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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心不換》第5章
  第四章

  怎麼這麼巧?她母親的忌日居然和他父親的忌日是同一天!

  韓非覺得不可思議,這奇特的巧合令他心裡有些異樣的情緒,但他沒去深究,某方面來說,他潛意識想避免產生和方楚楚同病相憐的感受。

  就算他們每年都有為過世的親人掃墓的習慣又如何?她一樣是方家人,是方啟達的寶貝千金,這一點不會改變。

  「你怎麼都不說話?陪我來掃墓有這麼悶嗎?」方楚楚幽幽的嗓音拂過他耳畔。

  他一震,定了定神。

  方楚楚坐在他身旁的副駕駛席,正用那雙霧濛濛的水眸瞅著他。

  拗不過她,他終究還是答應陪她一起去祭墳了,就在這個陽光溫曖的午後。

  她笑笑地彎唇,「說來也真巧,你怎麼剛好今天就有休假呢?剛好可以陪我。」

  因為他本來也打算今日去祭拜他父親的。,「你不就是因為打聽到我有假,才故意要我陪你的嗎?」

  「你猜到了啊。」她吐吐舌尖。

  他愣了愣,沒想到她也有如此悄皮可愛的姿態,「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她察覺他眼神奇特。

  「沒事。」他連忙撇過頭,專心開車。

  方楚楚有多可愛都與他不相干,這世上只有田曉雲能打動他的心。

  他不愉地尋思,繞著山區的彎道一路蜿蜒向上,從位於市區的醫院來到這座市郊的墓園,總共花了約莫一小時。

  這一個小時,和方楚楚獨處於車廂的密閉空間,他本以為會很難熬,沒想到聽聽音樂,偶爾聽她講些言不及義的廢話,竟也就這麼過了。

  「到了。」他在墓園的入口處停車。

  她下了車,捧著一束野薑花,據說是她去世的母親最愛的,而他提著一籃瓜果和酒水,陪她走進墓園。

  雖然兩人雙親的忌日是同一天,但她媽媽葬在這昂貴雅緻的墓園,他爸爸只能棲身於靈骨塔中的一小格,待遇仍是雲泥之別。

  他清楚地感到兩人家世的差異,她是豪門千金,他只是工人的兒子。

  「就是這裡。」她在一座修整得十分漂亮的墳前駐足。

  他隨意瞥了一眼刻在墓碑的芳名--楊雅竹,很好聽的名字,想必是個氣質高貴的女子。

  他忽地覺得煩躁,替她擺好瓜果酒水後,急著離開。

  「你好好跟你媽說說話吧,我去別的地方晃晃。」

  語落,他轉身就走。

  「唉,媽,你看到了吧?那個男人就是韓非,你說他是不是很沒禮貌?」

  方楚楚在母親墳前坐下,獻上花束,撫著墓碑低喃,「我一直想帶他來看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冥冥之中,彷彿有風吹過她耳畔。

  「因為我喜歡他。媽,你說好不好笑?你女兒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人居然是個醫生,我明明最討厭醫生了,以前爸為了他的病人把你丟在一邊不理不睬,我真的很生氣!」

  現在不氣了嗎?

  「也不是不氣,只是……我好像比較能體諒他了,因為醫院裡有很多病人像我一樣需要他。」

  韓非是個好孩子嗎?

  「才不呢,他壞透了!我是說,他對病人來說是個好醫生,可是對我……他是壞蛋,我也不曉得自己喜歡他哪一點,他對我其實很冷淡,要不是我老纏著他,他可能根本不想理我!」

  可是你還是喜歡他?

  「對啊,我喜歡他,好喜歡好喜歡!」

  方楚楚喃喃自語,揚起臉,望向穿梭於前方樹叢處的韓非,今天他卸下了白袍,隨意地穿著T恤跟牛仔褲,外搭一件藍色牛仔襯衫,簡單的打扮依然流露出一股瀟灑帥氣。

  「我很高興在我死以前,能遇到他。」

  你不會死的。

  「媽,別連你也這樣安慰我。」她苦笑,「你別擔心,我不怕死的,我只希望在死以前……」

  怎樣?

  她沒再說話,因為她哀婉的眸光正與他相遇,他看向她,視線膠著。

  她朝他招招手,「韓非,你過來。」

  他聽見她的叫喚,劍眉一擰,彷彿不情願,但還是乖乖地走過來了。

  「什麼事?」

  「跟我媽打個招呼吧。」她嫣然笑道,「她想認識你。」

  她媽幹嘛認識他?

  韓非正欲反駁,但一見她纏綿的眼神,頓時領悟。

  她是想把自己暗戀的人介紹給母親吧!問題是,他是否配得起她慎重其事的介紹?

  「媽,這個冷淡又拽的傢伙就是我的主治醫生,韓非,他說一定會救活我,你相信嗎?」她話裡噙著諷剌。

  他瞇眼睨她。

  她淺淺含笑,「跟我媽打招呼啊!」

  他咬咬牙,轉頭面對墓碑,刻意保持面無表情。

  「院長夫人,你好。」你知道你丈夫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嗎?

  但她顯然不知道,她女兒亦渾然不知,天真地傾慕著他。

  「瞧你眉頭皺的,都可以夾起蒼蠅了!」方楚楚取笑他,為兩人各斟了一杯清酒。「喝吧,跟我媽乾一杯!」

  他無言地接過酒杯,強忍著心海翻騰的情緒,一飲而盡。

  兩人在墓前席地而坐,天空蔚藍,遠方青翠的山巒起伏,清風徐徐,吹的是遙遠的童年回憶。

  「我從小身體就弱,每次生病我媽都比我還緊張,她很怕我一病就起不來了,我常常半夜醒來,發現她坐在我床邊偷哭。」她悠悠地對他傾訴從前。

  「而這種時候,我爸通常不在,我媽很氣他把醫院的病人看得比家人更重。」

  「是看重病人嗎?還是因為他有婚外情?」他語鋒尖銳。

  太尖銳了,教她不由得奇怪地瞥他一眼,他這才驚覺自己失言,表情凜然。

  「抱歉,我不是有意諷剌。」

  「沒關係,你說得也對。」她笑笑!

  「其實我也這麼懷疑,到底我爸是真的那麼放不下在醫院的工作呢,還是想逃離家裡緊繃的氣氛?我想他在那個阿姨身邊更能找到平靜和安慰,我媽老是種經兮兮的,我又任性不聽話,一定給他很大的壓力!」

  她這是在替自己父親找藉口嗎?

  他新奇地望她,沒想到頤指氣使的大小姐也會為人著想!

  「呵,你這表情,一定把我看成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了對吧?」她像是揶揄,又像自嘲一喝乾杯中酒,又舉起酒瓶。

  他反應迅速地伸手蓋住瓶口,「你不能再喝了!」

  「就再喝一杯嘛。」

  「不可以,酒精會令你心悸。」

  「一點點不會的啦!」

  「我說不可以!」他很堅決,索性搶過酒瓶倒轉過來,將瓶中酒緩緩灑在墳前。

  「媽!你說這人過不過分?」她拿他沒轍,只能對自己母親撒嬌。

  「一點都不尊重我的意願,只會對我凶!」

  「我哪有對你凶?」

  「還說沒有?你剛剛講話口氣好嗆!」

  「我不是嗆你,那是事實,你本來就不該多喝酒!」

  「不能喝酒,不能運動,不能出門……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方楚楚,不許說這樣的話。」

  「我偏要說。」

  「不准你說。」

  「偏要說怎樣?你管得著嗎?」

  「你……」韓非惱了,見她笑咪咪地對他扮鬼臉,驀地有股想搖醒她的衝動。

  但不一會兒,這樣的衝動便消逸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他幹嘛生氣呢?何必和她如同小孩子般地鬥嘴?她想死就死,干他何事?

  思及此,韓非心緒霎時有些凌亂了,正糾結不清時,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goodbyegoodbyeMyPrincess……」她跟著哼歌,唇角勾起奇異的笑。

  「你的公主在召喚你了,快接吧!」

  不知怎地,他覺得她是在嘲諷他,非常犀利令他閃躲不及的嘲諷。

  他郁惱地瞪她一眼,接電話,「喂。」

  「哥,你快來!」田曉雲語氣急迫。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你快來就是了!我現在就想見你。」

  現在嗎?韓非猶豫。

  「哥,你不要跟我說醫院有事你走不開,這次我真的想見到你,我……我快不行了……」說著,田曉雲泫然欲泣。

  韓非聽出不對勁,胸口一擰。

  「好,你別哭,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他急迫地掛電話,望向方楚楚,還來不及說話,她己體貼地主動揚嗓。

  「她在哭嗎?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去看她吧!」

  「可是我答應陪你四個小時的,現在才不到兩個小時……」

  「呵,所以你是因為陪我不到四個小時在懊惱嗎?」

  「我答應的事,就該做到。」話雖如此,他卻不由得偷偷瞥了下腕表。

  他的心己經飛了啊!她強留下他的人又有何用?

  方楚楚自嘲地嘆息,「沒關係,你走吧!起碼己經祭拜過我媽了,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這短短兩小時的約會,己足夠她日日夜夜地回憶。

  「那……我先送你回醫院。」不知怎地,他有點不敢直視她的眼,那迷離著水煙的眸,像霧裡孤單的路燈。

  「不用了,這樣繞來繞去多累!你開車送我下山就好,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去。」

  「那怎麼可以?我送你!」

  「你怕我被司機綁架,還是在車上暈倒?」

  他沉默不語,很明白她是在譏刺他!

  「你別猶豫了,你在這邊跟我多耗一分鐘,她就要多等你一分鐘喔!你捨得嗎?」

  他眉峰一擰,還是不吭聲。

  這男人責任心也太重了吧?

  她拿他沒轍,「好吧,我請朋友來接我。」不等他答話,她逕自撥打手機。

  「光皓學長,我在你工作室附近,你有空嗎?可不可以出來載我一程……好,我們二十分鐘後見。」

  斷線後,她盈盈起身。「走吧!」

  秦光皓在山腳下的便利商店等她。

  一見到她,他立即笑嘻嘻地迎上來,「學妹,你怎麼會到這附近來?我還以為你整天被鎖在醫院的高塔出不來呢!」

  「我是放下我的頭髮逃出來的。」在這位風趣的學長面前,方楚楚很自然地開起玩笑。

  「我就知道,你這頭長髮不剪下來賣掉太可惜了!」說著,秦光皓大手便往她發上摸去,親暱地撩起一束把玩。

  一旁的韓非看了,不由得皺眉。

  秦光皓感覺到一道凌厲的目光,這才發現他,「請問你是?」

  「他是我的主治醫生。」方楚楚搶先回應,冷淡地瞥望韓非,「你可以走了,光皓學長會送我回醫院。」

  他點點頭,看看她,又看看秦光皓,「一定要盡快送她回醫院,她身體情況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保證護送學妹安全回到囚禁她的高塔。」

  韓非懶得跟他說笑,逕自上車,踩下油門,車子呼嘯奔馳。

  「開那麼快!你那醫生是趕著要去投胎嗎?」秦光皓笑諭。

  「他不是投胎,是趕去普見他的公主!」

  「他的公主?」秦光皓聽出她話裡的酸澀,「我怎麼感覺某人在吃醋?」

  「哪有啊?」方楚楚急忙凜神,刻意朝學長綻放燦爛的笑容!

  「學長好久不見,聽說你前陣子去埃及拍照了?」

  「是啊,上禮拜才回來的。我相片洗出來了,你要看嗎?」

  「當然要!」

  「那走吧。」秦光皓笑著對她伸出臂彎。

  她會意地勾上,與他手挽著手,相伴而行。

  遠處的天空,靜靜地飄來幾朵厚厚的烏雲,似乎要下雨了……

  「發生什麼事了?」

  來到田曉雲住處,韓非發現她正淚漣漣地哭著,她不是個愛哭的女孩,但自從交上那位神秘男友後,她情緒起伏變得劇烈了,經常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眼看她只顧著掉眼淚,呆坐在窗台上,不肯回他的話,韓非一時不禁無奈,緩緩走向她。

  「不會又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吧?」

  「嗚嗚--韓哥哥!」田曉雲忽地雙手抱住他大腿,委屈地啜泣。

  果然如他所料,「他又怎麼了?」

  「他……他罵了我!我今天去他工作的地方,動了他的東西,他就很兇地嗆我,說我不該沒經過他允許私自動他的東西……那只是一些照片啊!我只是想看看他洗的照片……」

  「然後你就跟他吵架了?」

  「我哪裡敢跟他吵啊!他那麼凶,我聽了很難過,就一個人跑回來了。」

  「就這樣?」韓非愕然。

  「嗯。」

  只是被男友斥責了幾句,她便十萬火急地他過來,還說什麼就算他醫院有事也不許推託,他以為事態會更嚴重的。

  「曉雲,你是不是……你有時候是不是也太敏感了呢?」

  「什麼意思?」田曉雲聞言,驀地推開他,揚起瑩瑩淚眸。

  他看出她眼裡的不悅,試著放柔口氣。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覺得你男朋友說話太過分,你就跟他講清楚啊,這樣生悶氣一個人跑回家,並不能解決事情。」

  「你的意思是嫌我麻煩?」

  「我不是嫌你煩,我是說,你得跟他溝通……」

  「你就是嫌我煩!」她尖銳地打斷他,「你今天很忙吧,我打擾韓醫生這個大忙人你不高興了嗎?」

  不高興的人是她吧。韓非無語地凝視面前的女人,他以前從不覺得她不可理喻,但最近,她三番兩次對他發這種小脾氣,前兩天深夜她打電話給他,也是一言不合就掛斷!

  她談戀愛了,照理來說是幸福的,他卻覺得她逐漸失去了往日的甜美!

  「還是你還在為你生日那天我放你鴿子那件事生氣?我己經跟你好好道歉了啊!這樣還不行嗎?」

  「不是的,我沒對你生氣。」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教?」她嬌嗔地嘟嘴。

  「你明知道我哭得這麼傷心還要氣我!」

  他該怎麼說才好呢?

  韓非暗暗嘆息,在田曉雲身邊坐下,她不敢跟自己男友爭論,對他倒是予取予求。

  「不然我們今天攤開來說吧!你男朋友究竟是怎樣的人?你只跟我提起他是你中學時的學長,也不肯介紹我跟他認識。」

  「就是……」田曉雲忽地慌了,不知該怎麼說才好,韓非遞給她手帕,她擦擦眼淚,撝著秀鼻輕輕一擤。

  「其實是他的意思,他說我們倆的感情……還不算穩定,不適合跟彼此親友見面。」

  「什麼意思?」韓非怒了,「你跟他交往了快半年,感情還不穩定?他是不是跟你玩玩而己?」

  「不是的,韓哥哥,你別誤會,不是那樣!」田曉雲焦急地解釋。

  「是因為他以前在感情路上受過傷,他失戀過幾次,所以才對感情那麼慎重!」他蹙眉望她,「你還在替他找藉口?」

  「不是的,他真的很好。」田曉雲見他生氣,忙抓住他臂膀撒嬌地搖晃著。

  「你相信我,他真的是個好男人,對我很好很體貼。」

  對她很好很體貼還會凶她亂動他的東西?她不覺得自己說話很矛眉嗎?

  但韓非沒去戳破那樣的矛眉,戳破也無濟於事,曉雲不會感激他,只會恨他,說不定還以為是他小心眼亂吃醋才說她男朋友壞話。

  「總之你今天既然來了,就多陪陪我吧!我想吃點好吃的東西心情應該就會好多了,你陪我去吃。」

  她似是很有把握他不會拒絕,理所當然地要求。韓非自嘲地拉扯唇角,正欲說話,手機鈴聲響起。

  「是醫院打來的。」他對田曉雲拋下一句,起身接電話。

  「韓醫生你快回醫院,大小姐又昏倒了!」

  他一驚,不覺提高聲調,「你是說楚楚嗎?」

  「是,剛剛她學長送她回醫院,聽說她在路上淋了點雨……」

  淋雨?那瘋女人竟敢拿自己那柔弱的身子去冒險!

  韓非氣得咬牙切齒,面部肌肉扭曲,「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切斷線後,他隨手抄起掛在椅背上的牛仔襯衫,便匆匆轉身。

  「你要走了?」田曉雲連忙跟上他。

  「嗯,我的病人出事了,我得立刻回醫院。」

  「是那個叫楚楚的人嗎?她是女生嗎?」

  為何這樣問?韓非愣了愣,「嗯,她是女的。」

  她從來不曾聽他直呼病人的名字,無論是男是女,為何對那個名喚楚楚的女人特別?

  楚楚,這是個光聽也覺得我見猶憐的芳名,是上次他親自從醫院頂樓抱下樓的那位嗎?

  想著,田曉雲頓時心亂如麻,女性的本能讓她從韓非陰鬱的神情看出一絲不尋常,他難得情緒激動。

  她下定決心。「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他愕然,「為什麼?」

  「這樣你忙完就可以跟我一起去吃飯了。」她強自掩飾內心的徬徨,仰頭對他甜甜地笑。

  方楚楚醒來時,絲毫不意外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她恍惚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景色。

  「你醒啦?」一道男性聲噪在她上方落下,她輕輕轉頭,望向秦光皓,虛弱地喚。「學長。」

  「醒了就好,你知道你昏倒時我有多驚慌嗎?」秦光皓微微嘆息。

  「都是我不好,不該鼓勵你跟我一起淋雨。」

  「只是一下下而己。」

  「就一下下,你就發燒了。」

  她發燒了?方楚楚眨眨眼,這才驚覺自己確實身上有些燥熱,「真對不起,學長,我身體太弱了,又給你添麻煩了。」

  「說這什麼話啊!不對的人是我好嗎?」秦光皓捏捏她的手,跟著拉她的手作勢掌自己耳光。

  「我這個欠扁的傢伙!該打!要是我有點憂患意識,也不會害你發燒。」

  「別打了,學長。」她收回手,輕輕地笑。

  「其實我很高興你沒把我當成病人看待,我們一起淋雨玩水體會浪漫時,我真的很開心。」

  「這就叫樂極生悲嗎?」秦光皓誇張地糾起一張苦瓜臉。

  方楚楚見狀,又笑了,笑聲沙啞,卻分明含著喜悅,她很明白這位學長是故意要寶逗她。

  秦光皓溫柔地凝望她蒼白的笑顏,「我以後常來醫院看你吧!好不好?」

  「好啊,只要你不嫌無聊就好。」

  「怎麼會無聊呢?你明知道只要在你身邊,我就……」

  言語驀地中斷,但方楚楚很清楚他話裡的暗示。這個學長一直是喜歡她的,她也喜歡他,可惜非關男女之情。

  「你到現在還是堅決不談戀愛嗎?」他無奈似地問。

  她微笑,「學長,我連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確定呢。」

  「就算這樣,如果你連戀愛都沒談過就死去,難道不覺得遺憾嗎?」秦光皓神態認真嚴肅。

  「我以為女孩子應該滿腦子都是羅曼蒂克的幻想。」

  「嗯,你說的也對,是有點遺憾。」她重新盯著天花扳。

  「最近我偶爾會想,如果能在死前掏心掏肺地愛一個人,好像也不錯。」

  「那個人不能是我嗎?」秦光皓問得直率,問得她不免有些歉疚。

  躲在被窩下的雙手悄悄揪緊被單。

  「我報名!楚楚,如果你想戀愛,我第一個登記報名。」

  她失笑,「你以為現在是在上相親節目嗎?還報名咧。」

  「總之你記得有一個傻瓜癡心等著你就對了,嗚嗚。」說著,秦光皓刻意做出展袖拭淚的動作,可憐兮兮地討拍。

  方楚楚忍俊不禁,啪地拍他額頭,「別鬧了,學長,我想吃蘋果,你買給我好嗎?」

  「0K!小的遵命。」秦光皓樂呵呵地離開。

  他一走,方楚楚唇畔立即斂去了笑意,幾秒後,一道陰影在她身邊投下,更是令她不由得心口一揪。

  「你來了啊。」她似嘆非嘆。

  他面無表情地瞪她,她看不出那墨深的眼潭裡,潛藏著什麼樣的情緒,「聽說你淋雨了?」

  「嗯。」

  「你不要命了嗎?」

  「只是一下下而己,我也想體會走在下雨的街頭是什麼感覺。」

  「現在你體會到了,滿意了?」

  「你幹嘛這麼生氣?我還活著啊。」

  「你發燒了!」他說得像那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又不是沒發燒過。」她吐吐舌頭。

  「我這破身子,一天到晚出毛病……」凌厲的眸刀砍向她,她識相地打住。

  他替她檢查體溫、血壓,審視心電圖,又察看吊在她手臂的點滴。

  「剛剛護士都幫我量過了,你別擔心。」

  又是兩道眸刀殺過來,「我沒擔心。」像是被抓到把柄的反駁。

  也對,他怎麼會為她擔心?她只是個不討喜的病人。

  方楚楚淺淺地彎唇,「你的公主沒事了嗎?你丟下她趕回醫院,她會很失望吧?」

  韓非一凜,這才想起自己把田曉雲帶來醫院後,就把她一個人丟在大廳,如今她身在何處?

  「你現在確定我沒事了,一時半刻死不了,你可以走了,今天是你休假,你不必留在醫院的。」

  就這麼急著趕他走?他怒視她。

  「你是不想我打擾你跟學長獨處吧?」

  「啊?」她一怔,眼見他神情冷淡,嘴角撇著諷笑,驀地恍然。

  「剛剛我跟學長說的話,你該不會都聽到了吧?」

  「是聽到了。」他倒是毫不否認。

  糗大了!她方才都跟學長說了些什麼?想掏心掏肺地愛一個人?天哪!她希望他沒注意到那句話。

  她頓時感到羞赧,很不想面對他,不想面對現實,「你出去吧,我累了,想睡覺。」

  語落,她將被子拉高蒙頭,背轉過身側睡,擺明了不想理他。

  韓非僵立在原地,良久,才一聲不響地離去,在走廊,他遇見佇立在窗邊的田曉雲。

  他以為她在等自己,但走向她後,她卻一臉呆怔地瞧著他,彷彿丟了魂魄。

  「怎麼了?」他奇怪地問。

  她惘然顰眉,好半晌,細聲細氣地揚嗓。

  「我剛剛……好像看見一個熟人。」

  「誰?」

  她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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