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什麼人?
拋去通州與遺詔等等煩心的事,最近幾日陸言蹊過得還是非常滋潤的,再加上陸家大哥娶親,讓陸言蹊的心情更是不錯,在陸言澤大婚的當天,陸言蹊早早地就跑回了陸府,看著陸言澤為大婚做的種種準備。
“怎麼不和太子殿下一起來?”陸言修看著一大早就跑回來的陸言蹊,有些無奈,陸言蹊現在滿面笑容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要娶妻呢。
“景行還沒下朝呢,我已經和他說過了,等他下朝,就直接過來。”陸言蹊說著揮了揮手,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加在一起,還是頭一次參加大哥的婚禮,自然是要好好重視,等景行忙完,不知道會到什麼時間去了,現在安睿的早朝是一天拖地比一天晚。
“你啊。”陸言修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不過心中卻很是欣慰,從陸言蹊對安景行的稱呼以及陸言蹊此時的表現來看,安景行對他的確不錯,既然如此,陸言修也就放心了。
“大哥這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陸言蹊說著對陸言澤擠了擠眼睛,等了女方六年,可不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嗎?
“還知道調侃起大哥了!”陸言澤說著瞪了瞪陸言蹊,許是因為今日大婚的緣故,陸言蹊的目光卻沒有什麼威懾性,即使是平時三五大粗的漢子,今兒個穿上了喜服,看起來也柔情了不少。
“哪有?我這不是說的實話嗎?”陸言蹊對於陸言澤的“怒目而視”一點也不在意,反而嬉皮笑臉地走上前來摸了摸陸言澤身上的喜服,“沒想到大哥穿上喜服,還挺人模狗樣的嘛,大哥別擔心,大嫂一定會喜歡的!”
陸言蹊說得這也是實話,估計是因為雲婉儀的緣故,陸家的幾個兒子長相都不錯,陸言澤雖然看起來高大威猛,但比起其他的武將來,倒也“瘦小”了不少,平日裏看起來粗獷,更多的原因是因為不喜歡打理自己,現在因為成親的緣故,將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看起來也能說得上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了。
“口無遮攔!”陸言修聞言,上前敲了一下陸言蹊的腦袋,語帶斥責,“人模狗樣是這樣用的嗎?”
陸言蹊被敲了一下也不生氣,吐了吐舌頭,轉頭看向陸言修,語氣中帶著一絲猥瑣:“咱們家,現在可就剩下二哥單著了。”
說著,陸言蹊對陸言修擠了擠眼睛,一副與陸言修心照不宣的樣子,陸言修看到陸言蹊這樣,想說什麼,最後閉上了嘴,有些無可奈何,得,誰讓自個兒有“把柄”在小弟手中呢?
陸言澤沒看到兩個弟弟的擠眉弄眼,卻對陸言蹊的話深意為然:“小弟說的是,二弟,你也要抓緊一些了,娘最近似乎已經開始替你物色了。”
陸言澤這話倒沒有危言聳聽,雲婉儀最近的確比以前更加頻繁地接觸京中的貴服們,也常常去參加賞花會等聚會,雲婉儀沉寂了幾年,又開始活躍於各種宴會,是因為何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過因為此時陸家的地位特殊,又剛出了一個太子妃,朝中的形式並不明朗的緣故,即使陸言修本身不錯,也很少有夫人拋出橄欖枝。
說到這點,陸言修就難免有些無奈了,因為雲婉儀不僅僅自己在物色,也經常徵求他的意見,還時不時問自己有沒有心上人,若說雲婉儀的要求著實也不高,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底線,那就是女方家世要清白,但是即使是這一點,陸言修也沒有辦法滿足。
因為逍遙不僅是男兒,還是四皇子,想到這裏,陸言修的腦袋就有些抽一抽地疼痛,轉頭瞪了一眼挑起事端的小弟:“小弟有空擔心二哥的終身大事,還不如好好想想等等怎麼哄哄祖父祖母。”
果然,陸言蹊聽到這話,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祖父祖母回京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但自己一直沒有空回陸府一趟,今日來了,陸言蹊幾乎能夠看到兩位老人家傲嬌的反應了。
就在兄弟三人打笑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喜婆的聲音,說是吉時到了,陸言蹊聽到這個聲音後,對陸言澤挑了挑眉:“大哥加油!”
陸言修也同陸言蹊一般,拍了拍陸言澤的肩膀:“大哥加油!”
與陸言蹊出嫁不同,陸言蹊是男兒,安景行又是太子,故而迎親的時候省去了不少步驟,但陸言澤明顯是不會有這樣的待遇了,想想迎親之時女方娘家那些攔人的招數,陸言蹊就想為大哥掬一把同情的淚。
提前做過了功課的陸言澤自然知道小弟和二弟這樣說的原因,瞪了兩人一眼後,便轉身出門了,再耽誤下去,吉時就要過去了。
“二哥打算怎麼辦?”看到大哥隨著眾人的簇擁離開後,陸言蹊才看向陸言修,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言修也不小了,這些問題的確應該考慮了,與陸言澤不一樣,陸言澤是因為女方守孝的緣故,所以後院一直沒人,外人知道緣由,只會說陸言澤有情有義,畢竟六年的孝期,無論是放在誰身上,都可以退婚,並且外人不能說一句閒話,但陸言澤沒有,不僅一直等了下來,而且一直沒有納妾。
這樣的人若是放在其他家族,連帶著族內的兄弟也會很好說親,但陸言澤生在陸家,情況複雜,即使陸家的男兒本身夠優秀,陸家的家庭背景,也是一大減分項。
但即使是這樣,按照雲婉儀現在的標準,也不至於讓陸言修一直單著,不僅女子過了十七八沒有許配人家會被人笑話,男子過了二十沒有娶親的對象,同樣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特別是陸家這樣的大家族,更是如此。
“走一步看一步吧。”陸言修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直接將逍遙帶到父母面前說這是我媳婦兒吧?
想到這裏,陸言修皺了皺眉,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逍遙了,自從上次逍遙同自己抱怨皇上逼著他處理政事之後,便再也沒有約過自己了,這段時間逍遙有這麼忙嗎?
“二哥以前可不是這麼沒有計劃的人。”陸言蹊聞言,挑了挑眉,陸言修是一個對自己的人生非常有規劃的人,善於將所有的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並且會處理好所有的突發意外,這樣走一步看一步的話會從陸言修的最終說出來。著實是讓陸言蹊驚訝。
“逍遙本來就是意外,我還能有什麼計畫呢?”陸言修說著歎了口氣,在遇到逍遙之前,在他的人生規劃中,可沒有與一個男子相愛的可能性,本身就是超出計畫的部分,怎麼又能根據這個意外,來制定計劃呢?
陸言蹊聽到這話沉默了,的確,安景瑞本來就不在二哥的人生規劃中,就是不知道二哥這輩子,是因為什麼和逍遙王糾纏上的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想到通州是逍遙王的封地,陸言蹊心中對安景瑞那點好感,也有了一絲消散,總感覺安景瑞這個人,也怪怪的。
但是二哥喜歡,陸言蹊也不好說什麼,世界上最難得的,就是兩情相悅。
陸言修說完這句話後,隨即便問了陸言蹊一個問題:“倒是太子殿下,最近似乎很是得意?”
不僅陸言修這樣覺得,京城的百姓之中也有不少這樣的說法,自從靜王病了後,安景行的存在感是一天比一天強,現在京中不乏有安景行馬上要鹹魚翻身的流言,再結合近幾日安睿的態度,這樣的話語更是傳的有鼻子有眼,也難怪陸言修會這樣問了。
“還好,”陸言蹊說著眨了眨眼睛,他對安景行現在的狀態的確非常滿意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只要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同理,只要安睿和季幼怡不開心,他就開心了。
“還是要悠著點。”陸言修挑了挑眉,對安景行突然轉變的原因他並不清楚,但依照他對小弟的瞭解,若不是有把握,不會讓安景行做出不合時宜的事。
陸言蹊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見好就收,最近幾日安景行已經收斂了不少了,抬眼看向陸言修:“二哥還是打算一直等逍遙王嗎?”
上次與陸言修見面的時候,陸言修就說暫時不會離京,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陸言蹊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暫時先這樣,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陸言修點了點,安景瑞現在的確走不開,不僅是因為殺手的緣故,還因為安承繼病重的緣故,安承繼病了,以前安承繼的事,基本都落到了安景瑞的肩膀上。
“我決定過段時間親自去一趟通州。”安景行那邊的思想工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陸言蹊說什麼也要去一趟通州,想著,陸言蹊轉頭看著陸言修,“二哥就不覺得,通州這個地方,有些奇怪嗎?”
陸言修聽到這個問題後,眼睛閃了閃,眼中劃過了一絲不慎明瞭的光芒,看著陸言蹊:“奇怪?小弟是指哪個方面?“
“各種方面,從人文環境,到地理環境,都很奇怪。”陸言蹊看到陸言修的表情,心下跳了跳,似乎明白了陸言修的意思,似乎又沒有明白,總歸不是什麼好的感覺。
嚴重排外,悍匪橫行,朝廷官員不做為,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最重要的是,位處西南,都讓陸言蹊覺得奇怪。
“的確很奇怪,”陸言修說著看了一眼陸言蹊,狀似無意地說著,“小弟上次說在找人,你在找什麼人?通州這個地,還能有什麼人讓小弟這麼大費精神?”
“沒什麼,只是一個故人。”陸言蹊沒有說出實情,不是不相信陸言修,而是這件事牽扯太大,先皇后死于難產,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想要推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沒有確鑿的證據,陸言蹊不想將二哥牽扯進來。
就在陸言蹊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到了來自二哥的聲音,讓他的心中提起了警惕:
“逍遙似乎也在通州找什麼人,好像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陸言修這句話剛說完,便看到了小弟臉上一閃而過驚訝的神情,一時間,陸言修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但彷彿沒有察覺一般,繼續向下說去,“現在應該快找到了吧。”
通州找人,三十歲左右的婦女,不是陸言蹊心裏想的多,而是太巧了,再聯合這幾次的情報,另外一股找人的勢力,明顯比起他們要順利很多,讓陸言蹊心中的懷疑更甚。
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與打探,陸言蹊現在已經不相信有關“通州”的任何巧合了,想著,陸言蹊抬頭看了陸言修一眼,想要從二哥的神情中看出什麼來,卻見陸言修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祖父祖母都等急了,先過去吧。”說著,陸言修也不管陸言蹊的反應,先一步從屋內走了出去,似乎剛剛提到的事只是隨口一提罷了。
陸言蹊看著陸言修明顯帶有逃避性的動作,望著陸言修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心中閃過了偶然見到的,二哥與逍遙王相處的畫面,一時間,陸言蹊心向下沉了沉:二哥,你到底在盤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