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食人魚的妙用

　天良公司的秘密刑堂，幽深的一間大屋子，似乎還帶著一股血腥味兒。

　張浩然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檀木椅上，背後豎著一人高的關公像，四根香燭冒著煙。只有微弱的一點燈光。

　啪的一聲鐵門鎖上了，八個精瘦的漢子站到了張浩然左右。這群人比起外面的那些壯漢，塊頭兒小了不少，但眼神中的冷酷，卻猶有過之。

　張浩然很有信心，不管李少陽有多邪門，就憑身邊這八個高手，絕對萬無一失。這八大金剛是李志彪一手帶出來的，人人手裡都沾過血，那是用鈔票生生喂出來的狼崽子，只要他們兄弟一聲令下，絕對是不要命的主兒。

　李少陽只是看著：「怎麼，張總，不認識了？」

　張浩然打個哈哈，起身走到一座巨大的魚缸前，順手從盤子裡捏出一塊生肉，扔到了裡面。

　魚缸裡一群南美食人魚擠到一起，瞬間將一塊肉撕成了碎片，血紅的沫子在水裡翻滾著。

　張浩然拍拍手：「認識，兄弟你上次不夠意思啊，自己帶著美女跑了，是不是急著回去打炮啊。」他猥瑣的露出一口黃牙：「唐嫣然那臭娘們……」

　他說得不堪入耳，李少陽怒喝一聲：「住嘴！」

　張浩然就好這一口，就喜歡高高在上的看著那些人發怒，生氣，然後哀求，哭泣……

　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虐：「喲，生氣了，我還沒說完呢，李少陽，你爹媽求我的時候，那場面，真該錄下來給你看看。」

　李少陽深深吸了口氣，反而平靜下來：「張浩然，我這次來，一是還錢拿借據，二是要告訴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李少陽要替天行道，讓你知道什麼是惡有惡報。」

　張浩然眯著眼，從牙縫裡擠出幾聲冷笑：「好，說得真好，還替天行道，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我張浩然在道上幾十年混下來，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來找死的。」他惡狠狠的點上一根菸：「弟兄們，幹活了！」

　八條漢子呲牙咧嘴，人人手裡握著防暴棍，這種粗大的棍子，用的是特殊膠體製成，內部鑲有鋼條，外表柔軟，殺傷力超強，而且一棍子下去，都是內傷。

　一個身上紋著鍾馗像的精瘦漢子咧嘴笑了：「老大，就這麼個貨色，需要我們幾個一起動手麼……不如，玩點刺激的？」

　張浩然來了興趣：「老鬼，想玩什麼？」

　老鬼捏著手裡的防暴棍，做了一個捅入的動作：「讓這小子嘗嘗當娘們的滋味，給他來個『毒龍鑽』怎麼樣。」

　幾個漢子瘋狂的笑了，張浩然眼神帶著幾分殘忍：「有意思，玩來看看。」

　老鬼嗖嗖甩著防暴棍：「哥幾個把他摁住，那個誰，把他褲子脫了，哥哥我先來。」老鬼說著含了一口酒，對著防暴棍噴了一口：「這手活兒我可是跟彪哥學的，待會兒保準讓你們大開眼界。」

　這些人看著李少陽就像在看一條砧板上挨宰的魚，嬉笑著圍過來。

　李少陽這個時候卻在觀察著四周，反覆查看，確定沒有攝像頭後，他眼神一冷，伸手撩起襯衣，將冰冷的手槍拔了出來。

　紅外瞄準儀在昏暗的密室裡格外顯眼，李少陽抬起槍，打開保險，咔嚓一聲上了膛。瞄準儀的小紅點立刻在張浩然眉間閃爍。

　這些混混們呆了一下，繼而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笑死我了，這小子竟然拿把玩具槍出來嚇人。」

　「肯定是電影看多了，哥幾個都沒機會摸真傢伙呢。」

　「你別說，還挺像的，就是這個紅點點做的太假了。」

　張浩然更是笑得前仰後合：「今個兒算是見識了，竟然遇到個傻逼。」

　也不能怪他們沒見識，畢竟華國對槍械實行絕對的管制，一般人根本沒機會見識真槍，就是張浩然自己，也只摸過兩回真傢伙，還是那種私改的土槍。

　至於真正有門路的，像司徒浩民那種，也只能找到五四，六四那種退役的破玩意兒，李少陽現在拿出來的，卻是升級得到的高端貨，的確只有在電影裡才能見到。

　面對他們的哄笑，李少陽一言不發，輕輕拿出了消音器，冷酷的站在原地，沿著槍口的螺紋慢慢轉動著。

　然後他抬起手，對準張浩然身後的魚缸，輕輕勾動了扳機。

　撞針處閃過一團火花，噗的一聲輕響後，緊跟著傳來巨大的破碎聲。子彈的穿透力，將整個玻璃魚缸擊碎了，牙齒鋒利如鋸一般的食人魚，在地上活蹦亂跳，而那顆跳出的子彈殼，叮咚的發出了最後的清脆聲。

　真傢伙，竟然是真槍！

　面前八個混混全傻了，張浩然更是雙手抱頭，做出了一個蜷縮全身的搞笑姿勢。

　李少陽晃晃黑色的手槍，瞄準儀的紅點點不停閃爍，閃到誰身上，誰就驚得一哆嗦。

　他冷冷的將槍口對準了那最囂張的老鬼：「你剛才說什麼？毒龍鑽？」

　老鬼喉嚨發出咕嘟一聲，全身都軟了，他的表情實在是精彩，眼睛張的大大的，嘴巴卻咬的死死的，全身都在發抖。

　李少陽握著槍，對準老鬼一晃，口中猛然發出「啪」的一聲。

　他並沒開槍，但老鬼全身一個痙攣，當場軟倒在地，還捂著自己的胸口嘶喊起來：「完了……我中槍了……老大，快叫救護車，我，我不想死啊。」

　老鬼的聲音那個淒慘啊，張浩然又怕又氣，其他人更是臉上無光。

　這群人平日裡的確凶狠，號稱不怕死，但那是沒人真正反抗過，真遇上了狠角兒，還帶著殺器，他們就原形畢露了，其實比任何人都怕死。

　李少陽淡淡道：「張浩然，這麼多弟兄看著，你好意思藏在後面？出來聊聊吧。」

　躲在人群後的張浩然臉色漲紅，卻又往後縮了幾分。

　許是實在受不了這種憋屈，他色厲內荏的喊了一句：「我，我們可是9個人，你，你只有一把槍。」

　李少陽搖頭一笑：「那巧了，我正好還有9顆子彈，一人喂你們一顆怎麼樣？」

　生死面前，人性畢露，混混們拚命的閃開了一條縫，讓張浩然直接暴露在了槍口之下。

　李少陽卻走到還趴在地上的老鬼面前，一腳踢了上去。

　老鬼一個哆嗦，低著頭爬起來，現在他已不在乎所謂的面子了，只求躲過這一劫。

　李少陽手槍一晃：「自己動手，把人都給我捆起來，動作快點，我這個人是很沒耐心的。」

　這裡是張浩然折磨人的刑堂，繩子什麼的都是現成的，老鬼哆嗦著，一個個捆上了手腳，在李少陽手中殺器的威懾下，沒人敢反抗。

　老鬼最後來到了張浩然身前，表情似哭還笑：「老大，對不起，老大，您別怪我。」

　張浩然早就氣得說不出話來，被老鬼捆上後，他才來了狠勁：「李少陽，今天你要不打死我，老子明天就弄死你。」

　李少陽面無表情，只對老鬼冷冷道：「把你老大褲子脫了！」

　赫！張浩然嘎然住口，倒抽一口冷氣，老鬼更是臉色蒼白，猶豫著看向了張浩然。

　咔的一聲，李少陽扳開了撞針，瞄準儀的紅點對準了老鬼的褲襠：「怎麼，你不是一手好活兒麼？」

　老鬼屈服了，聲調中帶著幾分顫音道：「老大，對不起，老大，等會兒我下手輕點，您忍著哈。」

　其他人都明白了李少陽的意思，無不菊花一緊，下意識的縮緊屁股，深深低下了頭。

　張浩然已嚇得說不出話來，這幾年養尊處優的日子，讓他的膽子直線縮小，等老鬼顫抖的扒下了他的褲子，後面一陣冷颼颼的感覺傳來時，他竟然白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李少陽拉過一張檀木椅，緩緩坐下，伸腳將地上一條還在蹦跶的食人魚踢了過去：「用這個！」

　他右手握著槍，左手拿出手機，打開了攝像頭，冰冷的聲音在密室裡迴蕩：「辛苦你了，動作快點，我這個人是很沒耐心的。」

　……

　一個小時後，李少陽慢慢走出了天良公司，手裡還捏著兩張借據。

　他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經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終究還是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擦了擦嘴，李少陽拿出手槍，默念升級……看著手槍銷毀，他又拿出手機，先將那段噁心的視頻保存了一下，然後才查看了下手機銀行。

　130萬他還是轉給了張浩然，這是為父母身後的名譽，而必須做的事情。

　200多萬，幾天的功夫，只剩下了不到50萬，但他一點也不在乎。

　李少陽又買了身衣服，找了個鐘點房，洗澡換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悄悄趕回了家。

　屋中亮著燈，推門進去，一陣飯菜的香味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