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奇貨可居

　王家老四又名王清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少陽就知道他的異能是「察看人心」。這有點類似測謊儀和心靈探測。和李少陽當初的心靈感應術十分想像。都是那種直接殺傷力不強。但用好了無敵的能力。

　在王家老四的異能下。商九州吐露的應該是實情。那麼事情就有點意思了。

　李少陽一直在觀察商九州的女兒楊月翠。她現在對審訊人員有一種敵視。但無論是情緒表現還是那些話。都是十分真實的。

　他想了許久。對王山道：「把楊月翠在學校的資料給我看一下。包括她的日常活動。結交的朋友。還有她的導師。研究組……所有的資料都整理出來。」

　王山匆匆而去。

　很快。這些資料被彙總在了一起。因為鄭市大學的經濟研究組是對外開放的。學校又有嚴格的考勤制度。所以這些資料調查起來不難。

　這是一份厚厚的資料。還有一部分是臨時詢問鄭市大學同學和導師的錄音。

　無論是導師還是同學。都表示楊月翠平時埋頭刻苦。很少出校門。因為家裡條件一般。又是來自農村。所以她也很是節儉。至於金融炒家。所有人都不信。因為除了模擬軟件。楊月翠是連股票都沒機會碰的。

　「她的長處在於數學能力。經濟學中需要處理很多數據。楊月翠主攻的便是這個課題。」王山介紹道。

　李少陽翻看著這些資料：「她的電腦和手機都看過了嗎。」

　「電腦是二手的。手機不是智能手機。如果不是偽裝。那楊月翠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實是米國一家大型基金的股東。年收入都在百萬美金上下的。」王山搖頭：「這太諷刺了。商九州身為商流大司命。竟然讓女兒過著這種清貧的日子。」

　所有的資料都顯示。楊月翠只是一個在數學上有著極高天分的學生。尤其是在博弈論上十分厲害。上次得到匈牙利數學金獎。就是緣於她在博弈論上的研究。

　「這還是個挺孝順的孩子。」王山感慨道：「楊月翠拿到費舍爾金獎後。將稅後2萬美元的獎金全部寄給了家裡。商九州家裡的房子就是靠這筆錢翻修的。」

　李少陽看了他一眼：「山哥。你好像很同情楊月翠。現在還沒證據表明她是清白的。你可不要被感情左右了。」

　王山連聲說對。但心中未免覺得李少陽太過冷靜了。

　「把她的電腦拿來。」李少陽放下資料沉聲道。

　王風月走過來：「少陽。你為什麼一直覺得楊月翠有問題。莫非看出什麼來了。」

　李少陽搖頭：「我只是對商九州拚命的保護她感覺不對。因為商九州絕非是一個好父親。」

　王風月詫異：「哦」

　李少陽緩緩道：「四隱五顯九司命。我對九龍宗的這幾位人物都有瞭解。」他想著趙靈兒給自己整理過的那份情報。繼續道：「九龍宗內部對商流大司命。也就是商九州的評價十分統一。只有一句話。叫做無情無義。」

　正說著。王山親自把楊月翠的筆記本拿了過來。

　李少陽打開放到一邊。一點點查看著。所有的軟件和文檔都不放過。最後他打開了一個很小的金融模擬軟件。這種軟件只有不到2M大小。類似於那種最簡單的網上炒股模擬軟件。但功能很強大。

　李少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拿出手機打給九兒：「讓趙靈兒來我這裡。」

　……

　半小時後。李少陽和趙靈兒進入審訊室。打開筆記本。推給了惴惴不安的楊月翠：「能給我說說這個軟件嗎。」

　楊月翠低頭看了一眼。不禁鬆了口氣：「你說的是這個啊。這只是一個模擬軟件。只能做最簡單的模擬。很粗糙的。」

　趙靈兒咯咯一笑：「看來你不太懂軟件啊。真正的好軟件並不是需要多大的體積。多強的功能……反而是利用最小的體積和最簡單的功能。去做出足夠的事情。你這個軟件就屬於這種。就是我看了也得說一聲。這是一個非常牛逼的軟件。」

　楊月翠瞠目結舌：「不可能。我甚至不知道這軟件的作者。這二手電腦買來後這軟件就在。幾次格式化後也消不掉。我開始以為是病毒。但後來覺得挺好玩的。就一直在玩這個。這其實就是個涉及經濟學的小遊戲而已。」

　趙靈兒咯咯一笑。跳上了桌子。就盤腿坐在那裡。不停的敲著筆記本鍵盤：「我來給你演示一下。如何利用這個軟件。去操縱上千億資金。進行金融戰爭的。」

　楊月翠睜大了眼。

　在她面前豎起了一個巨型的幕布。連結到了筆記本上。

　隨著趙靈兒的操作。這個簡單的小軟件後面的代碼全部被破解了。瞬間跳出了一個個頁面。頁面越來越多。最後簡直是成千上萬。

　趙靈兒吹了聲口哨：「你這筆記本都不是一般貨色。如此多的頁面竟然不卡。只有大型計算機才能做到這一點。」

　楊月翠茫然的搖頭：「這是我爸給我買的二手貨。才花了1000來塊錢。」

　李少陽和趙靈兒對視一眼。果然。這筆記本是商九州送給女兒的。這才可以解釋如此強大的原因。

　趙靈兒敲著筆記本：「看到了麼。你這個『粗糙的小軟件』其實連接著全球一萬八千多名操盤手。每天晚上24點。這些操盤手就會將他們的操作數據彙總到你的後台上。這些海量的金融數據。經過你的計算和處理。將計算結果返送給他們。他們再進行下一步的操作。」

　楊月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不得不相信。雙手抱著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這個軟件每天晚上都自動更新。怪不得每天都傳來那麼多數據。我還以為是遊戲。我真是太傻了。」

　趙靈兒嘿然道：「因為你的強項就在於博弈論。在經濟學中。如果是超大型的資金戰爭。那麼具體的操作反而不是關鍵。關鍵是針對每一次變化的博弈和選擇。這正是你做的事情。」

　趙靈兒說著伸開雙手：「你就是這些操盤手的總司令。就像螞蟻部落一樣。他們都是辛苦的工蟻。而你才是部落的女王。每天晚上24點。你的每一步博弈選擇。都會改變上千億的資金變化。如果說金融市場是一個貨幣和數字組成的世界。你就是這個世界當之無愧的上帝。」

　楊月翠已經要崩潰了。

　李少陽拔下筆記本的插頭。交給趙靈兒：「現在整個金融戰爭的指揮中心在我們手裡了。你可以做事了吧。」

　趙靈兒打個響指：「沒問題。其實如果不是這個軟件控制的網絡是單獨的線路。以我的能力。早就發覺了。」

　李少陽催促她快去。現在距離香江局面崩潰。只剩下了不到3個小時。

　趙靈兒蹦跳著去後。李少陽拉過椅子坐下。看著楊月翠柔聲道：「我知道你一直被瞞在鼓裡。只以為自己是在玩遊戲。但關於你的父親。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

　楊月翠已經麻木了。對於李少陽所說的這些事實。她只能被動的接受。

　最後她擦著眼睛問道：「但是我父親。他。他難道不擔心我把那些錢都賠了。畢竟我只把那當作了一個遊戲。如果我稍微不小心。或者不想玩了。那些人不都全完了。」

　李少陽嘆了口氣：「那是因為你父親對你有信心。而且十分瞭解你。況且。每一個成功的商人。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你們安陽曾出過一位了不起的大商人……你該知道是誰吧」

　楊月翠點點頭：「我知道。是戰國末期的呂不韋。據說他就是安陽人。」

　李少陽遞給她一杯水後微笑道：「你父親就是學的呂不韋的商道。所謂商業活動。最根本的表現就是投資。無論多複雜的商業活動。無非是低買高賣而已……但古往今來。若論投資最成功的一位。絕對是呂不韋了。他是戰國乃至現代最牛逼的風險投資人。而他投資的不是貨物。而是人。」

　戰國策曾有記載。呂不韋問父親：「種田能獲利幾倍。」父親答曰：「十倍。」

　呂不韋再問：「投資珠寶生意能獲利幾倍。」父親答曰：「百倍不止。」

　最後呂不韋問道：「那投資一位王子。助其登上王位。能獲利多少。」父親沉思半晌。答曰：「獲利無數。」

　呂不韋投資的正是秦國落魄王子異人。最後異人在他的幫助下回國稱王。那便是秦莊襄王。

　但這還不是呂不韋的真正投資。據說呂不韋主動將自己的愛妾趙姬送給了莊襄王。莊襄王登位後立其為後。便生下了千古一帝秦始皇。

　李少陽說到這裡指著楊月翠道：「商九州投資的便是你。你就是他苦心栽培的『秦始皇』。如今你也沒讓他失望。差一點就實現了他的野心。一舉摧毀了香江金融。進而虎視整個東南亞各國。那可是不遜於秦始皇橫掃六合併吞天下的事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