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住在飯店裡，哪都不能去，Julia煩躁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街景。

　　「好不容易來了美國，結果只能在飯店裡發愣……」她還是忍不住的對著窗子抱怨了幾句。

　　關武到錄音室去，這一錄又不知道要錄多久，她一個人窩在這房間裡都已經五天了，除了來的那天匆匆見到關武一面外，其他的時間他幾乎都在工作。

　　怎麼跟她原本想像的都不一樣呢？

　　都是那個八卦雜誌的記者害的，沒想到第二天臺灣的報紙就刊上了她的照片，甚至寫出了她前往美國的消息，搞得全世界的狗仔隊記者全都集合到了洛杉磯來，她這才曉得關武在國外的知名度並不比在臺灣低，原來超級巨星就是這麼生活。

　　原本說好了會帶她到處走走逛逛的約定全都被迫取消，連關武人影都見不著，剛從他打回來的電話裡得知，現在在他所在的錄音室外守候著一大群的媒體記者，全都想拍他回到與她同住飯店的照片。

　　連位於臺灣的披薩店裡都傳來了大批媒體守候的消息，更別提現在飯店樓下有多少記者了，害她連到飯店裡的餐廳用餐都顯得困難，只能連著兩天都在房裡吃飯，過足了孤單的癮。

　　美國的電視她又看不懂，全都是一堆英文，把她這個英文白癡搞得頭暈腦脹，整天待在房裡活像是在坐牢一樣，她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要是能見到關武的面那就還好，結果卻是他們這對小鴛鴦還得分離兩地，這跟她在臺灣的時候有什麼不一樣？

　　「喂，阿富嗎？」Julia忍不住打了阿富的行動電話。

　　「Julia，關武現在在錄音。」

　　「哦！」又是在錄音。「那他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她想他，她一個人待在這已經快讓她捉狂了。

　　「不知道還得錄多久，今天錄得不太順利，一直有人來打擾，關武的情緒有點不穩。」

　　「他心情不好嗎？」為什麼？他是不是跟她一樣想著對方？

　　「不知道，等他有空我再請他打給你。」

　　「阿富，我想到錄音室去。」她怎麼說也是個創作人，她應該多少可以幫上什麼忙吧？就算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要她能夠看到關武的人也就夠了，她不想再這麼寂寞的一個人待在飯店裡。

　　「這……這恐怕有困難。」阿富回答得很勉強。

　　「為什麼？」Julia不懂這會有什麼困難。

　　「你也知道，現在外頭全是記者，你一出現一定又會引起騷動。」基於他的職業本能，他一定得先保護他的主子。

　　「有騷動又怎麼樣？大不了跟全世界宣佈我跟他在一起不就得了！」

　　Julia不瞭解他們為什麼要把一件簡單的事想得這麼困難。

　　「我得問過關武再做決定，你先待在飯店裡好不好？」

　　Julia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不想等說再見就把電話給掛了。

　　再看了一眼窗外，她不想再這麼悶下去了！

　　※ ※ ※ ※ ※ ※

　　「好好的一個人會跑到哪裡去？」關武得知Julia消失的消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現在都已經快十二點了！」

　　「毛小姐她中午出門就沒再回來過了。」櫃檯的小姐很客氣地回道。

　　「Julia有打過電話，可是我不知道她會這樣就跑出去了。」阿富不禁也跟著擔心起來，那個小尼姑在美國人生地不熟，這麼一出去不會是認不得路回來吧？

　　「她打過電話給你？」關武詫異地問。

　　「中午的時候吧？她可能悶壞了，她說她想到錄音室來，可是我說我得先問過你，她就把電話掛了。」

　　「她那個笨蛋，怎麼不等我打電話給她就這麼跑了。」關武急得半死。

　　阿富的行動電話在此時響起。

　　「喂……是的……警局？」

　　警局？這兩個字聽得關武冷汗涔涔，她該不會出了什麼事了吧？

　　「怎麼了？」關武緊張地問。

　　「她一出飯店就被狗仔隊追蹤，結果她跑著跑著就迷了路，現在在警局裡。」

　　阿富知道Julia沒事，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馬上去接她回來，在哪個警局？」

　　「我去吧！你去的話只會造成更大的騷動。」阿富連忙制止他。

　　關武什麼也不顧了。「照顧她是我的責任，我不能連這個都做不到。」

　　「你現在一下樓，底下有多少記者在等你，你知道嗎？」

　　「那就跟全世界公開好了，我才不怕！」

　　誰也不能阻止他跟Julia在一起。

　　※ ※ ※ ※ ※ ※

　　關武的她出現了！

　　一張關武從警局裡將Julia接出來的照片，Julia躲在他身旁，臉上露出驚慌，照片旁寫著：「茱麗葉蒙難，羅密歐關武前往解救。」

　　文案裡描述著關武的新戀人Julia，為了躲避狗仔隊追逐在洛杉磯流浪了一天，求助洛杉磯警方，但卻又因語言不通而延誤許久，誓方人員找來翻譯後又對Julia的說詞感到懷疑，以為Julia是妄想症患者，拒絕幫她聯絡當紅的國際巨星關武，最後Julia靠著聯絡關武身旁的工作人員而回到愛人身旁。

　　關武得知消息，親自前往警局，一路上對蒙難的Julia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兩人濃情蜜意，關武甚至因此對媒體的追逐表現出嚴重不滿，拒絕所有媒體的採訪，可見Julia小姐的重要性。

　　Julia出生於臺北，是不折不扣的臺灣人，接掌家庭事業前曾在錄音室工作過，據與她一同工作的朋友表示，Julia是個優秀的創作人才，她所創作的歌曲都曾出現在一流歌手的專輯，甚至還被唱片公司視為是退隱的才女風羨奇的接班人，也是因為唱片製作與關武結緣……

　　「這下子全世界都知道了。」坐在床上看著華文報紙，Julia吐著舌頭說。

　　「不好嗎？」關武摸著她光滑的裸背，將她一把抓回身上躺著。

　　丟開報紙，Julia用雙手捧著他的頰，低低地說：「對不起，我可能會破壞你的票房。」

　　「我才不擔心那個。」他抱著她，輕吻著她的肩膀，翻身讓她在他身下。

　　「那你擔心什麼？」她回吻著他，在他的撫摸下輕喘。

　　「我擔心你的披薩店被砸。」關武笑著說。

　　Julia馬上變了臉色。「不會吧？」

　　「不會！」關武見她反應如此激烈馬上加以保證。

　　「可是我不在，如果店被砸了怎麼辦？」那可是她的父母留給她唯一的家業，不能毀在她手上。

　　「我會發出聲明，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現在有你在，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怎麼辦？」她還是免不了擔心會失去他。

　　「我愛你愛成這樣，我還能走到哪去啊？傻瓜。」

　　有他這句話，應該就夠了吧？Julia總算稍稍安了心。

　　「我這樣算不算幸福？」當所有的女人都將他視為是夢中情人的關武愛著她的時候，這應該就是幸福嗎？

　　「我不知道在你的眼裡算不算幸福，可是我知道我很幸運能遇見你。」

　　聽到這種話，哪個女人還會繼續懷疑下去呢？

　　「能愛上你真好！」

　　※ ※ ※ ※ ※ ※

　　「不行！」Julia一進錄音室簡直整個人都變了。

　　當關武把她介紹給製作人的時候，知名的製作人約翰還不太相信這個畏縮在關武身旁一臉稚氣的小女孩，能夠在音樂上有什麼成績，沒想到她才一進去，聽了他們所編的曲目之後，連連大喊難聽，這簡直讓所有人的臉都掛不住。

　　不過聽了Julia她自己的解釋以後，大家馬上連夜改編出新的曲，約翰甚至對Julia的嗓音很感興趣，要她在合音上插上一腳。

　　Julia才一開口，整個錄音室的人，連美國知名的製作人都對這個從臺灣來的小女孩刮目相看，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Julia不看譜，音感奇佳，才聽過一次的曲，她進錄音室錄合音，居然是一次就OK了！

　　關武覺得既驕傲又沒面子，好歹自己也是歌手起家，女朋友竟然唱得比自己好。

　　「她是我聽過最棒的亞洲歌手，她如果唱靈魂樂的曲風一定更棒，她的聲音裡帶著生命，她收放的準確度真是超乎我的想像，我考慮把你專輯裡的那首Order改成男女對唱，Julia的嗓音很高，她可以唱，有女聲加入，這首曲子會變得更活。」約翰興致勃勃地說。

　　「不好吧？」關武有點為難，他不是怕自己的風采被Julia搶走，而是考慮到Julia的合約問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跟其他的唱片公司簽過約，如果牽扯到合約方面的事，會很麻煩。」

　　「你可以問問她啊！我叫她過來。」約翰趕忙叫Julia過來。

　　語言不通的Julia只聽得懂別人喊她的那句英文，放下了她正玩得開心的錄音器材走了過來。

　　「怎麼了？」來到美國以後，她最高興的一件事就是來錄音室了。錄音室是她最熟悉的環境，她可以參與，而不會被排拒在外，這感覺簡直好極了！

　　「約翰打算要把Order改成男女合唱。」

　　「嗯？」Julia想了一下。「那應該可以，打算要請哪個歌手跟你唱？」

　　Julia腦子裡馬上就冒出了一大堆她欣賞的外國女藝人，關武如果能跟這些藝人合作的話一定會很棒。

　　「你，可以嗎？」關武問著。「你在臺灣有跟唱片公司簽過約嗎？」

　　「簽約是沒有，可是……」Julia面有難色。「我不唱。」

　　「你不是唱了合音嗎？」關武沒有想到她會拒絕。

　　Julia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合音只是部分，像音樂一樣，聽眾聽的是你的聲音表現，那才是重點，我一向都不唱。」

　　「你怎麼那麼奇怪？」關武覺得莫名其妙，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在歌曲裡的風采會被她搶走，Julia的聲音很棒，這是任何人都聽得出來的，他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不想讓她的聲音表現。「只是唱首歌而已。」

　　「對我來說這不只是唱首歌而已這麼簡單，像做一首曲子，都像是生小孩子一樣，我怕我表現不好。」Julia解釋。

　　「你表現得很棒！哪會不好？大家都說你唱得比我好。」關武連自己最不肯承認的事都拿出來鼓勵她了。

　　「我不知道，我很抗拒唱歌，找真正的歌手來唱嘛！我又不專業。」Julia出乎意料之外的抗拒。

　　「為什麼連我的專輯你都不肯幫忙。」關武一心只想叫她唱，她的聲音不應該被埋沒。

　　「我愛你是一回事，唱歌則是另一回事。不是我不幫你，你不要教我做我不在行的事，我又沒唱過。」

　　「那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你為什麼就可以唱合音？讓你唱對唱的歌，不是讓你一個人唱，這有什麼不一樣？」她那是什麼觀念啊？

　　「我從以前到現在就一直沒開口在唱片裡唱過歌，我只負責做配合的工作，唱歌是屬於歌手的責任。」Julia依舊堅持。

　　眼看著眼前的小倆口就要吵起來了，約翰連忙問道：「怎麼了？她不想唱？」

　　關武簡直要被Julia那奇怪的思想給氣壞了。「她不要。」

　　約翰覺得很不可思議，能夠讓聲音出現在這種一定會大賣的專輯，是多少人搶著要的機會？沒想到這小妮子竟然不願意。

　　「為什麼？」

　　「因為她一向就是這麼怪裡怪氣。」

　　關武不想就這麼放棄，他一定要想個辦法讓她開口唱。這是他的專輯，他想收錄她的聲音在裡頭，就這麼辦！他一定會說服她的！

　　※ ※ ※ ※ ※ ※

　　「為什麼她不肯唱？」關武打了電話回臺灣問。

　　范介聲也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原因。「她從以前就一直不肯唱，我一直要跟她簽約，可是她就是不肯！大概要問風羨奇才知道吧。」

　　「風羨奇？」關武不知道風羨奇跟Julia之間的關係。

　　「風羨奇是我太太的嫂子，當初就是她發掘Julia的，我給你電話你自己去問吧！」

　　一波三折，為了想知道Julia不唱的原因，關武只有再打通電話跟風羨奇問個清楚。

　　「喂，請問是風羨奇小姐嗎？」聽那聲音絕對可以認得出來那就是風羨奇本人，她的專輯他已經聽過不下數百次，怎麼都認得她的聲音。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關武。」

　　「嗨！好久不見了！」風羨奇熱切的打招呼。「Julia還好嗎？我看到你跟她的新聞了，祝福你們。」

　　「謝謝。」關武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這麼冒昧的打電話來，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沒關係，你問啊！」風羨奇的聲音十分的開朗。

　　「你跟Julia認識很久了嗎？」

　　「是有一段時間了，她人很好，也很可愛。」

　　「我知道，不過……她不肯再專輯裡唱歌。」關武把錄音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風羨奇陷入長長的沉默裡，好一會兒才開口：「她到現在還是不肯唱嗎？」

　　「究竟有什麼原因呢？」

　　「那說來話長……」

　　※ ※ ※ ※ ※ ※

　　醋？沒想到他關武也有吃醋的一天。

　　聽完風羨奇的話以後，關武只覺得滿肚子的酸意，就為了那個男的曾跟她說她唱得很難聽，那笨蛋竟然就不肯唱歌了！

　　那男的八成是個音癡，可是Julia竟然還傻傻地把他的話當真，她難道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有一副像她那麼好的歌喉嗎？

　　那是上帝的賜予，是喜悅的，可是她卻為了一個男人這輩子就不肯在開口唱歌，這又算哪門子的理由啊！

　　他還以為她有什麼難言之隱，結果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不是他！而且那個姓陳的還是個偶像明星之類的人物，現在都已經不知道淪落到哪裡去了！不過是年少輕狂時的迷戀偶像而已，可是Julia卻還在為那件事耿耿於懷，真不曉得她的原則都是怎麼定的？

　　她如果愛他的話，怎麼會連他要求她唱她都不肯？

　　莫非她心裡還喜歡著那個人？

　　「Julia。」她一個人窩在錄音室裡，一整天他都在錄音，也很少跟她說話。

　　「嗯？」Julia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悶悶地低下頭去玩。

　　「你愛不愛我？」

　　Julia有點驚異的抬頭，不明白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

　　「不愛你的話我怎麼會在這邊？」她丟下店裡的事不管，千里迢迢的飛到美國來陪他錄音，這不就代表了她是愛著他的嗎？

　　「我們結婚好了！」其實他一開始不是想說這些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的臉，他竟然無來由的就讓這些話冒出嘴裡。

　　大概是Julia不唱歌這件事影響的吧！他實在很難接受她不唱歌竟是為了一個音癡男人，這讓他大受刺激，Julia應該是愛著他，絕不會受別的男人影響的不是嗎？可是這件事卻讓他擔心起Julia會不愛他，如果能讓Julia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話，他會比較安心。

　　Julia整個人都愣住了。

　　既然已經開口了，關武就決定要豁出去了！

　　「我們結婚好不好？」他以前壓根沒想過這問題，他甚至想過自己在三十五歲以前是絕不會結婚，可是什麼事一牽扯上Julia他就會將一切計畫推翻，重新為她盤算。

　　「你怎麼突然……」Julia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願意嗎？」他覺得心跳得好快，Julia要是拒絕的話……那他該怎麼自處？

　　「這……我不是不願意，可是……太快了吧？」他們不過認識不到四個月，就談起結婚的事情，這似乎太匆促了一點。

　　「哪會快呢？我們對彼此的認識已經夠深了，我想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Julia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孩，不過她卻是他這輩子遇過最適合他的女人，她很真實，雖然有點孩子氣，可是卻可愛得讓他忍不住想呵疼，他就喜歡她這個調調，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讓他方寸大亂，就只有Julia了……如果她是他的剋星，那他寧可被她剋上一輩子。

　　「我也想啊！」Julia見他這副認真的態度，忍不住感動地抱住他。

　　她似乎也有點意思了！關武忍不住心裡竊喜著。「那你的回答呢？」

　　「我……武……」Julia回答得吞吞吐吐。

　　看在關武眼裡卻是倍含著小女孩的嬌羞。

　　「不過……我想……就算我們兩個結婚的話，我也是不會開口唱歌的！」哪知道Julia一轉眼，滿臉的不屑與憤怒，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哪不知道他腦子裡打著什麼如意算盤？

　　他竟然把結婚當成要她唱那首歌的手段！可惡！

　　他不知道結婚對她來說是件多神聖的事嗎？

　　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 ※ ※ ※ ※ ※

　　距離她一邊哭一邊搭飛機回臺灣那天已經足足兩個多月了。

　　「Julia，關武那首『流浪』推出才一星期就登上排行第一了耶！說真的，你那首歌真的寫得很棒！」湯義明一邊整理著店內，一邊說道。

　　Julia一個人坐在披薩店裡，看著帳。

　　「別再跟我提到他了！」她冷冷地說。

　　回到臺灣都已經兩個多月了，她已經試著將他的影子逐出腦海，最好別再有人提起他，她不想一輩子都記著那個王八蛋。

　　Julia努力地將心神拉回帳冊裡，可是忙裡偷閒的看著報的湯義明竟然還不知死活地大喊：「關武的新女友！」

　　「什麼？！」店裡的員工一聽到，全都湧到湯義明身邊，爭先恐後的想一睹報上的內容。

　　不知道湯義明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只聽到他一字一字的將報上的內容給讀了出來。

　　Julia覺得自己的耳朵頓時敏感了起來，她不想聽的，可是湯義明的聲音還是傳進了耳朵裡。

　　「數月前才公開自己有女友的關武，數日前在香港被記者跟拍，拍到了他與女性友人同出酒吧的親昵照片，很顯然的照片裡的女友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性，根據消息指出，關武與毛小姐的感情已經告一段落，此次出現的外國女友並未獲得關武本人親口證實是新女友，但是……」

　　「夠了沒！」Julia怒不可遏地站起身。「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還有時間看什麼八卦報紙，去把玻璃擦一擦，找點有意義的事做行不行！」

　　「Julia！」湯義明連忙將報紙收起來。「你去哪裡？」

　　「帳我看完了。我出去走走！」

　　她腦子一片混亂，如果再留在店裡聽下去她一定會瘋掉，尤其她不能接受其他員工投予她的同情眼光，她幾乎要崩潰了！

　　衝出店外，她一骨腦兒的鑽進車內，將音響開到最大聲，讓油門發出狠狠的起跑聲，然後就像子彈一般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