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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第9章
第9章

  在陸業征的堅持下,程展心當晚沒能從陸業征家出去。

  陸業征是這麽說的:“今太晚了,明天再說。”

  多住一晚就一晚吧,也不是大事兒,程展心就和他約定:“那我幫你做卷子。”

  陸業征沒跟他見外,塞了幾張不想做的練習卷給程展心。

  可是陸業征說的明天,好像永遠不會變成今天。

  程展心自己也缺乏定力,他剛說想回家了,陸業征面無表情地看過來,程展心又退縮了,告訴自己明天再走。

  一開始,程展心每時每刻都膽戰心驚,怕程烈一個電話過來,說欠了人錢,然後有人在他班級門口倒雞血,紅漆噴塗:程展心欠債還錢。

  這就是程展心整個高中時代最擔心的事:債主在家找不到他,追到學校來。

  程展心神經過敏地在陸業征家里住了幾天,發現萬事順心,風平浪靜,心懸著懸著,被陸業征家的溫水泡的找不著北了。

  某個禮拜三早上,早餐公司給送了兩份陸業征和程展心都沒成功下咽的糕點來。

  程展心什麽能吃,因為沒有很多機會給他挑食,他很少有不吃的東西,所以吃進嘴里的他就吞下去了,不過真的不想再吃第二口。

  陸業征不行,咬了一口就吐出來了。

  程展心看著陸業征仿佛吞了蒼蠅的臉色,開口道:“明天我做早飯吧,你不要再訂了。”

  陸業征看上去雲淡風輕,好像根本無所謂誰做早飯,晚上一下課就拉著程展心去買菜了。

  他這一回大有進步,陪程展心在食品區停留了近十分鐘之久,還趁程展心去稱菜的時候,掃視了一番相關商品貨架。

  貨架旁站著的一個阿姨跟他搭話:“小夥子,買菜啊?”

  陸業征點了點頭。

  “家里新圍裙要不要準備一個?”老阿姨開始推銷,“這個是我們新進的圍裙,打八折。”

  陸業征一眼就看到一個白色的款式,想著程展心穿著它在廚房里做菜的樣子,手很快地拿著丟進了購物車,還對老阿姨說了句謝謝。

  程展心走回來,拿著兩盒土豆放進購物車,沒註意里面有個白色花邊圍裙,坐到車里才想起來:“忘記買圍裙。”

  “我買了。” 陸業征平靜地邀功。

  “……你買了什麽樣的。”程展心有種不祥的預感。

  購物袋在後面,他轉身一手扒著椅背,一手要去夠袋子,陸業征擡手要阻撓他,沒留心就抓住了程展心的手,捏著程展心的手心,把他拉了回來:“別亂動。”

  程展心被陸業征拉了拉手,人就坐定了,一路上都沒有動。

  到了家里,程展心拆了包裝袋,看見了圍裙真容,很困擾地問陸業征:“這怎麽穿?”

  圍裙的帶子很細,比起廚房用品,更像情趣用品。

  陸業征也拎著帶子看了看,問他:“哪里不對?”

  程展心嘆了口氣,心說不能和缺乏生活常識的人多計較,跑到廚房把圍裙掛起來,就去學習了。

  到十點多,程展心房間門被陸業征敲響了,他恰好做完一冊習題,走過去開門,陸業征問他說:“你會做夜宵嗎?”

  程展心澡都洗了,不太想進廚房,可是陸業征一臉很餓的樣子,程展心寄人籬下也沒好意思讓陸業征叫外賣,就問:“你想吃什麽?”

  “炒面。”陸業征道。

  程展心毫無防備地去冰箱拿面了,回頭問陸業征:“要加雞蛋嗎?菜要嗎?”

  “都要。”陸業征盯著程展心,心里很難得帶了點負罪感。

  他這幾天對著程展心有點冷靜不下來。

  程展心一直就不願意跟人挨著,陸業征怕程展心是在齊穹那兒有的心理陰影,便盡量不和他發生身體接觸,以免讓程展心聯想到不好的方面。

  程展心也很信任他,在他家洗了澡穿個T恤就跑來跑去。

  前幾天莫之文都發現了,跟他抱怨,說程展心和別人說話語氣多少有點冷,對陸業征說話卻輕輕柔柔,讓莫之文落差很大。

  但事實是陸業征跟程展心住一起之後,連晚上程展心出來喝水,衣領歪著露出小半段鎖骨,嘴唇上泛著水光和陸業征說幾句話,陸業征都會硬。

  陸業征覺得自己的心思齷齪到了極點,今天買了圍裙,怎麽都想看程展心穿。

  現在,程展心抓著面和兩個蛋,轉身對陸業征說:“你幫我拿一下。”

  陸業征走了過去,從程展心手里接過來,程展心又拿了一顆小青菜,跑廚房去洗了。

  調了蛋,切了菜,把面煮了個八成熟晾了晾,就要下鍋炒了。

  程展心轉頭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圍裙,頗有些糾結,還在想要不要穿,陸業征就幫他把圍裙拿了下來。

  程展心只好洗洗手,把圍裙上面的掛帶套過頭,很別扭地要把帶子系起來。

  “我幫你吧。”陸業征開口道,他終於忍不住擡手按住了程展心在亂系的手。

  離程展心近了,能聞見程展心身上的沐浴乳味,混著一股能勾起陸業征肉欲的氣息,程展心渾然不覺地由陸業征幫他系腰帶,給鍋子里倒了油,開了火。

  陸業征認真把腰帶打了個結,拉著帶子兩頭往里收,程展心穿的T恤很薄,被帶子一系就勒出腰線,程展心腰又很細,陸業征克制著不去掐他腰的沖動,在單結打了個蝴蝶結。

  “有點緊。”程展心抓著結想扯松一點,手腕被陸業征按住了。

  “就這樣吧。”陸業忍得嗓子都啞了些。

  程展心不知是察覺了什麽,轉頭看了陸業征一眼,眼神里摻了一點無措,立刻讓陸業征想起程展心對他說“我有點怕”。

  程展心不應該再受到傷害了。

  “再松會掉的,”陸業征解釋,“帶子太細。”

  程展心輕輕應了一聲,看鍋里的油泛起了小泡泡,他就對陸業征說:“你出去吧。幫我關一下門。”

  陸業征點點頭就走了,替他把門關上了,程展心松了口氣,陸業征貼他那麽近,他大腦就跟過電了一樣,腿腳發軟,菜都要不會炒了。

  程展心五月頭上有一場八校聯考,安排在周五周六兩天。

  學校非常重視倒數第二場模擬考,考完就有老師講解考卷,通校生也要留下來聽,營造高考氛圍。

  程展心有一搭沒一搭聽完了數學和化學卷的分析,陸業征發他短信,問他能不能走了,程展心趁著老師交接,去告了個假要回家了。

  他答應了陸業征,陪他去看一部電影的首映。

  到校門口的時候都快九點了,陸業征說先帶他吃個夜宵,然後等十二點的首映。

  程展心最近複習強度高,白天又考了兩門,一到晚上就很想睡覺。但是陸業征興致勃勃,還是打起精神陪陸業征吃了點,靠在椅背上放空。

  陸業征看出程展心一臉疲憊,就說要不回家吧,電影不看了。

  程展心又不願意,心說好不容易跟陸業征出來一趟,這種事情是過一天少一次的。

  影院在商場頂樓,陸業征包了一個VIP廳,拉著程展心走進去,程展心已經呵欠連連,說話都經不過大腦,把電影名字都說錯了,撞了好幾次陸業征的背。

  到了座位上,陸業征很無奈地幫程展心調了椅子,程展心一直說“再下去一點”,最後幾乎是全躺著了他才說停。

  他們看超級英雄電影,香車美人,燈光閃耀,音樂動感,然而序章還沒講完,程展心就睡著了。

  陸業征和程展心說了句話,程展心沒反應,他就摘了3D眼鏡,轉頭看著程展心睡著的臉。

  大銀幕上的畫面一幀幀跳過,程展心睡得很安寧,環繞聲的槍炮聲全驚擾不到他,他沈浸在自己的美夢鄉里。

  陸業征摸了摸程展心的臉,程展心沒醒。

  他低聲叫了程展心一句:“心心。”

  電影音效很響,只有陸業征自己聽得清他在說什麽,這是陸業征第一次叫程展心“心心”,他很想像齊穹一樣叫程展心,或者“展心”也行,但總覺得一說出來,程展心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骯臟的事了。

  程展心乖乖睡著,沒醒沒聽見。

  陸業征小心地抓著程展心的手腕,讓程展心的左手軟綿綿地放在他手里,陸業征微微一用勁,十指扣了起來。

  他搖晃了一下,程展心的手臂也跟著他動了動。

  程展心還是沒醒。

  於是陸業征松開了手,把程展心的手重新放在扶手上,靠了上去,看著程展心微微顫動的睫毛,猶豫了五分鐘,場景都從戰場變到舞會了,他才親了一下程展心的眼瞼。

  沒醒。

  陸業征又親了一下程展心的臉頰,程展心可能是覺得癢,擡手揮了一下,也沒有揮掉什麽東西。他側過身躺著,面對陸業征,睡得很香很香。

  陸業征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程展心的嘴唇,他有點想知道,齊穹和程展心接過吻嗎。

  但他是不可能問的,陸業征幼稚地拿回手,又用拇指按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宣布陸業征和程展心是接過吻了。

  大半場電影,陸業征就看著程展心過去了。

  他在想,要是程展心知道陸業征和齊穹存著一樣的心思,一樣想要占有程展心的身體和靈魂,想要程展心眼里只看到自己,看不見別人,那程展心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會再回來了。

  電影結束,燈光亮起來,程展心被陸業征推了推,迷迷糊糊地翻身想繼續睡,陸業征只好把他抱了起來,往外頭走。

  程展心還沒陸業征在健身房推的鐵重,柔順地睡在他懷里,陸業征抱著他,在電梯口碰到一個意外的人。

  齊穹和朋友在影城對面的KTV唱歌,他在里頭待困了,就到電梯間點了根煙抽。

  一根煙才抽一半,就見陸業征抱著程展心走過來。

  齊穹一開始還沒註意,擡頭和陸業征對視個正著,倏然低頭,就看到了程展心。

  照理陸業征找人把他搞成那樣,他見了陸業征是得打個你死我活再說的。

  但陸業征懷里的程展心安安穩穩地睡著,好像在做很好的夢。齊穹楞了幾秒,在電梯旁的垃圾箱上摁滅了煙,幫他們按了下行鍵。

  “你們看電影?”齊穹盯著程展心,突然開口問。

  齊穹脖子上多了道疤,他自己是不怎麽在意,他媽哭天搶地要給他約整容手術。齊穹對說出口的話和幹過的事都不後悔,下次單獨見到陸業征,他還是要上去尋釁滋事,但現在程展心在睡覺,那就不大一樣。

  陸業征點點頭,齊穹又問:“他怎麽睡著了?”

  “白天考試,晚上困了。”陸業征說,他聲音壓得很低,怕吵醒程展心。

  他胸腔的震動還是把程展心弄醒了,程展心睜開了眼睛,神智沒跟著清醒,看見眼前是陸業征,就怔怔看著他,一言不發。

  齊穹死死鎖著程展心,還沒叫程展心名字,電梯到了,陸業征捧著程展心走進電梯里,電梯門在齊穹面前合上了。

  哪怕就在他身邊半米,程展心都看不到齊穹。

  只要陸業征在,他永遠也看不見齊穹。

  五月六號,學校放榜這天中午,程展心吃了飯,路過紅榜,站著看了幾眼。

  高中三年程展心的名字幾乎沒挪過位置。

  他最近開始用功複習,門門榜首,超過第二名二十多分。身旁看榜的同學見程展心過來都靜了,離他遠的那些小聲討論,想跟程展心換個腦子。

  程展心剛想回教室,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震了。

  這個時候,誰會找他?程展心手碰著手機,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走到樓道里,拿出來看,果然是程烈。

  程展心每天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編了一套說辭,眼下雖然脊背發涼,也勉強還能撐著接起來,輕松地問他爸有事嗎。

  “程展心,你幾天沒回家了?”程烈那兒環境很安靜,程烈的聲音比往常小點兒,帶著些陰森。

  程展心小聲說:“我看你不回來,住在學校複習。”

  程烈冷笑了一聲,對程展心說:“我操你媽。”

  自習鈴聲響起來了,程展心聽見程烈那頭,竟然也有相同的鈴音,程展心楞住了。

  程烈也在學校里。

  “展心!你竟然在看榜,”程展心的同桌殳旭從樓上下來,喊他,“快快,李老師讓你去一下。”

  李老師是程展心的班主任,辦公室在三樓走廊盡頭,程展心慢慢走上去,越是靠近辦公室,腳步越是沈重不堪。

  他敲門進去,程烈果然在里面和李老師聊天。

  “展心,你來啦,”李老師對他招招手,“你爸爸來找你。”

  程展心走過去,站在離程烈幾步距離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了。

  “家里老爺子身體撐不住了,”程烈懇切地對老師說,“我先把心心帶回去,老頭子想見他一面。”

  李老師面露擔心的神色,連聲答好,還問候了程展心早就故去的爺爺的身體。

  程烈偏過身,溫和地問程展心:“心心,你書包要不要理?”

  “我明天還能上學嗎?”程展心問他爸。

  “這就要看爺爺的身體了。”程烈有保留的回答。

  “展心,你快去吧,”不知情的班主任還在擔憂程展心的爺爺,“家人重要。”

  程展心點點頭,告訴他爸:“我不理書包了。”

  “展心的聯考發揮很好,”李老師道,“你我是從來不擔心的。”

  “那就走吧。”程烈像個慈父一樣摟住了程展心的肩膀,帶著他走出校門。

  一到校外,走入去程展心家必經的小巷,程烈就露出了本性,他把程展心一把推在地上,踹了一腳,蹲下去問他:“這幾天哪兒去了?”

  程展心不說話,程烈湊過去,嘴里一股劣質煙味兒,朝程展心呲了呲嘴,露出一口蠟黃的牙:“我問你們李老師了,你他媽根本沒住校。”

  程展心說:“我晚上在同學家,和他一起複習。”

  程烈“哦”了一聲,道:“開攬勝的同學。”

  程展心倏地擡起頭,警惕地看著程烈,程烈就笑了:“你同學挺有錢的,跟你什麽關系。”

  “沒關系。”程展心冷冷地說。

  “都住一起了,沒關系?”程烈摸著下巴道,“他想不想資助一下你?”

  事情關系到陸業征,程展心整個人都變得急躁,像只被揪了尾巴的貓,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和程烈說話的技巧都忘了,語氣有點兒沖地對程烈道:“我跟他沒關系,你別打他主意。”

  這話一下把程烈點著了,一把抓著程展心的頭往墻上蹭。

  “打你媽——逼,”程烈貼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說,“你什麽東西不是我的?”

  他們身後傳來了嬉笑聲,巷子口有一對情侶走進來,看見程烈和程展心的動作,停住了腳步。

  程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松開了手,拽著程展心的衣領往前走。

  程展心被他扯得跌跌撞撞,褲子口袋里的手機又震了,他很怕是陸業征給他打電話,就一聲不吭地跟著程烈走。

  走了幾步,程烈停了,問他:“什麽在震?”

  程展心心跳都快停了,幸好在他們停下來的時候,震動聲也停了。

  那對小情侶走得快,路過了他們身邊,女孩子忍不住偏頭看了程展心一眼。

  程展心低著頭,慌亂地說:“不知道……”

  “誰給你打電話了吧?”程烈瞇著眼道,“你同學?”

  小情侶停了下來,他們說了幾句,那個男孩子走了回來,問程展心:“需要幫助嗎?”

  “不需要。”程烈站直了,瞪著他。

  程展心趁他爸分神,把手機關機了,然後對著那個男孩子感激地笑了笑:“謝謝,不要緊的。”

  他學校就在那里,就算跑了今天也跑不了明天。

  “他是我爸,今天喝多了,”程展心說,“我帶他回家。”

  男孩子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程烈,點點頭,走回去了。

  等他們消失在小巷盡頭,程烈才瞥了程展心一眼,道:“還算你識相。”

  “我把錢放在家里,我回去拿給你,”程展心說,“我又存了一點。”

  “多少?”程烈問他。

  程展心看著程烈,說:“一萬多一點吧。”

  程烈突然咳了一聲,道:“回去再說。”

  程烈開了門,先等程展心走進去,然後把門鎖上了。

  “錢呢?”他把鑰匙塞回褲兜。

  程展心去房間里,床底下翻了翻,沒找到他放好的錢,走出來問程烈:“你是不是自己拿了?”

  “你放屁!”程烈怒目圓睜,對他吼,“老子會偷你錢?”

  程展心一看他爸這麽心虛的樣子,就知道是他拿的,沒再爭辯,平靜地說:“我卡里還有八千多,等一下取給你。”

  “才八千……”程烈皺著眉道,又說,“你那同學,讓他借你三十萬。”

  程展心覺得程烈簡直就是在異想天開:“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程烈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

  “你欠了三十萬?”程展心後退了一步,問程烈。

  程烈沒說話,直勾勾看著程展心,逼近了一步,叫他名字:“心心。”

  程展心臉一白,看著他爸,小聲說:“我真的拿不出那麽多錢。”

  “可是你有兩個腎啊,”程烈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抓著程展心手腕把他按住了,“賣一個吧。”

  程展心劇烈地掙紮起來,但他根本不是程烈的對手。

  程烈抓著程展心的手,拉過沙發上的罩子束帶綁了起來,用腿壓住了程展心的大腿,喘著氣對他說:“賣一個有什麽影響呢?”

  程展心手被緊緊縛了起來,腿被程烈膝蓋骨頂著,動彈不得,擡眼就是他爸瘋狂的眼神,和摻著煙味的沒邏輯的喃喃自語。程展心心頭冷得像一片無邊冰原,被風刃一刀刀割著,他甚至恨不能和程烈同歸於盡——都別活了,活著有什麽意思,一起去死吧。

  但他不能。程展心跟程烈不同,他要活著。

  ——活生生、熱騰騰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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