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懷叵測，暗中勾結

　　　謝傳燈的嘔吐劑在小水的身上實驗過，證明中階異體對此是有反應的，如果需要更多記錄，那應該將樣本擴大……但是天可憐見，聯盟哪來的中階異體啊，哪怕有，也是絕對不敢放首都星的，一但出事，那事故就大了去了。

　　　所以哪怕是菲力的實驗室，也只有一些實驗用的低階異體，大多是基因針實驗時動物進化失敗，少有的那麼一些人化異體，也都是盡力保護戒備的實驗材料，或者是戰場上殘存下來的異體碎片。

　　　也因此，在不捨得給阿澈試的情況下，謝傳燈合成完試劑，就將材料清單與合成辦法直接給了樓夙。

　　　樓上將心思縝密，飛快讓手下合成一批，讓戰友手下的直屬小隊秘密去戰場上小規模試驗。

　　　很快，他得到了好友的回復。

　　　「效果不錯，雖然為了掩人耳目，我們的試驗點不是太多，但初步證明是有效果的，祁靈被嘔吐物淹掉了，現在還在洗機甲。」對面的青年輕笑了一下，「好久沒看到他那麼痛苦了。」

　　　「有危險麼？」樓夙一點都不贊同對方這興災樂禍的樣子。

　　　「他們的消化液非常厲害，對機甲的損傷非常大，不建議太過靠近攻擊，」祁嵐給對方發去一段視頻，「只是有一個問題……那種嘔吐劑……」

　　　「如何，是成本還是材料問題？」樓夙微微皺眉。

　　　「都不是，而是，」他頓了一下，才道，「那種嘔吐劑的主要原料是9號培養基的發酵液，然後加入了少量他特別合成的引導劑，形成新的化合物，這種東西與異體的消化液成份相似，但會引起很強的排異反應，你知道這代表什麼。」

　　　「難怪成本那麼低。」樓夙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十分微妙，9號培養基就是基因針胚胎原液陳放後的垃圾液，量大又難處理，是含有數百種極其複雜成分的高濃度有機廢水，毒性大，刺激性強，還有很強的致癌性，處理起來非常困難，對各種合金備都有強腐蝕性，通常是直接排放到垃圾星去，運費也一樣很高，甚至有違規者直接排放到外太空，在水份分解後成為凝固的太空垃圾，為航線帶來巨大隱患。

　　　基因劑生產行業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產業鏈了，原材料生產的污染更是嚴重，如果收購這些廢水，那些基因針原料生產商不但不會收錢，反而還要倒貼他們運費與有害化合物處理費，謝傳燈說的成本，應該是每噸加入引導劑的成本。

　　　「這種成果，能拿□□獎了吧？」祁嵐低聲道，「他就這樣直接不申請專利地給你麼？」

　　　「錢財對他毫無吸引力，這些日子，他的直播收入，全部捐給了唐川，」樓夙也不由得讚賞道，「我從未見過這種心性的年輕人，他有遠大的夢想和野心並為此努力，所有阻礙他的都會被他踩在腳下，向夢想進發卻又能保持本心不變，即使失敗也不氣餒……看到他，讓我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圖蘭。」

　　　「他是圖蘭，那誰會是他的白皇后呢？」祁嵐突然問。

　　　「就有嘴就你能說！」樓夙大怒，「你就不能想點好的，不是所以人都會為愛放棄一切的你TM就不能少看點言情小說，攔個異體也能整出難民危機，除了看場子你還會什麼，能不能有你兒子一半的水平？你上將讓給祁靈當好了！」

　　　祁上將沒想到隨意一句話能引起這樣的風暴，只能默默承受著對方的怒火，低頭不語，直到對方說完才弱弱地道：「是我錯了，你別發火，我錯了，事情我這就去安排，專利我會申請，產品效果成績你隨後發給你，你可以準備開新聞發佈會了。」

　　　樓夙餘怒未消，揮手讓他退下了。

　　　只是祁嵐那句話依然迴盪在他的腦海裡——誰會是他的白皇后呢？

　　　「我在想什麼呢，」樓夙苦笑道，「一定是太累了，這世上只有一個白皇后，也只有一個圖蘭，傳燈那麼冷靜的人，怎麼會像圖蘭一樣為了白皇后而死呢，不過……」

　　　只是想到謝傳燈對異體的沉迷，他還是立刻聯繫了自己的兒子。

　　　接通的兒子樓懷泱正在給狗洗澡，見到父親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父親，你今天忙完了？」

　　　「我記得，你說過，傳燈身邊的阿澈打過過量的基因針？」樓夙平靜地問。

　　　「是啊，阿燈應該給他治療過，就像現在的我一樣。」樓懷泱擦了一下飄到眼睛上的泡沫，弄了一臉。

　　　「你暫時不要歸隊了，繼續在他身邊保護他。」樓夙無視了兒子失望的表情，淡淡道，「過量基因針的治療不會被隱瞞多久，有我在，你的危險不會很大，阿澈就不同了，弄不好，他就會失蹤。」

　　　「好，堅決完成任務。」樓懷泱向父親敬了軍禮，又帶起一大堆泡沫飛散。

　　　樓夙輕笑了一聲，全息的手指輕輕撩了兒子的頭上的泡沫，關掉了視頻。

　　　-

　　　謝傳燈的生活還是一如往常，每天直播、研究，中途還將嘔吐劑的材料給唐教授看了。

　　　「你為什麼先給樓夙，然後才給我？」唐教授震驚之餘，還帶上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委屈，彷彿精心養育的女兒在外邊有了男友。

　　　「學校裡的異體都是有數的，你若拿到，一定忍不住去大規模試驗。」謝傳燈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不、不是，」唐教授抬手止住了他說話，整理了一下思緒，才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能知道異體討厭這個？」

　　　低階異體不會表達情緒，甚至對損傷也不會很快做出反應，嘔吐劑之類的驅逐藥劑不是沒有人設想過，但低階異體和碎片們的反應很難讓人分清是喜歡還是厭惡，至於中階異體——誰敢去給它他喂東西，不怕把自己也餵進去啊？

　　　「精神力。」謝傳燈簡單粗暴地給唐教授安利，「你知道我最近在教授的體術操吧，學到高段就可以感知一點微弱的情緒，而且能讓自己的感知和反應更靈敏，頭腦更清楚，還能大大提高直覺，這也是我在化合物裡這麼厲害的原因。」

　　　「我、我也練了，但沒有說的那麼好。」唐教授皺眉道。

　　　「那是因為你心裡不相信，其它你只當這是一種提升肉體素質的鍛煉，並且你看不上肌肉提升不是麼？」謝傳燈一針見血地道，都不相信，那還怎麼鍛煉精神力？

　　　唐教授沉默了，他不否認自己有著少量知識份子的通病，就是看不起那些四肢發達的，覺得有顆厲害的頭腦就行，但誰知道這個體操連大腦都能鍛煉呢？

　　　「這個實驗，能讓你相信了麼？」謝傳燈平靜地問。

　　　唐教授沉默了一下，聯想到學生這些日子的逆天開掛，不得不承認自己可恥的心動了，如果真的這麼厲害，那自己的研究進度肯定會上升一大截……思及此，他認真地道：「好，那以後就請相互學習了。」

　　　「一定，但我的精神體術的知識流派，還要麻煩教授幫我跑一下了。」謝傳燈按下心中的雀躍，平靜誠懇地道，哪怕自己拿到首席生的權限，但必要的主流學術支持還是不能少的，否則那也只是個空殼而已。

　　　「沒有問題！」唐教授說的斬釘截鐵，「如果真那麼有效果，我不但會幫你說服學院的教授，還會讓校長幫助推廣，一但我們圖蘭大學開始學習了，相信我，你的昆萊體術在十年內就會成為整個宇宙學校裡必修課！」

　　　這是肯定的，做為學術研究的前沿，圖蘭大學在學術界的引導能力跟本不是任何政治條例可以比擬的，遠的不說，只要圖蘭大學將來加一門「體術」考試，那就是高考加考一門那樣的威懾力，有的是家長逼著子女來學——至於會不會造成學生更大的壓力精神負擔之類，那就不是唐教授要關心的事情了。

　　　謝傳燈微笑著道謝，心裡已經開始為自己的傳道畫出更大的藍圖，甚至有了一股豪情：看到沒有，這才是我的能力，上輩子若不是死的早，我一定可以把整個中州都改造成昆萊的樣子。

　　　「我們之間不必說謝，」唐教授說到這，又笑了笑，「對了，菲力藥劑的新聞發佈會要開始了，目前已經上了各大新聞的頭條，做為基因系的優秀學生，你我都可以去參加表示支持，你準備去參加麼？」

　　　這話裡就帶著一絲調侃了，因為有了嘔吐劑這種大發明，菲力那成本高的藥劑可能就要尷尬了，甚至Y&T為此投入的數百億生產線和近千億的原材料都會打水漂，經濟上的損失難以估量。

　　　「當然要去，」謝傳燈點頭，「不知道他是多久開發佈會，我通知樓上將一聲。」

　　　「你這樣就很過分了。」唐教授終年嚴肅的臉終於露出了開懷的笑意，「不過我很喜歡，明天上午九點，你可以讓樓夙在九點半開發佈會。」

　　　謝傳燈矜持地點點頭：「好，按您說的辦。」

　　　-

　　　菲力博士這些日子過和非常順心，在經過大半年的通力研究後，他的化合劑終於成功，其中花費的錢財已經讓他對錢完全冷感了，他如今只會為自己的藥劑用心。

　　　但他知道現在的成果還是不夠的，他的化合劑效果雖然好，但成本太過昂貴，而且原材料產量不足，這些都是限制它發展的攔路虎，接下來的時間，他需要研究新的合成辦法，盡量把成本降低，這樣才能終結這次的戰區危機。

　　　而且，他也知道，這次首席生的戰鬥，若認真比，自己應該不是謝傳燈的對手，只是研究本來就燒錢的行當，不像那些奇幻的小說可以隨便撿著上古的東西成為主角，若是只比化合物的合成，他是比不過謝傳燈的。

　　　但是如果可以把謝傳燈拉近他的團隊，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成本降下來吧？

　　　菲力博士陷入深思，甚至底稿都打好了，他要告訴謝傳燈不要在唐教授那裡蹉跎人生了，他帶不來經費也沒有新的課題，甚至不能給研究員好一點的待遇，在那裡的專利都只能投入他進展緩慢的研究，不如來自己這裡，這裡才是基因學發展的天堂。

　　　對！我甚至可以讓出一半的研究所給他，只要我們合作，一定可以將基因學推上新的天地，就像曾經的Y&T一樣，「&」就是誰也缺不了誰的意思，我們合作的研究所叫F&X怎麼樣？你願意……

　　　「教授，發佈會馬上要開始了，記者們已經都到齊了。」助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幻想。

　　　「知道了。」菲力在鏡子面前整理了衣服，嚴肅而自信地走出去。

　　　才出門，無數閃光燈就襲擊了他，他從容地走上主席台，開始介紹自己的產品。

　　　「很高興大家參加我的發佈會，這裡，我要介紹的12號藥劑以攻擊異體的組織細胞膜為靶點，能造成異體體細胞組織外流，阻止回流現象……」

　　　這次，有數十個直播頻道介紹他的藥劑，這次成功，將被視為人類的救星，他也會成為力挽狂瀾的英雄……

　　　半小時後，就在他的藥劑介紹完畢，即將得到無數稱讚時，突然間，下邊的記者似乎收到新的消息，紛紛低下了頭相互交頭接耳，面色詭異，這讓菲力有些不悅，他輕輕拍了下桌子，想示意他們保持安靜。

　　　「不好了，博士，」助手在他耳機裡低聲道，「剛剛樓上將突然開了新的發佈會，這些電視台斷掉你的轉播去直播那邊了！」