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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入甕》第84章
第84章

  「父……父皇, 您怎麼來了……」秀鸞的嘴角還噙著笑, 看到來人,她錯愕地張大嘴巴。

  嘉禾帝淡淡地掃了一眼房裡相鄰而坐的兩人, 隨後望

向他們圍坐著的桌子。秀鸞好吃, 她的寢宮裡總少不了一些吃食,宮裡有什麼好東西, 御廚做出來後總會先往錦繡宮送。只見在她面前的盤子裡,放了好幾顆荔枝的果核,她的左手邊,果皮堆得跟小山似的,秀鸞兩手空空,反倒是她身旁的楚離手裡, 正拿著一顆剝了一半的荔枝。

  嘉禾帝眯了眯眼睛,跟著他一起來的劉喜在外面見到此情此景,立即哈著腰上前, 將房門重新關上了。回頭看到一院子的宮女嬤嬤都畏懼地盯著他看, 劉喜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去去去,都下去吧,該幹嘛幹嘛,不要站在這裡礙事。」

  宮女和嬤嬤們如聞大赦,爭先恐後地逃離了前院, 劉喜抬頭望天,今夜只怕是不會寧靜了。

  對於嘉禾帝的出現,楚離並沒有感到意外, 或者說,自打他今夜入宮起,就一直在等著嘉禾帝來找他。

  「下官拜見皇上。」房裡只剩下他們三人,楚離放下手裡剝了一半的荔枝,不緊不慢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才下跪行禮。

  嘉禾帝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明地開口:「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楚離低著頭道:「回皇上,馬上就是亥時了。」

  「那你是否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嘉禾帝又問。

  「錦繡宮。」楚離頓了頓,又補充道,「公主的寢殿。」

  「既然知道是公主的寢殿,你身為朕的臣子,這麼晚了居然敢擅闖後宮,朕問你,你可知你該當何罪?」嘉禾帝突然拔高了聲音,好在外面的宮女嬤嬤都已經被劉喜打發走了,否則非被嚇得跪地不可。

  楚離平靜地望著前方:「臣,不知。」

  「你……」嘉禾帝氣得指尖發抖,好一句不知,堂堂一個狀元,深夜擅闖公主的寢殿,非但不思己過、不知悔改,居然還敢出言頂撞他!虧他把他當作最中意的晚輩,竟然連半點禮義廉恥都不懂,真是氣煞他也。

  嘉禾帝深吸了兩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回過神的秀鸞也顧不上再吃荔枝了,雖然她還沒吃夠,忙站起來走到嘉禾帝身邊:「父皇,您過來看我,怎麼不讓人通報一聲呢?」

  「通報?」嘉禾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女兒,「若非朕沒有讓人通報,朕還看不到這麼晚了他居然會在你的房裡!鸞兒,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件事情要是被人傳了出去,你以後的名譽還要不要了?」

  這是嘉禾帝第一次對秀鸞發脾氣,秀鸞也是第一次聽到父皇對她那麼大聲說話。原本楚離來找她,她很開心,哥哥親手剝荔枝給她吃,她就覺得荔枝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秀鸞知道父皇在氣什麼,可眼前的這個人,他不是外人啊。

  「父皇。」瞧了眼跪在地上的哥哥,又看了看面色鐵青的嘉禾帝,秀鸞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眶道,「在你心裡,鸞兒就是這樣的人嗎?父皇,您看到他在我的房裡,為什麼不先問問他為什麼會來,為什麼也不問問我們在做什麼呢?您從小一直教導我,不能光憑自己看到的就妄下斷論,那您現在呢?為什麼不弄清緣由就口口聲聲地罵我們呢?」

  秀鸞說完,抬手擦了擦眼淚,倔強地走回楚離的身邊,也在他的身邊跪下。哥哥說他的身份還不能讓父皇知道,可若是不讓父皇知道,今夜這事,父皇一定會罰他。可哥哥沒有錯,她也沒有錯,父皇要是罰哥哥,她就和哥哥一起受罰。

  嘉禾帝方才說完看到秀鸞哭就知道自己的話重了,可還沒等他想到話來安慰她,秀鸞就突然說了這麼一通話。意外之餘,嘉禾帝免不了更加震怒,他一向聽話懂事的女兒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這麼跟他說話,原本他沒有讓人進來,就是存了想要替她隱瞞之心,畢竟秀鸞是他的女兒,她若名譽有損,他的面子上也過不去。可偏偏秀鸞一點都不明白他的苦心,居然為了護著楚離和他頂嘴。

  嘉禾帝真是氣壞了,口不擇言道:「朕為什麼罵你?鸞兒,你還記得你的母妃嗎?柔兒她溫婉大方,知書識禮,朕一直以為,在朕的眾多兒女中,你是最像你母妃的。可你看看你今日都做了些說了些什麼?簡直是不知羞恥!」

  嘉禾帝本想等楚離求情,教訓幾句,就讓他回去反思,然後再找秀鸞好好談談。若秀鸞真心屬意楚離,他並不介意讓楚離當個駙馬。可現在,要不是看在柔兒的面子上,他恨不得立刻讓人把楚離拖出去亂棍打死!鸞兒會變成這樣,一定是被他蠱惑的!

  在聽到嘉禾帝這番話時,尤其是最後一句,秀鸞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慘白。

  父皇剛才說她什麼?不知羞恥?原來在父皇的眼裡,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秀鸞目光呆滯地望著嘉禾帝,她始終不相信剛才這些話是父皇說的。

  女兒眼底的絕望深深地刺痛了他,嘉禾帝手握成拳,他明明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為何又……嘉禾帝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不忍再看女兒的眼神。

  正在此時,許久沒有開口的楚離突然出聲:「皇上,您還記得柔妃嗎?」

  自從十二年前柔妃和他的冀兒出事後,宮裡幾乎無人敢在他的面前提起這兩個名字,就連每逢柔妃的忌日,劉喜提醒他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的,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平靜地和他說這個名字。

  嘉禾帝再次轉過身,眼神複雜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在騫兒的口中,聽說他在去年上元節的燈會上,對上了一般人都難以對出的對聯,當時他聽了只是笑笑,並未放在心上。第二次是他同騫兒昱兒一起去幽州,騫兒說要不是他的神機妙算,他們就不會那麼順利地將糧草送到軍營,要不是他的出謀劃策,他們也不可能親手取了司馬成的性命,在短短幾日內逼晉軍不得不投降,還親手遞上降書。當時的楚離只是一介平民,他聽了之後,心裡更多的不是對楚離這個人的震驚,而是對一個百姓居然能有如此膽識的震驚。

  再後來,辭官多年的李宓回宮找他,說要舉薦一個人。李宓在辭官以前,也算是兩朝元老了,可自他登基以來,朝中不少官員都曾舉薦過自己的門生,唯獨李宓從來沒有。這回李宓竟然用他舉薦的人作為回朝的條件,而且也只是想讓那個人從被禮部剔除的貢士名單裡重新添進去,嘉禾帝十分好奇,仔細一問才得知李宓要舉薦的人,居然又是楚離。

  楚離,楚離,他的兒子替提他的時候總是一臉驕傲,而且還是李宓欣賞的人,那個時候起,嘉禾帝才真正將此人的名字記在了心裡。直至看到他交上來的答卷,他終於明白為何騫兒和李宓會同時推薦他。

  嘉禾帝不得不承認,楚離入朝半年,他確實很欣賞這個少年。而且在他的身上,他總覺得能看到自己當年初登基時的影子,他的很多想法,很多見解,在某些方面,簡直與自己不謀而合。

  過去他一直將這些巧合歸納為他是李宓的門生,是騫兒的朋友。李宓曾經輔佐他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很多想法,而騫兒是他的兒子,父子連心,能夠猜到他想了什麼,提前告訴楚離,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他對楚離的提攜,很多方面也是看在李宓和騫兒的面子上。

  只是如今,看到這少年的眼神,他突然之間有些不確定,他此前所上書的那些與他不謀而合的想法,究竟是別人提醒他的,還是他自己想的?如果是前者,他不會降他的罪,可如果是後者……

  剛才他還提到了柔妃,他問他,是否還記得柔妃?

  他記不記得柔妃,和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而且居然,自己一點都不反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過了許久,嘉禾帝才反問。

  楚離依舊跪在地上,與剛才不同的是,此刻他仰起頭,目光毫無畏懼地與嘉禾帝對上,沒有閃躲,沒有隱瞞,只平靜地彷彿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痛癢的往事。

  「十二年前,柔妃帶著三皇子出宮去安國寺祈福,途徑山路,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二十幾個帶著刀的蒙面人,他們凶殘地殺光了所有侍衛和宮女,就連坐在馬車裡的柔妃和她奄奄一息的七歲的兒子都不肯放過。當蒙面人將他們兩人拖出車外,柔妃自知生還無望,在被刀劍穿心的前一刻,拚勁全力將自己的孩子推下了懸崖。後來,消息傳到宮裡,皇上派人尋了好幾個月,卻只找到了柔妃的屍體,而她的兒子,不知去向。」

  楚離說完,嘉禾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震驚形容了,而他身邊跪著的秀鸞,早就哭得泣不成聲。

  「你……你怎麼會知道,柔妃的孩子……是不知去向?」嘉禾帝渾身發涼,嘴唇輕顫,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當年柔妃母子出事,除了身邊的親近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楚冀並沒有死,而他因為找不到楚冀的屍身,因此在柔妃過世半年後,對外宣稱三皇子病逝。是以宮外的百姓們,幾乎都以為三皇子是病死的。

  可他是怎麼知道他的兒子沒有死的?

  心裡幾乎有一個答案破土而出,可是嘉禾帝不敢去想,這是他盼了十幾年的希望,他既希望他的冀兒能回來,又怕他的冀兒回來之後會恨他,恨他為什麼當年不繼續找他。

  嘉禾帝看著伏在楚離肩上不停地哭的秀鸞,啞著聲音道:「鸞兒,你告訴父皇,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聽了他的問話,秀鸞終於再也忍不住,痛哭道:「父皇,哥哥他沒有死,哥哥,他就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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