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日部
到了, 小兔子也沒能幫上這個的忙, 直到睡著了都還唸唸不忘的。
劍神對此也沒啥辦法。
一大早, 陪愛子心切的玉羅剎吃了一頓飯, 山兔就拉著西門吹雪想要繼續昨天的行程,順便把雪鴿給放走。這小傢伙也可憐, 昨晚是山兔給它撐了個結界才熬過來的,現在看著羽毛都不光亮了。
然而兩人一出院門, 就見莫名站在門口。
左右也算是有點交情, 山兔很有禮貌的招呼,「早!」
莫名眼睛一亮,「早……你們要出去嗎?」
「對呀!」山兔點頭,上下打量他,「你如果有空的話給我們帶個路唄?」
莫名特別想點頭, 然而就在此時, 西門吹雪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之銳利, 似乎能看清他心底最隱秘的妄念。
莫名臉色一白,喃喃道:「不……不了, 我還有事……」
還不等山兔失望, 西門吹雪就拉起她的手,低聲道:「走吧, 我有地圖。」
「哎?」小兔子並不知道自家男人用眼神就逼退了一個情敵,沖莫名揮揮手就走了。其實她也不願意有人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的!
還在院子裡消磨時間的玉羅剎美滋滋收起放地圖的匣子。兒子開始提要求了,與兒子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不利於出門,兩人剛走到日部山腳下, 就看見了兩個結伴而來的老者。
山兔一見到這兩人臉就冷了下來。
這倆人就是孤松和枯竹,小兔子一見到他倆就想起了她院子裡那隻還沒斷奶的小羊羔,對於想出這種惡毒辦法的兩個老頭自然沒什麼好感。
要知道,她可不是什麼血統強大的妖怪之後,她本身就是一隻普通的山兔,機緣巧合之下走上了修行之路。在她看來,因為吃而捕獵那是動物和人類的本能。但是刻意折辱,那必然是不懷好意,不管被折辱的對象是否有開靈智。
兩個老頭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意,抬頭一看,就見前面站了一個特別眼熟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兩個老頭也不是吃素的,意識到兩人態度不善,立刻運足內力向著兩人壓來。
這如果是兩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估計已經吐血而亡了,可見這兩人惡毒不是一天兩天。
單論內力的話西門吹雪能頂住其中一個,兩個加起來就沒辦法了。然而西門吹雪最強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內力,而是劍。
近些時日以來,有了山兔的兔子舞加成,西門吹雪幾乎能摸到最後的那層屏障。此刻他雖然劍未出鞘,但那冷冽而鋒銳的劍氣卻直指兩人眉心。
老頭們嚇壞了,快速疾退,幾十步之後才堪堪化掉劍氣。
孤松脾氣暴烈,被逼到這個份上跳起來就要殺人,卻被枯竹一把拉住。枯竹皺眉,「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不答,山兔解氣地做了個鬼臉。
孤鬆氣憤道:「什麼西門吹雪!沽名釣譽之輩,暗箭傷人也算英雄好漢?」
山兔聽見他說出「英雄好漢」這四個字簡直要氣笑了,明眼人都知道剛才暗箭傷人的到底是誰……「是不是英雄好漢也用不著你們來評論,一點氣勢都嚇得屁滾尿流的,也想混江湖?」
心上人被罵的時候,這小兔子倒是反駁的分外流利。
孤鬆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就要動手。枯竹卻又把他按下了,看得出來兩人之間做主的是他,「既然兩位是教主的朋友,這事就這麼算了。」
孤松著急,「二弟!」
枯松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竟然就這麼走了。
山兔眯著眼摸下巴,「有古怪!會不會這兩個人跟日部的那個什麼烽煬已經勾結到一起去了?」
西門吹雪搖頭,「未免太過光明正大。」大白天的就兩頭跑,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兩人是一夥的?
山兔想想倒也是,遂嘆氣道:「公公也不派人給我們介紹一下魔教的情況,難道要讓我們自己去打聽嗎?很容易打草驚蛇吧!」
西門吹雪被她一句「公公」給叫得一僵……「……先上去看看吧。」
「好~」
玉羅剎隱瞞了他們倆人的身份,對外就宣稱是自己朋友。因此,等兩人進了日部的大門,就被烽煬請去做客了。
烽煬這個人,單看臉確實很像一個好人。而且他善於做出一副古道熱腸一身正氣的樣子。按理來說,他騙人是一騙一個准的。
可是西門吹雪和山兔這倆人很明顯不在此列。
小兔子一進屋,就聞到一股很古怪的味道。這味道跟滿室的茶香混合交雜,聞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左右不出迷藥迷香這幾類。山兔抬眼看看笑得爽朗可親的烽煬,嘆氣:又是一個能裝的。
她伸出小指勾了勾西門吹雪手心,算是做了個暗示,反正西門身上護身的東西多了,這麼點小毒倒也不怕。而她自己則沒精打采地往凳子上一坐,煩,不想看這人演戲,想掏出扇子呼他臉上。
烽煬見此微微一笑,親自端起茶壺給她倒茶,「姑娘一路走來累了吧?趕緊喝口茶歇一歇。」
西門吹雪一伸手,正擋住烽煬下壓的手腕。
烽煬抬頭,一臉的疑惑,心中卻暗暗驚嘆:這年輕人好強的氣勢!
西門吹雪神色淡淡的,「拿白水來。」
烽煬看了他一會兒,又重新掛上那個討厭的笑容,對身邊的下人說道:「沒聽到客人的話嗎?快快去拿壺清水。」
山兔笑眯眯轉頭,她家西門真好。
白開水一上桌,山兔就知道這水裡沒有任何問題,她先給西門吹雪倒了一杯,然後自己端著碗咕咚咕咚喝起來。大熱天的走這麼遠的山路,說不渴那是假的。
桌上茶香氤氳,兩位客人卻抱著白開水猛灌,饒是烽煬功力再深厚臉皮也不禁一抖。他臉上依然帶著笑,眼中卻深藏著一絲陰狠,「看來兩位是看不上我這裡的陳茶了,撤了吧。」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主人家都這麼說了,客人即便再不喜歡也得誇讚兩句。
然而直到下人們把茶盤端走,桌上依然寂靜無聲。
烽煬有些裝不下去了,或者說即便裝得再好脾氣現在也應該發一次火了,他收了笑容,皺眉道:「兩位這是對我有所不滿?」
那可不。山兔在心裡點頭。不過畢竟是來查案子的,也不能太感情用事(雖然已經用過了)。小兔子喝飽了把杯子一放,抿了抿水潤潤的唇說道:「原本是有些不滿來著,喝飽了就沒了。」
她也不等烽煬反應過來,就說道:「我見外面怎麼都沒人啊?你不會是個光桿司令吧?」
烽煬:「……」他硬生生壓下火氣,「兄弟們白天都有事,等晚上才回來。」
山兔點點頭,又左右看看,問到:「那你呢?他們出去幹活你就在家玩啊?」
烽煬:「……」他終於明白了,這倆人根本就不是玉羅剎找來試探他的,而是玉羅剎找來氣死他的。
西門吹雪能很深刻的感受到小兔子對這個人的不喜,因此沒過多久就帶著小兔子離開了。雖然查案需要,但西門吹雪並不忍心讓小兔子跟不喜歡的人待上太久。對於一隻小兔子而言,忍耐這種情緒實在是太難了。
出門之後,漫步在靜悄悄的小路上,山兔有些悶悶不樂。西門吹雪拉著她避開一塊山石,低聲道:「怎麼了?」
雖然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語氣,但是……真的很溫柔。
山兔揚起小臉看他,陽光下的西門吹雪五官硬挺俊逸,驅散了她心中的憋悶,「這個人身上血腥氣好重,他剛剛殺了很多人。」她看著西門吹雪,眼中俱是擔憂,「那些人的屍體可能就在不遠的地方,我們要不要去找找?」
西門吹雪知道她是怕打草驚蛇,這裡畢竟是烽煬的地盤。但他心裡也清楚,如果今天不去找的話,估計小兔子接下來的很長時間裡都會心有愧疚。他輕輕抱起小兔子,面向山兔一直看的方向問道:「是這邊嗎?」
山兔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力點頭,「嗯!」
兩人走了不遠,就見到一座長滿了馬草的山坡。不知是不是土壤的關係,這裡的馬草長得格外茂盛,從山腳望上去一片濃綠。
小兔子順著腥味一路找上去,就見有一片馬草很明顯有些干枯,估計下面埋著什麼東西。
屍體當然要埋在地下,這是每一個壞人都知道的常識。
山兔飛快的下爪就是一個洞,西門吹雪想攔她的手才伸到一半……小兔子反應過來,把小髒手往後一背,齜著小白牙討好的一樂,「我忘了嘛……我不挖了不挖了!」
西門吹雪嘆氣,把她的手拉出來擦乾淨,然後用劍鞘一點點挑開了下面的泥土。
一堆白骨露了出來。
山兔仔細蹲下看了看,茫然,這白骨少說也得三四年了,怎麼會有這麼濃烈的血腥氣?「……我們找錯了?」
西門吹雪搖頭,「白骨下的土是松的。」
山兔恍然,也顧不上被嫌棄了,手掌裹著妖力狠狠就是一爪子。深褐色的土裡露出一撮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