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失憶
“捉……捉姦?誰捉姦?捉誰的奸?”呂平聽到許默的話後,愣了愣,捉姦?什麼捉姦?
許默看著一臉狀況外的呂平,遞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而陸言蹊則是哀嚎一聲,直接撲到了床上,早知道會這樣,開始就不仗著景行不在到處浪了,現在好了,不僅玩兒脫了,還被景行抓了個正著!
這個時候,呂平也反應了過來,現在黑風寨滿寨子的紅色,都快變成“紅風寨”了,罪魁禍首可是他們的太子妃,太子妃與冷梟成親,可不就是紅杏出牆?
捉姦,能夠捉姦或者有這個資格的人,只能是……太子!
呂平想到這裏,眼睛瞪了瞪,扭頭便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許默,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吧?不意外地,呂平得到了許默一個肯定的眼神。
太子?呂平回想了一下,剛剛太子妃出去碰到的人,只能是王二狗或者是三麻子,想到這裏,呂平臉上就一陣扭曲,無論是誰,他都不能將這個可能性安在太子身上,要知道太子爺那麼風光霽月一個人,王二狗……
此時被陸言蹊三人腹誹的王二狗和三麻子,剛在黑風寨安頓下來:
“兩位兄弟,有啥事就直接叫翠花,她負責咱們寨裏的雜物。”張鐵柱將王二狗和三麻子帶到屋子裏後,便對他們交待著。
比起一般的土匪窩,黑風寨的壞境可以說是非常地“奢華”了,一個或兩個人住一個屋子不說,每個屋子還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和很多鄉村沒有什麼區別。
“多謝鐵柱兄弟,都很好。”這樣的環境,安景行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這些場面話,只能暗月來說。
“好說,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你們先自己拾掇拾掇,我還有點事。”張鐵柱說著,對暗月擠了擠眼睛,“你們知道,明兒個大當家大婚,還有很多事沒弄完呢!要我說,這時間太倉促了,不過也有可能大當家的心急了嘛!”
張鐵柱說著,嘿嘿地笑了起來,對暗月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暗月怎麼敢和張鐵柱一起笑?那可是太子妃啊!當即,連忙對張鐵柱拱了拱手:
“麻煩鐵柱兄弟了,兄弟去忙吧!”
張鐵柱聽到這話,只當暗月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一把拍了拍暗月的肩膀:“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要知道兄弟們一起下山的時候,還叫過同一個姑娘呢!”
說完,張鐵柱見暗月還是沒有反應,也沒有惱,他當初也這樣,新人嘛,總是比較害羞,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於是對暗月揮了揮手,便向門外走去,邊走還邊不忘交代:“有什麼事叫一聲就好!”
“好!”暗月看著張鐵柱離開的背影,狠狠地鬆了口氣,天知道他剛剛差點兒忍不住,直接將張鐵柱扔出去,因為自己的主子,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然而就在暗月鬆了口氣的時候,就聽到了從自己身後傳來了自己主子咬牙切齒還帶著一絲陰森的聲音:“三麻子。”
此時暗月聽到這個名字,一點想笑的欲望都沒有,身體反而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但暗月還是轉過了身,神色如常:“王大哥?”
讓暗月叫安景行王二狗,暗月是叫不出口的,折中一下,只能叫王大哥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一點也不知道?”即使是隔著偽裝,暗月也能感覺到安景行已經黑透了的臉。
暗月聽到這話,腦袋上隱隱又冒出了一些冷汗:“不知道。”
在來之前,暗月真的一點也沒有聽到過這個消息,若是知道,他說什麼也不會和安景行一起來,這趟差事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好,好得很。”暗月說著,捏了捏鼻樑,隱隱感覺有些頭疼。
若說陸言蹊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移情別戀,安景行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他與言蹊雖然成親不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但言蹊平時的表現騙不了人,只能說明,言蹊在計畫著什麼。
但無論言蹊在計畫著什麼,安景行都不願意看到陸言蹊為了別人穿上嫁衣!
就在暗月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敏銳地感覺到了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連忙對安景行使了個眼色:“二狗,你看下這樣可以不?”
“可以。”安景行也連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儀態,看著暗月的動作,憨憨地笑了笑,走上前去,幫暗月收拾著屋子。
就在安景行的手剛碰到桌面的時候,門口就傳來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書塵看著在屋子裏收拾的兩個人看向他後,對二人笑了笑,眼睛裏面全是笑意。
暗月看著站在門口的白衣男子,撓了撓頭:“可以,不過我們還沒收拾,可能有點亂。”
其實屋裏並不是很亂,甚至可以說得上整潔,除了暗月和安景行帶來的行李還沒有收拾之外。
“沒關係。”書塵說著,走了進來,熟門熟路地走到了桌邊,指了指眼前的位置,“坐。”
說完,也沒有等安景行和暗月反應,直接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這樣的姿態,讓暗月和安景行心中都有了底:
一身白衣,行為自由,語氣中微帶命令,應該是山寨裏的二當家了。
不過安景行和暗月誰也沒有將這件事戳破,在書塵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書塵,沒有說話,表情露出了些微疑惑,似乎在想為什麼書塵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你們剛剛來,估計不知道,我是這裏的二當家書塵,你們叫我二當家就好。”書塵說著,對暗月和安景行笑了笑。
“二當家好。”兩人從善如流,對書塵拱了拱手。
書塵的這句話,可以說是非常有意思了,說了自己的名字,卻讓他們叫他二當家,是在提醒,還是在警告?
“你們竟然已經進來了,就應該知道黑風寨和普通的山寨不一樣。”書塵說著,笑了笑,本以為新來的會比較好忽悠,現在看情況,似乎並不是這樣?
“是啊,咱們都聽大當家的嘛!”暗月說著,敲了敲桌子,裝作聽不懂書塵在說什麼似的,開始大表忠心,“大當家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
這個是墨羽傳回來的消息,雖然黑風寨有三位當家,但所有的事其實都是大當家冷梟負責,冷梟也是黑風寨的權力中心,二當家書塵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從地位上來說,都遠不如冷梟,卻不知道冷梟為什麼能夠讓書塵一直存在,至於三當家,就是鐵柱口中的翠花。
原本黑風寨是兩位當家,但自從翠花來了後,在黑風寨裏負責所有人的雜物,衣食起居一把抓,大家也就戲稱翠花為管家,冷梟乾脆就讓翠花當了三當家。
書塵聽到暗月這話,咬了咬牙,就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黑風寨的人只知道冷梟,哪里知道公子?只有最開始的一批人,知道公子的存在,但那批人,卻全都沒留在了山下的山莊裏,山莊固然重要,但山寨裏才是真正的大本營!為什麼冷梟不告訴他們公子的存在?
“當然不是這樣!”書塵說著眯了眯眼睛,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咱麼黑風寨真正的主人其實……”
“書塵,你在做什麼?”就在書塵話說了一半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一個冷硬的聲音,冷梟看著書塵,眼神中劃過了一絲狠意。
剛剛書塵的話,他自然是聽到了的,不僅聽到了,還聽到了大半,黑風寨的人不能知道公子的存在,是一開始的規定,書塵想做什麼?
聽到冷梟的聲音,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但沒一會兒,就鎮定了下來,轉頭看向冷梟:“沒什麼,來問問新入寨的兩位兄弟有沒有什麼需求。”
“這件事是翠花負責。”冷梟說著,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書塵,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在警告他閉嘴。
安景行聽到這個聲音,再結合書塵的反應,立刻就明白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了,會讓寨子裏的二當家做出這樣的反應,只會是寨子裏的大當家,冷梟。
想到冷梟,安景行就想到了自己剛剛一路走過來聽到的關於冷梟的種種,抬眼看到了門外掛著的紅綢,安景行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起了一絲波瀾,還沒等安景行回頭看冷梟到底是何方神聖,就聽到了書塵站起來的聲音。
“我還有些事,你們有什麼事可以給大當家說。大當家,和新來的兄弟談談吧。”書塵說著,無視了冷梟的目光,目不斜視神色如常地向門外走去。
即使冷梟不喜他又如何?只要有公子在,冷梟就不能動自己!
書塵走了,屋內又恢復了一片寂靜,安景行終於轉過了身,準備看看這個傳說中的大當家,但在目光觸及到冷梟的面容的那一刻,安景行的呼吸一滯,第一次知道了腦袋一片空白是什麼滋味。
安景行的變化,暗月自然也察覺了出來,轉頭看著安景行,正在想太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的時候,便看到了冷梟的臉,看到冷梟的臉後,暗月也愣了愣,這張臉,即使是過去了十五年,暗月也不會忘記,即使是臉上多了一道刀痕,暗月也不會認錯。
因為這張臉的主人,曾經對他來說亦師亦父,曾經陪伴著他走過了童年,曾經嚴厲地教導過他,也曾經將他抱在懷裏安慰過,在自己知道了他的死訊的時候,曾經痛徹心扉……暗月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這張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安景行回過神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暗月明顯已經變得紊亂的呼吸,轉念安景行便想清楚了原因,即使是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更何況是暗月?
安景行和暗月的反應,沒有瞞過冷梟的目光,看著明顯已經有些失控的暗月,冷梟眯了眯眼睛:“你認識我?”
這話一出,暗月和安景行都愣住了,轉念便想到了他們此時臉上做了偽裝,暗羽認不出來他們,也屬正常。
沒錯,冷梟便是暗羽,墨羽的前統領,在十五年前,便已經傳出了死訊的暗羽!
“不認識。”這次是安景行先一步開了口,語氣斬釘截鐵,堅定的語氣也讓暗月回過了神,同時對冷梟搖了搖頭:
“不認識。”此時的暗月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反應,太不合格了!
冷梟聽到這個回答挑了挑眉,明顯對這個答案是不相信的,剛剛暗月的反應,怎麼也不像是不認識他的樣子,但冷梟看了暗月半晌,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只能走到了暗月面前坐下:“剛剛書塵的話,你們別放在心上。”
“二當家剛剛沒說什麼。”安景行說著,對冷梟笑了笑,似乎真的不知道剛剛書塵準備說什麼似的。
但剛剛書塵的話,只差了最後一個名字,黑風寨背後有主人,安景行早就知道了,所以剛剛書塵說起來的時候,安景行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只是沒想到,黑風寨的兩位當家,關係已經緊張到這種地步了,也沒有想到,冷梟會是暗羽。
“你們最好是這樣想。”冷梟說著,看了安景行一眼,剛剛書塵的話說的極為直白,他不認為安景行不知道書塵想說什麼,但他既然樂意裝傻,那就一直裝傻就好。
“這是事實!”暗月說著點了點頭,看著冷梟,目帶肯定。
冷梟看著安景行的動作,眼前彷彿浮現出來了一個人,曾經對他做過同樣的動作,說過同樣的話:“這是事實!”
“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冷梟說著,皺了皺眉,看著暗月,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但暗月是冷梟教出來的,又獨當一面十五年,怎麼會輕易露出破綻?當即搖了搖頭,神色如常:“沒有。”
冷梟聽到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看著暗月,沒有挪開自己的目光,沒有誰能夠坦然接受自己的過去變成一片空白,甚至在明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沒有完成的情況下,冷梟更是不能接受,所以此時冷梟不願意放過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任何一個線索。
“大當家以前若是見過三麻子,應該會有印象,大當家應該也沒見過三麻子吧?”冷梟的目光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承受的,即使是暗月,也有些隱隱頂不住,察覺到這樣的情況後,安景行終於開口了。
不是他們對自己的偽裝有信心,而是冷梟若是再這樣看下去,暗月自己就得露餡。
“十五年前的事我都忘了,”冷梟邊說,邊注意著暗月的反應,果然,感覺到了暗月的呼吸驟然一停,雖然極為短暫,但冷梟卻捕捉到了,但冷梟卻沒有戳破,繼續向下說著,“所以即使我見過三麻子,也不會有印象。”
暗月聽到這個消息,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剛剛他在心中最想問暗羽的話就是為什麼還活著卻不回京?他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下來墨羽多辛苦?太子多辛苦?他知不知道只要稍有不慎,他們就會粉身碎骨?
但是暗月不敢,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現在的身份,更是因為他怕聽到自己不願意聽到的答案,可是暗月怎麼也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暗羽失憶了?想著,暗月抬眼便看到了暗羽臉上貫穿整個面部的刀痕,以前暗羽臉上沒有這個傷疤。
沒有這個傷疤的暗羽甚至極為英俊,在二十年前不知道是多少京城少女的春閨夢裏人,墨羽為了不暴露身份,連味道重的食物都不能沾,就是怕留下氣味,暗羽怎麼會不注意留下這麼一個標誌性的傷疤?只能說明在十五年前,暗羽真的曾經九死一生,差點丟掉性命。
想到這裏,暗月心中最後一絲埋怨便煙消雲散了,看著冷梟,搖了搖頭:“真的沒見過,大當家這樣的,見過哪能忘記?”
冷梟聽到這話,意味深長地看了暗月一眼,既然暗月不願意說,現在人已經進了黑風寨,他也不會逼著他說,但是恢復記憶之事,看來已經迫在眉睫了。
想著,冷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安景行二人:“書塵說什麼你們不必理會,在黑風寨左右餓不死你們,用到你們的時候,自然會用到你們。”
說著,冷梟便轉身走出了房門,暗月在冷梟出門之後,強裝的鎮定終於坍塌,剛剛他只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忍不住了。
“以後會有機會的。”如同暗月瞭解安景行,安景行也瞭解暗月,安景行也想知道來龍去脈,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暗月聽到這話,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安景行:“那現在,去找齊公子?”
“找他?找他作什麼?”安景行冷哼一聲,轉身走進了房間,不說還好,一說安景行就回過了神,他要好好想想要怎麼收拾陸言蹊,敢紅杏出牆?看他不把他的杏枝全砍了!
想到這裏,安景行轉過身來,看著暗月:“你也不許去!”
暗月聽到這話,點了點頭,正向保證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許什麼呀?”
作者有話要說:
張鐵柱:大當家和夫人嘿嘿嘿的時候,我們去聽牆角啊!
三麻子:不不不!我還不想死!
王二狗:紅杏出牆?我去磨個刀!
齊池:左想右想,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