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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鉛華褪盡》第65章
65六十五、沉舟重華

  韓朔直接將車攆落在了他的洞府之內,打開門,輕什第一個跳了出去,結果落地之後一抬頭,便看到蘇方正在洞府禁制的入口外不停徘徊,似乎並未注意到他們剛從他的頭頂掠過。

  “呵,又堵上門了!”輕什惱火地冷笑起來。虧他還心軟地想著放這傢伙一馬,大不了眼不見心不煩,可這人卻偏不知趣,非得往他眼皮底下鑽。

  “別理就是了。”跟著走下車的韓朔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理哪成啊,萬一有什麼急事呢,還是過去問問的好!”說著,輕什便邁步穿出禁制,換上笑臉向蘇方招呼道,“這不是蘇師弟嗎?怎麼在這兒啊,有事嗎?”

  “……炎師兄?”看到出來的人竟是輕什,蘇方的臉色不由一白,“你,你在韓長老的洞府?”

  “瞧你說的,我可是韓長老的隨侍弟子,我的差事就是給他收拾洞府,不在這兒能在哪兒啊?”輕什呵呵笑道,“倒是你,不在自己屋裡修煉跑這來晃悠啥?”

  “我,我只是遇上一些疑問,想向韓長老請教。”蘇方努力笑道,“韓長老,可在洞府?”

  “在啊。”輕什嘴上應著,心裡卻開始猜測,這傢伙莫非是來這邊找韓朔卻沒得到回應,不知道他在不在而徘徊不定?

  蘇方果然露出一絲愣愕,“韓長老在洞府?”

  “當然在。”輕什挑眉道,“我說,蘇師弟,韓長老不喜歡人家到洞府裡打擾這事你難道不知道?一次是無知,兩次算什麼,無畏?”

  “炎師兄……”蘇方立刻委屈地抿住了嘴巴,怯怯地看著輕什,“我只是,我只是來向韓長老請教。”

  ——又是這副鬼樣子!

  輕什心下冷笑,你不是說我欺負你嗎?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到底什麼叫欺負!

  “蘇師弟。”輕什嘴角一撇,輕蔑地揚起下巴,“你就別裝了,你那點底細,瞞得了誰啊?”

  “炎師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蘇方明顯緊張起來。

  “你不懂?想那道君啊,師兄啊,一定會懂的,不如你去請教請教,相信他們一定很願意好好地‘教’你一番。”輕什刻意咬重了教字,同時笑得一臉惡毒。

  “炎師兄,你,你在胡說什麼?!”蘇方頓時面色如紙,驚慌地向後退去。

  輕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拖到自己面前,沒等蘇方掙扎,另一隻手已握成拳頭,重重地砸在他的小腹。

  蘇方立刻疼得彎下腰去。

  沒等他大聲呼痛,輕什已抓著他的衣領將他又拽了起來,盯著他的雙眼,嘲弄地說道,“你以為韓長老會不調查你們一個個的底細就允你們入殿嗎?你還以為你瞞得挺好?你以為那一個會給你保密?”

  蘇方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連一聲呻吟都不敢再漏出來。

  “蘇師弟,髒不是你的錯,但沒完沒了地跑出來噁心人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句話說完,輕什鬆開手,任由蘇方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輕什雙手抱胸,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那一拳勁道雖重卻沒注入靈力,見蘇方蜷縮在地上,既不作聲也不起來,不由再次冷笑起來,“還賴在這裡不走了?好啊,我好人做到底,找人來抬你離開就是。”

  說著,輕什便邁步向長老殿的方向走去。

  “等、等等……”蘇方馬上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怎麼,又能自己走了?”輕什笑著停下腳步。

  “炎師兄,你如此欺我辱我,就不怕韓長老知道?”蘇方咬著牙,臉上亦是難得的猙獰,倒是比平時多了幾分男人應有的硬氣。

  “想告狀?請便啊!”輕什笑得十分坦言,韓朔就在身後洞府裡看著,若他有那插手的心思,早就在他動手揍人的時候就出來阻止了。

  蘇方緊咬著嘴唇,惡狠狠地盯著輕什,卻終是沒敢再說什麼,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長老殿走去。

  輕什冷哼一聲,也不再看他,轉身進了韓朔洞府。

  車攆已經收了起來,韓朔就站在空地上,腳邊蹲著望朔,見他進來,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有意思嗎?揍他一拳心情就好了?”

  “還別說,真就是好多了!”輕什嘿嘿一笑,“連剛才差點被人殺的怨氣都消掉不少。”

  提到剛才的驚險,韓朔立刻不再理會蘇方的事情,轉而道,“若那兩人的目標真是沈沉舟,那他們就不會取你性命,無蹤穀行事向來如此,從未例外。”

  “就憑兩條小蛇你就敢肯定他們的身份?”輕什撇嘴道。

  “想來你是沒聽過無蹤谷的名聲吧。”韓朔笑了起來,“上界裡冒充三大仙門弟子的修士層出不窮,敢冒充無蹤穀的,卻是早在數百年就已銷聲匿跡。”

  “這麼張狂?”輕什挑眉道,“話說他們也是歪門邪道吧?三大仙門什麼的,就不曾合力圍剿?”

  韓朔淡淡一笑,“如今上界九位化神,三大仙門和我仙楚門各占其二,剩下的一個,便是無蹤谷谷主歐元晉。”

  “……難怪。”輕什立刻懂了。

  “不過,你怎麼連無蹤穀都不知道?”韓朔卻是疑惑追問起來。

  “我又沒出過仙楚門,自然是旁人告訴我什麼,我便知道什麼,他們不告訴我的,我當然一無所知。”輕什攤手道。

  韓朔皺了皺眉,卻終是沒有追問下去。

  輕什本以為韓朔又要把他禁足,可第二天韓朔卻照舊放他出門,允他去第一峰探望沈沉舟,只是望朔還是得帶在身邊,也不許擅自離開宗門範圍。

  輕什雖覺得望朔帶不帶都沒多少區別,就它昨天那表現,不拖後腿就是好的,但韓朔說話向來是不容質疑以及反駁的,他也只好唯命是從,再次領著望朔出了洞府。

  但路上,輕什還是忍不住就昨天的事訓斥起來,“……就你這熊樣,也幸虧是自己把自己關起來了,真要是流落在外,還不得被人扒得皮都不剩?!”

  “我,我昨天也有動手啊!”望朔吭吭唧唧地辯解道,“那個人都說了,是我把人嚇走才救了他的命的!”

  “你也就能嚇唬嚇唬人罷了!”輕什冷哼。

  “你還嚇唬不了呢!”望朔不服氣地回嘴道,“還有,你答應帶我去第五峰看靈獸,這已經是第二天了哦!”

  “不是還有一天嗎?急啥,那邊又沒有母犼等著你!”輕什撇嘴道。

  一人一獸一邊鬥嘴一邊晃悠,待到了第一峰峰下,望朔終於知趣地閉上了嘴巴,輕什也不再故意擠兌它,一個擺靈獸范兒,一個裝弟子樣兒,正正經經地踏上了第一峰的石階。

  輕什先是正式地拜見了第一峰的峰主麒鑫道君,從自己的角度將昨天的事解釋了幾句,接著便問起了沈沉舟的傷情。

  “沉舟並無大礙。”麒鑫道君很是和藹地笑道,“他如今就在我這後殿裡休養,你若擔心,不妨自己去見一見他。”

  “那弟子就去了。”輕什順杆爬地應了下來,向麒鑫道君深施一禮,然後便在當值弟子的引領下,帶著望朔去了後殿。

  已築基的沈沉舟在第一峰是有自己的洞府的,以他昨天的傷勢,回自己洞府修養便已足夠,根本用不著留在麒鑫道君身邊接受照顧,麒鑫道君此舉讓輕什不得不懷疑這究竟是看護還是看管。不過這種事在心裡想想也就罷了,問出來就未免太過白癡。

  胡思亂想間,輕什已被當值弟子引到後殿沈沉舟暫住的屋中。

  沈沉舟並未在行功療傷,而是正拿著一本紙書翻閱,見輕什過來,立刻滿面笑容地站了起來,“我正在想你今天應該會過來,你便真的過來了。”

  “你都想了,我敢不來嗎?”輕什也笑呵呵地調侃了一句,拱手將引他過來的當值弟子送走,然後順手關上了屋門。

  “你自己找地方坐,我招待望朔師叔。”沈沉舟收起書本,起身拉開最上位的椅子,將望朔請了上去,又效仿輕什在茶室時做過的,拿出一盤靈果,送到它的面前。

  輕什不由翻了個白眼,卻也沒說什麼,自行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撇嘴看著沈沉舟伺候望朔。

  望朔明顯對沈沉舟的服侍很是滿意,爪子一揮,一個圓溜溜的小鏡子便從項圈裡冒了出來,落在沈沉舟面前的桌上,將沈沉舟鬧得一愣。

  “這個賞給你了,補償你昨天碎掉的那個。”望朔昂頭道,也不管沈沉舟能不能聽懂。

  “別發呆了,明顯是望望師叔賞你東西呢,趕緊收下謝賞吧。”輕什在旁解釋道,接著又酸溜溜地補充道,“它還沒給過我呢!”

  “謝過望朔師叔。”沈沉舟立刻捧起小鏡,鄭重地施了一禮。

  望朔得意地將下巴又抬高了幾分,然後張口將面前的果子吸走一枚。

  輕什不再理它,轉頭

  向沈沉舟道,“昨天的事都和你師傅說了?”

  “嗯。”沈沉舟點了點頭,也不再圍著望朔打轉,拉開輕什旁邊的椅子,一邊坐下一邊道,“不只是昨天的事,我還將以前的事,家裡的事,都告訴他老人家了。”

  “他什麼反應?”輕什繼續問道。

  “倒是沒見什麼反應。”沈沉舟自嘲地笑了笑,“只將我安排在這金鸞大殿裡住下,養好傷再說。”

  “讓你養傷,你就安心養傷,既然還肯放我跟你見面,就沒啥大事。”輕什說道。

  沈沉舟又笑了笑,見輕什似乎沒了問下去的意思,不由挑眉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因為什麼才遭人暗殺的?”

  “你想說?”輕什把頭一歪,“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聽上一聽吧。”

  “你……”沈沉舟被他氣樂了,“不想聽就算了,我可不敢為難你。”

  “得了吧,瞧你的模樣就是想說的,這要是我真不肯聽,讓你憋在肚子裡說不出來,你豈不是就得食不下嚥輾轉難眠,又如何能夠安心養傷呢?”輕什故作姿態地搖頭道,“所以,說吧,我沒病沒災的,被為難下也沒什麼要緊,千萬不要為難你自己才是正經……”

  “停!停!停!”沈沉舟連忙拱手告饒,“您趕緊打住,我說還不成嗎?!”

  輕什不再囉嗦,身子向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等著沈沉舟“交代”。

  見輕什終於閉嘴,沈沉舟卻沒有立刻進入正題,反而挑眉問道,“我說,你是不是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

  “差不多吧。”輕什噗哧一笑,“哪家父母會給兒子起名叫沉舟呢?這也太不吉利了,就不怕整個家都跟著一起沉了?”

  “……沉舟乃是取自破釜沉舟之意。”沈沉舟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哦哦哦!”輕什故作了然地拉長了嗓音。

  沈沉舟自知在鬥嘴上很難贏得了輕什,當即也不跟他計較,正色道,“確實,沈沉舟不是我的真名,我原名叫做沈重華。蓬萊閣閣主,也就是南寧沈家的家主沈希同仙君,是我的祖父。”

  接著,沈沉舟就將自己的身世講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繼母謀害繼子,卻被家中忠僕相救的話本一般的狗血故事。

  他父親沈宇傑雖是沈希同金丹期才生下的獨子,修為上卻遠沒有沈希同那樣的進境,直到如今也不過是個築基修士。沈希同也對他失了期望,只想他能傳宗接代,給沈家直系多留根苗,但又怕他修為太低受控于妻族,便為他迎娶了一個不起眼的小世家嫡女,然後又廣納妾侍,只盼著早日得個資質好的孫兒給自己培養。

  但沈沉舟的父親深宇傑卻對父親為他選的妻子很是不滿,整日只和妾侍廝混,對正妻不理不睬。然而沈沉舟的母親出身雖低,卻是個有手段的,在自己未曾懷孕之前,愣是沒讓一個妾侍搞出人命。一番你來我往的鬧騰後,深宇傑終於在在沈希同的逼迫下讓自己的正妻懷上了嫡子,然後,便有了沈沉舟。

  然而懷孕生子對哪一界的女人來說都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上界的女人因為腹內親子常常會吞噬母體靈力,損傷更是嚴重,再加上沈家某些人別有目的的推波助瀾,沈沉舟雖然順利降生,但他的母親卻在產子後綿延病榻,最終撒手人寰。

  深宇傑不喜沈沉舟的母親,對她生出的兒子同樣沒什麼好感,延續了對亡妻的態度,照樣是不聞不問。沒兩年,沈宇傑便娶了繼室。因兒子的第一次婚事不順,這一次沈希同就沒再插手,任由沈宇傑找上了家世比沈沉舟的母族強上數倍的白家。新夫人白雪嫣雖是白家庶女卻長得千嬌百媚,又善於伏低做小,入門後不久便與深宇傑如膠似漆。

  因沈沉舟的天賦與深宇傑一樣都是參雜了金強土弱的雙系地靈根,沈希同對沈沉舟並無多少期待,再加上沈沉舟那時年紀也小,就一直留在了沈家祖宅。白雪嫣嫁入沈家後,沈家有了女主,沈沉舟亦被按照世間規矩送到她的身邊撫養。

  開始的時候還好,白雪嫣要裝慈母模樣,又連續幾年未能懷上親子,對沈沉舟也只好故作親厚。然而沈沉舟十歲那年,白雪嫣卻終於受孕,于一年後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男孩,而且具是純水的單系天靈根。

  這下,前夫人留下的嫡長子的沈沉舟便成了白雪嫣的眼中釘肉中刺。

  由於深宇傑、沈希同對沈沉舟都不甚重視,白雪嫣的膽子更是大了起來,直接在沈沉舟的飲食裡下了毒藥,試圖將他置於死地。但白雪嫣在購置毒藥的時候卻被沈家的一個掌櫃,也就是沈沉舟口中的城伯注意到了,城伯怕她想要毒害沈家,又怕直接稟了沈希同卻沒有證據被白雪嫣反咬一口,於是便私下展開了調查,結果卻發現白雪嫣的目標竟是沈家小少爺。

  城伯當即偷樑換柱,將沈沉舟從白雪嫣手裡救了出來,又將他送到仙楚門……

  “等等,你說是這個城伯將你從沈家救了出來?”聽到這兒,輕什立刻打斷道,“他既能將你救出,為何卻不把你送到你祖父沈仙君那裡,反而送到八騀子打不著的仙楚門呢?”

  “是我要求他這麼做的。”沈沉舟淡然道,“我逃出來的時候,那女人尚未對我下毒,我手裡根本沒有絲毫的證據,就算向祖父說了,祖父也未必會信,更何況她還是我那兩個天才弟弟的生母,無論祖父、父親,都不會因為我將她休棄出沈家。”

  “要是這麼說,你那城伯說的話同樣也是無憑無據,完全可能是他信口開河,故意將你哄出沈家。”輕什撇嘴道。

  “若真是那樣,他就不會這麼多年一直偷偷供養於我,為我耗盡家財了!”沈沉舟不快地答道。

  “好吧,當我沒說。”輕什聳聳肩,轉而問道,“那你走了,沈家就沒派人找過你?”

  “呵呵。”沈沉舟冷笑,“我才從沈家出來,第二天,沈家便冒出了嫡長子病逝的消息——很明顯,城伯將我偷樑換柱,那女人便趁機李代桃僵。”

  “啊哦。”輕什吹了聲口哨,“原來如此,難怪你會對那城伯深信不疑。”

  “信不信的,以後恐怕也見不到了。”沈沉舟苦笑起來,“今日,他未至,我卻遇襲,他的去向,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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