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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災樂禍》第67章
第67章 值得高興

 手心能夠感覺到銅質冰冷,莫名五指弓起,準備摘去那只面譜。

 然而黑衣人動作比他更快,伸手格檔的同時已經旋身繞過了他,仿佛有什麼吸引著這名殺手,讓其在危急中仍駐足一刻,這才飛身撞破窗戶逃逸。

 他逃,莫名當然是追。

 房間裡的莫惑和嫣鳩都追不上,嫣鳩連忙命令傻子跟上去幫忙。

 望著人影幾個起落便遠去了,嫣鳩咂咂嘴巴,急步往另一個方向走,準備去尋找洛山的弟子們一起幫忙捉殺手。

 才走出兩步,他又回身看著探在窗前眺望的莫惑,心裡放不下……這傢伙比他還要無用,如果留下來發生了什麼事,莫名該怪他了。

 想罷,他連忙喊話:“快,跟我一起走,去找幫手。”

 莫惑聽罷,應了一聲,急忙迎上去。

 也就走出一兩步的一瞬間,窗格上突然影出一道身影自屋簷上倒掛而下,劍光刺破窗紙,直指莫惑。

 “啊!”嫣鳩大驚,把右手重重一甩,‘狼牙’五指的鋼駐射而出,恰恰纏住了劍刃,拉至極限的鋼絲與利刃糾纏,嘎嘎吱吱地呻吟著。

 莫惑後知後覺,見嫣鳩的鋼爪襲向他,先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以後就明白情況危急,他一邊把剩餘的銀針射向殺手,一邊逃向安全的位置。

 嫣鳩護在莫惑前方,猛地一扯鋼絲,把殺手帶進房間。又一扇窗戶應聲破壞,這名殺手同樣的一身黑衣和猙獰銅面譜,然而武功明顯比不上上一位。

 “同黨?”嫣鳩眯著眼睛盯緊這名殺手,猜測。

 莫惑顰眉,此時正值夜深時分,有一名殺手把莫名引開了,現在只剩下他和嫣鳩,他無用,嫣鳩不知道能否應付這名殺手……而且這名殺手還有沒有同伴?

 不能獨自離開,還要解決殺手?莫惑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四周,悄悄移動腳步。

 嫣鳩的問話並未得到回答,那人不言不語,旋動劍刃掙開鋼爪的糾纏,回身又是攻擊莫惑。

 殺手們的目標都是莫惑,此時嫣鳩哪能讓他得手,十指成爪狀,迎接敵手的攻擊。

 劍與爪相擊,利刃錚鳴,在黑暗裡相擊,閃現火光。利器帶起的冷芒閃爍,偶爾能捕捉到二人敏捷的身姿,即使攻擊和防守,也是一觸即分,從不較勁。

 對方明顯更厲害,嫣鳩的攻勢都被識破,他不久便開始力不從心。但越是這樣,他心裡就越清明,一個想法成形。

 稍一分神,對方已經挑傷了他的手臂。嫣鳩退開了,輕喘著捂住傷口:“扣子……”

 殺手頓了頓,劍尖低指,冷芒添上了妖異的血色。他正視嫣鳩,依舊無語。

 “是你吧……怪不得。既然我是由你調教出來的,也就怪不得你總能制住我。”嫣鳩已經不需要答案,他可以肯定:“你這是幹什麼?難道又是受了那人的指使嗎?你不知道殺掉了莫惑會惹怒八王子殿下嗎?你們又在搞什麼?”

 面對一連串的問題,對方沒有反應,莫惑聽得清楚,心裡千百個想法。

 “你不回答我嗎?”嫣鳩顰眉,他不知該拿這人怎麼辦,正確來說是不知這人準備拿他怎麼辦。

 “你不該留在這裡。”

 平靜的聲調,的確是玉扣的聲音,扣得二人心弦輕顫。

 “……”

 玉扣在二人的注視下取下銅面譜,露出那張淡漠如冰的臉,他的視線落在嫣鳩肩上:“止血吧。”

 “……”嫣鳩提防著他發難,沒有動。

 玉扣不想浪費時間,再次舉劍:“既然渴望自由就要懂得珍惜,何必繼續糾纏八王子,你不值得如此。”

 “……”嫣鳩抿緊唇:“可我就要他。”

 冷冽的目光掃向那張因憤怒而繃緊的臉:“或許是命運,我們始終逃不掉……既然如此,那就讓你解脫吧。”

 劍鋒指向了嫣鳩,但他不在意:“不,我會逃掉的,他會把我帶出去。”

 “他並不會拯救你。”玉扣冷聲說著,一抖劍身擺開架勢:“他只會連累你……主人不會讓你留下來。”

 “……呵。”哼笑中帶著滿滿的嘲弄,嫣鳩目光堅定:“不,我才不管他讓不讓,我就是死了,只要我還記得他,他還記得我,我就得救了。”

 就一句話,卻惹怒了玉扣,冷漠變為狠辣,話不再多了,他舉劍再次襲向嫣鳩。

 莫惑此時已經挨近了門邊,乘著嫣鳩還能牽制玉扣,他連忙鑽出門去。他並不準備逃到哪,只是到旁邊的小屋去喚醒了深紅和三子。

 兩名僕人的屋子離主屋較遠,並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們已經遇險,這下見到莫惑拍門,三子還糊塗:“咦?二公子要吃夜宵嗎?”

 “……”

 兩人對這傢伙已經徹底無語了,深紅探頭一看,明白是殺手來了。

 “三子,快去人找幫忙。”深紅連忙把三子往外頭推:“快,一邊嚷一邊走。”

 三子見到拿劍的殺神,一下子醒了:“啊!!殺人啦……救命啊。要殺人啦,快來人啊!”

 聲音打破寧靜,四周開始騷動起來,三子這傢伙一邊喊叫著,一邊跑遠了。

 ……好厲害的嗓門。

 “嘖。”玉扣哪想到這時候還出這種亂子,既然已經鬧開了,他決定孤注一擲,也不顧嫣鳩的攻擊了,死活往莫惑攻去。

 他要是真的狠下心來,嫣鳩哪能擋住他。

 眼看這捨命的一擊要取去莫惑生命,一道人影更快地介入,短而寬的精鋼刀身恰恰擋住了劍尖。

 玉扣輕咦一聲,在被砍中的前一刻抽身,遠遠離開以後,見到的是雙手拎著菜刀的少年……蘇菜刀。

 “你……”他一直以為這名少年,是廚師。

 “師兄的人,你一個也別想動。”菜刀喊罷,手中武器使得虎虎生風,平日裡開膛破肚砍骨削肉的刀藝在此時也發揮得淋漓盡致。

 眾人看得傻眼……這小子原來真的是第六位啊。

 這一頭的變故莫名並不清楚,他和傻大個一起追殺手,有一件事他必須要弄清楚……殺手究竟是不是顧君初!

 但前面的殺手跑得快,簡直……簡直就像以前,他為了感情瑣事而追趕負氣逃跑的顧君初。他知道要真的是顧君初,若果這人鐵了心不停下來,那麼他是追不到的。

 莫名咬牙,恨聲對傻大個命令:“拿石頭打他!”

 那傻子聽了,果真撿起石頭狂扔。每一塊石頭都被強勁的力道扔出去,被打中恐怕連骨頭都要被打碎。殺手有所顧忌,動作放緩了。

 就趁現在,莫名趕上去了,他不要命地湊過去,全為是要掀那面譜。即使不能完全避開攻擊,即使身上有多處被劃傷,他也不在乎了,他只要掀開面譜。

 殺手或許是不解莫名的作法,一個要被他獵殺的物件卻狠命地撲向他,他怎麼能理解?於是動作也被疑惑所打亂,竟然讓莫名近了身。

 莫名撲到殺手身上,一手制住那柄劍,另一手抻捉上了他的面譜。他在心中祈禱著,終於還是狠下心來,揭開了面譜。

 銅制的羅煞面譜被移除,熟悉的容顏入目。莫名深吸口氣,難以形容心中膨脹的喜悅,驚喜的笑容還未來得及上臉,胸口就被擊中一掌,他被狠狠地打飛出去,銅制面譜也脫手飛摔出去,連連撞擊地面,鈴鐺叮鈴聲響不絕於耳。

 這一掌打得莫名胸中劇痛,心臟像揪在一起,差點休克過去。他捂著胸口緩著氣,眨眨眼睛強迫自己看清四周,傻大個沒有參與戰鬥,而顧君初依舊要攻擊。

 身體上是痛,但真正讓莫名覺得慘的是,顧君初不認得他了。是什麼原因?他現在只能依仗肖雲鮫,當務之急是將人捉起來診斷原因。

 但說要捉到顧君初又談何容易,如果繼續下去,他會被殺死。

 這是思考的一瞬間,顧君初已經乘機靠近,劍上不留情,殺得莫名狼狽躲閃。傻大個沒有積極參戰,莫名特意將人帶過去,他才勉為其難地動動手。

 幾個大動作的跳躍扯動傷口,莫名只覺心臟一陣漏跳,呼吸悠止,眼前突然發黑。就這麼一個不得矣的停頓,劍尖已經到了胸前。

 莫名不想被顧君初殺死,他不想發生這種八點檔一般的該死劇情……愛人失憶了,互相殘殺?靠!

 他狠命地後退,但退的速度趕不上追的速度,劍尖一點點地刺入,胸前傳來十分清晰的銳痛。

 就在生死的一瞬間,腦中劃過一道靈光。莫名要賭一把,生還是死……就得看他們之間牽絆有多深。

 沒有迎擊,莫名伸手摸上易容臉皮的邊沿,猛力將其撕掉。就在同一刻間,他的後背也抵到牆壁上,沒有退路了。他看著顧君初的臉越來越近,胸前痛感也越來越深,然後那張臉到了跟前,他又感受到了顧君初的氣息。

 靜靜地對視,莫名輕笑,舌頭上嘗到血液腥甜,血紅色漸漸自唇角湧出,他只隨手抹抹,但血液仍是叭噠叭噠地沿著下巴滴落。他不知道劍進去了多少,只知道痛得發麻了。

 挨得太近,眼前容顏蠱惑著莫名,他伸手摸上那張臉,是溫熱的觸感,的確是顧君初沒錯。他輕笑,因為那張臉被自己留下血色的指痕,再抹抹便更多了。

 這一笑帶起輕咳,反而讓那張臉上多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仿佛連對方的眼睛也染上了紅色,莫名卻止不住笑意。

 “活著……還活著……”

 一句話仿佛把顧君初喚醒了,他猛地抽身,劍也隨著他的動作抽離莫名的胸膛,痛得莫名差點背過氣去。

 痛!呼吸困難!越來越冷……

 莫名眼前有星星點點的浮光,漆黑把原本暗淡的景物也吞噬,他伸手想摸到顧君初,卻摸不到。

 耳邊漸漸傳來由遠至近的騷動聲響,把顧君初的呼吸聲也掩蓋了。

 突然聽到叮鈴一聲,莫名知道顧君初逃了,意識也漸漸模糊。他縮成一團,無力地嗆咳著,耳邊聲音仿佛變得很遠,隔了無數重山的回音似的。

 眼前仿佛又看到那片山明水秀,少年意氣的二人站在峰頂上,突然生起一種睥睨蒼生的傲氣。那時候他說:“以後,我一定要把這片山河納為己有。”而那人則輕笑:“這有意思嗎?你喜歡我就送你。”

 “真的?你行?”“行。”

 少年間的問答,玩笑的話罷了,但一月後他收到了以那片山河為畫的摺扇一把。

 那人的承諾就以這等取巧的方式完成了……但那是他最珍惜的山河啊。

 夢中光景因為刺目強光而破碎,莫名側眸,見床邊一臉愁容的嫣鳩和莫惑,便扯開微笑。

 “別告訴我這已經是好幾年後,那麼我說二位也保養得太好了。”

 莫惑張了張唇,又淡笑著平靜地回答:“沒有,只是過了幾個時辰,天快亮了。”

 “哦……”幾個時辰啊。

 嫣鳩一把揪住床帳,重重地一拽,嘶啦一聲把大好的紗帳給毀了。嫣鳩公子狠狠地把破布給扔掉,仿佛把莫名揪起來摔了一回似的。

 莫名失笑,胸膛有點發痛:“雖然這個及不上堇蘿的料子好,你也不用撕掉它,怪可憐的。”

 “呵,耍嘴皮子吧,反正你說不定明天就不能耍了。”嫣鳩冷笑,話也尖酸刻薄:“呵,我們的蘇大俠還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呢?

 裝英雄為別人擋煞,卻蹩腳地栽了跟頭,還差點連命都給送掉。真不愧為厲害的蘇三爺呀。”

 聽見他的諷刺,眾人皆驚,再瞄瞄莫名,卻更驚訝了。一向不好說話的三師兄竟然不生氣,還笑得挺和善地……忽悠:“嫣鳩,你的兒子栓好了沒有?要注意啊。”

 嫣鳩怒極,猛地深呼吸,像鬥雞一樣狠瞪著莫名,半晌以後又蔫了,悶悶地去栓傻大個去了。

 莫名輕輕嗆咳著,胸口一直在發痛,他問肖雲鮫:“為什麼我還活著?”

 莫惑握緊了拳頭,欲言又止。

 肖雲鮫淡漠地回話:“未傷及內腑,自然不輕易喪命。”

 原來他還是留手了嗎?莫名一鬆懈,又是一陣嗆咳,掩唇的手還是見到了血色。

 “但那一掌傷了肺脈。”肖雲鮫補充道。

 莫名挑眉:“也就是說我的肺比以前更廢了?”

 “正解。”

 ……顧君初啊顧君初,你還真要把我欠你的全部討回嗎?

 莫名在心中打趣,即使聽到這個消息,心情依舊愉快。

 “有何值得你高興?”莫惑還是問了,他一向溫潤如玉的聲調在人群中卻顯清晰。

 莫名聽見了,投過去疑惑的一瞥,他不想回答這種模棱兩可的問題。

 “是他又怎麼樣?他傷害了你。”

 哦……二哥知道了?

 莫名疑惑他怎麼會知道,還未皺眉,莫惑就為他解答:“會因為扇子而撤退,會讓你即使被殺傷也臉帶笑容……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二哥果然聰明,莫名笑容褪掉,認真地頜首:“因為能確定他還活著。”

 “但他已經不是過去的他。”

 “還是……只要再費點功夫,他能回來。”

 “你怎麼確定……”

 “不能確定,但有什麼所謂?以前的沒有了,也能從今天開始經營,我有就可以。”

 莫惑不說話了,咬著唇,緩緩垂眸。

 莫名想叫他別咬唇,看到皓白牙齒染上淡紅,莫名是不舍的,但最終還是沒有勸說。

 當下還有別的事情……莫名的目光觸及被重新上了鏈子的傻大個,笑容更深,卻不再是剛才甜美幸福的溫和笑容,而是冷冽得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

 “除了二師兄和傻子,你們都下去吧。”

 “咦?!”

 即使不明白,即使有人想拒絕,他們仍是拗不過莫名的堅持,只好一一撤離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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