬是擠了進來，用力抱住了哭出來了的顧關山。

　「……行，行了，」他沙啞道：「……我怎麼喊了你這麼多聲都聽不見……」

　顧關山嗚嗚咽咽地搖頭，顫抖著鬆了行李箱的拉桿，伸手抱住了沈澤。

　「好啦……」沈澤心都要化了，他伸手撫摸女孩的頭髮，溫柔地落下個吻，道：「好了，好了……沒有凶，山山，我哪裡捨得凶你。」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

　「……帶你回家，乖。」

　然後沈澤溫柔地親吻顧關山的頭髮。

　那是個極度溫柔繾綣的場景，他們在到達口處擁抱，一切明亮溫柔的光影都在眼淚裡交織，可是在那個場景裡頭，顧關山卻突然看到了自己手裡的素描本。

　……絕不能讓沈澤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顧關山瞬間理智回籠，成為了一個心機婊！

　她飛快地將手裡沾滿水的素描本，砰地一聲甩進了垃圾桶！

　做事，絕不能留把柄，關山月太太冷靜分析，這個正抱著她的混賬，報復心理很強的。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