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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5章
第5章 臨死

 發生了莫名的事情,整個莫家的秩序被打亂了,各人的早飯只能在自己院內解決。蓮院內三個‘主角’,莫名、蝶娘、顧君初三人圍了一桌。

 這三個人是泰然自若地進食,仿佛十分欣賞這小米粥配醬菜。旁邊候著的僕人卻想多了,怎麼說今天是新歡舊愛同聚一堂,而且新歡還是男的。男僕們人就特別地同情蝶娘,怎麼說她都是堯都城第一美人縷香閣的花魁,就是他們這些下等的僕從也聽說過蝶娘大名,多少王孫貴族千金散盡都不得見其面。不想二少爺輕易地把人帶回來了,卻不知憐香惜玉,才不過個把月就另結新歡了,著實的可憐。

 女僕又有不同的心思,她們的視線多落在顧君初身上,這個七味軒是有聽說的,但還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倌爺。少女情懷總是詩,他們不明白倌爺是什麼,但顧君初的魅力就像醇酒,薰醉了這些豆蔻少女們,她們就認為比起蝶娘那個媚惑男人的狐狸精,初倌爺跟二少爺更相襯。

 雖然當著主人的面前,各個都沒敢說什麼,但三子伶俐,看他們一個個瞪著主人們看,心裡就不爽他們的沒出息。當下人的能這樣當嗎?心裡惱火,三子不知打哪來的勇氣,上前一步就建議:“二少爺,我們先到外頭去打掃,二少爺吃好了再喚我們,可好?”

 莫名雖然不介意旁邊的目光,但沒有人盯著自然是好。他讚賞地看了這伶俐的僕人一眼,他對三子的印象也深刻,手腳利索又勤勞憨厚的僕人,是個人才。當下點點頭,多餘的人便出去了。

 少了下人,蝶娘也輕鬆了,目光遊移在對面兩人身上,她對這醬菜小米粥是食不知味。

 莫名甚感好笑:“縷香閣的花魁,不是該千嬌百媚嗎?吃個小米粥可不能有聲音。”

 蝶娘唾棄地翻把白眼:“少來,那是拿來騙那些臭男人的,你們可能被我迷倒?”

 顧君初始終淡定,此時看向蝶娘,很客套地說:“江湖人都知道縷香閣蝶娘貌美如花,位列十大美女之一,自然讓人傾心。”

 莫名也淡定,他輕輕擱下瓷碗,臉上扯開溫煦笑容,微咳:“蝶娘,你這話可真是踐踏了我的真心,我也為你傾心呀。”

 “你們少來。”這兩人一個玩客套,一個搞忽悠。蝶娘又不是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才不會相信他們的謊言。各自白了他們一眼,蝶娘攪著碗中醬菜,沒有食欲,倒是滿肚子疑問:“莫名,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把事情鬧大了,要怎麼辦?”

 莫名不知打哪裡取出一把摺扇,霍地打開在胸前扇了扇,這遠山近水綠葉紅花是畫得栩栩如生,自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但蝶娘不想看這扇子,而想弄清楚莫名的想法,只是這傢伙竟然把扇子半覆臉,只露出流光映灼的雙目,讓人難以讀解其中意思。

 “喂,這是幹什麼?”蝶娘認識莫名也就個把月,但這個把月是同床共寢的,她認為自己就是不瞭解莫名,也知道他不是善茬。

 “不怎麼辦。”莫名的聲音繞過扇子,輕輕軟軟地滲進蝶娘耳中:“你今兒就鬧個脾氣,回縷香閣去吧。”

 “哦?”蝶娘聽罷,秀眉輕挑:“也對,有顧君初,我也就多餘了。”

 沒有怨懟或什麼的,只是就事論事。

 莫名回以一點頭。

 顧君初也跟著點點頭:“這一回的報酬會有人送上縷香閣。”

 錢收了,人也不需要了,就代表任務完成了。蝶娘笑眯眯地站起來,揚揚羅袖:“我會好好清點金子的。當然我們縷香樓遍佈四海,有任何事情都願意代勞,以後多多合作。”

 “會有機會的。”莫名微笑,拉著顧君初立即退後幾步,穩穩當當閃開。下一刻桌子被掀了,翻開的桌面飛起,食物撒了一地。莫名愜意地輕撣乾乾淨淨的衣擺,顧君初則挑高眉。

 蝶娘想不到莫名竟然提早避開了,著實的失望,她媚眼半挑,怨嗔:“你這人精,真是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法眼。”

 “過獎。”莫名欣然接受讚賞。

 “蝶娘。”顧君初垂眸望向一地狼籍,不甚欣賞此舉:“早聞縷香閣蝶娘子是位烈性女子,行為的確似烈火般,而且風行雷厲。只是行動過於急躁,欠決考慮,這用不著如此大動作,動口即可。”

 響聲把三子等人引進來了,看見此情此景,僕從們呆若木雞,沒了主意。

 蝶娘背對著他們,卻也聽見了,當下擺出潑婦駡街的經典姿勢,伸手指向對面二人,張嘴就是罵:“受夠你們這一個病癆子,一個賣屁眼的了,老娘不給你們糾纏了,真是晦氣。”

 美人罵罵咧咧地甩袖而去,獨留兩位男士乾瞪眼,他們都為剛才那霹靂話語而發愣。

 僕人們哪裡想到這花魁罵起人來竟也如此的陰損,看見主人臉色‘不善’,當下心中忐忑,進退兩難。老半晌,莫名又扇動摺扇,一言不發地上了閣樓,顧君初也跟在後頭上去了。僕人們這才松了口下,戰戰兢兢地收拾起來,不敢多話。

 僕人們是風聲鶴唳的,殊不知閣樓上的人卻是憋笑憋慘了。

 “有什麼好笑。”顧君初看著那抖動不已的肩部,心裡不滋味了。

 莫名止不住笑意,又不好讓僕人們聽到,當下一陣重咳連連溢出,咳得眼淚都飆出來了。顧君初也顧不上計較什麼,連忙為他撫背。一向沉著內斂,就是教訓蝶娘也十分淡定的顧君初,此時卻著急了,語帶責備:“愛胡鬧也該有分寸,你在折騰自己的身體。”

 “咳……我沒事。”莫名緩過氣來,就著錦衣袖袂拭去眼角淚花,歎口氣:“只是沒想到蝶娘這般有意思,的確強悍,不愧為江湖俠女。”

 對此,顧某人可不以為然,這女人的嘴巴是利,但還欠火候:“武林中強悍的俠女不少,其中要數堇蘿國女子最烈。”

 “堇蘿?你是說那個由女性掌權的國度?”對於女兒國,莫名也略知一二,那是一個女性組成政治體系,統治男性的國度,女權之高也就相當於大鑫與大紂的男權。

 顧君初點點頭,引著莫名在太妃椅上落坐,為他披好禦寒物:“之前下山遊歷,也到過堇蘿,是一片被紅色圍繞的國度。那的確是個民風奇特的國家,女人穿的衣服比風塵女子更暴露,坦胸露背,還能公然向男人求愛。如果不是這種奇特的民風,那裡的氣候倒是適合你。”

 莫名躺下來,聽著這話就覺好笑,他原本就活在一個男女平等的國度,聽著這樣的風俗,還真不放在心上,要知道二十一世紀的街頭可是美腿美胸遍處晃的。

 “等我‘死’後,就帶我去見識一下堇蘿吧。”莫名說罷,隨手將摺扇藏進袖中。

 顧君初把莫名的手摁進被褥中,輕輕一笑:“師父仍健壯,我們去了堇蘿國,再到大紂去見識也行,只不過大紂的氣候偏冷,在堇蘿的時候你就得把身體調養好才行。”

 “嗯。”莫名是興奮的,畢竟到了這世上,除了堯都和洛山,他哪都沒去過,哪都不能去。現在即將可以探看這個世界,的確讓人期待。就是再多的事情,莫名還是不忘正事:“對了,你也鬧鬧脾氣,走吧。”

 “我知道,再待一會我就離開。”他當然明白怎麼回事,他可得去準備挖墳的事情:“‘替身’已經準備好,我會等你。”

 “不用太久,他們沉不著氣。”莫名哼笑一聲,轉過臉去閉上眼睛:“走吧。”

 莫名準備假寐,卻沒聽見顧君初行動,他張開眼睛準備詢問,就見大掌挨近,在他臉上輕拍兩下,上頭的人唇角分明下拉著,卻勉強扯上去。

 “你趕人的時候,最冷。”

 莫名無言以對,他抬手,以迅雷不眨眼之姿往自己臉上招呼了一把。

 “你!”顧君初算是被他嚇著了,啞然。

 莫名感受著頰上火辣辣的痛,咳聲又起,話說得斷斷續續,卻得意異常:“要打,就打這樣的。那初倌兒是不是也該配合著惱羞成怒,甩手離去呢?

 顧君初站正,臉色不改,卻真的甩袖而去了。

 聽著那腳步踩得木板階梯吱吖作響,莫名知道他生氣了,但也別無他法。看著樓臺外舊枝吐出淡綠,莫名似是自言自語:“唉,你又不真是初倌兒。”

 至此,莫名開始害怕‘死亡’了,只是勢成騎虎,他別無選擇。即便如此,他的想法還是有很多的,莫名越想,是越發的煩躁,抓一把瓜子就開始玩射靶,把窗外的樹葉折騰得差不多了,卻來了意外的訪客。

 嫋娜身姿拾階而上,婉約的二夫人柔聲問了句:“還好?”

 這二夫人及笄就嫁給了莫丞相,十八便生了莫家原二公子莫惑,現下也就四十歲,風韻猶存,當年美貌輪廓仍在,而且修養極好,平日裡也受僕從們敬重。這樣一位女性會是一位好母親,但三子把二娘帶上來的時候,莫名是心裡沒底的。因為二哥死了,老爹一句話把他判成二少爺。這二哥的親娘十多年來,未給他只詞片語,現在卻來了,他的點失措。

 稍稍斟酌,莫名決定見招拆招:“不錯。”

 二夫人沉吟半晌,仿佛準備好了,話就起頭:“委屈你了,老爺就怕你回來會讓我難受才會讓你待在洛山,真是抱歉。”

 這算什麼?如果是惡言相向,莫名倒還知道如何應對,但這種話語他就不知道如何回復。總不能再甩自己一巴掌,把她也給嚇跑吧?

 二夫人見莫名不回話,還真以為他生氣了,當下便落了淚:“名兒,我失去了惑兒,是真的傷心。開始的幾年沒顧上你,讓你染病了真對不起。”

 “呃……這。”其實這病跟這位夫人沒關係,洛山的日子也不是她帶來的。莫名自然知道是老爹對外公開這種說法,是利用了二夫人了。

 “日後你在莫家就好好地待,這裡的氣候好,我問過大夫,他說你只要能靜養,這病是沒問題的。”二夫人拭著淚,關懷地問:“那早上的湯有在喝吧?是暖體的方子,你得喝光,對身體好。”

 莫名自然想起每天早上必有的‘無添加’補品,還當老爹怎麼願意往他身上浪費,這下才知道是二夫人的‘恩惠’,當下他便抿緊了唇,眉頭緊皺。他苦惱這恩該如何還,他都要‘死’了。

 “怎麼了?不舒服?”看見他臉色凝重,二夫人還以為他要發作,緊張了。

 莫名苦笑:“我沒事,湯我有在喝,很好喝,謝謝你。”

 二夫人當即笑靨如花,握住莫名的手開始噓寒問短,莫名以為她已經把他當成了兒子,一下子也作不出別的應對,只好安靜地聽著她老人家說話。這一說,莫名竟瞭解到在洛山多年,除了那些有‘添加’的補品,其它的物資竟然是出自這位夫人一手安排,想必是真把他當兒子了。莫名只覺眼眶微酸,心想好笑,想這是不錯的體驗。

 二夫人陪著莫名用了午餐,一邊吃著還建議莫名如果喜歡就娶了蝶娘,要是不喜歡,硬是喜歡那初小倌,就接到府裡,別讓他淪落風塵中,繼續受苦。莫名倒是沒想到這古代的女子,也有這麼豁達的,當即一口湯上下不是,差點沒嗆死。

 送走二夫人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看著被晚霞染上一片淡紅的身影,那三步一回頭的婦人。莫名苦笑,打心裡產生的歉意,因為他明天就得讓這位夫人再一次承受喪子之痛。這一切都是箭在弦上,這家他待不得。

 三子讓人傳膳到閣樓上,這年輕的僕人就是細心,布了一桌子菜,但莫名吃了一點就不吃了。未幾送藥的藥僮就來了,一碗黑漆漆的湯汁擺在繡銀絲紅綢桌布上,潔白瓷碗是如此的扎眼。

 莫名把湯碗遞到唇邊,笑了。因為他嗅到了,這一回是下了重藥呢。

 只作稍頓,那碗湯還是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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