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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氣短(酒色財氣之氣篇)》第6章
  第四章

  這樣叫作嫣然一笑;這樣叫作回眸一笑;這樣叫作魅惑眾生;這樣叫作勾魂攝魄突地聽到鼓掌聲文字慎不斂笑瞪著眼前不知好歹的吉祥。你在拍手?

  拍手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在嘲笑他?

  拍手叫好。吉祥淡漠地回應。

  你是在拍手叫好?他不仰頭大笑三聲再正眼瞪著她。你怎麼連拍手叫好的時候都擠不出半點讚賞的目光?

  老天他現在可是在教她如何笑怎麼笑得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她居然還拍手叫好儼然是把他當成了戲子不成!

  就算把他當戲角看待倘若他真是表演得好在拍手叫好的同時也應該要順便帶上一抹笑意和讚歎的眼神才對?

  要怎麼擠?吉祥問得很正經。

  聞言文字慎不又仰天長歎要怎麼擠?該問誰呢?你現下不需要管那些事你隻要管好你的眼和唇不單老是一副皮笑不笑的樣子活像個權謀算計的大臣似的。

  瞧瞧這日子都過去幾天了?

  為了她連著幾天閉門教導她從早到晚從晚到早他幾乎都粘著她不放逼著她學以致用可她到底學到了什麼?老笑得他心底發麻教他好想要狠狠地晃晃她的腦袋。

  真是快要受不了若不是太識得她的子他幾乎要以為吉祥是蓄意要整他的。

  我?

  她不由得撫著自個兒的臉。

  這幾天她笑得臉都僵了、嘴都歪了就連眼也快要斜了可就是沒法子像他那般勾魂攝魄

  這不能怪她吧?明明就是兩張不一樣的臉要她怎麼如他一般?

  你這一張臉到底是哪裏有問題?文字慎伸手捧起她的臉仔細地端詳。

  不差算是相當漂亮的丹鳳眼鼻子倒也挺直唇不厚不薄算是適中臉是稍嫌黑了點;把這五官一起貼在這瓜子臉上倒也是挺精緻的不過你若是可以笑得再正經些肯定會人模人樣可你怎麼就不笑?

  明明沒缺眼缺鼻子的怎麼她硬是笑不了?

  吉祥的身子突地一僵斂下水眸不瞧他一眼地道:字慎我在想咱們天天老是窩在這房裏似乎有些不妥。

  怎會突然貼近她?教她的心頭沒預警地顫悸了下。

  他不是不愛靠近人的嗎?怎麼現下卻捧住她的臉貼得這般近他身上那股暖熱帶著酒意的氣息飄在臉上蕩起了陣陣酥麻癢得她不自在可偏又不能推開他。

  他是主子是最為受寵溺的小爺隻要他一聲令下少有他得不到的更是不容她抗拒。隻是他貼得這麼近真是教她不慣極了。

  有什麼不妥?

  壓根兒沒發覺她的異狀文字慎隻是很努力地瞪大眼瞅著她摸著她稍嫌黝黑的臉卻發覺瞧起來是黑了些但倒是挺細膩的。

  我是怕人說閑話怕外頭的人說你一成親便窩在房裏不做正經事。吉祥不著痕跡地閃躲他不斷往臉上探去的指尖。

  說什麼閑話來著?文字慎啐了一口。你又何時見我做了什麼正經事?

  若硬要說正經事那八成是他已經好幾日沒上賭坊找三哥也沒上摘月樓找二哥更沒有上大哥的酒肆晃晃了。

  隻是他現下哪有閑工夫去幹那些混事?

  他要她笑她不是最聽話的?然而這一回她耳朵是聽見了可她的嘴就是沒反應。

  他心急的不是同二哥約定的日子快要到了而是害怕她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笑了。

  就是因為你不曾做過正經事所以我才盼著你能定下心來。吉祥不慍不火地直視他但一抹赧意又偷偷地溜進眸底一閃即逝。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現下和她攪和在一塊兒她是嫌礙眼了?還是她學笑不成他又沒給銀兩等於攔了她的財路遂瞧他不顧眼了?

  真以為成了他的娘子之後她就不再是原本的小奴婢了?

  吉祥沒什麼意思。她清冷地道。

  唉為何他會把心思打到她身上?

  他向來不是最愛到外頭與人湊熱鬧的嗎?怎麼這一回竟把心眼給玩到她身上了?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再捧著她的臉多久雖說他這動作並不逾矩但不知道怎地她心裏就覺得慌一雙眼不知道要擺到何處才好。

  還說沒什麼意思?文字慎不斷地貼近她大眼瞪小眼地道:敢情你是認為自個兒的身分不同可以同我平起平坐了才誤以為你能夠支使我、能夠命令我了?

  這些不知分寸的話全都是從這一張嘴吐出來的嗎?

  文字慎微使力地拉著她的唇角將唇角勾出極為詭異的弧線那表情萬分可笑教他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

  相公吉祥沉著聲道。

  這樣耍玩著她真有那般好玩嗎?

  以往他把心思放在花娘身上她是直慶幸自個兒的運氣好可誰知道他竟突然說要與她成親現下還逼著她笑;說什麼一抹笑換一兩銀根本就是誆她的如今已經笑了好幾天臉都僵了也不見他給她什麼銀子根本就是在耍玩她!

  戲弄她好歹也要有個限度哪有人像他這樣一連幾天硬是把她關在這房裏沒笑出教他滿意的笑竟不肯放行。

  哎呀你居然打算要撥開我的手?他驚詫地望著她偷偷想撥開他的雙手。

  好樣的真以為今非昔比、敢抗拒他了?

  我不是要撥開你的手我隻是有正經話想同你說你可以先放開我嗎?他沒發覺她的腰肢要教他給折斷了嗎?

  他這樣一直扯著自己的嘴她便要不斷地往後折若再逼近的話她八成就要腰斷而死。

  我偏不。若她叫他放他就放那他的麵子要往哪裏擱去?

  相公吉祥乏力地斂下眼。

  真像個娃兒都多大歲數的人了怎麼老是娃兒行徑?

  你在心裏罵我?文字慎站起身彎腰貼近唇快要俯上她的。

  她瞪大眼小心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沒有我不敢。

  入府這般久她可是識時務得緊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她心裏可都是雪亮得很哪裏會背地裏咒罵自個兒的主子?

  再者他現下已經不是她的主子而是她的相公了她沒理由罵他的。

  是嗎?文字慎深邃的眸直瞅著她。

  我曾經誆過你嗎了吉祥的一張嘴被他扯成一直線水眸疲 憊地斂下清秀的臉教他玩弄得快要不樣。

  通常都是他誆她說要幾時回府沒回說要去賞花宴沒去;說要給她紅包沒給說不準她真是跟錯主子了當初若是選擇跟了三少說不準三少還會將錢莊的生意交給她打理呢。

  似乎是沒有。所以才說她是最乖最聽話的是不?

  就連現下扯著唇也不見她喊疼由此可見她的順從一如往昔。要不有哪位奴婢願意給人這樣耍玩來著?

  瞧多可愛的一張臉比她清冷淡漠的神態好上太多了。

  你要做什麼?吉祥見著他幾乎貼上的唇屏住氣息問。

  瞧不出來嗎?文字慎沒好氣地反問她。

  可現下天色還挺亮的。她瞠圓眼一愣一愣地問。你要不要等到晚些?至少等到掌燈時分用過晚膳之後?

  光天化日之下這有所不妥吧?

  我為什麼要等到那麼晚?他勾起好看的唇並狠狠地往她被扯平的唇上咬上一口。

  因為那個時候摘月樓裏才有花娘埃

  聞言文字慎不翻了翻白眼心惱地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再將她丟到床榻上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倒在下。

  相公吉祥低喊著。

  先是玩她的臉再玩她的唇現下他是打算怎麼著?

  我要你。

  他就是要她何時想要就何時要根本不需要選日挑時隻管他當時的心情!

  我有正經事要同你說。吉祥急急的說道。

  有哪一樁正經事會比我現下要你還重要!混帳她居然找了個如此冠冕堂皇的藉口來應付他。

  一抹極淡的羞赧緋色從她的臉上飄過。真虧他吼得出口還吼得這般理直氣壯、義憤填膺這種事豈能放在嘴邊說?這一吼不知道外頭有沒有人方巧走過。

  我是要同你說你也該要營門生意。她得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

  已經提了第二回盡管他再不想聽也得要靜下心來聽她說說吧。

  我要營什麼生意?文字慎更是惱火道。

  現下是什麼時分?她就非得要在這當頭同他說這件事不可嗎?

  大少爺營了家酒肆生意興隆得很;二少爺有家摘月樓當靠山生活自然是不虞匱乏;三少爺底下有幾家錢莊和賭坊這輩子肯定是不愁吃穿了但是你呢?相公已經迎娶了我既已成家是不是該立業了?吉祥字字如針見血地狠狠紮在他心頭最疼的地方。

  啐我哪裏知道要營什麼生意?被她搞得興致缺缺文字慎索往她身旁一倒乏力地瞪著雕飾精美的天花板。

  他可是文府少爺爹給他的那份家產教他奢華的過三輩子都花不完他何必要營門生意找自個兒麻煩呢?

  動腦想想埃生意又不會自動從天而降。

  他挑高眉頭彷彿極為認真地沉思道:你覺得牙口販子怎麼樣?

  牙口販子?

  這買賣相當賺錢我先前聽三哥提過不過那時候我沒興趣但這時候若是你覺得可以的話你就去找三哥談吧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這種買賣不但簡單而且保證賺錢。

  咱們非得要營這種生意不可嗎?吉祥有點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她知道沿海一帶有這種專門營些可惡的人口買賣專把一些不解世事的小姑娘買來再轉賣到西域去簡直是喪心病狂。

  不好嗎?文字慎側眼睇她見她一臉冷冽便撇了撇嘴道:要不賭坊你覺得如何?三哥的賭坊生意你是知道的簡直是門庭若市、高朋滿座走進來的人就像是一錠綻的銀子自動跳了進來。

  見他說得口沫橫飛她不著痕跡地輕歎一聲道:難道沒有其他的生意可以做了嗎?就非得搞些下九流的生意不可?

  你覺得館、舞坊如何?

  沒有別的了嗎?他說的都是自個兒的興趣哪裏是營生的好生意?

  要不你幹脆提個意見吧!他索側著身看她怎麼說。

  說這不成說那也不成她到底想怎麼著?腦袋裏要是有點子就盡管說出來甭讓他在那兒說了一大堆然她就隻會張嘴問。我知道大哥營了家酒肆所以我想

  你也想弄家酒肆?他不狐疑她話裏的意思。

  怪了她近來似乎是同大哥走得極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是同大哥要餉銀如今又提起大哥的酒肆。二哥和三哥的生意她全然不看在眼裏反倒是對酒肆特別有興趣。

  鐵定有鬼!

  不是我覺得喝酒不好我想弄的是家茶肆。

  茶肆?

  對咱們可以買間樓當茶肆裏頭不需要太多點綴也不需要太多人手吉祥依舊清冷但說話的口吻卻比先前柔軟不少。

  那怎麼成?不等她說完文字慎隨即打斷她。大哥營的是南京第一大酒肆裏頭要什麼酒就有什麼酒;二哥的摘月樓更是江南一帶最富盛名的館;而三哥的錢莊和賭坊更不用說了。身為胞弟的我經營的要是不弄得稱頭些豈不是要把我的臉給丟盡了?

  不然

  城北那兒有家茶肆是用整家院落下去修整的那麼文字慎笑笑地搓著下巴心底正盤算著。

  你該不會是想拿府裏的院落?那怎麼成?老爺肯定不會答應的。

  我幹嘛拿自家院落?他掏了掏耳朵。咱們這條街上的最底端就是方府可方府現下正沒落不如讓我去把他的宅子給買下整座宅子修整一番弄間南京最大的茶肆你說怎麼著?

  文家兄弟既然要做點生意自然就要搞得有聲有色否則豈不是會丟了文家的臉嗎?

  聞言吉祥依舊麵無表情還帶著點興致缺缺的口氣道:由著你吧。總比他好吃懶做、成天遊手好閑的好吧。

  你說這話怎麼這般冷?她就非要這般說不可?

  我隻是實話實說怎麼說她冷?

  但她來不及說完唇上便傳來一陣刺痛疼得教她微擰了眉頭不由得抬眼盯著他卻見他一臉惱意地瞪著自個兒令她不微蹙起眉。

  你真是可惡。

  冷冷撂下這句話文字慎頭也不回地離開隻留下依舊不解的吉祥。

  可惡?她到底是哪裏可惡來著?她還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嗎?吉祥輕抿起唇思忖著卻突地抿上一口腥澀伸手拭去時竟見一口淡淡的血教她忍不住又歎上口氣。

  唉看來她還不夠懂得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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