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人
殷回那邊得到的消息,楚留香是在海上失蹤的。
他帶著自己一個朋友——快網張三出海,結果船和張三回來了,楚留香卻失蹤了。
據張三說,他們在海上碰見了一艘幽靈船,船上升著蝙蝠旗,楚留香覺得或許跟案子有關,就上船查看。
結果這一看,就連人帶船一起不見了。
「屬下推測有可能是陣法或者幻術。」殷回說道,「屬下已經派人去請鄧老爺子了。」
西門吹雪點點頭。
山兔就問道:「鄧老爺子是誰?」
殷回抬頭看了莊主一眼,回道:「鄧老爺子本名叫鄧石仙,精通八卦陣法和玄學。莊主對他有恩,所以他甘願為莊主做事。」
山兔頗有些自豪的看西門吹雪,「西門好厲害!」
西門吹雪眼神有了一絲柔和,抬手摸了摸她頭髮。
殷回不知為啥,覺得有些噎得慌。
「不過……什麼是玄學?」小兔子好奇道。
「呃……」這可把殷回難住了,「就是算命測字預測吉凶之類的吧……」
「哦對了!姑娘如果要找人的話可以問問他,讓他幫姑娘算算!」
西門吹雪抬頭看了他一眼,分明表情沒變,卻不知為何一股冷意瀰漫開來。
殷回就感覺雞皮疙瘩噌得竄上了後勃頸,嚇得他倉皇逃竄。
總覺得自打姑娘來了之後,莊主的怒點就越來越低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山兔看了看落荒而逃的殷回,乖覺地在西門吹雪胳膊上蹭了蹭,「你生氣啦?不要生氣,我……我不問就是了嘛!」
西門吹雪對著她神色就柔和很多了,搖頭道:「無妨。問問便是。」
山兔抿嘴笑了笑,低下頭遮住自己的表情。
怎麼辦,這樣的西門更捨不得放下了。
寧城地處南方,四季常青。
如今這個季節,已經算是初夏了。
一行人從大北邊往南走,一路走一路減衣服。到後來,原本只有兩輛車的行李變成了三輛車,放的全是眾人脫下來的衣服。
山兔把厚厚地春裝換下來,穿上了之前鐘靈為她準備的輕薄的夏裝。
因為在馬車裡,所以她也沒有收起耳朵和尾巴。那嫩嫩的小臉在嫩綠色的裙裝襯托下,越發可愛了起來。
她在裡間換好,鑽出來笑嘻嘻看西門吹雪,「好看嗎?」
這裙子下襬有些長,而且還帶著一條淡紫色的飄帶。小姑娘頭一次這樣的衣服,瞬間覺得自己特別仙。
西門吹雪抬頭看了一眼,見她頭髮毛茸茸亂糟糟的,就伸手給她整理。
山兔在他手心蹭了蹭,說道:「還有多久到啊?我不想坐馬車了。」
西門吹雪回道:「三天。」
山兔鼓了鼓腮幫子,有些不大樂意……
忽然,她高興道:「我們騎著蛙先生先走吧?讓殷回他們跟在後面,好不好?」
西門吹雪想了想魔蛙的行進姿勢,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不過騎馬走倒是還行。
山兔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不願意,就惱怒道:「就要走就要走!不要坐馬車了!坐得尾巴都壓扁了!」
西門吹雪下意識去看她後面……
小姑娘惱了,一抬腳就要往前走,結果一下子被自己的裙襬絆倒了,噗通撲進西門吹雪懷裡。
眼見那張放大版的俊臉離自己越來越近,那挺直的鼻尖正在她眼前。
小姑娘惡向膽邊生,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姑娘,我做了冰碗,你要不……」毓秀大咧咧掀開簾子,往裡看了一眼,噌得又合上。
站一邊的何川奇怪道:「怎麼不進去?」
毓秀撫著胸口哭喪臉,「我覺得我要被派到極北去了……」
何川奇怪,「看見什麼了嚇成這樣……」
他掀開簾子一看,噌得也合上了。
兩人對視著同樣哭喪臉。
不會一起被派到極北去吧……
話說莊主不厚道啊,這種事情要到晚上再做麼,大白天的被看見了算誰的啊……
山兔奇怪的看了看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都掀了簾子卻不進來。
一回頭就看見西門吹雪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小兔子羞惱道:「笑什麼笑!哼,我就不要坐馬車了,我要自己走。」
西門吹雪伸手拍了拍她後背,手心無意中掃過那一小團的尾巴,低聲道:「帶你騎馬。」
山兔眼睛一亮,「真的嗎?可以跟你騎同一匹嗎?」
西門吹雪點頭。
山兔歡呼一聲從他身上爬起來,看到他鼻尖上那個紅紅的牙印,不好意思道:「那你早說嘛……我就不咬你了嘛……」
西門吹雪搖頭,覺得自家小兔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嘴硬。
他派人備馬,山兔就跑去找毓秀要冰碗吃。
毓秀見到小丫頭非常奇怪,「哎?姑娘你這麼快就出來啦?」
「啊?」山兔不明所以,「什麼快啊?」
「你不是跟莊主在唔唔……」
何川眼疾手快摀住她嘴巴,笑得有些牙疼道:「姑娘是來拿冰碗的吧?毓秀給您留了好幾個呢,都在這食盒裡。」
「哦哦……」山兔一邊拿食盒一邊看毓秀,「那個,她快要憋死了。」
何川一驚,剛想鬆手毓秀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她牙口好勁兒也大,這一口都嘗到血腥味了。
「呸呸!」毓秀踹他一腳說道:「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好繼承我的廚房!」
「嘶——」何川手舞足蹈忍痛,人家姑娘踹情郎是撒嬌,他家這位是要命啊……
「沒沒沒,我這不是怕你說出……那啥嘛……」
「那啥?什麼那啥?到底是啥?!!」毓秀操起手邊一把菜刀,咣當剁在菜板上。
山兔摟緊自己的食盒趕緊溜了。
生怕走晚了濺身上血。
西門吹雪早就在馬車邊等她了。
他穿一身白衣,牽一匹白馬,長身玉立,腰間一把烏鞘長劍。墨色的長發被微風揚起,與白色的衣擺纏綿相交。周身凝聚著劍意所化的凜冽寒氣,還有那股遺世獨立的孤寂。
在看過來的那一霎那,那絲孤寂轉化成了對著她特有的溫柔。連那劍意,都向她敞開了懷抱。
山兔忽然特別安心。她抱著食盒噔噔噔跑過去,仰起臉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吧!」
西門吹雪輕輕頷首,翻身上馬,然後拉著她的小手把她接到胸前坐好。
小兔子坐在他兩臂之間非常有安全感,左摸摸右摸摸,然後一本正經道:「出發!」
西門吹雪神色一柔,輕輕一夾馬腹,馬兒如閃電般躥了出去。
留下一串小姑娘歡快的驚呼。
魔蛙眼看著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也不知道該欣慰還是遺憾。
總覺得以後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騎馬確實很快,但並不表示這比坐馬車舒服。
山兔騎了半天就覺得後悔了。她之前只是尾巴疼,但她現在尾巴和屁股一起疼……
馬兒一個大力顛簸,小姑娘嬌氣地喊道:「啊啊,好痛……」
西門吹雪趕緊停下,把她托起來放到自己腿上,無奈道:「妖力呢?」
「哎?」山兔一愣,趕緊將妖力轉一圈,把屁股和腿護住。
她撓撓腦袋,不好意思道:「我忘了嘛……反正都走這麼久了,我們停下來歇歇吧,冰碗都化了呢!」
西門吹雪無奈,只好把她抱下來。
山兔找個地方坐好,美滋滋地打開食盒,發現這食盒竟然有兩層:外面一層是上好的楠木,裡面一層則是寒玉。
放在裡面的四個冰碗完好無損,碗裡的水果嬌嫩可愛,非常新鮮。
山兔拿起一個冰碗嚥了口唾沫,「怪不得這食盒這麼沉,真好……啊嗚——」
西門吹雪剛想幫她拿著食盒,卻忽然聽到一絲及其微弱的呻吟。他眉頭一皺,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了看。
山兔吃完一個冰碗,見西門吹雪沒動,就暗搓搓想要去拿第二個。
西門吹雪眼疾手快地把食盒蓋上,冷聲道:「下次再吃。」
山兔忍了忍,沒忍住,不服氣道:「你又不吃,為什麼不讓我吃!」
西門吹雪上下看了她一眼,「保證不腹痛就讓你吃。」
山兔掙紮了半天,最終敗退。
毓秀第一次做冰碗的時候,她因為太好吃就連吃了三個。結果當天晚上肚子漲得跟個石球一般,西門吹雪拿內力給她揉了一晚上。
所以說,不腹痛什麼的……還真是不敢保證啊!
小兔子悄悄瞄那食盒,盤算著等多久西門才允許她吃第二個……
忽然,挺立的長耳朵微微一抖,山兔一愣,「是不是有什麼聲音……」見西門吹雪點頭,小姑娘就要往聲音的方向找。
西門吹雪趕緊拉住她,曲起修長的食指在她耳朵上輕輕一彈。
耳朵本來就是兔子最敏感的地方,小姑娘被他彈得又癢又麻,臉噌得就紅了,惡聲惡氣道:「幹嘛!」
西門吹雪無奈,低聲道:「耳朵收起來。」
山兔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茬,就趕緊收起耳朵,紅著臉往前走。
路邊草地裡躺著一個姑娘。
這姑娘穿著一身裡衣,看起來年齡不大,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呈紺紫色。
山兔瞅了瞅,「這是中毒了吧?」
西門吹雪點頭,並指成劍向天射了一道劍氣。
不一會兒,山兔就聽見馬蹄聲。
何川和毓秀騎馬帶著幾個護衛趕了過來。
毓秀上前查探了一下,然後一把把那姑娘扛了起來。
「中了噬心丹,得趕快救人。」
西門吹雪一點頭,她抱著人蹭就躥上馬跑遠了。
山兔在後面驚嘆,「毓秀力氣真大。」
何川嘆氣,在這胖丫頭旁邊,經常有一種自己沒什麼用的感覺。
「四處探查。」西門吹雪對別人說話向來言簡意賅。
何川趕緊應下,又問道:「莊主是覺得這個姑娘與我們要去的地方有關?」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蝙蝠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