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攤牌

　要是別人， 可能就沒有直接去找蘇維， 但秦楓不一樣， 他把白初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 他不可能放任蘇維和米莉亞。他就直接去找了蘇維， 這裡不是國外， 不是對方的地盤， 秦楓不怕他。

　秦楓的反應在蘇維的預料之外，蘇維以為對方不可能直接找上門， 畢竟他現在也沒有做什麼。卻不知道他現在的作為很像秦楓當初的作為，要是對方就只是一個人來好， 關鍵來了一個米莉亞， 秦楓不可能放任這麼一個可能危害到白初曉的存在在旁邊。

　兩個人坐在院子裡， 蘇維還泡著茶。

　由於是晚上， 天空上的星星很少， 月亮被雲朵遮住了大半。

　「你真的瞭解白初曉嗎？」蘇維倒了一杯茶放在秦楓的面前，唇角微勾， 「他跟你一點都不合適。」

　「她沒有失憶， 而是另外一個時空的人？」秦楓不用想，就知道蘇維是怎麼想的。

　秦家有一本書，書裡記載著各種真實而存在的神奇事件， 包括蘇家的一些事情也記在上面。蘇家的人最喜歡用他們看到的東西威脅別人，利用別人，曾經就有人被蘇家的人逼死。

　曾經有一名男子喜歡上一個女子，那名女子的記憶就被蘇家人看到過， 蘇家的人就威逼女子離開那個男子，因為蘇家的人看上那個男人。那名女子也是硬氣，直接在那男人面前自殺。

　秦楓以前就當小故事看，但他聽到蘇維的話，莫名地就想到那個故事。這世界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法用科學解釋，就好比有人突然醒來就懂得其他國家的語言一樣。

　「不怕嗎？」蘇維看著手裡的茶杯，對方的反應真平靜，「你要的是原本的她，還是現在的她？」

　「當然是現在的。」秦楓認識的是失憶後的白初曉，不是原本的白初曉，所以他不會去管她的記憶是否有什麼問題。眼前的蘇維想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門都沒有，「蘇維，今天是一個米莉亞，明天呢？你們蘇家還有其他人在，你的女人不會少，你護不了初曉。你想得到她，不過是因為她與眾不同，而不是因為愛。」

　這也是秦楓直接找上蘇維的原因，哪怕對方現在挑撥他們成功，然後蘇維又成功的跟白初曉在一起，但蘇家的人不可能讓她活多久。那是一個喜歡廝殺的家族，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而白初曉恰巧就是沒有那麼大能力的人。

　「就算你看到她其他時空的記憶，不代表她就不是原本的她。」秦楓冷聲，「你想用你的能力威脅誰？你看到的應該不只是她另一個時空的記憶，還有這一個時空的，否則你一開始就不可能注意到她。」

　秦楓發現白初曉得知蘇維擁有能看到別人記憶的能力後，她就更加不喜歡看見蘇維，似乎還帶有一絲懼怕。他忽然想到白初曉跟謝家人的相處，想到謝大夫人上一次那麼快就同意讓白初曉搬過來，謝大夫人極有可能察覺到白初曉的異樣。井申宇曾經那麼喜歡白初曉，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即便大家不可能隨便就想到其他地方，但這也說明白初曉失憶前後，習慣應該沒有太大的變化。

　白初曉回國後是跟他們接觸的不多，但也有接觸以前認識的人。除了性格因為當初的事情而有很大的變化外，人的小動作、習慣，這都是很難改變的。

　因此，秦楓就有這樣的猜測，猜蘇維看到的白初曉的記憶可能是兩段截然不同的，那都是屬於一個靈魂的記憶。與其說白初曉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倒不如說她去旅遊一圈回來。

　「秦楓，你果然是秦家的人！」對方在這麼短的幾天內就分析出來，還在米莉亞來了之後特意找到自己，蘇維不得不說秦楓對白初曉是真愛，否則對方怎麼可能這麼關注未婚妻的事情，還能分析出這樣的結論。

　「現在不說，你只會找上曉曉，利用這一點，威脅她，讓她心生恐懼，怕你把所謂的真相告訴我們，讓她離開我們，」秦楓冷聲，「這就是你們蘇家最擅長的。」

　「因為米莉亞嗎？」蘇維詢問後又開始分析，要不是米莉亞出現，只怕對方不會這麼早攤牌吧，「米莉亞的身手很好，想要不留痕跡殺死一個人也很簡單，不只是她，還有其他人。你今天過來跟我說，是怕他們下手，你保護不了白初曉。」

　「我不是保護不了，而是做不到你們那般卑劣。」秦楓不想跟蘇家的瘋子們折騰，「既然能早點避免，那就沒必要秀實力。」

　等白初曉受傷後，自己再趕到，再英雄救美？秦楓做不到，或許別人會以為這樣能讓女方更加愛他們，可他不可能這樣做，明知道可以避免傷害，還有心上人的傷換她的愛，那說明愛得不夠深，不夠真，更愛的還是自己。

　蘇維沒想到這竟然就是秦楓的回答，輕笑，「不錯，我確實是想利用那些人，讓她知道只有我能保護她，跟我在一起才是最正確的選擇，而你保護不了她。」

　可是聽到秦楓的話後，蘇維忽然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有秦楓在，只怕白初曉看不到他的存在。

　「我不管你們蘇家擁有什麼樣的神秘力量，也不管你們想跟誰在一起，但白初曉不是你能動的。」秦楓不曾怕過，「你靠的不過是大家的不知情，曉曉她喜歡謝家的人，愛我，你就想一點點擊垮她的內心。但如果大家都知道呢？曉曉失憶了，你能看到她失去的記憶，她不知道，你鑽的不過就是這個空子！」

　「是！」蘇維承認，沒有否認，「我很好奇她是怎麼在另外一個時空從小長到大的，又不知道這個時空的事情，明明是同一個人，還是說另外一個時空的事情，更像是一個夢。」

　蘇維不認為那是夢，夢裡的畫面沒有那麼清晰。一個人的記憶或許是模糊的，但他們蘇家的人看到的都是清晰的。因為是蘇家的人，所以蘇維比任何人能都能體會到神秘力量的存在，特別是他本身還擁有這種力量。他曾經尋找過擁有類似力量的人，但卻很少人擁有這種力量，最終找到的不過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

　那名老者跟他說，擁有這些力量是一種不幸。老者跟他的愛人一生都沒有生育孩子，而是□□，他不希望他擁有的神秘力量傳到下一代，不想他年輕時發生的悲劇再一次上演。

　他們蘇家卻不一樣，蘇家的長老們以及家主都希望保存這種力量，一個個都跟瘋魔了似的，認為這種神秘力量能帶領他們蘇家走向巔峰。在國內呆不下去就跑去國外，還跟大家族聯姻，這才有了他蘇維。

　「只有我能理解她，而你們呢，不懂得。」蘇維依舊認為只有自己這樣的人才能更加瞭解白初曉，而其他人都不明白，他們看的不過就是白初曉的表面，「她現在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極有可能一輩子都記不起來。知道嗎？這個世界對她而言就只是小說裡的世界。」

　這是蘇維看到的關於白初曉記憶片段裡最大的秘密，即使他只在前兩次遇見白初曉的時候看到，但恰好他就看到這一點。因此，他才有把握借此威脅到白初曉，就是沒想到秦楓會找上門，還說這些話，這讓他的計畫胎死腹中。

　「你可以關掉你的手機了嗎？」蘇維看向秦楓放在桌上的手機，對方剛剛就非常直接地把手機放在桌面。他沒有阻止他，也沒有刻意說其他的話，因為秦楓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秦楓恰恰也是他最討厭的人，對方沒有所謂的神秘力量，卻過得十分好，還得到了他愛的人。這對於蘇維都是奢侈的，外國不比華夏，外面的人有槍，有子彈，敢暗殺。華夏不是不可以暗殺，但情況比外面好非常多。

　特別是在看到白初曉跟秦楓在一起後，蘇維就更加嫉妒對方，白初曉這樣的人應該最難愛上別人，也最難同意跟別人在一起，偏偏秦楓就做到了。

　秦楓打的是謝大夫人的手機，讓她跟謝大爺他們一起聽。當謝大夫人聽到秦楓和蘇維的對話後，眼睛就更紅，她以前是周家的千金，卻她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可她也明白被秦楓如此鄭重對待的蘇維有多麼危險。

　不管白初曉是不是那副身體原來的人，但是她從未多要過謝家什麼東西，哪怕他們給她的□□，給她的房產，她收著卻沒有動。謝大夫人一直都有感覺到女兒對他們的疏離，女兒更像是為了認他們而認他們，不像是認親人，他們對女兒好，然後女兒又會從其他對方補回他們對她的好。

　謝大爺卻明白蘇家所謂的神秘力量，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像他們這個社會層次的人也能知道一些，卻沒想到女兒的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

　「曉曉活著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謝老爺子也聽到那些話，就算曉曉不是失憶前的，他們頂多就是讓她待在外面，別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身體靈魂被穿，這種事情本來就由不得他們，何況聽蘇維的話，孫女還是之前的孫女，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估計是跑到另外一個世界後回來，就不記得，去的時候也不大記憶，反而因為時空交錯，而導致一些事情發生，比如蘇維說的小說。

　去了另外一個時空的白初曉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世界，反而把這當成了一部小說，至於白初曉看到的小說內容又是怎麼樣的，謝老爺子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孫女是否好好的。

　「那孩子，心裡藏得緊，都不肯說。」謝老爺子嘆息，這也正常，要是這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不可能告訴別人，反而得掩蓋好。想想白初曉回到謝家的日子，一家人的心情也好上許多，大兒媳婦也沒有再像以前那麼憂慮。女孩子本身又沒繼承多少財產，以白初曉在娛樂圈的知名度，多賺幾年也就能賺到謝家給她的嫁妝。

　聽到手機裡的對話的人也就只有謝老爺子、謝老夫人以及謝大爺夫婦，再來就是白初曉的親哥哥謝逸。謝家的其他人沒有在這裡，也沒有聽到。

　「我要過去。」謝大夫人想要去找白初曉，告訴女兒不用怕，不用做噩夢，也不用怕動了家裡給她的東西，不用怕以後還不起。以前，她聽到女兒做噩夢說夢話的時候，她就心痛。女兒也真是傻，既然怕，為什麼還回來認，如果沒回來認他們，不就不會做噩夢說不是他們的女兒，怕他們報復她。

　「這麼晚了，曉曉應該睡了，改天再過去。」謝老夫人阻止大兒媳婦，她經歷的事情多，也能接受這樣的說法。她年輕的時候也陪著丈夫一起闖蕩，還是謝家的當家主母，沒有那麼容易就被嚇到，倒是孫女自己嚇自己，要是人的靈魂能肆意穿到別人的身體，這世界早就亂套了。

　謝大夫人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秦楓之前也說曉曉睡著了，那她現在就不應該過去，她也得整理整理一下思緒，不然到時候怎麼跟女兒說呢。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好說，只怕還會傷到女兒，女兒沒有安全感。

　在掛斷電話後，秦楓又跟蘇維聊了一會兒才離開。

　等秦楓離開後，米莉亞就跑出來，她聽到他們的談話，心生懼怕，像他們這樣的人，有的事情可以知道，但有的事情又不能知道。就好比剛剛的事情，她在旁邊偷聽，那兩個人明明知道，卻什麼都不說，這是把她當成死人嗎？還是她即將就要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不能成為戀人，不是還能成為朋友嗎？」蘇維端起桌上的茶杯，看到秦楓今晚的作為，他就知道自己輸了。秦楓比自己更加適合白初曉，也更愛她，而自己更想要的是一個同類，一個跟自己一樣都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我還能活著嗎？」米莉亞在蘇維的面前向來都比較直接，跟其他的九個人不一樣，她想要站在蘇維的身邊。要是早知道會聽到這麼機密的事情，打死她也不過來啊，現在後悔也來不及。

　蘇維沒有說話，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蘇家花那麼多資源把米莉亞培養到現在的模樣，也不是讓她這麼輕易就死的。

　秦楓回到臥室的時候，白初曉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她今天睡得比較早，八點多就睡了，這一會兒還不到十點，聽到些許聲響，就醒來。一看時鐘，才發現才九點多不到十點。

　「去處理公事了？」白初曉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口水後，就看向個秦楓。

　「私事，找隔壁的聊聊。」秦楓摸摸白初曉的頭，「我認識的是失憶的你，不是以前的你。」

　白初曉一聽秦楓的話就覺得不對勁，本來還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對方莫非已經知道，「你……」

　她從來就沒想過其他人會知道她的過去，神情緊張，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楓，對方會在意嗎？

　「你知道了？」白初曉不禁在想她會不會被趕出去。

　「想什麼呢？」秦楓拿走她手裡的水杯，把人圈在自己的懷裡，「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的，這都不重要，懂嗎？」

　白初曉靠在秦楓的懷裡，心裡有些感動，可她又想到謝家，又洩氣，「你不一樣，謝家要的是原裝的。」

　她仔細想，是她跟秦楓在一起，不是原主跟秦楓在一起。那謝家就不一樣，人家生下來的是原主，不是她。即使謝家跟原主那些年都沒有接觸，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去謝家不好，可是不去的話，謝家就得繼續忍受喪女之痛，她看原著的時候，就看到謝家對原主的寵愛，來到這個世界後，也看到謝家為原主做的，他們每年都會以原主的名義做慈善，他們還在想著她。

　秦楓都知道了，那謝家還遠嗎？蘇維還在那裡呢。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她都能穿越了，這世界必定還有其他神神秘秘的事情。

　「別擔心。」秦楓沒有去問謝家怎麼想的，先讓大家冷靜冷靜，「他們能理解的。」

　「他們不會已經知道了吧？」白初曉驚恐，蘇維以前不是還幫過她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跟謝家的人說，不過這也有可能，蘇維跟謝清是好朋友，要是謝家的人知道了，她該怎麼辦？

　「你只是失憶。」秦楓不知道白初曉的記憶到底是怎麼樣的，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真的忘記過去，「他在你的身上看到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片段，就好奇你，認為你跟他一樣是與眾不同的存在，想跟你在一起。」

　白初曉有點懵，什麼叫做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難道原主的記憶還能留下來？

　「別瞎想，先睡覺。」秦楓揉揉白初曉的頭，他之所以這樣跟她說，就是讓她安心一點，這些事情都得解決，否則她也不能安安心心地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