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喵:鬥獸
黃鶯和孔武跟丘雲鶴爭論他們丘家的先祖屍身去了哪裡,花九則將那塊包袱皮抓在手裡,仔仔細細的查看邊角那個圖案。
這塊布應該是從某處割下來的,所以圖案不完整,此時只剩半個圓形。
裡面的圖案乍看之下是樹藤纏繞,樹藤上佈滿綠葉,但若是圖案完整的話。
會發現這樹藤的形狀是一個‘獸’字。
“這塊布……”花九抬頭看向爭論不休的三人,猛然提高聲音,“孔武師兄,這塊布你是從哪裡來的?”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狐玉湊過來問,歪頭端詳花九手裡的布,並沒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花九問得大聲,眼裡滿是認真和緊張,叫在場爭論的幾人都莫名其妙的跟著緊張起來。
孔武扯了扯絡腮鬍,“就在弄死屍修的地方,隨手扯的一人衣擺。”
“那人是誰,現在在哪?你還能認出他嗎?”花九追問。
孔武為難道:“不值錢的人頭我從來記不住,錢師弟,你呢?”
錢無厭晃了晃算盤,看著花九手裡的包袱皮思考片刻道:“應該是河道旁那戶人家裡的誰,那屍修就是被我們斬殺在河道旁的。”
話音一落,花九抓著包袱皮便衝出大院。
狐玉眼一眯,緊跟在花九身後。
花九沿著田埂一路朝河道狂奔,一路問識海中的狸花。
“狸花,你還記得嗎?這個標誌?”
“鬥獸場……”
鬥獸場中的記憶,是狸花和花九共同的,最痛苦的記憶,自從離開鬥獸場之後,她甚至都不敢再接近那種地方。
“這附近是不是藏著一個鬥獸場?狸花不想去那裡,你也不准去。”
花九沉默,她也有恐懼,但卻沒有狸花那麼強烈。
大河從東丘鄉這裡拐了個彎,往大海的方向繼續奔湧,河道不寬,河道邊有五六戶人家。
花九根據河道邊戰鬥的痕跡找到對應的那一家,她從院牆翻進去,在屋子裡找到了那件被撕去衣擺的衣服。
但是整個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箱籠有被翻過的痕跡,看起來是此處主人急匆匆的離開了。
恐怕這人對外的身份就是東丘鄉的村民,因為孔武和錢無厭圍捕屍修,打草驚蛇,他就提前跑了。
“你發現了什麼?”
聽到狐玉的聲音,花九咬住嘴唇,不知道該不該跟狐玉說,又要怎麼說才能不暴露她的身份,畢竟這個標識,是極少數鬥獸場為了招攬生意才會用出來的標識。
狐玉目光閃了閃,彎腰撿起那件衣服,開玩笑似的說,“我看你這一年往湛盧峰跑得勤,難不成你發現了什麼,要立功給蕩魔堂看?別這樣啊,大家都是好朋友,透露一下?”
花九眼睛一亮,對啊,她可以用這個當藉口。
狐玉怎麼說也是結丹初期,比他們所有人修為都高,告訴他應該可以的。
“你看這個,”花九把包袱皮上的圖案給狐玉看,“我在慕師叔那裡看到過這個圖案,慕師叔說這是眾天一些鬥獸場的標識,在這裡出現,是不是說明這附近有一個眾天的鬥獸場,乃至據點?”
狐玉接過包袱皮,“這種事情你應該傳信回宗門,交給蕩魔堂來處置最為穩妥。”
花九點頭,狐玉說得沒錯,是應該交給蕩魔堂處置,她若是直接沖上去,自投羅網不說,還會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什麼鬥獸場?”一陣風掃來,狐玉手裡的包袱皮一下子飛到門口的黃鶯手裡,她興奮道:“你們發現了眾天的蹤跡?太好了!”
“喂,你別衝動啊。”狐玉伸手去搶,“眾天是蕩魔堂的任務,你只是披荊堂的人,還是好好跪下道歉去吧。”
黃鶯躲開狐玉,“我將來一定會進蕩魔堂的,既然碰上眾天哪有放過的道理,傳信回宗門,這一來一回要多少時間,況且蕩魔堂現在全部都在外面圍剿眾天,就連預備役都沒閒著,這麼耽擱下去,豈不是要讓這群人跑了。”
“黃師姐,眾天可沒你想得那麼好對付。”花九道。
“你們兩個膽小鬼,咱們昆吾的劍修天生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迎難而退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說完,黃鶯變回小黃雀,叼著包袱皮就朝大院飛去,準備找賀蘭辭他們一起將這個眾天的鬥獸場給揪出來。
狐玉氣得跳腳,“這幫兔崽子,三天不打就給我惹事,回去我必須得改改宗規了!”
花九狐疑的瞅著狐玉,忽然覺得狐玉的身份可能有點玄機。
“你還看什麼你個傻貓,還不趕緊傳書回宗門?”
花九回過神來翻出自己的令牌,怔愣道:“呃……我是凌雲峰的令牌,沒有飛劍傳書的功能,你還是用你的傳吧。”
狐玉炸毛,一腳踹翻屋內的椅子,“去找賀蘭辭!”
他有個鬼的令牌,誰家宗主出門帶令牌的,就算是在宗門裡,他也是有事就喊魏川處理,並不需要令牌。
花九和狐玉趕到大院時,黃鶯不知道說了什麼,丘雲鶴捂著心口面色慘白,指著黃鶯道:“你、你這是誣陷,我東丘雖然是庶支,但也絕不會跟眾天那種惡徒同流合污。”
“那你倒是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剛才也說了,河道邊那戶家的男人叫丘鳴,是東丘土生土長的人。現在他已經潛逃,這圖案我們也有人能證明就是眾天鬥獸場的圖案,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黃鶯咄咄逼人,賀蘭辭不住的拉扯她,一向溫厚的賀蘭辭,此刻臉上都有了慍怒之色。
孔武和錢無厭還是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不發一言。
丘雲鶴不知從何解釋,氣得面色青紅一片,黃鶯還要再說,賀蘭辭忽然喝道:“鶯鶯你夠了!”
黃鶯被賀蘭辭的聲音嚇到,滿臉委屈的看著他,“賀蘭師兄,你難道就想一直待在披荊堂,每天干這種……這種給人下跪認錯的事情嗎?”
“這有有、有什麼不好!”
“這一點也不好!”黃鶯大喊,眼眶通紅。
眼看兩個人要吵起來,花九忽然被狐玉從背後推了一把,踉蹌著跑到兩個人中間。
花九縮著脖子,弱聲道:“我能說一句嗎?”
“不行!”黃鶯瞪花九。
花九清了清嗓子,“不行也得說,其實這件事應該跟村長沒什麼關係,要是真像你懷疑的,整個東丘鄉都跟眾天有關係,那麼孔武師兄他們鬧出亂子,村長就應該息事寧人,而不是任由大家把事情鬧大。”
丘雲鶴感動的都快哭了,看著花九不住點頭,“對對,就是這樣。丘鳴雖然是我東丘鄉的人,但是他家老的自從打獵的時候出意外死在山上之後,他也就沒什麼親人了,一直在望田郡做生意很少回來。老朽也不知道,他、他怎麼就和眾天扯上關係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