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寧錦歌什麼都沒看到,好奇的問花九。
花九搖頭一笑,「沒什麼,我看錯了,大師姐你早點休息吧,我出去找找萌萌他們,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說完,花九便趕忙離開酒樓,上街去尋呂萌萌。
她沒有心思欣賞街邊不同於北乾神洲的異域風情,滿腦子都在想剛才看到的劍氣和六道大會。
凌天界歷年來舉行六道大會的次數不超過十次,若是沒有非常重大的事情,是無法說服易仙盟籌備大會的。
畢竟開一次六道大會,需要將六道道首,十二行會會長,以及所有一流宗門主事者匯聚一堂,這麼多重要人物在一起,安全隱患非常大。
當然,六道道首皆是渡劫期的高手,十二行會會長也大都在煉虛期或合道期,這些人坐鎮易仙界不會親自露面,皆會以『鏡花水月』之術凝一虛影前往開會。
這虛影同本尊隻共通視覺和聽覺,再無其他能力。
要緊的就是凌天界這些一流宗門的主事者,除去世家家主承襲血脈,傾盡家族資源修鍊,其他宗門都跟昆吾一樣,宗主修為都不會太高,畢竟俗事繁雜影響心境修為,所以他們極其容易受到攻擊,畢竟宗門立世,難免會有幾個仇敵。
所以為了安全,六道大會召開時,不會告訴任何人具體地點。
就像這一次,所有人都是昆吾盪魔堂和誅邪堂的弟子親自去接,到達指定地點之後,再以上古傳送陣或者特製的傳送牌到達開會地點,外人最多知道大概方位,卻無法找到具體地點。
秦雙影身為盪魔堂堂主,這次留下來坐鎮昆吾,連她也不知道六道大會的地點。
花九想,慕凌風能出現在這裡,那最起碼可以確定六道大會就在附近舉行。
而這次開六道大會的目的,她聽說是關於『無界』。
無界是一個半血組織,他們幾乎匯聚了全凌天界的半血,因為半血的特殊和強大,即便他們人數少也不能被忽視,就像靈族,全凌天界的靈族不足百數也能被列為六道之一,故而無界想要成為第七道無可厚非。
半血的命運大都悲慘,又因為血脈之力被全部激發時太過年幼,往往都無法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從而導致各種災難,以至於他們不被世人理解和接納,隻覺得他們是危險分子。
而今有人能創立『無界』,將這些半血全都收容起來,確實是件好事,但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危險。
花九想想她見過的半血,一個風邪能以結丹期修為殺掉元嬰後期,一個余笙重傷之後激發狻猊血脈能力抗元嬰後期巨蛟,還有那個殺掉李魚她娘的半妖訛獸,能直接無視心魔血誓。
甚至,一個匯聚全凌天界亡命之徒的蒼羽洲,無界也隻用了五個人就完全收復,甚至將盤桓在那裡萬年不散的西風盜趕出他們的地盤,之後將蒼羽洲治理成一片和平景象,這樣一想,半血的力量著實可怕,無界那位界主也著實厲害。
花九眉心不住跳動,她抬手按了按,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無界一開始可是跟眾天合作的啊,就算說是為了『投名狀』,故意打入眾天內部之後再幫助昆吾一舉滅掉眾天,可是風邪當年帶人進攻鴻蒙仙城,屠殺上萬生靈的事情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啊呀,好煩躁啊,不管了不管了,明天一早就走,遠遠的避開就是了。」花九自言自語的抓腦袋,把自己的頭髮抓得跟雞窩似的。
「噗哧!」
有人憋不住笑出聲來,花九猛然回頭,就見街邊賣燈籠的攤位前站著一個男人,一襲月白錦袍,身姿清瘦挺拔,面容姣好眉眼帶笑,說不出的溫潤如玉,如詩如畫。
花九一時看呆了,隻覺得這個男人身上那股溫柔的氣質跟當年的大師姐有點像,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尤其是他的笑容,如冬日暖陽,可以輕易的叫人卸下防備。
「哥哥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一群孩子高舉著手圍在男人身邊,男人笑著蹲下來,挨個摸摸孩子們的腦袋,「別急,每個人都有。」
男人重新站起,從燈籠攤上拿下一隻隻好看又童趣的燈籠遞給孩子們,孩子們得了燈籠歡歡喜喜的跑開。
末了,還有一個小男孩局促的站在不遠處,頭頂牛角顯然是個小妖,他滿眼渴望的看著那些燈籠卻始終不敢靠近。
男人又親手挑了一個又大又重的燈籠,走過去,蹲下來,把燈籠交到小妖手中,笑著對他道:「他們只是覺得你有點奇怪,其實你害怕他們,他們也在害怕你,拿著這個燈籠去找他們一起玩,等他們知道你跟他們其實沒什麼不同的時候,你們就是好朋友了。」
小妖吸溜著鼻涕懵懵懂懂的點頭,認真的鞠躬說謝謝之後便跑去找那些孩子,到了孩子身邊時小妖又頓住腳步,顯得有點緊張害怕,他回頭看男人,男人笑著沖他點點頭,小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跑去跟那些孩子說話。
花九遠遠看著,孩子們一開始是有點害怕,可是看到小妖手裡那個巨大的燈籠時,又全都露出佩服的表情,一個個圍上來說什麼『哇,你的力氣好大啊』,『上次我爹爹都拎不動這個燈籠』,『你能拎著燈籠轉圈嗎』。
幾句話,小妖便和孩子們打成一片,提著燈籠你追我趕。
花九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驀地被打動,她一直看著,直到身上投下一片陰影這才回神。
「吶,你也有份。」
一個金燦燦的魚形燈籠被塞進花九手裡,花九全程懵逼,被男人摸了頭還捏了臉,直到那個男人走遠她才回神。
「我又不是小孩子!」
花九憤怒的舉起燈籠準備摔下去,又突然覺得燈籠挺好看,悻悻的放下手,看那個男人站在人群中回頭看了他一眼,掩嘴笑了笑,之後慢慢消失在人流中。
花九氣鼓鼓的撅著嘴,蹲在街邊舔爪子搓臉搓頭,出個門都能被調戲了,氣死喵了。
爪子一頓,誒?那個男人不是凡人,她剛才都沒有看透他的修為,哼,下次遇到一定要撓他的臉,別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對本喵為所欲為。
「嗯?這是什麼?」
花九忽然看到燈籠裡的燭台上有個黑黑的東西,而且還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