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深情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韓葉舟懇求道，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就不用總抓著別人。她都有男朋友了，你那麼說，是要讓人誤會， 讓他們也分手嗎？」

　兩年多了，韓葉舟感覺自己還不夠認識韓婉兒， 這一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堅持的意義， 也沒有必要把人拖下水。

　「你是不是喜歡白初曉啊， 」韓婉兒笑得很淒涼， 「表面上，你沒跟她接觸， 實際上， 你總讓我不要招惹她。」

　韓葉舟這幾次跟韓婉兒曇花， 都被她神邏輯嚇到， 「為你好，你都不知道。她不是蠢貨， 不可能任由你欺壓， 不還手。她沒動你， 那是因為韓家養了她那麼多年。」

　「她都給了錢了， 還什麼養那麼多年。」韓婉兒沒有看手機，心裡恨得不行， 「她除了一張臉， 還有什麼。也對， 她就是靠著一張臉， 把你們迷得神魂顛倒，她就不應該回來。」

　啪，韓葉舟甩了韓婉兒一巴掌，這是他第二次打她，「清醒點。」

　韓婉兒捂著臉頰，眼裡充滿恨意，「打啊，你們有本事就打死我。當初，申宇哥明明沒有跟白初曉在一起，偏偏你們這些人就把我當成第三者，我那麼努力地想要超過她，你們卻說我是替身，明明我跟她一點都不像。」

　直播還在繼續，網友們聽到韓婉兒的話再次驚呆，直播間被刷屏了，大家不約而同地打出一句話：原來這就是真愛啊。

　所謂的真愛，當三，那是為了愛，只要他們沒有在一起那就不成問題，哪怕他們快要在一起了，那也沒問題，因為這是愛。搶了人家的未婚夫，可以說他們還沒有結婚，搶了人家老公的，可以說他們感情已經破裂。這種已經睡了人家好友，還說愛著人家的，大抵是真愛？

　韓葉舟眼角餘光落在床鋪上的手機上，拿起手機後，才發現韓婉兒在直播。他的內心是崩潰的，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要做什麼？他連忙關掉直播，頭疼死了，他們一定聽到他跟韓婉兒對話。

　韓婉兒看到韓葉舟拿起的手機，臉色瞬間就白了，她這才想起來她剛剛在直播。他們都聽到了，那她該怎麼辦？不行，她不能就這麼放棄，對，直爽，賣直爽的人設，有話就說的人設，她還要繼續在娛樂圈混下去，要打敗白初曉。

　另一邊，白初曉已然看到最新的微博信息，有人把韓婉兒和韓葉舟對話的音頻發到網上，還有人@她。白初曉萬萬沒想到韓婉兒會這麼作死，不過這也正常，瑪麗蘇女主總喜歡犯蠢犯錯，然後男主男配幫襯著她們。

　現在的小說總喜歡寫家世好顏好的優秀女配變成惡毒女配，這一類的人，只要不去懟女主，那就是人生贏家。就好比白初曉現在，脫離原著劇情後，過得十分暢快。

　「又看這些。」秦楓聽到音頻後，整個人都非常不好，那韓婉兒說話都不經過大腦思考的，非常容易讓人懷疑白初曉跟韓葉舟是不是產生過禁、忌之戀。就算再生氣，也不能這樣說吧，「不打算動？」

　「怎麼可能。」白初曉不可能一直不動韓婉兒，之前沒動她，是覺得對方太愚蠢，不用她伸手她也能把自己玩崩。可是現在要是不動手，不就讓人認為她好欺負，這是原則問題，「以後我絕不跟她出現在同一部電影，同一部電視劇，同一期雜誌，連同一個產品的同一時間段的代言都不可以。」

　這就等於白初曉單方面封殺韓婉兒，想要跟白初曉合作，那就不能同時跟韓婉兒合作。只要放出風聲，那些人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會做出選擇，畢竟韓婉兒身份背景不如她，演技不如她，名氣也不如她。

　要踩，自然得狠狠地踩一腳，理由還非常正當，她不想被勾搭人家的男朋友，合作了，難免就會碰到對方的男朋友探班，為了避免一絲一毫的可能，那就別碰面。至於頒獎典禮什麼的，那是真沒辦法，該遇見還是得遇見，就是不能坐在一起。

　不僅是白初曉有這樣的想法，就連其他一些跟趙浩成關係比較親近的女的也有這樣的想法。上流社會，很多人都知道韓婉兒和趙浩成的事情，自己做錯事，還把髒水潑到別人的身上，真是可笑，像她們這樣的豪門千金又不缺少愛慕她們的少，死盯著一個人做什麼。

　當趙浩成的母親不滿意韓婉兒，想給兒子找相親對象的時候，就發現原本說好見面的人家委婉地拒絕他們，再找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拒絕。

　本來也就是睡一下，這個圈子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奈何韓婉兒作死，弄得大家都不想跟她有牽扯。

　趙浩成劇打算去找韓婉兒，卻被他親媽給攔住，「你說說你，以前也不見你對其他女人負責，你現在對別人的未婚妻負什麼責？」

　趙夫人感覺自己的臉面都丟盡了，兒子這樣的做法跟搶好朋友的未婚妻有什麼差別。

　「申宇已經跟婉兒解除婚約，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我要是不跟婉兒在一起，她能跟誰在一起。」趙浩成看到網上的那些言論後，就覺得韓婉兒很可憐，明明是她被人傷到，才到酒吧買醉，這才發生意外，那些人卻只看到結果，不關注過程。

　身為一個男人，趙浩成認為自己必須對韓婉兒負責。

　趙夫人氣得要命，卻無法阻止兒子。事情鬧得那麼大，他們趙家現在也下不來台，被逼得只能去韓家求親。

　秦楓還待在影視城，用筆記本處理公事。他擔心韓婉兒過來找白初曉的麻煩，也擔心對方腦殘地找人報復初曉。那樣的腦殘，最喜歡把錯誤都歸到別人的身上。

　「秦少。」周宏君前來視察片場的時候，就看見了秦楓。他本來沒打算這幾天過來，就是看到網上的消息，就決定過來看看，因為白初曉是他的表妹啊。

　聽周宏君叫秦少，秦楓感覺有些變扭，對方是白初曉的表哥，「叫名字，表哥！」

　「等你們結婚再叫也來得及。」周宏君還是不大習慣對方這般溫和。

　「沒有變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不過就是想他跟白初曉可能最後沒有在一起，秦楓表示他好不容易抓住人，怎麼可能讓白初曉從自己的手中溜走。

　實際上，秦楓他們的擔心多餘了，韓婉兒的心沒有那麼冷，也沒想過其他的報複方式，就想在名氣上超過白初曉，狠狠地壓著她。

　韓家的人還是答應了趙浩成的求婚，讓他跟韓婉兒在一起，至少趙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別再胡鬧了。」韓父警告韓婉兒，「要是再出事，你就出國吧。」

　韓父當著趙浩成的面對韓婉兒說這些話，他被這個女兒折騰得什麼都不想說。當初白婉兒在家裡的時候，也沒有韓婉兒這麼折騰，這一件事情說來說去都是韓婉兒不注意，趙浩成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是這個啞巴虧，他們只能吞下。

　「你現在的感覺就是井申宇當年的體會。」韓父又加了一句，早知道這樣，當年還不如留下白初曉，好好對她，指不定謝家還能幫襯韓家，他們也不會跟井家搞得那麼僵。

　井家說不計較，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們以後也就是商業合作，沒有其他糾葛，說明白一點，就是關係冷了。

　韓婉兒的身體搖搖欲墜，面色蒼白地看著韓父，她現在非常心疼，痛得都要瘋了。井申宇當年也是這樣的嗎？她這一刻非常痛恨井申宇愛著的白初曉，同時又有點自我懷疑，她當年的行為，跟現在的趙浩成有什麼差別，她恨趙浩成睡了她，恨他跟她求婚，再聯想自己兩年多錢的作為，她的臉色就更加蒼白。

　「不，怎麼可能？」韓婉兒既心痛又慌亂，「我才沒有搶別人的男人，沒有。」

　「婉兒。」趙浩成上前攙扶韓婉兒，「你當然沒有搶別人的，我跟你在一起之前是單身，也沒有心上人。」

　趙浩成明白韓父的意思，不過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說明白，以後他和韓婉兒再因為這一件事情發生矛盾，那也無關於他人。

　聽到趙浩成這樣的話，韓婉兒心顫，這話彷彿帶有莫大的諷刺，好像在說她就是搶奪井申宇的渣女。要是她當初沒有在韓母他們面前表現出非常喜歡井申宇的樣子，也沒去追求井申宇，那白初曉是不是就跟他在一起了。

　沒有親身經歷就不知道這裡面的痛苦，當韓婉兒被韓家強逼著跟找趙浩成在一起的時候，她體會到了井申宇當時的撕心裂肺。

　「既然你們在一起，那麼就想辦法處理好網上的事情。」韓葉舟不準備再幫著韓婉兒，不讓她深刻體會到切膚之痛，那她就不可能擔心地跟趙浩成在一起，這也是他跟韓父商量出來的結果。現在的韓婉兒更像是一個聯姻工具，而不是他們的親人。

　「是啊，浩成，你可得幫婉兒看看。」韓母明白丈夫和兒子的顧慮，她不是不想幫女兒，而是女兒不及他們重要，只能寄希望於趙浩成。她也更看好趙浩成，找一個喜歡女兒的，總好過著一個女兒喜歡的，對方卻又不愛女兒的。

　這一段時間，韓婉兒做的事情也讓韓母大跌眼鏡，這哪裡像是一個豪門千金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升級版的潑婦罵街。縱然韓母再想站在親生女兒這邊，可是事實證明白初曉就是跟井申宇沒有聯繫，是井家對白初曉唸唸不忘，想著人家是謝家的人，因為謝家比韓家強。

　趙浩成點頭，他已經找了公關團隊，幫他潤色聲明，聲明的大致內容就是他對不起韓婉兒，願意承擔責任，他跟井申宇是好朋友，以後依舊是朋友，他們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就斷絕來往。

　他們把韓婉兒塑造成一個為愛而放棄原則的女人，為愛卑微，為愛不折手斷，但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愛而不得的女人。想要博取大家的同情，讓大家不再關注她身上的黑料。

　網上確實有少部分人感動，大多數人都是冷眼看著，要是他們同情韓婉兒，以後是不是就得同情自己，別人愛上他們的對象，為了他們對象各種低頭，那他們是不是因為放棄對象？

　網上的民眾都比較年輕，思想也沒有那麼老舊，更沒有這麼容易被感動。在他們的眼裡，這個聲明恰恰說明韓婉兒破壞人家的感情，當了第三者，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活該。

　韓家和趙家的速度很快，當天談好後，發了聲明，又發了兩家即將聯姻的消息。

　白初曉拍完一天的戲份，跟秦楓吃完飯回酒店休息，就看到韓婉兒又上了熱搜，這幾天，韓婉兒都不知道上了幾次熱搜，就沒有下來過吧。

　「當真是轟轟烈烈。」白初曉嘴角微扯。不去演苦情戲就可惜了。

　秦楓看到網上的聲明冷笑，就這種的卑劣手段也想要人稱讚？他當初跟蹤白初曉的時候，頂多就是讓那些追求她的人知難而退，又沒讓她本人知道，也沒傷到她，這才是正確的做法，就韓婉兒那樣的也叫做深情？

　「太蠢。」秦楓評價，要是白初曉原本有心上人的話，他一點會暗中想辦法讓她一點點地遺忘對方，把那人從她的心底挖走，讓她看到那人醜陋陰暗的一面。就算那個人再好，那就試試，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心志不堅的男人就容易動搖。

　而韓婉兒最蠢的一點，就是在得知白初曉有男朋友後，不是想著讓井申宇死心，而是不斷作死，重複白初曉的道路，這就越讓人無法忘懷心上人。

　白初曉不知道秦楓所的，還頗為認可秦楓的做法，「我們中間應該不會隨便蹦跶出來一個第三者吧？」

　「那些對我有過好感的，都對我死心了！」秦楓抓著白初曉的手，落下一吻。

　白初曉詫異地看向秦楓，這傢伙到底對那些人做過什麼，她可不認為沒人對他動心，動心的必定也不只一個人。

　「只要不腦殘的，就知道不合適，不可能一味糾纏下去。」秦楓沒說的是對那些死纏著不放的人，對付她們的方法也很簡單，讓她們遇見所謂的暖男，或者把身無分文的她們丟到貧困地區，讓她們受一段時間苦，也就沒人敢再惦記他，遠遠見到他時，就麻溜地滾遠。

　秦楓對白初曉確實非常溫柔，但這不代表他這個人就是柔和的，否則他也不可能繼承秦家，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而白初曉至今都沒有看到他陰冷的一面，看到的都是他好的一面，秦楓我這白初曉的手，他怎麼可能讓她看到那些不好的一面呢，老婆還沒真正到手呢。

　等到手後，再讓她慢慢感受到自己的其他面，讓她接受完整的自己，秦楓想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放開她。

　「貌似也對。」白初曉點點頭，那些曾經跟她表白過的人，在她拒絕他們後，也沒纏著她。人家又不是沒錢，這世界上也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確實沒必要盯著她一個人，「不是深愛，就是有點好感，稍微喜歡一點，差不多，也就放手了。」

　對於一個只談過一次戀愛，現在還在談的白初曉，她根本就不理解那些愛的死去活來的人。

　秦楓揉揉白初曉的頭，眼睛微眯，跟韓婉兒解除婚約的井申宇，呵，白初曉不可能看上這樣的人，特別是在韓婉兒鬧出那些事情後，要是初曉真跟他在一起，那就坐實破壞別人感情的事實，哪怕是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初曉也不能看上他，因為有自己在。

　「今天的那兩套古裝還不錯。」秦楓說起白初曉白天拍戲時穿的衣服，拿出手機，把照片給她看。

　白初曉拿過手機，抬頭瞥一眼秦楓，「不是在工作嗎？還有時間拍照片啊？」

　「休息的空檔。」秦楓輕咳，看到拍攝現場後，才知道拍攝時的畫面沒有成品那樣漂亮，至少周圍的場景讓人沒有代入感，比如牽著馬的綠衣人，再比如所謂懸崖也是綠幕，虧得他們還能演得那麼逼真。

　白初曉滑動秦楓的手機的屏幕，發現他拍得還不錯，一張張的滑過去，就看到熟悉的照片，那像是她當初拍網絡劇《九狐》的定妝照，抬頭看向秦楓，「你偷拍我！」

　「光明正大的拍。」秦楓原本想阻止她繼續滑動照片，但還是讓她看到了，「正好過去看到，又不好打擾你們的拍攝，就隨意拍幾張，看你上不上相。」

　他當然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拍下她的照片，而是因為他習慣了。他跟蹤白初曉的那些日子可沒有少拍她的照片，不過用的不是這一個手機，他已經把那些照片資料拷貝出來。

　「真的？」白初曉懷疑，摸著下巴，「你該不會是被我的美色所迷吧？」

　「對，就是被你迷住了。」秦楓把人摟在懷裡，拂過她額間的秀髮，輕輕地親一下她的額頭，在她的耳畔低語，「什麼時候，你才能讓我不可自拔？」

　「嗯？」白初曉疑惑，他現在還不夠愛她？當她對上他熾熱的眼神，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流、氓！」

　「我只有你，不對你流、氓，能對誰？」好像鑲嵌在她的體內，不自拔，秦楓緊緊地摟著她，不讓她又羞澀地躲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